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崇高母性
時值深秋，中午時分，黑雲壓城，似乎大雨将至。
楊胤、楊皓父子，在李至麟一路呵護之下，終于趕回金陽城。
當楊皓重新回到這熟悉的金陽城，經歷過一番生死危機過後，感覺有些恍如隔世。
“夫人，老爺、少爺他們都平安的回來了。”一位老管家急忙忙的跑進府裏，在房門外，恭聲通知道。
正在床上休息的施素蘭，本來拒絕一切打擾的，但是額外囑咐老管家，一旦城主和兒子回來，無論何時，必須第一時間告之。
所以，當施素蘭聞言，急忙起身，披着一件大衣，就匆忙去了前廳。
當她見到丈夫和兒子平安歸來，心中那股喜悅之情，實在難以言表。盡管她看到丈夫和兒子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傷，不過在他們前去死域之前，她就有了心裏準備。只不過，如今的丈夫和兒子臉色的笑容，讓她覺得十分的幸福。
“皓兒，你們傷勢怎麽樣，我讓林藥師盡快趕來……”施素蘭話音未落，只覺頭一陣眩暈，直接往後倒了下去，楊胤一個箭步，一把将她攙扶住。
“夫人……”
“娘……你怎麽了！”
楊皓本來見到母親很高興，可是想不到，母親居然暈厥過了過去。只見母親臉色發白，嘴唇發紫，指甲表層隐隐發黑。
李至麟見狀，身形立即幻化為淡黑色的煙霧，去找金陽城的林炎醫師去了。
急忙将夫人抱到床上，楊胤一顆心陡然間提了上來。
十多年前，在趕往金陽城上任的時候，遭人追殺，他重傷，而懷着兒子的夫人卻中毒，盡管死裏逃生，導致妻兒中毒至深。
如果不是金陽城的林炎醫師的救治，恐怕如今妻子和兒子雙雙都已經不在人世，也正是林醫師提出正确的醫治方案，才讓妻兒可以活下來。只是，妻子必須終身輸入元氣，才能得以抵抗毒素的入侵，而兒子卻終身無法修煉元氣。
雖然夫人中毒難治，可是從夫人指甲的顏色看來，此時的夫人，毒素更加深入，已經深入骨髓了。盡管他想要馬上輸入元氣抵抗毒素，可是沒有得到林炎的首肯，他決不能貿然輸入元氣，否則，元氣對于妻子經脈的灼燒，勢必造成妻子第二次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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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所中的毒，也不能治愈麽？”楊皓十分擔心，忽然心念一動，直接問道，“爹從死域中尋回聖蓮，這下娘的毒是不是可以醫治了？”
楊胤神色一窒，雖然嘴上沒說，心中卻很明白。
聖蓮，傳說的确有斷脈重生的功效，可是他知道，夫人早已不算是斷脈重生這般簡單了，而是……因為毒素導致斷脈時間太長了！毒素已經進入骨髓了，要想讓斷脈重生，不亞于起死回生了！
可是這番話，如果對兒子說，兒子必定會過于擔心母親，而導致沒有心思修煉。為了不耽誤兒子修煉的前途，所以，楊胤下意識的舒緩緊皺的眉頭，微微點頭：“也對。本來想利用聖蓮替你洗髓續脈，想不到現在卻為了你娘。”
“爹，我現在可以修煉龍虎煅骨功，不急于一時修複經脈、修煉元氣。”
“也好，等林醫師來了，我和他在行讨論，醫治你娘的方法。這段時間，你還是安心修煉吧。”
明知母親身體不好，可是無法施以援手，楊皓心中有些堵得慌，可是得知聖蓮會對于母親有所幫助，于是也長籲一口氣。
正這時，一名全副武裝的護衛，躬身上前禀告：“城主大人，您的信。”
楊胤接過，看到上面的書名，臉色露出些許無奈，只是随口吩咐道：“吩咐下去，準備七日後，在金陽城城門列隊迎接羅諸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也不知道到底所為何事！雖然表面上是切磋比試，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雖然楊胤并不期待這個時間，羅威父子七日後來金陽城，可是他也無可奈何。
那護衛領命後，打算躬身退下。
“等等！還有，金陽城內外必須重兵把守，一旦有虎蟒部落消息，立馬通報！”楊胤擔心虎蟒部落這幾天反攻，所以才嚴守戒備。
随後，楊胤立即吩咐李至麟擔任金陽城防務重任。畢竟，萬一虎蟒部落突然襲擊，沒有強者坐鎮，對于金陽城十分不利。
楊皓本想退下，可是擔心母親安危，于是一直陪在母親身邊，過來一會兒，金陽城林炎醫師匆忙趕來，替母親把脈。
他知道，林炎醫師是九鼎門的弟子，在金陽城唯一的一位煉藥師，地位尊崇。
