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速之客
一餐飯的時間,卸下了一直壓在心上的猜疑,白程覺得異常輕松,陸念是個好相處之人,大方得體,人也爽利的很,雖然是狼人,但是從小就和人類一起生活,除了能夠變換形态之外,基本上沒有區別,陸念說道很多時候自己都會忘記這個身份。
靳久同樣如此,将這麽多年積壓在心中的秘密一股腦的傾訴出來,卸下了恐懼與愧疚,第一次有自由的感覺,心上人不但沒有被吓跑,還因為心疼他而落了不少淚,想想就覺得幸福。
回去的路上,兩人手牽着手,傻乎乎的臉上一直挂着笑,倒是與大年初一這喜慶的日子相稱的很。
甜甜蜜蜜的兩人是被手機鈴聲打擾到的,白程掏出手機,看到韓雯雯美麗的臉龐出現在屏幕上,高興的接了起來,朗聲直接對着手機嚷嚷:“大明星,恭喜發財啊!”
“聽你這得瑟的聲音,看來和你們家那位和好如初呢?”韓雯雯調侃道,“大小姐,矜持,女孩子要矜持懂不懂?”
即使看不到人,白程也知道她現在是幅什麽表情,定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卻偏偏又挂着笑。
白程翻了個白眼,拆臺,“你還好意思和我說矜持。說吧,你現在在哪裏?我可是從橙子那裏知道你今年沒有回老家過年哦?自己招吧,是不是和蔣大師在一起?要不直接讓他過來接電話?我也好和他探讨一下,你以前到底有多矜持。”
“啧啧啧,看你現在牙尖嘴利的,完了,談了戀愛之後不是一般智商都變低嗎?怎麽親愛的你反着來?”韓雯雯笑問。
“你等着吧,我不收拾你,也有人收拾你。”白程故意咬牙切齒的回道。
兩人又随意聊了一會兒,白程的左手被靳久握在手裏,塞到了他的口袋,右手拿着手機,一路走一路聊,開心處,還蹦到了綠化帶旁的小臺階上,快樂的不得了。
“行了,再聊下去,我怕你們家那位有意見了。”韓雯雯打着哈欠說道。
“靳久。”白程驕傲的說道。
“啊?”
手機這邊的人和手機那邊的人同時迷茫的回應。
白程咯咯咯笑出聲,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得意極了,對着手機那頭的韓雯雯解釋,“我家那位叫靳久。”
靳久整個人好像被泡在溫水裏,表情完全柔和下去,看着得意洋洋的女人,伸手揉了揉她被風吹亂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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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白程你太肉麻了,我暫時不想理你,你自己反省一下,我們以後再聊。”韓雯雯嫌棄的聲音裏帶着笑意。
白程也知道自己有些肉麻,可就是忍不住,她想要和最好的朋友知道自己的快樂,甚至想要全世界都知道她很幸福,但是因為世界并不在意,所以她最想和關心她的好朋友分享此刻的心情。
作為戀愛新手,她終于開始體諒那些到處秀恩愛的情侶們,當你身旁有一個值得炫耀的愛人時,真的分分鐘想要全世界都知道。至于秀恩愛死得快什麽的,完全是來自單身狗的孤獨寂寞冷時的詛咒好嗎?當然,某人堅決不承認,自己作為單身狗時,那一股看淡世間萬物的情懷此時看來是多麽的幼稚,如果知道在這頭等待的人是靳久,那麽老早就抛棄矜持,撲倒他的懷裏了好嗎?
“新年快樂!”白程給自己最好的朋友送上祝福,“過完年你和蔣大師,我和靳久,來個四人約會怎麽樣?”
