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路遙和霍遠周結束通話,老路叫的外賣還沒送來,她趴在床上想眯一會兒,可樓上的裝修聲又如期響起。
她拉過被子蒙在頭頂,還是一點鳥用都沒有。
她崩潰的大喊了幾聲,真是太過分了,這裝修聲也喜歡聽男人的聲音?聽到霍遠周打電話它就立即停止。
路遙感覺切割機的聲音就在頭頂,分分鐘天花板就能被切掉,她仰天長嘆,又一個骨碌爬坐起來,還是去客廳安全點,別鳗魚飯還沒吃到,就被樓上掉下來的天花板給砸過去。
剛到客廳,門鈴響起,老路去開門,沒想到是蔣遲淮。
“遲淮,沒上班?”老路側身,讓他進來。
“不進去了,我就是跟您和師母說一聲,我下午的航班去香港,下周才能回來,沒法送您跟師母去機場。”蔣遲淮說話間還不忘抽空看路遙一眼。
頂着個雞窩頭,她剛才幹嘛去了?
路媽媽剛洗了一些水果,從廚房走出來,“遲淮,進來吃點水果。”
“不吃了,我去收拾行李。”
路遙眨了眨眼,小主意立馬就來:“你去香港是嗎?我化妝品沒帶來,你去免稅店幫我帶一套,我還有好多東西要讓你帶,你邊收拾行李我邊跟說吧。”
路媽媽責備她不懂事:“遲淮不是去旅游,是去工作!哪有功夫給你代購,我下午陪你去逛街。”
路遙不管路媽媽的唠叨,走到門口,開始換鞋。
蔣遲淮早就猜到路遙那點小心思,也沒戳穿,淡笑着對路媽媽說:“沒事,我也不是一直都工作。”
路遙換好鞋,推着蔣遲淮出門,“走吧,走吧,別耽擱你收拾行李。”
到了蔣遲淮家裏,路遙甩掉鞋子,就往書房那邊走,嘴裏喊着:“霍遠周,霍遠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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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遲淮倚在酒櫃吧臺處,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他不在。”
路遙回頭:“那他去哪裏了?”
蔣遲淮轉過身倒了杯紅酒,“最近手頭緊,我把他賣了。”
“...”路遙走過來,用手推推他:“好好說話,他到底去哪兒了?”
蔣遲淮輕抿了口紅酒,沒吱聲。
路遙斜了他一眼,“不說拉倒,我回家打電話問他。”說着就擡步向門口走去。
等一下。”蔣遲淮喊住她。
路遙回頭,臉色不耐:“什麽事!”
蔣遲淮略有遲疑,他專注的眼神凝望着她:“如果有天你必須要嫁給我,你會怎麽辦?”
路遙怔了怔,她從沒想過這個事,但她知道,這是她沒法回避的一個事實。
她也沒想好,只是反問他:“你會娶一個心裏愛着別的男人的女人嗎?”
蔣遲淮眼神波動,但不影響他的決定,他說:“是你,我會娶。”
路遙:“…可我從來沒想過嫁給霍遠周之外的男人。”
蔣遲淮把杯子裏的紅酒喝完,擦擦嘴角的酒漬,看路遙還站在原地不動,他嘴唇一勾,“怎麽,舍不得我了?”
路遙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門輕輕的阖上,蔣遲淮嘴角的笑一點點斂去。
昨天回家時,父親問他跟路遙相處的怎麽樣,他不好把霍遠周說出來,只說還行吧。
蔣慕平便說:“還行那就是不錯,別說還行,就是不行也得行!你和路遙的婚事是我們兩家長輩們一直都看好的,就等路遙畢業,現在路遙馬上就要畢業,有些事是該定下來。”
他望了父親一樣:“什麽事要定下來?”
蔣慕平冷哼聲:“還給我裝死!男人跟女人之間還有什麽事需要定下來?自然是婚事!你都三十歲了,我跟你一樣大那會兒...”
