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芙蓉浦·雁雙飛(神雕改寫

第21章 情愫暗通

三日後的黃昏，郭靖和黃蓉一踏入書房的門，在此等候的楊過與郭芙立刻起身行禮。“爹媽，我們回來了。”

“郭伯伯、郭伯母好。”

黃蓉瞧着女兒清瘦憔悴的樣子，心疼道：“過兒、芙兒，一路受苦了，你們倆個剛回家，先休息吧，明日再說其他事情。”

郭芙依在母親身側搖搖頭，“娘，此行探悉之事甚重，還是先讓我們說完再休息不遲。”

“你們倆個還沒吃飯，先去吃過晚飯再說。”郭靖看也兩個孩子神色凝重，女兒更是不似從前一般活潑，到是越發沉靜起來。

“郭伯伯，我來說此去一路的情形吧。稍後再用晚飯不遲。”楊過也堅持先把事情原委說明。

“都坐下吧。”郭靖與黃蓉見兩個孩子堅持，便招呼兩人就座。

一路所遇之事楊過詳細向靖蓉道來。

楊過細致講述數日來探查的情況，郭靖與黃蓉越聽越怒，面罩寒霜，心中驚駭，素來耳聞忽必烈陰狠毒辣心機重，卻沒想到他會在旁門左道上下功服，由其邪教之事聞之令人膽寒。幸虧過兒與芙兒及時鏟平魔窟，不然後果真的不堪，已經不僅僅是單純侵略的問題，而是喪心病狂的荼害生靈。還有臨安，忽必烈的黑手已經伸到臨安了，如此詭秘的計劃怕是已經醞釀良久了。

渾身如沉入冰窟般，透骨的刺痛感難抑，靖蓉夫妻胸中竄起烈烈火焰，二人互看了一眼，郭靖沉聲說道，“先讓我理理思路，他們的動作太大，一定要快速斬除這只毒手。”

“你們先回屋歇歇，我叫廚房給你們做晚飯。”黃蓉心疼兩個孩子連日來辛苦，亦催着他們快去休息。

“娘，別驚動他們了，我自已做點就行。”郭芙靠在母親身邊，多日不見父母她像小女孩一樣在母親懷裏撒着嬌。

黃蓉疼惜地撫着女兒的秀發，“怕你們太辛苦，不過自己做也好，想吃啥就做點啥，出去一趟越發清減了，這幾天在家好好補補身子。”

楊過與郭芙起身向二老行禮，雙雙出了屋。

黃蓉看着兩個孩子出了門，轉頭望向丈夫，“靖哥哥，臨安的魔窟要誰去搗？”

“我還沒細想，眼下只有過兒和芙兒最合适，他們這一趟幹得漂亮，超出我們的預期。”濃眉緊鎖虎目含威，郭靖瞧着走遠的一雙人影，心中念道，兩個冤家終于合拍了，蛻去年少的青澀與狂妄，中年的他們懂得互相包容、互相欣賞。

“天定的緣份是打不散的，臨安的差還要交給這倆孩子去辦。靖哥哥，我想先把兩個孩子的事定下。”今日兩人回家後，她便瞧出兩人之間的情愫已深，好事終于将近。

“蓉兒說的對，兩個孩子也不小了，先定下來吧。不然出門辦差孤男寡女多不方便，咱家芙兒名聲要緊。”

想着孩子們的事，黃蓉突然輕聲笑出來，橫了丈夫一眼，戲谑道，“靖哥哥的心願終于要圓了，盼了好些年吶。好事多磨，我瞧着過不了幾日過兒就會來求親。”

兩個孩子的事驅散了剛剛心中的陰霾，郭靖朗聲一笑，攜着妻子的手自書房中走出，“這次聽蓉兒的，你說怎麽辦咱們就怎麽辦，郭楊兩家的好事盼了兩代了，也該圓滿啦。”

“楊大哥，我去給你做晚飯，你等我一會兒，馬上就來。”二人自書房出來，郭芙推着楊過回屋休息，她自己快步向廚房走去。

“我陪你去。”他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

“你去幹嘛，你在屋裏等着就行。”

楊過笑笑不答，依然緊跟着郭芙進了廚房。他就想看着她、陪着她，習慣了身邊有她的陪伴，一刻也不想分開。

看他死死跟在身後，她也不再理會，反正一會飯就做好了，兩人在廚房填飽肚子也行。她利落的挽起衣袖，自缸中撈出一尾青魚，熟練地把魚肉剃下，做成魚茸，配以蓮子粉及各類香料調味，倒入籠屜，旺火隔水蒸制。這邊蒸着魚糕，那邊郭芙另用肉糜與嫩藕末團成圓子，蘸上已泡好的糯米，另起一竈，把珍珠糯米丸子也入籠蒸上了。轉身又溫好兩盞襄陽黃酒，置于案上。

