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餘府
“你怎麽會在這裏?”餘清鳶面色不善。
溫從秀居然先于她們到了燕州?
“我們只是在這裏稍作休整,很快就會離開。”溫從秀還沒說話,楚鳴軒開了口回道。
餘清鳶點點頭,扭過頭繼續吃飯。
“你就這反應?”楚鳴軒驚奇了。
“你們人少走得快,很正常。”她随口回道。
“溫公子,楚公子!”
楚鳴軒還想開口,這時餘風雷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話。
餘清鳶眼神一瞥,餘風雷身後還跟着個人,準确說,跟着個病號。
餘薇薇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已經好了很多,此時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風,将整個身體都包裹了進去,只露出一張美貌至極的臉,帶着些許病容,讓餘清鳶莫名的聯想到林黛玉。
“我家小姐聽到兩位的聲音,一定要過來見見二位。”餘風雷笑道。
“薇薇謝過兩位公子救命之恩。”餘薇薇行了一禮。
溫從秀還沒動,楚鳴軒這個風流才子倒是動了,趕忙擺擺手:“小姐這是做什麽,既然我和從秀撞上了,那自然是要出手的。”
餘薇薇輕輕一笑,頓時如寒梅綻放,美不勝收。
“果然顏值即正義……”餘清鳶摸摸鼻子,小聲嘀咕道。
注意到她的舉動,溫從秀目光不着痕跡的落在她身上,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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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薇薇看到溫從秀嘴角的笑意,頓時笑的更美了,餘清鳶無奈,暗暗聳肩,心道等到了京城,一定要揪着溫從秀問個清楚。
“兩位公子可還有事?若是無事可以與我們一同出發。”片刻,餘薇薇開口道。
“我和鳴軒正要出發,要務在身要趕去京城星月樓,就不等各位了。”溫從秀婉拒道。
“那薇薇就不耽誤二位公子了,請。”餘薇薇到底是大府嫡女,該有的禮節一個不少。
相比這下,餘清鳶這個孤女,倒成了名副其實的“鄉下村姑”。
“那就先走一步,各位告辭。”溫從秀也不客套,一拱手,和楚鳴軒一道離開。
只是路過餘清鳶時,兩人目光交錯,溫從秀眼底藏着深意,對視一眼,餘清鳶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像是什麽也沒看見一般。
“我們也休息一下,然後抓緊時間趕路,小姐,你先去休息,這裏交給我就行。”餘風雷沒注意到餘清鳶的異樣,對着餘薇薇說道。
“那就有勞了。”餘薇薇點頭。
餘清鳶只是拉着林杉畫抓緊時間吃飯,吃了那麽多面餅,早就吃膩了,現在有着好東西,當然要多吃點。
“星月樓……”餘清鳶心底暗暗重複道。
……
兩天時間轉瞬即逝,馬車平安駛入京城,繁華的都市熱鬧非凡,天子腳下,整個周南國的心髒,也是無數才子佳人施展才華最好的地方。
餘清鳶和林杉畫走下馬車,前方不遠處就是餘府,看着餘府大門,不知怎的,餘清鳶腦中突然冒出兩句詩——“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怪不得詩聖杜甫會寫出這樣的詩句。”眼前的漆紅大門鑲着金邊,富貴之氣盎然,走在街上一眼就可以看到,門匾兩個金邊大字“餘府”更是龍飛鳳舞,一看就知道不是俗筆,餘清鳶擡頭仔細端詳着那兩個大字,心裏揣測會不會是皇帝親筆?
門口早就站了不少人,餘薇薇的三個妹妹全都在門口等着,餘翼唯一的獨苗兒子餘風紋也跟着站在一旁,另餘清鳶意外的是,餘風紋沒有站在前面,反而是站在最後面。
餘風雷跳下馬,立即便安排人将餘薇薇從馬車內扶出來,餘薇薇傷寒還沒好,身體虛浮,看的餘清鳶直搖頭,再次感嘆只是一場傷寒就虛弱成這樣,古代這些大家閨秀的免疫力實在是太差了。
心裏感慨着,臉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等人将餘薇薇扶進房中後,餘風雷帶上餘清鳶和林杉畫,看也不看其他人,徑直向餘老夫人的房間走過去。
餘悠萊看着餘清鳶的背影,一張小嘴撅了起來,她不敢對餘風雷這個将軍有什麽不滿,但卻對餘清鳶和林杉畫很看不慣,兩個衣服如此簡陋普通的人,竟然也敢看都不看自己就直接往府裏走?
