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1)
“沙耶,沙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沙耶才猛的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來, 她眨了眨眼,問轟冷。
“有什麽事情嗎?”
“你還問我,有什麽事情?你一個人回來就坐在這裏笑成了個傻子, 是發生了什麽好事啊?”轟冷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又把手裏的茶杯倒滿。
“應該算是吧, 這一會兒時間, 發生了挺多事情的。”沙耶哼着歌,端起轟冷泡的茶,美滋滋的喝着。
轟冷眯起眼睛,眼前的沙耶和十年前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這十年她們也算是半個朋友,雖然很少見面,很多時候都是他們家的小優單方面跑到家裏來玩。
不過轟冷還是和她熟悉了起來,再加上, 轟炎司偶爾會和她講起這個女人。在他的嘴裏, 聽到的最多的就是沙耶和歐爾麥特這兩個名字。
不過有介于小優來家裏的次數多了,直接霸占了冬美和焦凍, 在轟炎司嘴裏對沙耶的抱怨就直線上漲。
轟炎司不至于對小孩子發火,就只能對沙耶挑刺。不過沙耶直接把她的休閑時間也霸占了之後,某個男人就成天思考着如何把沙耶這個累贅趕出去。
哦,順帶一提,如果不是見識到小優一手舉起來院子裏的假山, 估計他還要抱怨小優只會浪費焦凍的訓練時間呢:)
轟冷看着眼前那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孩,她平日裏的穩重全都消失不見了,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甚至還不自覺的搖擺起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發生了什麽好事呀?我說一說吧!”轟冷拿起桌子上的餅幹咬了一口。
“嗯…怎麽說呢…”沙耶卷起自己的發絲有點小糾結“發生了挺多事的。”
“這段時間,我自己這邊的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俊典那邊好像也可以閑下來了,或許可以在休假的時候一起到處跑着玩。”
轟冷放下了茶杯,托腮聽着沙耶絮絮叨叨的說着一些事情,明明都是一些很無聊的話,像是一起去哪裏吃小蛋糕,或者去什麽地方玩之類的。
不過看着沙耶的表情就知道,她很開心。
“看來,你很喜歡那個俊典啊,有機會的話一起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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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機會的話一定會叫上你的,俊典的手藝很好,說起來下次休假的時候該帶着小優一起過去,都這麽大了,連父親的面都沒有見過,也是一種悲哀啊。”沙耶嘆息着,她又看了看周圍有,“對了,小優他們去哪裏玩了呀?”
“應該是在訓練場,焦凍那孩子憋着一口氣要超過他的父親,小優應該是在做陪練。”
“要一起去看看嗎?”沙耶想起自家閨女的怪力,忍不住想看看轟焦凍那個小家夥被小姑娘按着打會是一副什麽景象。
“好啊,我也很久沒有去看過焦凍訓練了。”
轟冷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好似素雅的山茶花,清淡迷人。
十年前認識沙耶,她提議轟炎司為自己找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那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給了自己太多的壓力。也多虧了及時發現,不然她都猜不到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走過這條走廊,拐個彎就是訓練室了,隔得老遠,沙耶就聽到了重物落地以及某些東西碎裂發出的聲音。
她不由的揚起嘴角,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在訓練室圍觀的還有一人,隔着老遠,沙耶就看到那個紅色的身影。
“你怎麽在這裏?”
轟炎司忍着自己想要發出的咆哮,壓低着嗓音,“這裏是我家。”
“哦,我的意思是,你不去工作嗎?英雄工作可是很辛苦的不是嗎?”
“就是再忙,陪兒子的時間也是有的。”
不過兒子被你閨女霸占,妻子又被你拉着,轟炎司心裏苦但是他不會說。
轟冷看向轟炎司的表情也淡了幾分,結婚這麽多年了,她已經可以很理智的去看待這個男人。或許,他對自己沒有什麽惡意,但是,不自覺的以權壓人,理所當然的将她視為自己的所有物,這種種都讓她覺得不自在。
剛結婚時的愛戀也逐漸的淡了下來,可惜,轟炎司一點都沒有察覺。
轟冷想起轟炎司曾經問過,“你最近和沙耶走的太近。”
或許,轟炎司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我難得在家,你應該空出一點時間來陪我。
可是,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轟炎司,你有什麽資格來質問我?
