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染大明宮
況鷺飛還像往常一樣五更上朝，文臣武将站成兩排整潔有序的走進了大明宮之內。李康坐在那個君臨天下的龍椅寶座之上。
大臣們施大禮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康威嚴的說；“衆卿平身。”衆臣方才站起。
李公公手拿拂塵和往常一樣說；“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韋風蕭丞相如例行公務般上奏了幾個奏折，如果是往常應該可以退朝了，可是就在李公公要宣布退朝的時候，突然李康将他叫住說；“等一等，朕還有話要講，你把這道聖旨宣讀一下吧！”李公公接過聖旨詫異的看着皇上，他攤開聖旨高聲念道；“朕欲納長安城沁芳樓的花魁斯羽姑娘為妃，冊封為羽妃，賜宮殿崇光殿，爾等諸臣不得反對……”念完聖旨後朝野一片嘩然，衆臣跪倒在地上說；“請皇上收回成命，萬萬不可娶斯羽為妃。”
李康大怒說；“我想娶誰還輪不到你們這群臣子幹涉。”
在衆臣中最激動的莫過于是八十多歲的老丞相韋風蕭了，他站起來激動的說；“皇上你乃九五至尊現在居然要屈尊娶一名出生風塵的女子，你這不是辱沒了□□的威名，讓全天下人恥笑嗎？所以老臣還是懇請皇上收回成命。像這般煙花柳巷的女子，皇上你一時興起玩玩也就罷了，千萬不要太過認真。”
李康毫不給自己的授業恩師的面子，他說；“朕心意已定絕不會改變。”
韋風蕭丞相呵斥道；“皇上不顧我大唐的百年基業，任性妄為不聽勸谏貪戀美色，這就是昏君的所作所為啊！”
李康勃然大怒說；“韋風蕭，你別在哪裏倚老賣老。你在敢出言不遜我就斬了你。”
韋風蕭老淚縱橫的說；“如果不是當年老臣力保你當皇帝，想必今日坐在這大明宮上就不是你李康了，而是靖南王李煜了。也就輪得到你這個無知的黃口小兒在此撒野了。”
李康緊握雙拳連指甲刺入肉中都未感覺痛楚，他最讨厭有人說自己是勉強才坐在這個皇位的。李康铿锵有力的說；“現在這個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還輪不到你這個老痞夫說三道四，我看你還是滾回家去頤養天年吧！”
韋風蕭癱坐在地上，用手指着李康哽噎了許久說；“你真的是沒救了，老臣有愧先帝的囑托，已無顏面茍活在這個世上，老臣決定追随先帝而去了。”說完韋風蕭丞相就猛的站起來腦袋狠狠的撞在大明宮的銅獸之上，霎那刺眼的鮮紅色像縱橫交錯的枝幹一般在大明宮的大廳之上逐漸的蔓延着。韋風蕭丞相悲壯的躺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而就在韋丞相身後況鷺飛，因為自己沒有及時的拽住韋丞相而懊惱不已。
況鷺飛用袖頭擦了擦淚痕說；“國之将亡必有妖孽，古語有雲‘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皇上如果在這般一意孤行，必然會覆滅了我大唐百年的基業。你今天逼死最為赤膽忠心的韋丞相，他日誰還敢為你這般殘暴昏庸的君主效命，你這樣做的下場只會自取滅亡。”
李康面色鐵青他自己也想到事态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他說；“反了，反了，全都反了。居然敢頂撞朕，看來你這個老家夥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将況鷺飛去除官府拉去午門斬首示衆。”
兩三名禦林軍走到了況鷺飛的面前，他正氣凜然的說；“不用你們脫，我自己會脫。”說着況鷺飛将身上的官府一件件的脫了下來。就在禦林軍要将況鷺飛拖出去的時候。滿朝的文武百官高聲齊呼；“求皇上手下留情，況大人乃三朝元老勞苦功高，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果皇上執意要斬殺況大人，吾臣決定甘願同樣受罰。”
“你們……你們……真全都反了。”李康臉上的青筋抽動着，他自己心知肚明，如果真的再殺下去偌大個朝堂只剩下自己了，所以他轉變口風說；“暫且将況鷺飛壓入天牢聽後處分。”
李康看了一眼躺在那裏的韋丞相的屍體，心不禁糾結許久不能平息。他說；“冉似波統領聽令。”
冉似波半跪在地上抱拳施禮說；“臣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為韋丞相舉行國葬，妥善的安排好他的家人。”
“屬下遵旨。”幾個禦林軍的将士将韋丞相放在擔架上，蒙在了白帆布，擡出來了大明宮。衆臣看着韋丞相的屍體無不搖頭嘆息。
張管家飛快的跑進內堂裏，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老爺他……老爺他……”
