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破綻百出
“餘風雷,你連一個女人都不如。”任雪風都走到餘風雷面前站定,滿是嘲諷的看着眼前氣喘如牛的男人。
餘風雷身上傷口不少,無數細小的傷口積少成多,已經讓他瀕臨失血狀态,視野模糊,瞳孔擴散,任雪風帶來的人都是鸾臺的好手,雖然單獨拿出來比不上餘風雷,但在這種混戰中,餘風雷又要分心保護侍衛,不讓殺手靠近餘薇薇的馬車,多重的分神讓他自顧不暇,最終慘敗。
餘風雷死死盯着眼前白衣不染塵的任雪風,對上那雙眼底都透着嘲笑的眼睛,突然就是一揮刀,長刀濺起血珠,任雪風輕松一側身躲過長刀,衣角上卻沾了幾滴血珠,慢慢暈染開。
“別逞強了,今晚,你和餘薇薇,一個都跑不了。”任雪風笑眯眯說道。
“我不會讓你靠近小姐一步!”餘風雷扶着長刀,眼神狠厲。
任雪風突然就很煩躁,腳尖一勾,從地上拿起一柄薄如蟬翼的黑刀,甩手飛出,刀鋒擦過餘風雷的臉頰,帶起一道血痕,然後狠狠釘在了餘薇薇馬車的車頂邊緣。
“餘風雷,別說我不救你,是你自己找死的!”任雪風道。
“夠了吧!”
遠處,一道爽朗的聲音突然傳入僵持着的幾人耳中,任雪風微微側頭,看着聲音的主人。
餘清鳶拔起腳尖的箭,慢悠悠走了過來。
“哼!”任雪風冷笑一聲,出乎意料的沒有阻止。
餘風雷也擡起頭,衆人的目光此時全部集中在正漫步走來的餘清鳶身上,這個女子手握一支羽箭,神色悠然,全然不像走在生死邊緣般。
“餘清鳶……”餘風雷道。
“将軍,你錯了。”餘清鳶笑着說道,漂亮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緊張,神情雲淡風輕。
“何出此言?”餘風雷凝視着餘清鳶的眼睛。
“這位。”她手指向站在她身旁的任雪風,“從一開始,目标就不是被你擋在身後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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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風雷沒有回話,繼續看着餘清鳶,只是揮了揮手,讓受傷的五位侍衛去一旁抱紮傷口。
“哈哈哈哈!”任雪風大笑一聲,也是揮手屏退了原本站在他身後的兩個殺手,兩個殺手此時受傷也不輕,沉默着後退幾步,半隐在黑暗中。
僅剩下三個人面對面站着,任雪風挨着餘清鳶并排而站,餘清鳶則認真的看着餘風雷。
“你想說什麽?”餘風雷反問道,臉色有些松動。
餘清鳶看了眼任雪風,看他沒有反對,也便松了口氣繼續說道。
“他們既然能在這裏追上你,為何在白坪鎮的時候會追不上溫從秀?要知道那時可還下着大雪,溫公子和楚公子帶着病重的餘小姐趕路更是緩慢艱難,還有着馬車這麽大的目标,而殺手輕裝簡行,正常來說應該很容易追上。”
餘清鳶伸出一根手指,然後又說道:“這只能說明,殺手當時并沒有盡全力去追殺,而是一路在後面跟着,制造壓迫感。”
說完,她伸出第二根手指,“剛剛是第一,第二就是,為什麽你來了,他們反倒傾盡全力追殺呢?這樣豈不是舍易求難?”