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所有物。
轟炎司根本沒有注意到轟冷那一丁點的情緒變化,他皺着眉看着眼前的場景。整個訓練室裏都布滿了冰棱,溫度一下子降低了十幾度,鴛鴦發色的男孩喘着氣,嘴裏呼出的氣體呈現出了白霧。
身體的狀态也很明顯開始下降。
反觀另一邊的女孩還赤手空拳的在冰上翻着跟頭,一拳打碎了轟焦凍剛制造出來的冰牆。
“好了,就到此為止吧!”沙耶說了一句。
八木優就立馬的止住了已經襲到轟焦凍面門上的拳頭,拳頭離他的臉只剩下一丁點的距離,男孩吓的有些愣神,直接站在那裏沒有動彈。
而八木優則反應飛快,向後一個下腰完美落地,然後腳下一蹬,直接的就撲向了沙耶的方向,蹭到懷裏,腳直接環住沙耶的腰。
“好冷呀,好冷呀!”
沙耶沒好氣的搖了搖頭,撸了一把小姑娘的頭發。“玩的開心嗎?”
“嗯!焦凍哥哥超有趣!”八木優猛的點了點頭,笑的很開心。
沙耶看到小姑娘的臉和手都被凍的紅彤彤的,連忙給她套上件衣服。“別凍感冒了。”
“好——”小姑娘拖長了語調,腦袋一晃一晃的明顯很開心,腳一送直接從沙耶懷裏滑到地上。
“焦凍!”轟炎司也向前邁了一步,不過他可不會表示出什麽慈父模樣,“你又輸了。”
雖然他稱述的是一個事實,不過他們之間的打鬥本來就是玩鬧的性質,再說他們教育水平完全不對等,又有什麽可比性呢?
沙耶覺得轟焦凍這孩子,真的是個小可憐,明明那麽努力卻從來得不到一句贊賞。
“你天天說孩子,自己怎麽不努力一把?”
轟·萬年老.二·炎司:……
#我TM不想努力嗎?!可是偏偏遇到了你們這些怪物我也很絕望啊!#
“我去事務所的。”
轟炎司不想和沙耶争辯,并選擇去工作。
“沙耶阿姨。”轟焦凍渾身還有點脫力,他慢慢的走了過來,向沙耶點了點頭。
“別管你爸,他就是個傻子!”沙耶很不能理解為什麽轟炎司有着幸福的家庭,但是人卻辣麽別扭。他這性格是怎麽活這麽大,沒被人打死的?
“嘛…給你們添麻煩了呢。”沙耶擡手狠狠的揉了一把轟焦凍的頭發,結果小家夥一臉茫然的看着她。
那眼神似乎在問,揉我頭發幹什麽?
“真可愛。”看着小家夥那還有點嬰兒肥的臉,沙耶甚至有點想捏上一把,不過想到轟冷還在旁邊站着還是稍微收斂了一點。
“那我們先告辭了,下次再電話聯系吧~”看了看時間,已經不算早了。如果再待下去就有蹭飯的嫌疑,而且轟焦凍現在的情況明顯是該去休息一下了,沙耶立馬擺了擺手,表示告辭。
“那下次再見了。”轟冷把轟焦凍拉到身邊,擡手擦掉了男孩臉上沾到的灰,也回答着。
沙耶拉着小姑娘的手在路上走着,“今天覺得開心嗎?”
“嗯!焦凍哥哥的個性真的很有意思,如果好好開發的話應該會很有趣。”小姑娘掰着手指頭講着今天發生的一些事情。然後又仰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媽媽!之前說的禮物呢?!”
“啊!”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究竟是忘了什麽的沙耶猛的一跺腳。
她就說自己好像有什麽事情忘記說了,現在才想起來!
閨女要是知道,她媽媽談情說愛到把自己給忘了,會不會覺得她特失敗!
淦
不行,冷靜!
