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探子
“這麽肯定餘風雷不在軍營？”溫從秀問。
“如果他還在軍營，那就沒理由京城沒有消息，作為餘府的人，餘翼和餘老夫人被刺殺，而他卻在軍中沒有回京，這恐怕會引來一些人的閑言碎語。”餘清鳶耐心解釋，雖然知道溫從秀肯定也能看明白，但還是繼續說，“而現在軍中沒有而得消息，京城中也沒有傳來他的風言風語，那很有可能他已經離開了大軍營地，已經前來處理餘府的事務了。”
“京城中，鸾臺沒有發現餘風雷的蹤跡，餘薇薇又很有可能出現在望都郡，餘風雷的下落，可想而知。”
說完，餘清鳶打開房門，和溫從秀并肩慢慢走向書房，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很多，溫從秀也有意引導她放棄去想了林杉畫的事情，她心裏明白，也很配合。
沉浸在悲傷與自責的苦海中毫無用處，只有走出來。
“好了，這些以後有我來安排，你只需要好好休息。”溫從秀開口，“我現在時常在想，當初我給你孔雀玉墜，把你帶到京城，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餘清鳶默不作聲，錯誤？也許吧。
但就算沒有他，她還是會帶着林杉畫來到京城。
為了以後能更痛快的找方家報仇。
她的命，可是方家那位大少爺害的。
“你來安排吧，我想自己想想。”餘清鳶頓了頓，開口道。
“好。”溫從秀答應的幹脆，早該如此。
她靜靜坐着，不是不想自己去安排，但現在只要一想那些事情，腦子就疼的要命，最疼的時候，甚至讓她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
而且一想到白坪鎮，她就會想到林杉畫，不知道那姑娘現在怎麽樣了，這樣了無音信，實在也是一種折磨。
她的強勢，卻把周圍人襯托的太過弱小，但凡是有點心氣的人，都不會甘于永遠躲在她的身後，尤其還是林杉畫這個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人，更是不願如此。
她是餘茜，只憑着腦子中的那些記憶，根本無法感同身受的理解餘清鳶和林杉畫的過往感情，現在林杉畫出走，她卻好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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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子，現在亂成一團，一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問題，已經出現了痛意，如果強行去籌謀，很有可能會出現大問題。
會讓很多人無辜牽連，餘薇薇亡命之徒，身邊還有餘風雷這員大将的保護，她的失誤，甚至會讓人送命。
溫從秀心如明鏡，大概也能猜到餘清鳶在擔心什麽，但他不會說。
“我現在去安排，你在這裏好好休息，你的臉色很差。”
話音未落，溫從秀已經離開，去吩咐自己的手下前往軍營。
“大人，餘風雷可是出了名的将軍，咱們這樣去查，會不會太明目張膽了……”年輕人撓着頭問。
溫從秀平日裏待手下極好，因此很多人膽子也大了起來，敢直接問。
“讓你去你就去，有什麽事我擔着，記得多叫幾個兄弟一起，別出什麽意外。”溫從秀淡淡道。
“好的大人。”年輕人虎頭虎腦，很多人給他起了外號，小虎。
“回來！”溫從秀突然喊住小虎。
“大人還有什麽吩咐？”小虎回頭道。
溫從秀拉着他來到遠處，小聲說道：“把這封信交給唐先生。”
“是，大人。”小虎果斷答應，将薄薄的信紙塞進懷裏，點了點頭，溫從秀一擺手，小虎嗖的一聲便不見了身影。
“溫公子。”
忽然，遠處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溫從秀回頭，看見林藍藍站在遠處，見他回頭，笑着行了一禮。
“何事？”溫從秀問。
林藍藍手上還端着茶壺，這是給餘清鳶準備的熱茶。
不遠處有個小亭子，雖然天氣還冷，但已經見了暖意，兩人來到亭子中，這裏距離餘清鳶的書房有些距離，并且正好隔了一個轉角，看不到書房。
“藍藍姑娘是有什麽事情嗎？”溫從秀意外問。
“溫公子才情兼備，有許多事情公子比小姐看的更明白，藍藍想問先生，杉畫姑娘的行蹤，公子真的找不到嗎？”林藍藍滿面擔憂。
溫從秀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眉毛，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的人已經在全京城尋找，可至今也沒有消息。”
他又說：“藍藍姑娘這是懷疑在下故意隐瞞不說？”
林藍藍搖頭，說：“我知道杉畫姑娘曾經為了小姐懇求公子，公子是守諾的人，既然不知道，那想來是藍藍唐突了。”
她躬身致歉，然後端起茶壺，就要離開。
“藍藍姑娘，如果真的找到了杉畫姑娘，你希望我把她帶回來嗎？”溫從秀突然開口。
林藍藍身形一頓，沒有接話。
“其實餘清鳶也知道，或許杉畫離開餘宅是個好選擇，她擔心的從來不是林杉畫能不能成長起來，她擔心她的安全，擔心林杉畫會不會因為她而受到某些人的牽連，會不會生病，甚至被人洩憤追殺，這些才是餘清鳶真正擔心的地方。”溫從秀慢慢說道，“林杉畫是和餘清鳶一起從白坪鎮出來的，她從來都不是弱者。”
林藍藍轉身，目光定定：“可我擔心，平靜生活難道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逼自己面對那些不願面對的事情。”
“你們都認為杉畫一定能成長為可以和餘小姐并肩的人，可我只想知道她在外面有沒有受苦，有沒有生病，有沒有受委屈。”
林藍藍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也許這就是我一輩子平庸的原因，可我從來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如果真的找到了她，我……”林藍藍頓住。
“你怎樣？難道你要帶她回來？”溫從秀只是靜靜說道，“就算你帶她回來，她也未必願意。”
林藍藍徹底沒了聲音，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溫從秀沉默片刻，最後開口道：“你不是她。”
林藍藍指尖顫抖，轉過身，不想讓溫從秀看到她此時的表情。
“平靜是一種很難得到的東西，有時候，需要用十倍的代價，才能做到平靜生活。”餘清鳶的聲音忽然傳來。
林藍藍慌忙擡頭，只見餘清鳶站在她面前，就在亭子外，嘴角挂着笑，望着兩人。
“小姐！”林藍藍小聲驚呼，她真的沒有注意到餘清鳶出現。
餘清鳶也有些意外，她只是出來透透氣，問了下人溫從秀的蹤跡，這才一路找了過來，沒想到正巧聽見林藍藍和溫從秀的對話。
她真不是有意偷聽的。
“藍藍，杉畫會回來的，以前是我做的不對，這五年，不僅是給她的時間，也是給我的。”餘清鳶淺笑道。
“杉畫雖然性子柔弱，但很多時候，卻能比所有人都強硬，如果真的找到了她，我會派人跟在後面保護她，但不會讓她回來。”
林藍藍沉默，她覺得自己只是個笨人，既然小姐都安排好了，那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繼續追問了。
“小姐安排就好。”林藍藍低着頭說。
“你放心，我保證你會喜歡五年後的杉畫。”餘清鳶安慰的替她理了理發絲。
“對了，藍藍，你說杉畫曾經懇求從秀照顧我？怎麽回事？”餘清鳶忽然道。
溫從秀身形一緊。
林藍藍下意識的望向他，餘清鳶的目光也跟着移了過去，見到有些不自在的溫從秀，頓時腦子便轉過了千百道彎。
“藍藍，告訴我。”
林藍藍牙都咬在了嘴唇上，不知道該不該說。
餘清鳶臉上笑容漸漸消失，這兩個人，居然合夥瞞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