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馬寺
夜裏下了一場急雨，第二天天空猶如明鏡被擦洗了一樣，那般的清澈純淨不含任何的雜質。空中隐約漂浮着鱗片般輕薄的浮雲，旬日高懸溫暖陽光依舊播撒到人間的每一個角落，白馬寺是長安的第一座寺廟，也是最為古老的一座寺廟，聽說在這裏上香祈福是很靈驗的。
一輛馬車行駛青石路上，它在白馬寺門口停了下來。家丁将簾子掀開，伸手将一個少婦攙扶了下來，她站在白馬寺的門口擡頭望着寺門上的匾額，在她的旁邊站着兩個丫鬟，她走進來白馬寺。佛像前她雙手合十跪在佛像前默默的祈禱着什麽，虔誠的跪拜着。一旁一位少女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說；“你在祈禱什麽，是在祈禱皇上早日回心轉意，希望他能迷途知返不要再繼續沉迷酒色了嗎？”
少婦一愣她驚愕的看着薔薇說；“你怎麽會知道的，你到底是誰？”
薔薇淺淺的微笑着說；“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千萬不要讓人搶了你的位置，賀皇後。”
賀皇後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說；“你怎麽會什麽都不知道，你想怎麽樣。”
薔薇站起身上了一炷香說；“我不想怎麽樣，我是替佛祖幫助你達成心願的。”
賀皇後也站起身疑惑打量薔薇說；“你為什麽要幫助我達成心願呢？這對你有什麽好處呢？”
薔薇神态自若的說；“當然有因為我從不做賠本的買賣，你只要幫助我進入皇宮就可以了。”
賀皇後說；“我憑什麽相信你，憑什麽幫助你。”
薔薇很自信的說；“因為除了我你還能相信誰呢？”
賀皇後心想看來這個小丫頭真的不能小觑，也許能試一試，她說；“既然你這麽有自信，那我就姑且讓你試一試，看你能玩出什麽名堂。”
“謝謝賀皇後成全。”薔薇躬身施力恭敬的說。
薔薇和賀皇後一同坐在馬車裏，馬車行駛到了皇城外的玄武門外，數十名禦林軍駐守在這裏，冉似波統領将馬車攔住說；“站住，你們是什麽人，這裏可是皇城重地，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靠近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宮女将皇後的令牌亮了出來。冉似波統領趕忙畢恭畢敬的說；“屬下不知是皇後娘娘，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賀皇後将馬車上珠簾掀開說；“這不能怪冉統領，我們這身打扮你當然會不知道了，冉統領我有些倦了，放我們進去吧！”
冉似波恭敬的說；“是，是。你們快将城門打開，讓皇後娘娘進城。”玄武門緩緩的拉開，馬車行駛了進去。
韶華殿內賀皇後換上了威儀華貴的鳳袍，賀皇後說；“月卓清尚宮你給薔薇找一套宮女的衣服。”月卓清躬身施力說；“是的，皇後娘娘，我現在就去找。”
“你僞裝成宮女，這樣在這皇宮就能行動自如了。”賀皇後說。
“謝皇後娘娘想想的如此的周全。”薔薇打量着這偌大的韶華殿，冷清異常除了三個尚宮倆個宮女和一個嬷嬷外就沒有其他的人了。
賀皇後好像會意薔薇心中的疑惑，她說；“所有的宮女都被我打發了，因為這個韶華殿只有我一個人獨住，根本就不需要那麽多人侍候我。”