還在吃早點的況夫人說；“張管家什麽事情瞧把你急成什麽樣子了。”
——“老爺他被革職打入天牢了。”張管家總算一口将這句話說完了。
聽到這句話況夫人腦袋一片空白說；“老爺他因為何事被打入了天牢。”
“好像是不同意皇上納斯羽為妃，聽說因為這件事韋丞相還撞死在了大殿之上。老爺他冒死觐見卻落得個革職打入天牢的下場。”
況夫人将手中茶杯摔在地上咬牙切齒的說；“是不是那個沁芳樓的□□斯羽。”
“是的。”
恰好這時況雲泉和薔薇走進來，聽到了剛才他們倆的對話，也差不多也了解了事情大概的情況。
雲泉緊張的說；“我爹他怎麽了？”
況夫人說；“被打入天牢了，就被你那個朝思暮想的斯羽害的。”
雲泉有些不敢相信的說；“斯羽她怎麽會害我的父親的呢？”
況夫人用力拍了一下桌面說；“皇帝将斯羽冊封為妃，你的父親冒死觐見才落得個革職打入天牢的下場。”
雲泉還是難以置信的說；“斯羽怎麽被冊封為妃了呢？她明明很喜歡我的。”
況夫人憤怒的說；“我勸你還是趁早對那個斯羽死心吧！從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對那個斯羽單相思而已，雲泉你還是趁早的醒一醒吧！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也不知道鷺飛在天牢裏面是死是活？”
薔薇鎮定自若就好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她說；“婆婆不用擔心，公公一定不會有事的。”
況夫人疑惑的看着薔薇說；“你怎麽會知道會沒有事？”
薔薇把利害關系分析了一下說；“婆婆你想啊！既然都已經死了個韋丞相，如果在死一位高官朝廷文武百官必會人心渙散如同一盤散沙，到時候這個皇帝就跟名存實亡沒有什麽兩樣了。所以他斷然決不會殺了公公。”
況夫人贊同的點了點頭說；“你分析的很有的道理，可是天牢內一定住的不好吃的不好。鷺飛一向體質就很差，我擔心他會不會生病。”
薔薇勸慰道；“天牢條件不如家裏這是自然，等會我就和雲泉去天牢看望公公，婆婆你去準備些吃食和衣服吧！對了，你再給我些銀兩去天牢需要上下疏通疏通，有錢能使鬼推磨。”
薔薇的話讓亂了方寸的況夫人找到了目标，她趕忙去準備食盒和衣物。
況夫人将食盒和衣物交到薔薇的手上說；“這裏有五百兩的碎銀子，你去了上下打點一下。”
薔薇笑着說；“婆婆，請放心我會的。”
熱鬧的長安大街上，一個十六人擡的銮輿顯得的格外的引人注目，前面有許多的衣着華麗宮女打頭陣。十六個紅衣太監擡着金絲紗幔的鳳儀銮輿。只見在裏面鵝絨墊上端坐着一個絕美華塵的女子。街旁的行人小聲的議論着說；“她不就沁芳樓的花魁斯羽嗎？聽說皇上要納她為妃，賜崇光殿冊封為羽妃呢！”
——“這可真是麻雀變鳳凰啊！”
——“不對，不對，确切的說應該是雞變鳳凰。”他們小聲的竊笑着。
雲泉無精打采的背着衣物手裏拿着食盒，走在前面的薔薇扭頭說；“你能不能走快點，怎麽像沒有吃飯似的。”
雲泉抱怨道；“你當然輕松了，因為你什麽也沒拿嘛！”
——“就這點東西你也想讓我幫你拿，拜托你有點紳士風度好不好。”
雲泉看到了緩緩走過來的銮輿，不禁一驚裏面的坐的人不是斯羽嗎？他将東西塞給薔薇，沖給隊伍的最前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是誰啊？難道不想活了不成，你可知道這可是皇上迎接貴妃的銮輿，驚了駕可是要殺頭的。”小太監奶聲奶氣的說着。
雲泉高聲呼喊道；“斯羽……斯羽，我是雲泉啊！”
——“快點，快點走，再晚就要誤了吉時了。”宮女和太監們驅趕着雲泉。
“讓他進來吧！”坐在銮輿裏的斯羽說。
雲泉穿過人群，來到銮輿下，他看着坐在銮輿內斯羽說；“斯羽你不是說過很喜歡我嗎？要我和在一起嗎？為什麽現在還在嫁給皇帝呢？”
斯羽淡然的微笑着說；“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喜歡你嗎？我怎麽不記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從始至終都是雲泉你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吧！嫁給皇帝可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夢想，還可以一步登天可以擺脫命運無情的束縛，我寧願做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妃子，也不願在繼續做一強顏歡笑卑賤的□□了。”
雲泉失落的說；“你怎麽會這樣？”
“很勢力嗎？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女人，為達到目地不折手段。現在很懊惱喜歡我這樣的女人吧！起駕。”銮輿緩緩的移動着，而雲泉則呆呆的站在那裏，好像失了魂，好像失丢了魄，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