然後沙耶順利的以父親受傷了這個話題,轉移了小姑娘的注意力。咳,畢竟她也沒說謊,她只是不小心的漏了點事情。如果她提醒的話,俊典一定不會老老實實的躺在病床上休息,而是瘋狂的跑出來看這個小丫頭。
看到小姑娘臉上擔憂的神色,沙耶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別擔心,明天放學帶你去看爸爸。”
小優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媽媽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但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想起明天可以去看從未見過的父親,不由的興奮不已。
沙耶看着小姑娘的笑顏,也松了口氣。不由得想起剛告別時,她看到八木俊典身上的傷。那傷勢似乎已經有段時間了,因為沒有得到很好的保養,一直沒有好徹底。這次被她拉出來更是又虛弱了兩分。
八木俊典實在是太不的愛護身體了,等這次住院的結束之後,她可要好好的督促他才是。
俊典又不是和我一樣,根本不需要治療就能夠自己恢複了的,怎麽可以這麽害怕治療呢?
突然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壞習慣導致了俊典這麽害怕醫生,沙耶暗自決定,下次就不讓桃花來治療了,讓螢草過來好了,剛好可以讓他見識一下什麽叫可怕的醫者,一舉兩得!
八木俊典:我只是因為有人需要着我!才不是害怕治療!
做好的決定的沙耶申了個懶腰,準備回家之後好好歇息一下,不過很可惜,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她剛回到家就接到了,來自于鬼燈大人的奪命連環call。
#連夜加班了解一下!#
#今天的沙耶仍然想痛毆閻魔大王呢!#
“剛煮好的咖啡,要來一杯嗎?”阿香端着一壺熱騰騰的咖啡,走了過來,看到沙耶點了點頭,便拿起她手邊的杯子,“我記得沙耶醬是喜歡甜一點的吧,雙份的糖和奶放在這裏了喲。”
“嗯,謝謝啦!”
沙耶長舒了一口氣,先給自己灌了一口黑咖啡,被苦的直吐舌頭,萎靡的精神多少的也振作了一點。她看着案板上堆得老高的文件,忍不住咬牙切齒。
“到底是誰呀?!居然把文件弄亂成這個樣子,整體都要重新整理了呀。好幾天的工作都付之一炬了!混.蛋!”
隔得老遠的閻魔大王,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打了一個哆嗦。然後就立馬裝模作樣的低下頭,捧着手上的文件裝作很努力工作的樣子,雖然他手上那份文件已經十幾分鐘都沒有翻動了。
“啊哝,沙耶如果累了的話,要不要先去休息?”閻魔大王又轉了轉眼珠子,小聲的提議着。
“休息個什麽啊?現在都已經快天亮了好嗎?再過一會兒,十殿閻羅也該開始審判了,閻魔大王!您趁着這個時間提高工作效率好不好啊?!”
“嗯嗯嗯!!!”閻魔大王瞪圓了眼珠子猛的點頭,然後又把腦袋埋到文件裏,搖頭晃腦,手上不停。
這個時候鬼燈也從門外走進來。
“文件整理好了嗎?”
沙耶長嘆了一聲,拍了拍已經摞好的厚厚一沓文件,“把這些整理到推車上吧,這一部分已經整理好了,剩下的一些我再努力一把,争取在破曉前解決完。”
“辛苦了。”鬼燈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了懷表看了看,擡腳一踢手推車就被踢動,鬼燈連忙将這些東西推走。
免得又被某些人給霍霍了。
鬼燈又猛的回頭,目露兇光“閻魔大王可別偷懶啊!”
終于将手上的東西整理完了,沙耶捏着脖子扭了扭,連軸轉了這麽久她都累的不行。正在計較着晚一點,要不要去泡個溫泉好好休息一下,沙耶就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如果不是因為那是聽起來就是一個挺陌生的女聲,沙耶一定會下意識的一扇子抽到閻魔大王的臉上。
沙耶撇了撇嘴,不耐煩的将視線放到了閻魔廳的正中央,那裏站着一個被兩個獄卒押着的女性亡魂。
沙耶眯了眯眼,那個女人看上去好像有那麽一點兒熟悉。
是誰呢?沙耶揚起一邊的眉毛,努力的回想着。既然是新死的,那應該就是這些年見過的人,最近十年她很少去現世,那就是十年前?
英雄?警察?政.府人員?