“這個韶華殿這麽冷清，這跟住冷宮有什麽區別……”薔薇覺得自己話有些過分了，便不在說下去。
賀皇後苦笑了一下說；“其實就是在住冷宮，只是空有一個皇後的頭銜罷了，住在這偌大的皇宮仿佛囚牢般令人窒息，還不如那些民間婦女活得自在些呢！”
“那你為何不主動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為何還要這裏坐以待斃呢？”薔薇問道。
賀皇後很失落的說；“怎麽追我已經太累了，不想再繼續争什麽了。你還把宮女的衣服穿上先熟悉熟悉皇宮環境吧！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吧！”
薔薇穿上了宮女的衣服，在月卓清尚宮的帶領下他皇宮內轉了一圈。薔薇已經差不多了解整個皇宮的布局，再謝過月卓清尚宮後尚宮便離開了。薔薇徑直來到了崇光殿，守衛的宮女将她攔住說；“請問你是那宮的宮女。”
薔薇笑着說；“我是韶華殿的宮女，奉皇後娘娘的懿旨來看望羽妃娘娘的。”兩側守衛宮女聞言放行，薔薇便毫不顧忌的走了進去。斯羽正在書桌上畫丹青水墨，突然感覺有人走進來了她高興的說；“陛下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當她看到走進來的是薔薇時，臉上美麗的笑容瞬間凝成了冰霜，她冷冷的說；“你怎麽回來。”
薔薇看到她頭戴玉簪金制發碎額觀，一身金色琉紋錦紗鑲嵌有細小精美的玉片的金縷玉衣。薔薇說；“怎麽看見我你就如此的不高興嗎？你可真是一步登天啊！從一個風月場裏陪笑女搖身變成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娘娘，你的算盤打的可真是精啊！”
斯羽冷笑了一下，她一揮手說；“你們都退下。”一旁的所有宮女都聞言退下。她掀開繡線軟簾從裏面走了出來說；“你來到這皇宮裏不單單只是想數落我吧！”
“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也省的我說廢話了。”薔薇一步步的逼近斯羽，那銳利的目光看得斯羽心裏直發毛，她說；“還記得我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向我訴苦，說的那個可憐連我都被你騙了。你玩弄所有男人的感情我管不着，我最不能容人你欺騙雲泉。”
“你們倆不是已經成親了嘛！難道他的心不在你這裏，所以你才會如此的吃醋惱怒嗎？”斯羽正說中薔薇的顧慮。
薔薇說；“是又怎麽樣，你以為皇上會寵幸你很久嗎？他很快就會厭倦你，喜歡別的女人的，到時候你就會被打入冷宮內孤獨終老的。”
斯羽毫不懼怕的說；“我是不會讓這種狀況發生的，所以你就不必再擔心了。”
薔薇用手指着斯羽的鼻子說；“你別太猖狂了，小心有一天哭都找不到北。”
斯羽妖媚的一笑說；“你就別擔心我了，你還是好好的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如果我要是告訴冉統領說你冒充宮女混進皇宮，知道你的下場會怎麽樣嗎？”
薔薇不禁一驚說；“我知道你是不會的，因為如果你想這麽樣做的話，就不會說出來了。”
正在這時皇帝李康箭步如飛的走了進來，他旁若無人的一把将斯羽攔在懷中親昵的說；“愛妃，你有沒有想念朕啊！”
斯羽嬌嗔魅惑的說；“臣妾當然想念陛下了。”斯羽撥開李康禮帽上的冕旒，用手撫摸着他剛毅的臉龐。
