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老路和路媽媽第二天上午的航班回京，沒想到在機場遇見蔣遲淮，路媽媽詫異的盯着他：“你不是前兩天回國了嗎？”
蔣遲淮淺笑：“我前天從香港飛來這邊，事情處理好了，還得再趕回去。”
路媽媽若有所思的點頭，問他：“你那天是專程送遙遙回去的？”
蔣遲淮模淩兩可回答：“正好北京那邊的公司也有事。”
“接下來還要出差嗎？”路媽媽在心裏做着別的盤算。
蔣遲淮：“最近兩周都會在北京。”
路媽媽：“這周末約上你爸媽我們一起吃頓飯吧，這段時間大家都忙，也好久都沒聚。”
雖不急着訂婚，但感情還是要聯絡，上次在蔣家做客後，他們也一直沒時間回請。
蔣遲淮下意識看眼老路，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後，回路媽媽：“好，我安排一下時間。”
老路開始犯愁，接下來大概要開始過雞犬不寧的日子。
路遙早早就去接機，無聊時拿出手機打了幾局游戲，心裏有事，注意力集中不起來，幾局後就沒了興致，她嘆了口氣，直接退出來。
沒想到有Q.Q郵箱的提示消息，看到标題，她怔了數秒，竟然是川發給她的論文。
趕緊打開對話框，知馬力：【你死哪裏去了！】
川：【到論文王國饒了圈，這不回來時，給你順了一篇，怎麽感激我？】
知馬力：【請你吃飯吧。】
川：【這倒不用，以後游戲的時候讓着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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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知道他這是婉拒三次元的見面，知馬力：【這樣吧，等我有空，把你的號練成我的級別~】
川：【這麽多年沒白疼你。】配了幾個龇牙的表情。
還不等路遙回複他，他的信息又發過來，川：【公司的海外業務開始拓展，以後怕是沒時間跟你閑聊，有事給我留言。】
知馬力：【你就是我的110,有事必須得找你呀！】
周璟川看着屏幕上的一行字，笑了笑，退出對話框，他拄着拐杖來到書房的窗口，掏出煙點了根。
看着院子裏的花園，不由走神。
曾經他想過以網友的身份跟路遙見面，好好修理她一番，後來因為蔣遲淮，最終作罷。
他沒想到蔣遲淮那麽驕傲的一個人，竟然任他欺負，讓他代他相親，他便去了，從小到大，從來都只有蔣遲淮碾壓他的份，可為了路遙的論文，蔣遲淮全盤退讓。
他有過很多女人，但沒愛過，所以體會不到蔣遲淮那種情深是什麽滋味，但一定是驚天動地，山崩海裂。
他還挺羨慕蔣遲淮可以愛的毫無顧忌，不求結果。
知道路遙的真實身份後，他經常會莫名假設，如果他沒有認識現實裏的路遙，那麽他和路遙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的相處？
答案再也無解。
他只知道，十六年，路遙之于他，就是他堕落不羁的風流人生裏唯一的一片淨土，單純而美好。
與愛無關嗎？
不知道。
與愛有關嗎？
更不知道。
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情感。
十六年的存在，也可能是一種習慣，一種遠離欲望，淡淡的類似親情的情動占有。
一陣夏風襲來，滿園的花香飄進書房，周璟川思忖着，是不是也要找個女人談場戀愛，趕在光棍節之前脫單。
“遙遙！”
路遙聽到路媽媽的喊聲，收起手機，擡頭看去時，她沒想到蔣遲淮竟然會跟老路他們一起回國。
她走上前，看向蔣遲淮：“你不是在香港？”
“嗯，紐約那邊有事。”蔣遲淮的手機響起，他把行李箱交給路遙，路遙很自然的接過來。
路媽媽見他們這麽默契，眼神示意老路趕緊走，給他們留點私人空間。
路遙凝神屏息，她見蔣遲淮的臉色有些陰沉，大概他替霍遠周拜票的結果并不理想。
就聽蔣遲淮面無表情說：“好，謝謝。”
“怎麽樣？”待他結束通話，路遙就着急問道。
蔣遲淮搖頭：“昨天去紐約拜訪的這家，跟龐林斌私交甚好，聽說江東廷和龐林斌見面後，說要再考慮，還有顧琰之前拜訪的幾家，聽到龐林斌可能要參與進來，都開始持觀望的态度。”
路遙深呼了口氣，她就知道龐林斌不會幫她。
“走吧，回去再商量。”蔣遲淮和她一起推着行李箱，并肩望前走，又問她：“這幾天霍遠周那邊拜訪的結果怎麽樣？”
路遙說：“沒敢問，但情況肯定不好。”
蔣遲淮又想起路媽媽在肯迪尼機場跟他說的話，他提醒路遙：“師母這周末要跟我爸媽吃飯，估摸着是為咱倆的婚事，你想想怎麽應對吧，我反正是沒時間再去費腦筋想着怎麽應對。”
路遙眯了眯眼，老路媳婦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她都不知道她的一句話幾乎就是毀了霍遠周的公司。
回到家後，路遙說要回房修改論文，就反鎖了房門，這幾天老路和老路媳婦都不在家，衣帽間的梯子也沒收起來，她直接上樓去。