看到沙耶在看她,那個女人笑着打了個招呼,眉眼彎彎,爽朗的笑容和露出大白牙的笑法,讓沙耶一下子想起來了,這人是一個還挺重要的角色——志村菜奈。
八木俊典的老師,志村菜奈。
“閻魔大王,這個女人是要下地獄的嗎?”沙耶沖志村菜奈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又問向閻魔大王。
雖然沙耶對她并不怎麽了解,不過去她覺得這個女人怎麽着,都不至于下地獄。
閻魔大王攤開記錄有志村菜奈生平的卷軸,飛快的掃視了一圈。“沙耶你認識她的嗎?嗯,我看看。志村菜奈…按照了上面所記載的,她應該不至于下地獄,甚至那些福報讓她上天堂都沒問題。
不過在她死之前,因為他的某些舉動造成了數十人死亡,所以他必須要接受審判,在地獄裏呆上一段時間才有上天堂或者去輪回的資格。
沙耶點了點頭,表示了解,“閻魔大王不介意的話,能否讓我送她去審判所呢?因為是認識的人,路上想稍微聊兩句。”
閻魔大王撓了撓頭發,算是點頭答應了,将卷軸遞給沙耶,“那你把她送過去吧。”
沙耶接過卷軸,看了一眼,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謝過閻魔大王了。”
沙耶對那兩個獄卒打了一個手勢,“你們去處理下一個人吧,這個交給我。”
志村菜奈沒有多過多的驚訝,畢竟接連走過三途川和閻羅殿,她已經很清晰的認識的地府的規模和嚴謹。再說,沙耶的存在,在她的認識裏就已經歸屬于妖怪了。
等走到了閻羅殿門口,迎面跑來一個身着白衣的亡者,沙耶擡腳一踹就把人踹到了地裏。
沙耶伸出大拇指向下一指,對着在後面跑過來的兩個獄卒喊的,“真是的,亡者逃跑這種事情,基本上每天都能發生好多次,你們的跑步速度就不能再快一點嗎?”
那兩個獄卒噤若寒蟬,打了一個激靈,連忙點頭稱是。
看到附近沒人了志村菜奈的手背在後面,快走了兩步,跟上沙耶。探頭看着她,“說起來,你這是……”
“我是地府的公務員。”
志村菜奈哽了一下,似乎很想要吐槽,地府公務員究竟是個啥,不過還是選擇略過這個話題。
“怪不得你十年前退役,原來是來地府工作了嗎?”
沙耶瞥了她一眼“當然不,我十年前退役,是因為要回老家生孩子。”
志村菜奈瞬間瞪大了眼睛,伸出五指擺了擺,“不!你等一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和俊典不是——”
“你沒有記錯,孩子當然是俊典的。”
志村菜奈一臉,你TMD別逗我了好嗎?
她根本沒有聽說過,八木俊典結婚這件事情!等等!這麽說的話,時間往前倒推十年,她好像的确有印象,有一段時間俊典神情恍惚,她一度還以為是因為剛開始英雄活動導致的,結果居然——!!!
志村菜奈有一種,自家好不容易養大的白菜被豬拱了的微妙感。
沙耶晃了晃手裏的卷軸,“你沒有什麽想說嗎?這上面寫着,因為你的原因,造成了72人的受傷和13人的死亡。因為你的一些善舉,功德和罪孽相抵押,你在地府裏所受的磨難不會太多。
估計過個三兩年的,你就能去轉生,或者選擇上天堂。”
沙耶可不相信,什麽所謂的意外。
志村菜奈的表情有點難看,她低下頭微微嘆息,“是AFO…”
“誰?”沙耶又問了一句,這麽奇怪的名字她可沒有聽過。
“AFO是一個妄圖颠覆社會的惡.黨。”志村菜奈有點無語,AFO存在了至少有百年,可沙耶好像對他一無所知。
“這個人是個性剛出現時獲得了強大實力的家夥,能夠奪取別人的個性為己用,也能夠将個性轉移給別人,他獲得了力量,妄圖推翻社會秩序。”
沙耶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用眼神示意着志村菜奈繼續說下去,志村見沙耶沒有什麽反應,略微有點氣悶。
雖然她自己知道沙耶不會見到一點事情就會吵吵着去解決,可是聽到這兒,作為前任的第一英雄難道不應該有一些表示嗎?