薔薇心想不愧是沁芳樓內花魁，勾引男人的媚功果然爐火純青非同凡響。
李康似乎是注意到了一旁薔薇說；“這位宮女是那一個宮的我怎麽從未見過。”
斯羽敷衍道；“她是賀皇後宮裏的宮女，她是被派來看望臣妾的。”
李康說；“原來是婉蘭宮裏的宮女，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麽有心。”他在定了定神看着薔薇總感覺在哪裏見過眼前這個女人，可是腦袋一時混沌就是想不起來了。
薔薇低着頭恭敬的說；“奴婢已經慰問完了羽妃娘娘，那奴婢就先行離開了。”
李康擺了擺手說；“出去吧！這裏已經不需要你了。”薔薇轉身迅速的退了出去。
李康抱着薔薇親昵的說；“愛妃，不知今天你都幹些什麽？能和朕說一說嘛！”
斯羽小鳥依人的說；“當然可以了，我畫了一幅丹青水墨‘百川歸海圖’。”
李康歡喜的說；“在哪裏讓朕也瞧瞧。”
“就在書桌上。”李覺抱着斯羽掀開軟線珠簾走了進去，她将斯羽放在椅子上，他仔細的看着這幅丹青水墨不住的贊嘆的說；“這幅百川歸海圖，筆力遒勁有力頗有大家的風範呢！”
斯羽笑着說；“陛下過獎了，臣妾只是随手畫畫的怎麽能和大家相攀比呢？”
李康說；“愛妃，随手一畫就這般了得，如果認真起來豈不是更加的出色。”
“陛下說的甚是，那臣妾下次就認真畫。”
薔薇從崇光殿裏走出來，覺得心裏悶得慌，就在四處走一走。她在藕香榭停住了腳步，望着池塘內盛開的蓮花，在翠綠荷葉的映襯下顯得異常的美豔動人。微風輕撫大片大片的荷葉似乎有生命似的搖擺着，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蓮花的清香味。薔薇手扶欄杆眺望着将這如畫的景致盡收眼底。只有此刻薔薇的心緒是寧靜的，寧靜沒有一絲的漣漪。蜻蜓們在池塘裏歡快的盤旋飛舞着，它們時而點水款款，時而落葉憩息。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着，西邊天際浮雲已經被陽光渲染成了迷夢胭脂色，金色琉璃的光輝仍在若隐若現的閃爍着。四周的灌木都逐漸變成了蒼郁深沉的色調。
禦書房裏李康正在批改奏折，他非常認真的審閱每一個奏折，時而用毛筆在奏折上略添備注。李公公手持拂塵守候在一旁，他突然想起來了什麽說；“啓禀皇上，靖南王已經如期從滄州出發了。”
李康說；“他的身邊可否帶兵。”
李公公說；“回皇上，沒有帶一兵一卒，只是攜其王妃一同前來。皇上您一共下了五道聖旨他才肯來。”
李康說；“他不敢那是自然，只要他來了就得交出兵權。”
李公公阿谀奉承的說；“皇上您這招真的是非常的高明啊！以中秋節設宴為名特邀靖南王前來赴宴敘舊。仍後再逼他交出兵權。”
李覺若有所思的說；“我這個哥哥向來非常的詭詐，這次他答應的這麽痛快，我還有些覺得不妥？”
李公公寬慰的說；“皇上您放心高枕無憂，皇城內三萬禦林軍還有郝桐江将軍和冉似波統領坐鎮，我們是萬無一失的。”
“韋丞相出殡了嗎？”李覺問道。
李公公回複；“今天出的殡。”
“家屬們都安撫好了嗎？”
李公公搖頭嘆息說；“韋老婦人傷心欲絕投缳自盡了，追随韋丞相而去了。韋丞相的獨子早年也戰死沙場了，唯有一個孫兒還獨活在這個世上，見家已敗落，便看破紅塵落發為僧了。”
李康沉思半晌說；“也許是朕做的太過偏激，才會盡失民心吧！”