“楊大哥，想在哪用晚飯？”輕試額前薄汗，含笑望着楊過。

“今兒就在廚房吃呗，端來端去的好麻煩。”楊過取過小桌和兩個小凳擺好，“芙妹覺得簡陋嗎？”

“好啊，我也這樣想的，吃個飯而已，就別講究啦。”

說話間，兩道菜也蒸好出籠了。郭芙把魚糕切成薄片碼在碟中，又自籠屜上取下六個糯米珍珠丸端置桌上。

兩人圍桌坐下，“大哥，今日倉促，你将就些吧。”

楊過看着桌上糯米丸子晶瑩剔透，魚糕清潤鮮香，眯着眼笑道，“芙妹手藝精巧，令人口舌生津。纖手調玉色，佳人搓珍珠。楊過有此等口福要多少人豔羨？”

“快吃吧，少在這貧嘴滑舌的。”郭芙白了他一眼，端起一盞黃酒小口輕抿，細細品味入口醇香。

楊過夾起魚糕入口，頓感滑爽清潤，軟嫩鮮香。“芙妹怎麽不吃？空腹飲酒傷胃。”

“我吃不下，你吃吧。襄陽黃酒酒精度極低，一不傷肝，二不傷胃，還可加速體內血液循環，增強骨骼。”

楊過深知她是因此次出行，所見之事造成心情壓抑，回家後仍心有餘悸。

“你和我出去一趟，回來後越發清瘦，郭伯伯要怪我沒照顧好你啦。不吃飯哪行？乖，吃個丸子。”他夾起一個糯米丸送到郭芙嘴邊，誘哄她好生吃飯。

張口含住喂到嘴邊的丸子，郭芙心中卻是悵然若失，兩人攜手相伴數日，情愫漸生竟是割舍不下。沉默不語的吞下丸子，楊過又夾起一片魚糕遞到她唇邊。

“我自己來，你吃吧。”第一次被男子強行喂飯，郭芙滿臉羞赧。

突然門口響起一串笑聲，“大哥哥，大姐，原來你們在這啊，讓我好找。”只見郭襄快步走進來。

“喲，大哥哥，你好口福，這兩道菜我都好久沒吃過姐姐做的了。”郭襄瞪着大眼瞧着兩個人簡單而精巧的晚餐，心中想道，家裏只有大姐繼承母親做飯的手藝，只是平時姐姐忙很少親自下廚，自從大哥哥來了，大姐反而進廚房的次數越來越多。一抹妒意在她眼底一閃而逝。

“襄兒也來吃點吧。”郭芙寵溺的看着妹妹，“瞧你說得委屈樣，你想吃啥，明兒我在家給你做。”

郭芙一口喝幹碗中的黃酒，站起身來。“我有點乏了，楊大哥失陪啦，襄兒你在這陪楊大哥吧。”說完她轉身出了廚房。

夜深人靜，寒雨初起。楊過睡意全無，思量着明日怎樣找郭伯伯提親，站于回廊下，看到郭芙房中一片沉寂，想是她已經歇下了。回眸間，卻見藥室內光焰搖曳，紅紅的燭火婉轉着一室的溫暖，引着楊過尋向那抹暖意。悄悄推門而入，楚楚佳人獨坐窗下，燭影搖紅。郭芙雙眉微蹙垂首伏在桌前潛心典籍，并未注意有人走近。

郭芙忽覺周圍一抹熟悉的氣息包圍着她，自書中擡起頭便看到一對深情的眸子凝望着她，“楊大哥，是你？你來多久了？我都未察覺。”

楊過沖她笑笑，“看你那麽投入，沒敢打擾。經常深夜看書？”

“嗯，不是。這次回來才知道真有人煉化屍毒，我在查古籍。”郭芙峨眉微蹙，“還沒查到頭緒，楊大哥怎麽還沒睡，襄兒呢？”

“看這邊有燭光我猜你沒睡，過來看看。沒看到襄兒。”

“你沒跟她在一起？”郭芙一臉疑惑。

“沒有！”楊過手扶在郭芙肩頭，“別看了，早休息。飯也不好好吃，再休息不好，身子會熬壞。”

