第40章
姚纖纖收回目光，垂眸掩下眼中的冷光。為了女孩子間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陳曼就屢次與她過不去，這次的事情和上次試卷被人篡改的手法如出一轍，多半是這群人做的，她還真是高估了她們的智商。
她早該明白陳曼并不是個聰明的人，她不會懂得知難而退，也不懂得适時收手。蚊子天天在耳邊叫，冷不丁叮你一個包，雖然沒有大礙，但是也惱人得很。
姚纖纖惋惜地嘆了口氣。
歡迎儀式結束後，瑪格麗特夫人顯然對姚纖纖留下深刻的印象，聽聞她德語也特別好，更加驚喜。副校長在道斯夫人不斷地暗示下，果然提出讓姚纖纖陪同貴賓一同參觀校園。
兩個教育司的小官員，顯然不精通外語，只能在一旁陪着幹笑，卻不肯提前退場。副校長一臉的無可奈何，卻還是必須給官方一點面子，時不時轉頭與他們交談幾句，不至于讓他們太過尴尬冷場。
看着姚纖纖領着瑪格麗特夫人在前面走着，小官員和副校長搭話，笑道：“貴校的學生真是不同凡響，小小年紀就毫不怯場，堪稱巾帼英雄。”
副校長用标準京城口音的漢語回答他：“您過獎了，學校取得的這些成績都脫不開政府的大力支持。”
油光滿面的中年小官員哈哈大笑：“那也是多虧你們工作做得到位，我們只不過是做了一點本應該做的微小的工作。”他話裏十分謙虛，表情得意中帶着被恭維的受用。
副校長一笑而過，并不将他的态度放在心上。
瑪格麗特夫人親切地用德語問姚纖纖：“你學德語多久了，口音很像我的家鄉柏林。我已經很多年不曾回柏林，聽到你的口音，使我不禁懷念起那個美麗地方。”
“我的德語都是跟道斯夫人學的，原來這就是柏林口音。我還不曾去過那裏，不過我讀過描寫柏林的小說， ‘整個柏林就像一片白雲。’”
姚纖纖白淨的臉上帶着清淺的笑意，細長的眉眼中仿佛泛起銀白色的波紋，笑意盈盈地回答瑪格麗特夫人的問題。
“這是一句古老的諺語。”瑪格麗特夫人揚起大大的笑容，笑得眉眼擴散出扇形般的紋路。
“那是一個充滿生機和創造力的城市，有機會你真應該去看看。”
瑪格麗特夫人一臉的鼓勵，姚纖纖抿嘴一笑：“謝謝您，假如有機會，我一定會去的。”
瑪格麗特以為她暗指索羅斯集團這次贊助的修學旅行，臉上的笑容不禁加深，對于優秀的學生，集團一向是不吝啬投資的。
姚纖纖繼續帶領來賓們，為他們介紹這所前身是教會學校的美麗校園。
“我很感激創辦這所學校的前輩們和留在學校教書育人的師長們，是他們的不懈努力給了我們平等接受教育的機會，讓我們這些普通的女孩們從家庭中走出來，開闊我們的視野，增長我們的知識，讓我們能更好地參與到這個社會當中。”姚纖纖不乏深情地說道。
瑪格麗特夫人年近半百，本人是個頗為感性又有閱歷的人，對于姚纖纖這番出自肺腑真誠的話，她聽完也不禁有些動容。
這段時間，她和下屬們在這個國家短暫地停留，不難發現這是個神奇的國度，這裏有很多難以理解的事物，也有很多在她看來十分落後的地方，但她也遇見了許許多多的真誠熱情渴望睜眼看世界的華人。他們身上的澎湃的生機和堅韌的力量很讓她吃驚和感動。
“從經濟學上來說，能得到你的這番感謝，我認為他們所作的投資就得到了足夠高的回報率了。”
一老一少相視一笑。
陳曼偷雞反倒蝕把米，越發不甘心，雖然被白老大告誡過不許招惹姚纖纖，她仍是十分不甘願，一意孤行想要給姚纖纖一個深刻的教訓。
這倒與姚纖纖的打算不謀而合，省了她引蛇出洞的功夫。所以下午放學後被一群小混混圍住，她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姚纖纖面上老神在在，倒是把這幫地痞流氓唬住了。當中一人眼帶淫邪放肆地打量姚纖纖：“今天碰上好貨色了，這娘們皮相不賴，說好了，待會讓我先爽一把。”
其餘等人跟着哄堂大笑。
姚纖纖用看死人的目光冷冷盯着他們，冷笑一聲：“上次敢在我面前說這話的人，已經安靜地躺在地底下，再也沒機會開口。”
那說大話的人，一聽立刻惱羞成怒，朝姚纖纖沖過來，只是還沒碰到她的衣角，整個人就咻的一聲飛出去，狠狠撞到一堆柴火堆上面，摔得鼻青臉腫，擡起臉，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門牙掉了一顆。
姚纖纖收回腳，在地上輕點了一下，雙眸逡巡餘下的人，吐出一句話：“別浪費時間了，剩下的人一起上吧。”
“這臭娘們，不讓她開開眼界，她竟然敢小瞧我們斧頭幫。”