沙耶表示,她真的覺得這種事情根本沒啥,畢竟她的某位養子可是妄圖滅絕全人類,創造一個只有通靈者的世界。這種事情都司空見慣了,一個小小的颠覆社會能讓她有什麽反應?
有能力者居之,無能力者敗退。
這種想法,在有些人看來,似乎并無不可,當然,沙耶自己并不會贊同這種想法。但她自己也過了那個會全心全意的去保護弱者的年紀。
只要大體把控上,不出什麽錯那就萬事大吉。
當然了,就像她說的,想做,和真的去做,做出來了,和準備做出來,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只要別不小心栽到她手上的話,沙耶自然是不會管的。
不過正常來講,一般這種試圖搞大事的人,只要腦子不是被門夾了,那就絕對不會去選擇在這種時候撞到沙耶的身上。
沙耶被所有的妖怪所恐懼的可不只是實力,還有她那廣闊的人際網。可以這麽說,只要她覺得不應該,那她打幾個電話聯絡一下,那決定的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當然,你要說出現什麽實力比他們更強大的bug那就另說了。
就拿剛才打比較的麻倉葉王來講,他曾經想過要創造出一個只有通靈者存在的世界,他的概念裏,所有不值一提的弱者都沒有資格存活于世。
但是他在付諸于行動之前,他也不敢叫沙耶知道,固然是有一部分情感在作祟,孩子總是不願讓長輩對自己失望。不過更多的,還是他怕在一切做出來之前,沙耶就幹脆利落的把他的計劃直接的斬碎。
初生的雛鳥總是難以和已經羽翼豐滿的候鳥相比較。
見沙耶對她的這話沒有反應,志村菜奈只能繼續硬着頭皮說下去,她講了很多,像是鼓勵人性解放,強者為什麽要被束縛住。
明明有着能力,卻被約束的讓生活更加繁瑣。這種不完善的秩序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都是在近百年裏突然出現的強大力量,偏偏日本約束的這麽厲害。甚至連不小心使用了個性或者見義勇為都不被允許。
看看其他地方!哪裏會約束的這麽厲害呢?哪怕是當上了英雄,如果在追捕窮兇極惡的罪犯的時候失手傷人,那也是英雄的過錯!
這樣的不對等!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呢?
解放人性——是AFO的主張。
不過說到底,AFO雖然給自己的行為冠上了一個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他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要當這個黑暗世界的無冕之王。
沙耶揉了揉額角,出言打斷。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他并沒有成功不是嗎?而且,如你所見,我現在是地府的公務員。不會插手現世的一切事情。只會等這個人死之後,給他最嚴厲的審判罷了。相信,現世的英雄吧,黑暗固然有着難以抵禦的誘惑,但是啊,能驅散黑暗的,只有光明。”
“是…啊…”能夠驅散黑暗的,只有光明。
而她的徒弟,已經成為了那最耀眼的啓明星。
“對了,我要去哪裏?又要接受什麽樣的審判呢?”
沙耶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晃了晃手裏的卷軸,“比起讓你接受審判,我更希望你帶功贖罪。”
志村菜奈:“?”
見沙耶沒有解釋的意思,志村菜奈也轉移了話題,“話說你一直都打算呆在地府嗎?”
想起自己的小徒弟和她的關系,志村菜奈問着。他們倆的這種組合,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夠善終的。
沙耶的語氣有些莫名,“我不呆在地府,還能待在哪裏呢?現在人類的科技越來越發達,哪怕我終日混雜在妖怪群裏。難免都會留下了一些記錄,像我這種永遠,永遠都只能徘徊于世間的亡靈…還是盡量少出現的好。”
“那俊典怎麽辦?”
“如果他願意,地府總有他的一席之地,如果他累了,就去投生轉世,這有什麽難的呢?”
“俊典轉生之後你——”志村菜奈下意識接口,不過剛說出來,她就愣住了。其實,沙耶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吧?只需要等俊典的一句話。
等等!那豈不是說,誰都有選擇的餘地,而唯獨她沒有嗎?俊典終究還是人,他能陪沙耶多久?一百年?兩百年?