餘風雷臉色陰晴不定,顯然也在思考,而任雪風則抱着胳膊,玩弄着自己的指甲。
“第三。”說着,餘清鳶伸出第三根手指,“将軍,我相信你不可能沒感覺到,每次殺手們做出要去殺餘小姐的樣子時,你都會沖過去阻攔,而你一旦慌亂的前去阻攔,殺手們立刻就舍棄了餘小姐,全力攔殺于你,很明顯,去殺餘小姐的舉動,只是詐攻,或者說,攻敵所必救。”
說完,餘清鳶心底嘆了口氣,這件事的背後,果然水深啊。
任雪風玩味的看着餘風雷的臉色,從一片血氣上湧的潮紅,變得發青,到此時徹底冷了下來,一片蒼白。
暗嘆一聲,餘清鳶還是把話說了出去:“将軍,如果我沒猜錯,鸾臺這次要殺的目标,是你才對。”
餘風雷臉色徹底變得難看,究竟是誰,要對他動手?還為此牽連了餘府現在的嫡女大小姐,這代價不可謂不大。一旦暴露,就是和餘府全面結仇的結果。
“啪啪啪——”
鼓掌聲響起,任雪風欣賞的看着臉色黯然的餘清鳶,這個女人,果然有意思。
“不錯,幾個簡單的地方,就敢做出這樣的判斷,想不想加入我們鸾臺?我可以給你破例,給你個軍師當。”任雪風笑道。
餘清鳶搖搖頭,瘋子的腦回路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樣:“不了,我志在文名,對其他的,并沒有興趣。”
“文名有什麽用!”任雪風有些不滿,沒想到自己這個掌權人主動邀請,竟然也被拒絕了。
餘風雷一言不發,握着刀的手慢慢攥緊,任雪風注意到,旋即放棄了和餘清鳶繼續扯皮。
“風雷兄,你還不明白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嗎?”
“我身為鸾臺掌權人,親自來殺一個沒什麽價值的廢物女人?”
任雪風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這要是傳出去,我的臉面可就丢盡了。”
餘風雷擡手舉刀,直視着任雪風:“是誰?”
“鸾臺有規矩,就算是我,也絕對不能破。”任雪風笑眯眯道。
“那我就自己找出來!”餘風雷冷喝道。
“不錯不錯,這才是我認識的餘大将軍。”任雪風再次拍拍手,對餘風雷的反應甚是滿意。
餘清鳶松了口氣,突然,她感覺手裏一空,原本握在手心的羽箭已經不見了蹤影,她愕然擡頭,只見羽箭出現在了任雪風手中,而他反手一揮,羽箭呼嘯着飛了出去,原本半隐在樹林深處的兩名殺手一聲慘叫都沒發出,就帶着驚愕倒在了地上。
一根羽箭,正插在兩人的脖子上,穿了個透。
“你的這些侍衛……”任雪風眯着眼睛看向餘風雷身後,眼中帶着森然殺氣,五個活下來的侍衛正圍在餘薇薇的馬車旁休息,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我不會讓你殺了他們的。”餘風雷挺起脊背,踉跄着擋在了前面,雖然腳步虛浮,但卻意志堅定。
“婦人之仁。”任雪風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
“你這是做什麽?”餘清鳶忍不住質回道。
“我放你走,這次任務,失敗。”任雪風沒有回答餘清鳶的質問,而是對着餘風雷說道,“我會說是計劃不周,讓你逃了出去,鸾臺派出的殺手全部死在你的無霜刀下,而這時你們已經到了京城,我為了鸾臺考慮,放棄繼續追殺。”
“餘風雷,這次我就看在這個女人的份上,放過你。”任雪風說着看了眼餘清鳶,只一瞬後又轉回餘風雷臉上:“小心你的頭頂。”
說完,任雪風一個閃身,直接消失在樹林深處。
餘清鳶徹底放下了一直吊着的心,趕忙上前扶着餘風雷,他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再不止血恐怕會失血過多。
餘清鳶找來棉布,簡陋的包紮了流血最多的傷口,又喊來了受傷較輕的一個侍衛來幫忙包紮,然後就急急忙忙趕忙跑回林杉畫的馬車,掀開門簾,看清馬車內的情形後她一陣無語,林杉畫居然還在睡覺。
餘清鳶很是哭笑不得,外面快殺得血流成河了,這姑娘居然也沒有被打擾到,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