“楊大哥沒聽過勤能補拙？不勤快點這麽多醫書何時能看完？”燭光悠韻朦胧，紅焰映得郭芙嬌姿婉妙。他忍不住注目狂視，心弛神往。

“聽話，回屋去睡吧，看不完明天再看。”一面說一面把她自椅中拉起來。

郭芙冷不防被他一帶，踉跄一步，整個身子向前撲去，正摔到楊過懷中。

收臂攬緊她，楊過輕吐氣息，屋內點點燭火倏地全部熄滅。

“楊大哥，好俊的功夫。”郭芙看他把屋內的燭火吹滅，心中贊嘆他內功渾厚。

“你這是投懷送抱？”他淺笑出聲，低頭看着懷中的嬌顏，情不自禁在她唇畔印上一吻。

“唔……”郭芙左右躲閃着溫涼的雙唇，低聲輕斥，“你別胡來！”

“走吧，不早了，快去睡吧。”他放開她，牽着她的手把她送回閨房。

次晨寒風蕭蕭，陰雨霏霏，郭芙獨自在藥室煎着藥膏，爹媽怕她辛苦不讓她去軍營，讓她與楊過在家中休整幾日。

郭芙正忙碌着，門口一顆小腦袋伸進來，“大姐，我能進來嗎？”郭襄在門口向裏張望。

郭芙沖妹子招招手，“找我有事？”

“沒事，就是看看你在幹嘛。要我幫忙嗎？”

“不用，是不是在家待得無聊。”郭芙騰出手撫撫妹妹的秀發，靈動的大眼睛嵌在白皙的小臉上，越發文靜秀氣。

“大姐，你知道大哥哥的手臂是誰傷的嗎？”

郭芙握着藥鍋的手微微一顫，一滴藥膏濺出，滾落在郭芙皓腕間，白嫩的皮膚瞬間似火灸般疼痛，好痛，真的好痛，痛感卻不是自肌膚傳出的，真正痛的是心。昨夜剛剛埋藏好的情感瞬間被撕扯出來，碎成片片的心又開始滴血。

見姐姐未答話，郭襄繼續說道：“我問過武家師兄啦，大姐你知道是不是？”

郭芙放下手中的藥鍋，拉着妹妹的手。“襄兒，你告訴大姐，你喜歡楊大哥是不是？”

“哪個女子不喜歡呢？”郭襄低頭藏羞，雙頰微紅。

“他若心裏有別人呢？”

“大姐是說十多年前跳崖的楊大嫂？我不管，我只要能時刻陪伴着他就好，才不在意他心中有沒有我，我只要一直陪着他，終有一天他會喜歡我的。大姐說是不是？”

看着妹子癡情不改，郭芙的心如堕深淵。

“大姐，大哥哥缺一臂，這一生是誰也補不了得，我就要當他的右臂，照料他一生，他到哪我就到哪。”郭襄噘着嘴看着姐姐，堅定的眼神中充滿了倔強。

“襄兒，這不是兒戲，你可想好了。被他傷過的女子多了。”郭芙強顏而笑，她的心抽痛着，沒權利訴說、流淚、悲痛……因為她不曾擁有。

“大姐，你……會幫我嗎？”郭襄遲疑地詢問姐姐。

“好。”郭芙痛徹心扉，自唇間吐出一字。

“大姐，你忙吧，我回去了。”郭襄得到長姐的承諾，滿意的出了屋。

郭芙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血液仿佛凝結一般，年少時等不到，自己不得已而嫁，中年時找到了，卻不得不放棄。此情終究要在心底留下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

淚水順腮而下，冥冥中注定無緣卻為何要遇見。她不知坐了多久，整個人被抽空了一般，無感無覺。

怔怔地坐着，慢慢收拾着破碎的心。既然已陌路，何必淚千行。楊過啊楊過，今生已無緣，若有來生我必會抓牢你。

午後冷雨愁緒萬千，郭芙在屋中靜靜聽着雨打窗棂的凄涼，悲痛斷腸。

門輕輕推開，楊過閃身進來，看見郭芙獨自怔怔坐在桌前愁容滿面，他的心升起一股莫名的惴惴感，繞到桌前握住郭芙的手，“芙妹？想什麽呢？”

“唉喲。”一聲痛苦的輕吟，郭芙慌忙抽手，燙傷的手腕正被楊過握住。

“怎麽燙的？起了好大的泡，也不上藥。”他小心地握住她的手腕，心疼的細細查看，“沒有燙傷膏嗎？”

郭芙一臉落寞，也不答話，起身去拿藥膏。

“我來吧，怎麽這麽不小心，你這大夫要這麽下去，病人沒醫幾個，到弄的自己遍體鱗傷。”他拿過藥膏細致地為她的傷處上藥，“快回屋歇着吧，別在這忙了。”

郭芙一言不發，強忍着眼淚，任他把自己送回房中。

“芙妹？你怎麽啦？”楊過狐疑地看着她，感覺到她心底深處的憂傷。

“沒事，就是昨天未休息好。歇會便罷。”郭芙終于平靜下來，強作歡顏。

她轉身進屋，門在楊過面前輕輕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