“你在擔心什麽?我可不是離了誰就活不了的人,我和俊典都是。這份難得的愛情我們很珍惜,但是這不是最重要的。”
千年前她以一人之力,改變了人與妖怪的格局,簽訂了兩族和平共處的條約。現在她又是地府公務員,沙耶不需要憐憫。
而八木俊典就更不用說了,他的強大和堅韌的精神,無人會懷疑。
“抱歉,是我魔怔了,我竟然會覺得你這樣的人過于孤獨。”志村菜奈搖了搖頭,又露出一個耀眼的笑容,勾住沙耶的肩膀,“嘛…反正我也是個死人啦!記得不要欺負我的小徒弟呀!”
沙耶:……
“聽說你很早以前就想拐帶俊典了~”志村菜奈湊近了,想探聽兩句八卦。
“咳,到地方了!”
“什麽?”志村菜奈還想問上一句,一低頭就看到站在她們倆前面的一個嬌小可愛的兔子。那兔子舉起自己毛茸茸的爪爪
“你好,我是咔吱咔吱山的兔子。”
對面的小兔子嘴動一動的,這麽跟她介紹着。
“這位是芥子小姐,非常優秀的獄卒!”沙耶笑的異常燦爛,“請努力工作喲!等你投生轉世給你開個後門!”
“那麽!直接開始工作吧!”說着芥子揮着手裏的木板,這麽說着。
志村菜奈站在那裏在那雙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正期待着這可愛的兔子會有什麽樣的舉動。
兔子的話,就算是工作,應該也還是很可愛的吧。
沒有想到沙耶說給她找的贖罪工作,是這種模式的,啊~是叫芥子嘛?真是可愛呢?
咦?她舉起小木板是要幹什麽?
已經走到外室的沙耶掏了掏耳朵,緊接着就聽到芥子那邊,傳來了一聲又一聲凄厲的哀嚎。她看了看天色,拿出統一分配的懷表,嘆了口氣,“怎麽還沒到下班時間啊?”
「以外表看兔,真的是太天真了呢。」——志村菜奈
* * * *
雖然自家老媽在加班,但是八木優仍然保持着最高的興奮度,蹦蹦跳跳的穿好了前一天姑獲鳥,為她熨燙好的衣服。
畢竟今天可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呢!
她今天可是要當一個小淑女的!
不知道啊,爸爸長的是什麽樣子的。聽媽媽說,跟自己一樣是有着一頭金色的頭發呢。
八木優摸了摸剛被姑獲鳥編好的小辮子。抿起嘴角笑着,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又伸手戳了戳自己臉頰上的小梨渦。
“優醬!再不出門的話上學就要遲到了喲!”
“是~”
八木優今天格外興奮的模樣,班上的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畢竟這小丫頭也算得上是班裏的一霸,現在是英雄社會,活潑一點也算是一件好事,不過像她這樣活潑過了的,就有點讓人頭疼了。
更別提班上還有一個脾氣暴躁的爆豪勝己,這兩個要放在一起,那直接就能産生化學反應,爆發起來。
為了防止這兩個孩子打起來的老師,可以說是操碎了心。
不過今天她看到爆豪勝己在體育課上,指明要和八木優挑戰,可八木優居然不撸起袖子去打他反而捏着裙子的一角表示自己認輸。
這簡直不正常!
不過當老師看到,八木優身上那件漂亮的公主裙的時候,感覺自己發現了真相。
果然還是女孩子啊,穿着漂亮的小裙子不好去動手,害怕把衣服弄髒了。
八木優的真實內心:手好癢,好想揍他…不!不可以!我要忍住!要忍住!今天,今天的小優可是淑女呢!QAQ
“咔醬,中午放學一起回家吧。”有着綠色小卷毛的男孩兒走到了爆豪勝己面前,這麽提議着。
“誰要和你一起走啊,真煩人!”本來就因為八木優拒絕和他打架,而憋着一肚子火的爆豪勝己,不耐煩的說着,擡手随便一揮。
原本興沖沖跑過來的綠谷出久就這麽被他推到了地上,綠谷出久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似的,瞪大了眼睛,過了好幾秒,才有點尴尬的幹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這樣啊…”
任誰都能聽得出來,綠谷出久話語裏的小失落,不過周圍的孩子們都沒有覺得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畢竟爆豪勝己只是不小心碰到他的,誰叫那個無個性的小矮子這麽弱,被人碰一下就摔到地上。
八木優鼓起臉蛋兒,走到綠谷出久面前,幫他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小久!你也要好好的鍛煉一下了,某些人就是仗着自己的個性強大才欺負你的。”
“誰欺負他了啊!”