餘蕙姬倒是好奇的看着兩人,盡管眼裏也沒什麽熱情,一旁的年紀還小的餘紀水拽着餘蕙姬的袖子,臉上全是好奇。
“三姐姐,那個姑娘脖子裏的吊墜好漂亮啊。”餘紀水又拽了拽餘蕙姬的袖子,小聲說道,她離餘清鳶最近,看的也最清楚。
“估計是什麽不值錢的玉石吧。”餘蕙姬搖搖頭。
餘風雷大步向內院走去,他在江都軍中時一向雷厲風行,就算此時回到餘府也依舊是一股子将軍氣度,三人來到內院,繼續向內走去,最終停在一間不大的院子前,院子雖然不大,但卻裝點的非常秀麗,假山,竹林,池塘應有盡有,池塘裏養着不少錦鯉,五顏六色的錦鯉藏在冰面下,有些慢慢游動,有些則一動不動。
不多時,一個小女童來到兩人面前,女童穿着彩錦緞襖,紮着小辮子,頗為讨喜,然後微微行禮,恭敬的問道:“請問兩位何事?”
“就說餘風雷帶了極為重要的人回來,必須面見老夫人。”餘風雷一拱手,平聲道。
“是。”那小女童退回房內,将餘風雷的話禀告給餘老夫人。
片刻,那小女童再次來到兩人面前:“家主說讓你們進去。”
“多謝。”餘風雷道謝,說完,便帶着餘清鳶進入房間,那小女童找來其他下人,将林杉畫安排在不遠處的房間裏休息。
進了屋,裏面的布置更是讓餘清鳶眼前一亮,屋子少有金銀飾物,大部分為木質,屋內溫暖如春,旁邊的臺子上一個小巧的熏爐正冒着絲絲縷縷的青煙,整個房間充斥着清香的味道,清淡而不濃烈。
不遠處,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端坐在桌旁,一把紅木拐杖放在手邊,頭戴白玉,身穿深紫色絨袍,方才的小女童行了個禮,旋即安靜的站在身後,垂手而立。
餘風雷單膝跪下,恭敬道:“家主,我找到了太傅流落在外的孤女,餘清鳶。”
餘老夫人雙眼突然泛起精光,放下手中原本一直端着的白瓷茶杯,細長的眼睛看向站在餘風雷身後的餘清鳶,問道:“就是她?”
“對,風雷此次去望都郡接大小姐回來,碰巧在縣丞府門外看見了她,她脖子裏帶有太傅的孔雀玉墜,當時江都王之子溫從秀,朝儀郎楚鳴軒以及當地縣丞蔡文章俱在。”餘風雷道。
餘老夫人拿過拐杖,身後的小女童流錦上前一步攙着,慢慢踱到餘清鳶面前。
“孩子,你叫餘清鳶?”餘老夫人聲音略微低沉,聽不出情緒,目光落在她脖子裏的吊墜上,更是連目光都沉了幾分。
“回老夫人,小女确叫餘清鳶,今年十八。”餘清鳶一時搞不清這位老太太的想法,只能規規矩矩回答。
“十八……就是這個年齡,你和你父親長得很像,尤其是眼睛,最像。”餘老夫人沉吟一聲,臉上帶上了些許笑意。
餘清鳶小心翼翼盤算着,現在可是在餘府的地盤上,一個搞不好就別想活着出去了。
“我記得,那個跟随他多年的下人陳老說,你父親在把你送走時,給你留有一封信,上面寫了一句話,你還記得是什麽嗎?”餘老夫人臉上笑意更盛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