霍遠周也剛從外面回來，正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路遙踮着腳尖輕輕走到他面前，在他腳邊坐在來，抱着他的雙腿，下巴抵在他的膝蓋上。
霍遠周睜開眼，淺笑着看她：“回來了？”
“嗯。”
霍遠周摸摸她的頭：“論文寫得怎麽樣？”
“快好了。”路遙說話時不免有些心虛。
“遙遙，不管什麽事，只有認真對待了，才會有收獲。”霍遠周說完後又繼續閉目養神，連着兩天他都沒休息，身體處于透支狀态，實在吃不消。
路遙咬咬嘴唇，莫不吱聲，擡頭看向他時，他已經眯上眼，她爬坐起來，把頭靠在他胸口，“我會寫好的，自己寫。”
“嗯。”霍遠周伸手将她抱着，“陪我休息會兒。”
這一覺，霍遠周睡了一個半小時，路遙老老實實的趴在他懷裏，一動未動，她在腦海裏盤算着要怎麽幫他救市。
霍遠周手機定了時，晚上還要參加一個飯局，簡單沖了個澡，換上幹淨衣服就急匆匆出門。
路遙盤腿坐在落地窗邊的地毯上，頭靠在玻璃上，望着燈光崔餐的不夜城，打不起一點精神。
不得已，她拿出手機再次撥打了龐林斌的電話，電話接通的很快。
“遙遙，這麽早？發生什麽事了？”龐林斌的聲音帶着沒睡醒的沙啞。
路遙扶額，她怎麽忘了，這個點是紐約的六點多。
“龐叔叔對不起啊，我忘記有時差。”
龐林斌：“你回去了？”
路遙：“嗯，已經回來好幾天。”
龐林斌：“這麽早找我，什麽事？”
路遙嘆了口氣：“還是那件事，龐叔叔，您考慮的怎麽樣了？”她開始裝傻充愣，他不是說要好好考慮再回答她的麽，她索性就天真的信以為真。
龐林斌笑，無可奈何道：“遙遙，我幫你媽媽，是人之常情，我不能駁了她的面子。”
“我知道。”路遙長長籲了口氣：“龐叔叔，你控股的公司也肯定不止一家，您的尹林幫媽媽，其他的公司幫我，您看多完美的一件事。”
龐林斌聽後哈哈大笑，“你這丫頭呀，說的我都不知道要怎麽拒絕。”
路遙一聽這話有戲，她又加把火：“龐叔叔，如果您這回偏心了我，以後我媽媽還是會感激您的，畢竟霍遠周以後會是她女婿。”
龐林斌稍有沉默，聲線略帶滄桑：“遙遙，我幫你，不是看在顧尹面子上，是單純的想幫一對有情人。”
挂上電話後，路遙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喜極而泣，想到晚上霍遠周離開家時微笑着給她的那個擁抱，她眼淚流的更兇。
她又編輯了條短信給龐林斌：【龐叔叔，還有件事要求您，能不能不要讓霍遠周知道是我找您的嗎？】
龐林斌：【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封口費，下次去北京，記得請我吃飯。】
路遙眼前又升起一層霧氣。
心裏的那塊大石頭解決，路遙困的睜不開眼，這幾天不止是霍遠周沒睡着，她在他懷裏也沒睡着，每天只能假裝睡熟。
她頭靠在玻璃上，一分鐘不到，就迷迷糊糊的睡着。
樓下。
路媽媽給路遙送牛奶，一直敲門都沒人回應，喊了幾聲也沒人應答，老路走過來，“是不是睡着了？”
路媽媽：“這才不到十點，她什麽時候十二點之前睡過？”
老路：“大概又戴着耳麥打游戲，甭管她。”
路媽媽把牛奶給他：“你喝了吧，都熱好了。”又跟他說起房子的事：“我們明天找物業約一下樓上鄰居，看看他有沒有意向把房子賣給我們。”
老路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不用問了，他肯定不會賣！”
路媽媽順着他問了句：“你怎麽知道？”
老路一怔，差點說露嘴，他緩了兩秒才說：“前幾天剛裝修，看樣子也是才買到手，怎麽會輕易轉手？我們可以到中介看看有沒有其他戶主賣房子。”
結果第二天上午，路媽媽就去了小區附近一家房産中介公司，接待她的是一個年輕小姑娘。
路媽媽問有沒有她現在那個小區的房源出售，小姑娘在電腦上篩選出那個小區所有登記要出售的房源，“顧女士，您看您面前的電腦屏幕，這些都是符合您要求的房源。”
路媽媽翻了兩頁，沒想到第二頁上就有她那棟樓的，而且巧的是，就是她想要買的樓上那家。
她指指那條登記記錄：“小姑娘，可以幫我聯系一下這戶的業主嗎？我想過去看房子。”
小姑娘盯着屏幕看了眼，這房子不是兩周前已經賣出去？當時的買主可是一個又帥又有錢的男人，她印象深刻。
她沒有立即回複路媽媽，而是問其他同事：“名人世家第十八棟1902不是已經賣出去了嗎？怎麽還在上面？”
同事想了下：“對，賣出去了，是小劉的客戶，據說那位霍先生是位醫藥大亨，将近兩千萬的房子，他看都沒去看一眼，就當場開支票決定買下，小劉大概被他給帥暈了，就忘記在電腦裏做标記。”
路媽媽臉色沉下去，姓霍，醫藥大亨，又買在她們樓上，路遙那晚三更半夜跑去便利店，還有那天在樓下看見霍遠周...哪來那麽多巧合！
原來她一直都被蒙在鼓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