禦書房門口薔薇将裏面的談話聽的一清二楚，當她轉身剛想離開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來說；“什麽人在那麽鬼鬼祟祟的。”薔薇頓時慌了神，趕忙跑開。
冉似波統領窮追不舍跟着薔薇的身後，借着清冷的月色，冉統領隐約看到前面跑着是一位宮女打扮的人，但他就是看不清容貌。薔薇腳踏輕功飛快的在亭廊樓閣內穿梭着，當她來到仙樂坊外桃林時，眼前是大片大片的桃林現在已經沒有出路了。她右手一伸默念咒語隐匿绮羅劍霎那出現在手中。她踮腳而立淩空而飛，清冷的月色照在薔薇的臉頰，泛着一抹聖潔的光芒。冉似波記得這個招式，再看看眼前這個女人，原來就是那日在城門樓前懷疑的女人，真的是傷害皇上的刺客。冉似波從腰間抽出金鼎流星錘，已雙錘抵擋薔薇淩厲的攻勢。薔薇橫切一斬，冉似波躲閃的非常及時，但還是有一縷碎發飄落到地面上。
冉似波金雞獨立的站在那裏，他長錘一揮，薔薇在空中旋轉着用‘天地大同’保護身體不受劍氣的傷害。她曼妙的舞動着就像舞蹈一般舒展，薔薇說；“珠玉凝輝。”驟然空氣中所有的水汽都凝結成了無數個晶瑩的水滴，水滴懸浮于空中散發着月光般清輝色的光芒。她用手中绮羅劍朝冉似波揮去，霎時所有晶瑩的水滴都朝冉似波襲去。冉似波從容不迫的上下揮動手中的金鼎流星錘擊打水滴，雖然沒有傷其筋骨但冉似波的衣服卻早已千瘡百孔了。冉似波将雙錘連接在一起變成一把長錘，他将長錘舉過頭頂不斷的快速的旋轉着，最後抛了出去霎那金鼎流星錘不見了蹤影，冉似波大喝一聲；“芳草落梅。”薔薇已經覺得不妙，绮羅劍散發着紅色的紅芒她使出十成功力的‘天地大同’，薔薇的周身纏繞凝結了一層金色的結界。
薔薇扭頭突然看見金鼎流星錘不知什麽從背後朝自己奔襲而來，那快的速度就仿佛流星般讓人看不清楚，金鼎流星錘不偏不倚正中薔薇‘天地大同’的結界上，頓時只聽一聲巨大的爆裂聲，金鼎流星錘被彈開插在了桃樹上，薔薇周身纏繞的‘天地大同’的結界也被震碎了。巨大的沖擊波向四周無限的擴散開來，桃花飛舞的桃花猶如大雨般傾瀉而下，美輪美奂的景象仿佛恐怕只有仙界才能看得到。
薔薇不想和冉似波這麽無休止的糾纏下去，她淩空而飛迎風而劈說；“輕煙幽夢。”猶如剛才空氣中凝結了無數個晶瑩的水滴，而這次不同的是薔薇自下而上砍去，水滴瞬息爆破變幻成讓人摸不清方向的濃霧，薔薇隐匿在了這濃霧中。
冉似波眼前一片慘白根本就摸不清方向，慘白的濃霧中不時有黑影閃動，他以為那是人，就揮拳擊打可是每一拳都落了空，裏面根本就沒有半點人影。
冉似波環顧四周喊道；“有種你就出來，和我單打獨鬥別用這個下三濫卑鄙小段，這樣不算英雄。”
“難道你沒聽說過‘非女子小人難養也’嗎？我本來就不是什麽英雄，因為通常逞英雄的人，最後都會變成狗熊了，冉統領你還是乖乖的在霧陣內呆一會吧！恕不相陪我先走了。”說完薔薇就飛走了。冉似波也想縱身飛起可是飛到半空中頭像撞到了什麽硬東西，自己又掉了下來，翻來覆去試了幾次後最後冉似波只能放棄另尋出路。
逃出桃林外薔薇坐在仙樂坊屋頂上，将皇帝要設計讓自己父王交出兵權的事情，寫在了小紙條上，她将紙條放進了信鴿的竹筒內，并将信鴿放飛，心想父王如果知道的話一定不會來的。她便安心從屋頂上飄落了下來。
這只信鴿還未飛出皇城，就被一發百步穿楊的利箭将信鴿射落了。郝桐江一個縱身将信鴿接住，他面露冷笑的将竹筒內紙條取出來看了看便撕碎了，然後他就把信鴿的屍體扔到附近的草叢裏。手拿着弓箭揚長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