薔薇沒有在說什麽，因為她知道現在的雲泉需要一個人好好的冷靜一下。
天牢外守門的将士不威自怒的站在那裏紋絲不動，雲泉走到近前很生硬的說；“我想看況大人，麻煩你帶一下路。”
軍官不屑一顧的說；“這裏是天牢重地閑雜人等禁止靠近，你們還是請回吧！”
雲泉一看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氣得揮拳就要打他，被薔薇好說歹說才勸阻住，薔薇一臉媚笑的走到近前說；“軍爺，麻煩你就通融通融，我真的好想見一見我的公公。”
軍官本來是趾高氣揚的看着天空，但當他聽到如此甜滋滋的聲音，不禁低頭看了看眼前這位嬌滴滴的小娘子，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薔薇真是發揮自己是女人的強項，活脫脫變成了一個風騷的小狐貍精。她細聲細語的說；“軍爺，我知道你們風雨來雨裏去站崗非常的辛苦不容易，我也是非常的心疼，這點銀兩算是孝敬您二老當個酒錢如何。”薔薇一甩手中的絲巾拂過軍官的面龐，軍官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濃郁的薔薇花香，頓時覺得自己輕飄飄的，他接過了薔薇塞過來的銀兩。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更何況是普通的男人呢？雲泉看着自己的老婆在眼皮底下勾引別的男人，心想雖然是個挂名夫妻，但看着薔薇勾引別的男人還是覺得心裏非常的不舒坦。
軍官稍有退讓的說；“看你們這麽誠懇，東西留下我可以幫你們帶進去。”
——“軍爺，不要這樣不近人情嘛！好歹我們大老遠的來，你們就讓我們看一眼也行呀！”薔薇有手指挑逗着軍官。
軍官的最後一點底線也被薔薇徹底的擊破了，他說；“那好吧！你跟我進來吧！記得只能看一眼，看完你們就得快走。”
薔薇笑着說；“好的好的，我們看一眼就走，絕不會影響軍爺的公務。”
跟着軍官薔薇和雲泉往天牢內走去，幽深的走廊裏雲泉在薔薇的耳邊小聲的說；“你這個小騷狐貍精，還蠻有手段的嘛！”
——“我要是小騷狐貍精的話，怎麽沒把你勾引來呢？”
雲泉義正言辭的說；“那就證明我意志力夠堅定。”
薔薇幽幽的說；“屁話，我看你是被一只老狐貍精先迷住了吧！所以我這只小狐貍精才會對你無計可施了。”
軍官将兩人帶到關押況鷺飛的單間天牢前，雲泉扶着欄杆呼喊道；“爹，爹你沒有事吧！”況鷺飛的身上穿着囚衣鎖着鐵鏈爬過來，将手伸出牢籠和雲泉的手緊緊握在一起說；“爹沒事，爹沒事。你們別擔心。”
薔薇對軍官說；“麻煩軍爺，将牢房打開我們得當面将東西交給他才行啊！”
——“好吧！好吧！你們有什麽話快說。”軍官從腰上拿出一大串鑰匙将牢房打開。
雲泉和薔薇走進了潮濕的牢房，雲泉給父親披上了一件棉衣說；“爹，這裏面有幾件禦寒的衣服，這是娘做的食盒，你吃些吧！”
況鷺飛每動一下身上的鐵鏈都锒铛的作響，行動非常的不方便。薔薇看的非常的不忍心說；“這裏還有些銀兩，能不能麻煩軍爺，把我公公身上鎖的鐵鏈去掉啊！”
軍官不耐煩的說；“這不是錢的問題，你給的錢已經夠多的了，你這個女人真是非常的麻煩，一個要求又一個要求真是得寸進尺。”
薔薇很難過的哭着說；“試想你我都是有父母的人，你會忍心看着自己的六十多歲的老父親被鐵鏈鎖在這陰冷潮濕的囚籠內嗎？如果他生病了怎麽辦，那我們做子女的豈不是很不孝。”
男人最見不得女人哭，特別是漂亮的女人。軍官見薔薇的哭的那麽的傷心不禁心軟起來說；“好吧！好吧！看在你這麽孝順的份上，我将把他身上的鐵鏈解開。”說着軍官蹲下身，将況鷺飛身上的鐵鏈解開。
薔薇用手帕拭淚的說；“那在麻煩軍爺再給我公公弄些幹的稻草，我公公的身體不好，受不了潮氣的。”
——“好好，我這就給你拿。”軍官轉身就去取幹稻草。
況鷺飛擡眼看了看這個兒媳婦，心想這個華薔薇果然和他想象一樣很不簡單。
雲泉說；“爹，你為什麽要那麽莽撞頂撞皇上呢？”
況鷺飛吹胡子瞪眼的說；“混帳東西，難道你想讓我眼睜睜的看着韋丞相死去而不為所動的嗎？告訴你辦不到，就算皇帝他要殺了我，我也要将我自己的真實想法清楚的告訴他，決不能讓他繼續錯下去了。”況鷺飛用手指着薔薇說；“臭小子，這輩子你能娶到如此知書達理賢惠的好老婆，那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雲泉，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薔薇啊！”
雲泉只是用力的點點頭并有說什麽。
而站在一旁的薔薇顯得有點吃驚，她真沒想到況鷺飛會這麽贊賞的評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