“老大說的對，今天非打得她跪地求饒不可！”
姚纖纖冷笑，斧頭幫的白老大她都見識過，還怕這群不知道哪來的小雜碎。
姚纖纖暫時不想傷人命，但也不會讓他們好過，她雖然沒有了內力，但是一身外功暗勁也夠招呼這群小雜碎了。她推掌擡腳之際，招招攻勢淩厲，角度刁鑽狠辣，不一會兒，這群剛剛還在不停叫嚣的小混混就滿嘴哀嚎躺倒在地上直打滾。
姚纖纖拍拍衣袖，擡腳從他們身上踏過去，一腳踩在肉上便聽見一聲骨頭關節咔嚓斷裂的聲音，這聲音在她聽來猶如天籁。姚纖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緩緩從人肉上一步步踩過去。
這群小混混一個個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一張張被揍得五顏六色的臉孔吓得變了形，紛紛讨饒。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我們都是被人騙了，都是陳曼那個臭.婊.子。”
“對，我們是被人忽悠了，女俠饒了我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還得養家糊口……”
姚纖纖渾身冷冽地站在巷子的另一頭，對他們讨饒的話充耳不聞，寒聲道：“回去告訴陳曼，她有膽動手就得有膽接招。”
“謝過女俠，您大人有大量，好人長命百歲。您的話我肯定給您帶到了。”
姚纖纖轉頭走出了僻靜的小巷子，彙入來來往往的人流中。
這天晚上，姚纖纖單槍匹馬挑了斧頭幫的老巢。整個賭場在這番驚動之下，亂成一團。
“你去叫白老大出來。”姚纖纖伸手從旁邊扯出一個穿短褂的壯漢，像拎小雞一樣把他丢出去，嘴中命令道。
那人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我們老大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小丫頭，別以為我們都是吃素的，不敢動你。”
“甭和她廢話了，幹脆點收拾了，把她扔到堂子裏她就知道厲害好歹了。”
“對，再耽誤下去，客人都吓跑了。”
三個守在一樓賭場門口的壯漢嘴裏叫嚣着沖過來攔姚纖纖，姚纖纖今晚已經打算徹底解決斧頭幫，手上便絲毫不留餘地。
姚纖纖對賭場內看熱鬧的人冷喝了一聲：“不想死的，就趁早離開這裏。”
衆人面面相觑，朝這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咧嘴不屑笑了起來。今晚真是大開眼界了，哪個不怕死的，竟然敢找斧頭幫的晦氣。他們可不能錯過這場好戲，哪裏舍得就這麽走了。
姚纖纖見衆人無動于衷，反而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圍攏過來，也不以為忤，幾個兔起鹘落就解決了當先沖過來的三人，三人齊刷刷被折斷了手，呈扭曲狀，失去了戰鬥力。
“我說過了，叫白老大出來，這樣你們也少受點苦。”
姚纖纖眉頭微蹙，一路走了進去，一路碾壓過去，把一個個攔路的人都丢了出去，疊羅漢一樣壘起一座高高的人山。随着重量的增加，被壓在最底下的人不斷哀嚎痛呼，早已不見原先的輕視。
二樓終于下來一個黑衣大漢，他臉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姚小姐，何必大動幹戈，樓上請。”
姚纖纖沉默不語，跟着他上了電梯。電梯裏有兩個黑衣人，熟練地關上電梯門，操作着電梯上了四樓。待到了四樓，他們用力拉開鐵門，恭敬地請姚纖纖出去。
姚纖纖面不改色，腳下踩着柔軟的地毯，腳步不急不緩跟在刀疤男之後走出電梯，走過長廊，走到盡頭，走進房間。
大門推開，一柄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姚纖纖的腦門。
姚纖纖眼皮都沒有動：“我最讨厭被人用槍指着頭，我給你一個機會改變主意。”
白重臺大馬金刀地坐在屋內，摘下嘴裏的雪茄擱在桌上，站起身，哈哈大笑道：“放肆，不得無禮。姚小姐是我尊貴的客人。”
他朝姚纖纖走過來，帶着沉重的壓迫感：“不過姚小姐的拜訪方式很特別，我不太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