他打斷蔣慕平回憶往事,因為一旦回憶起來,就沒完沒了,一包煙抽完,他的回憶都沒剎住。
他說:“爸,我知道,我那會兒就已經會打醬油了。”
話被打斷後,蔣慕平臉色明顯很不悅,“既然知道就不要我再多說,我下個月會有段時間在北京,正好約上你路叔叔一家,我們看看婚禮怎麽辦才好,主要都是按你們小年輕的想法來。”
他無語的看着父親,結婚這麽莊嚴又神聖的事,到了他那裏,就好像是菜市場買菜一樣簡單。
“爸,遙遙還小,這事先不急,等我們相處相處再說吧。”
“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磨叽!我都懷疑你這執行總裁是怎麽當上去的?”
他:“...”
他和父親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說多了也是白費口舌,父親那樣的人,習慣了別人的服從,你要再當面反駁他,他就立馬摔杯子給你看。
他要是說路遙有喜歡的人,那還不得炸翻天,說不定路遙才剛開始的愛情,就被路媽媽扼殺在搖籃裏。
雖然他也想娶路遙,說矯情點,是做夢都想着擁她入懷,但他想要的不是這樣家庭的聯姻,而是她心甘情願的嫁給他,哪怕對他沒有那麽深的愛意,可日久總會生情。
多年後,霍遠周在她心裏的位置也就慢慢被他取代。
但現在,好像很多事情都脫離了他的掌控,他沒想到霍遠周會這麽快表白,更沒想到父親會這麽着急的要他跟路遙定下來。
或許就像堂哥蔣百川說的那樣,他雞飛狗跳的日子不遠了。
路遙回到家時,外賣已經送到,老路和老路媳婦已經先吃起來。
“遲淮行李收拾好了?”路媽媽随意問了句。
“嗯。”路遙敷衍道,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吃了幾口看向路媽媽,“如果順利的話我可能下個月就去上班。”
老路問:“什麽公司,回頭我替你打聽下,看看靠不靠譜。”
路遙很得瑟的揚揚眉,說:“xx投行,靠譜麽?”
老路和媳婦對望眼,又看向路遙,“你這兩天是不是忙壞了,所以這裏開始癡心妄想?”
老路指指她的腦袋。
路遙不耐煩的啧了一聲,“老路,你這是門縫裏看人!不多說了,過兩天正式offer下來後我再跟你們細說。”
路媽媽不動聲色的瞧了她兩眼,然後催老路:“趕緊吃飯,你閨女沒有你想的那麽差,別說是投行職員,就是給她個分行負責人的職務她也照樣勝任。”
“媽,你這話我愛聽。”路遙心裏美滋滋的。要知道得到老路媳婦的欣賞,就跟她得到這份工作一樣,完全走了狗屎運……
吃過飯後,路遙回到卧室,房頂還在不停的轟炸,都快被煩死,她拿過丢在床上的手機,【霍總,忙嗎?】
過了兩分鐘,霍遠周才回複她:【在幹活。】
路遙挺好奇的:【在哪幹活呢?蔣遲淮說把你給賣了,賣哪裏去了?碼頭當搬運工?】加了兩個偷笑的表情。
霍遠周:【嗯,在搬磚頭。】
路遙看完後,笑了出來,沒想到一向嚴肅的霍遠周還有幽默開玩笑的時候,她言歸正傳:【你在哪裏?】
霍遠周:【在家裏。】
原來剛到家呀。
路遙遺憾的說:【早知道我就在蔣遲淮那裏多待一會兒了,就能碰到你回來。】加了兩個流淚大哭的表情。
霍遠周:【剛才去蔣遲淮那裏了?】
路遙:【嗯,去找你的,可惜你不在。】
霍遠周隔了半分鐘才發過來,【你現在方便出來?】
路遙眼眸一亮,覺得他話裏有話,趕緊說:【方便啊,老路媳累了好幾天,連做飯的力氣都沒有,肯定不會下去,我找個借口就便利店溜達一圈,也不用跟你說什麽,我就想見你一面。】
霍遠周:【那好,半個小時後樓下見。】
路遙開心的直打滾,又跑去衣帽間找好看的衣服準備洗個澡再出去,到了衣帽間發現衣帽間的天花板都在震動,感覺馬上就要掉下來砸到她。
路遙趕緊打開櫥櫃門,抱了一抱衣服就跑了出去,樓上這家到底要幹嘛!如果晚上還要繼續這樣,她就真的去物業投訴了。
簡單的沖個澡換好衣服,路遙就準備出門,路媽媽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媽,現在樓上裝修聲停了,您去睡個午覺吧,我到樓下買點零食,一會兒就上來。”路遙若無其事的說着。
路媽媽也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剛才吃撐了,正好到樓下花園走走,消消食。”
路遙正蹲下來換鞋,聽路媽媽這麽說,她一時怔住,眨巴眨巴眼盯着路媽媽看,要不要這麽倒黴的?