周圍的孩子紛紛叫嚷着,他們才不會承認自己欺負了同學,再說,綠谷出久不過是一個無個性罷了。他們也只是不合他一起玩,爆豪脾氣本來就不好,綠谷又是自己湊上去的,哪裏有人欺負他?
在這個個性普及的年代裏,無個性,本來就是弱勢群體。
這麽想着,周圍的孩子們底氣更足了一點,孩子們笑着,還提起綠谷出久那好幾本的英雄分析冊,對于他們來說最有趣的事情,莫過于八木優和爆豪勝己的每日打鬥,以及書呆子綠谷的英雄妄想症了。
八木優站到了綠谷出久的面前,張開手攔住了孩子們無心的傷害。對着那些還在講着綠谷出久妄圖當英雄的同學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你們要是再敢多講一句話的話,我明天就一個個的過去揍你們。”
雖然說同學們,偶爾嘲笑兩句綠谷出久并不算是什麽事情,不過他們還是挺怕八木優過來揍他們的,只得一個個縮着腦袋,自顧自的喲,和朋友講着話離開。
“哼!”八木優輕哼了一聲,揚起頭,像只驕傲的小孔雀。然後又看向綠谷出久,“小久,我們一起回去,不要理這些壞蛋。”
“謝,謝謝。”綠谷出久臉色爆紅,低聲吶吶的回了一句,連忙收拾好書包跟着八木優一起回家。
“優醬,今天好像很開心呢。”綠谷出久眼睛亂瞟,半天也想不出來什麽聊天的話題。
“嗯!”八木優狠狠的點了點頭,“今天下午放學之後,可以和媽媽一起去醫院看爸爸。”
“…這樣啊。”綠谷出久臉上的紅暈稍微退了一點,他想起來之前很多次聽到的,有人說過,八木優是沒人要的孩子。
她的媽媽從來不來接她,她的爸爸更是沒有人見過,每天都只能或者家裏的叔叔嬸嬸來接她上下學,哪怕是家長會上,也難得見到幾次。
想到這裏,綠谷出久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啊!歐爾麥特!”綠谷出久指着馬路邊,一個大商場前面的屏幕這麽說着。
八木優也擡眼看過去,“诶…真不錯呀。”
電視屏幕上,正播放着歐爾麥特救人的一些經典場面。張力十足,任誰看了都會熱血沸騰。
“對了,對了!優醬,你最近有沒有集卡?”
“什麽卡?”
“就是幹脆面裏面的英雄卡呀。”說着,綠谷出久從自己的書包裏拿出一個小本本,裏面貼滿了按照序號排列的英雄卡片。
最近很受歡迎的一個幹脆面的品牌,推出了一個活動,每包幹脆面裏面都會随機出現一張英雄的卡牌,當然排名越靠前,越知名的人物,出現的概率就越小。
“我就缺歐爾麥特了。”綠谷出久的眼神有點失落,八木優看着綠谷的小卷毛都有點蔫嗒嗒的垂下來,幹脆提議。
“那要不要現在去買一包看看呢?說不定你今天的運氣會比較好喲。”
“說的也是!”小孩子的注意力總是很快就會被轉移的,綠谷出久從兜裏掏了掏錢,走到附近的小超市裏,準備去買東西。
結果剛進門的時候就被人撞了一下肩膀,綠谷出久有點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幼馴染,“咔醬你也來買東西嗎?”
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跟着他們一路的爆豪勝己冷哼了一聲,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
“啊!中了!”*2
兩個聲音異口同聲的響起來,兩人迅速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就低頭看着對方的手上的卡片。
居然都是歐爾麥特。
這種超稀有的概率被他們倆碰上,可以說是很幸運的了。
爆豪勝己臉上的臭表情也稍微收斂了一點,有點小高興的揚起頭。
“對了,對了,優醬!你喜歡哪個英雄啊?”
八木優手撐着臉,歪頭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