對施素蘭稍作診斷後，林炎卻淡淡一笑，對楊胤和楊皓父子，道：“老爺、少爺請不必擔心，夫人這幾日是憂心過重，導致毒素攻心，休息調養一段時間，便無恙了。”
聞言，楊皓終于松了口氣。
“皓兒，你娘很快就沒事了，你回去專心修煉吧。過幾天，羅諸侯的兩位少爺要來府上，恐怕要與你切磋比試一下，羅侯爺兩位少爺都在京都聖武院修煉，元氣修為在真元境，到時候，你可要小心應對，不可勉強！畢竟，你到目前為止，無法修煉元氣，無法修煉元氣的武者敗在真元境武者手下，也是正常不過的。”
楊皓點頭。
“既然娘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修煉去了。”
楊皓于是直接回到自己房間中去了。
……
楊皓走開不久，楊胤臉色陡然沉了下來，沉聲問：“林醫師，我夫人的毒是不是已經深入骨髓了……聖蓮能否救治？”
林炎怔了一下：“死域聖蓮？傳聞聖蓮可以續脈，至于驅毒，我在九鼎門從未聽過。”
“林醫師，我的意思是，先讓夫人續脈，一旦續脈成功，便可以讓夫人自行修煉元氣，進行驅毒。否則，借助我的元氣驅毒，萬一元氣過量或不足，都不足以達到良好的治療效果。”楊胤這樣說着，可是見到林炎那緊蹙的眉頭，心知不妙。
“林醫師，那小子不在這裏，有什麽事情請直接跟我說。”楊胤做好了心裏準備。
“應該是十六年了吧！這些年如果不是城主大人消耗真元，恐怕夫人也不能活到今天！盡管如此，夫人在這奇毒之下，能活這麽久，不得不算是個奇跡了！”
林炎嘆口氣，繼續道：“城主大人所提的方案，的确是個好的方案。只是對于聖蓮的功效，林某對其并不了解，容林某将聖蓮藥性了解過後，才能給出治療夫人的方案。不過，夫人的斷脈時間很長，就算在聖蓮作用下，重新愈合，恐怕也要經歷非常人般的痛苦！”
林炎如實說道，剛才在楊皓面前，說休息一段日子就可以康複，只是不讓楊皓擔心而已。他知道，這是楊胤夫婦一直以來的心态，無論承受多大痛苦，不希望讓他們的兒子也在承受。
林炎取回聖蓮後，給施素蘭服用了一顆丹藥，午夜的時候，施素蘭醒了過來。
倦怠的眼簾睜開，卻看到了丈夫關愛的眼神。
“夫人，你感覺怎麽樣了？林醫師在研究那聖蓮，夫人說不定可以完全康複了。”楊胤有些激動的道。
施素蘭輕嘆一口氣，淡淡道：“聖蓮何必花在我身上，那不是給皓兒……”
“夫人，那小子運氣太好了，這次進死域，居然……”随後楊胤将楊皓這次境遇簡答的說了一遍，施素蘭聽後，嘴角輕輕揚起，心底別提有多開心，而且對于兒子可以一拳打死鐵風狼，感到十分欣慰。畢竟，兒子再也不是那麽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了。
“我中毒已經這麽時間了，能活到今天，看到兒子長大成人，已經心滿意足了……”施素蘭心力不足的說着。
“夫人，你先別說這些喪氣的話。”楊胤想要打斷。
“老爺，讓我把話說完。這次毒發，如果我活不過去，十六年前那次追殺事件，千萬別告訴皓兒，千萬不要他為我而複仇，我不想要兒子這輩子活在仇恨之中，那樣太辛苦……老爺，答應我，我不要兒子活在仇恨之中。”施素蘭用盡力氣說道。
“嗯！”楊胤重重的點頭：“夫人多慮，就連我也不知道我們的仇人到底是誰，到底為什麽要追殺我們，如果是為了奪取那《神火九劍》，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沒聽說，這神火九劍被搶走的四篇，在那位武者身上出現過！就算到了今天，我也只是推測，我們可能的仇人而已。就算有天，我查到了我們的真正的仇人，那小子是我們兩人的兒子，我也不會讓兒子活在仇恨當中。”
施素蘭微微點了點下巴，淡淡了笑了一下，忽然間身子漸漸發顫，身子開始發冷，不住的打哆嗦。
楊胤二話不說，直接将元氣，從夫人的百會穴輸入了進去，當溫熱的元氣透過百會穴，融入進夫人身軀之中，夫人覺得渾身暖和起來，身子也不再發顫。
“老爺，這麽多年，要不是為了輸入元氣，你元氣修為早已進入幻元境界了。”施素蘭輕聲感嘆。
“如果沒有夫人，我進入幻元境又有什麽用途？”楊胤淡淡說着，忽然胸口一陣劇烈的刺痛，一股血腥味道熱流突然湧了上來。楊胤知道，這恐怕是在死域中受傷後，本應修養。可他再次動用元氣，導致心肺巨震。不過為了不讓夫人擔憂，生生将那口血給吞了下去。
“夫人早點歇息吧。林醫師等将聖蓮藥性掌控後，便過了醫治夫人。”楊胤囑咐夫人，自己便到了一遍打坐調息。伴随氣息流動之聲，顯得屋內格外寂靜。
夜已深。
窗外，暴雨傾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