“怎麽了?”路媽媽問道。
“沒...沒什麽,就是小腹剛才疼了下。”
“這都多久了,你經期怎麽還沒過?改天帶你去找老中醫瞧瞧,不僅提前來,還來這麽久。”
“沒事,生來乍到的,對北京氣候不習慣。”
路媽媽回嗆她:“你以為你從南極來?還對氣候不習慣!”
路遙:“...”
路媽媽也換好了鞋子,“快點呀,你這一只鞋要穿半年?”
路遙:“...”
擋不住路媽媽下樓的腳步,她只好在微信上通知霍遠周:【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媽媽非要跟我一起下去!趕緊的!趕緊的!十萬火急!】
一分鐘,兩分鐘,路媽媽一步三回頭的催她:“你這孩子,什麽壞習慣,走個路都眼不離手機,趕緊收起來!”
霍遠周還是沒回複,路遙已經等不及,一旦進了電梯,到樓底那就是分分鐘的事,她急的差點哭出來,也顧不上那麽多,直接撥了霍遠周的電話。
已經是火燒眉毛,可那邊遲遲沒有人接聽,直到傳來機械的女音,電話還是無人接聽狀态。
路遙懊惱死了,她怎麽就不能忍忍呢,非要在這個風尖浪口的出來惹事!不就是三天沒看到麽,忍忍呗!
她用力扯扯自己的頭發,這時路媽媽正好回頭,看她這樣‘自殘’,忍不住皺眉:“路遙,你得了狂躁症?”
路遙讪讪的把手放下來,欲蓋彌彰:“想到要去投行上班,就各種憂慮緊張,怕自己做不好。”
路媽:“你心裏承受能力什麽時候這麽脆弱?四百碼的車速都吓不到你,去投行上個班就能把你吓成這樣?出息!”
路遙撇撇嘴,沒吱聲。
可心裏如火中燒,這下完蛋了。
難道霍遠周要上演喊媽媽的戲碼?可就是他喊了親媽也沒用啊,老路媳婦根本就不吃這套。
電梯很快到達一樓,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路遙心裏就像被折磨了十多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電梯時,她還不死心,趁着最後的機會又撥打了霍遠周的手機,依舊是無人接聽。
“打誰電話呢?遲淮?”路媽媽回頭問她。
路遙大腦遲疑了兩秒,趕緊回答:“不是,不是,找璇璇姐,工作就是由她牽線搭橋的,問她要怎麽做份簡歷。”
路媽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再多問,“打不通就不用一直打,她們投行哪像你想的那麽閑,就等着接你電話!璇璇忙完後自然會回給你。”
“知道了。”路遙悶悶的說着,只好把手機收起,其實就算現在打通,也來不及通知了。
出了樓棟的大門,直對小花園,她就怕霍遠周站在那裏等她一起去便利店。
路媽媽走在前面,她緊跟在路媽媽身後,一步,兩步,三步,她硬着頭皮往前走。
到了大門口,突然路媽媽停下來,路遙心裏咯噔一下,擡眸,順着路媽媽的視線看去。
她看到了她想念的卻又此刻不想見到的霍遠周。
他單手抄兜,正立在花園邊抽煙,眼神不經意掃過來時,應該是看到了她和老路媳婦,可他又側過去。
大概頓了兩秒,他好像反應過來什麽,又倏地轉過臉,驚詫的眸光與她們的視線在空中相接。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親愛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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