“好。”韓雯雯停頓了一下,聲音中帶着些哽咽:“白程,我很為你高興。”
白程眼窩熱了熱,回道:“你也是。”
靳久出現之前,很多孤獨難熬的時刻,其實都是韓雯雯陪着她走過,兩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天的時候,也曾幻想過未來會過成什麽樣,甚至還天真的說過,幹脆都不要找男人,一起相伴到老好了,但是,碰到了幸福,也知道,對方會送上最真、最誠摯的祝福。
挂掉了電話,白程的情緒有些低落,自然逃不過一直觀察她的靳久,除了讓他再一次感嘆女人情緒變化之迅速之外,更多的是覺得心疼,将人摟在懷裏,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道:“乖啊,沒事的。”
白程腦袋被壓在靳久的胸膛上,就着他的衣服擦了擦眼角的淚,艱難的擡起頭,突然喊道:“小白。”
“嗯?”靳久低頭。
白程将頭重新埋回去,悶悶的回答:“沒事,就是像确認你一直是我的小白。”
“傻瓜。”靳久低頭,溫柔的說道。
寒風中,他們只是在公園一角相擁的一對普通情侶,膩膩歪歪,也沒有人給予過多的關注。
而韓雯雯挂掉電話之後,對着滿室的黑暗,再也壓不住憋了許久的淚。
韓雯雯很不喜歡回家過年,一個酒鬼老爸,一個無所事事的哥哥和一個霸道的弟弟,連帶着一大堆總喜歡對她指手畫腳的親戚,回去也不過是找氣受。
當然,沒回去之前電話一個接着一個,好似她不回去,這個年就無法過下去一般。韓雯雯無奈,卻也清醒,打了一筆錢過去之後,電話也完全消停了下來,連句道謝都沒有。雖然有些失望,但是她也習慣了,從出來獨立開始,和家人之間的電話,幾乎全部關乎着錢。
打發了助理橙子,其實一個人過年,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當然,加個甩不掉的尾巴,也不怎麽打緊。
本來韓雯雯的打算是窩在被子裏,看劇,睡覺,過幾天亂七八糟的日子,這個年也就過去了。但是蔣陽完全不給她這樣的機會,拉着她大掃除,洗洗涮涮,又買了一堆年貨,屋子裏貼滿了紅通通的對聯,廚房客廳裏擺滿了年貨。
這個年,過的雖然不夠熱鬧,但是卻充滿了年味。
大年三十晚上,蔣陽留了下來,其實韓雯雯沒有想好,到底應該怎麽處理這段感情,但她一直清醒的很,奉行的原則不過是及時行樂。
就在韓雯雯甚至有些搖擺,忍不住想,和蔣陽一起生活,經營一個家,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可這樣的想法很快就被扼殺在搖籃裏,蔣陽接了一通電話,只留了一句等我,便奪門而出。
韓雯雯不是獨身子女,在她的生活中,從沒有“唯一”這二字,從小到大,父母寵愛的定然是長子長孫,還有從小體弱多病的老麽,她這麽個不上不下的女孩子,基本可有可無,除了母親活着的時候偶爾分點關愛,她從未享受過被人放在手心裏寵愛的感覺。
很小的時候,韓雯雯就已經确定了擇偶目标,其他一切好說,如果要結婚生子,那麽那個人一定将她捧在手掌心,事事以她為先。
蔣陽很好,回頭的時候,他肯定有千萬種理由解釋今晚的行為。但是在韓雯雯這裏,這段感情已經走到了終點。
說她矯情也好,無理取鬧也好,她需要的是獨一無二。
***
白程和靳久在外面膩歪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回家,顧則的別墅雖然很舒适,但比較起來,定然沒有兩人住慣了的家舒服。
只不過在回去之前,靳久撥了幾個電話,确認一切無虞之後,這才領着白程往回走。白程沒有多問,現在的她全身心的信任靳久,她有這個信心,恰當的時候,他會告訴她所有的事。
隔了兩天回來,白程竟還有些激動,有種離家幾年的錯覺,那天早上在小區門口的惡戰絲毫看不到蹤影,網上、電視、廣播都沒有任何提起的訊息,肯定有人已經為“戰場”善後。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然确認過安全,但是靳久在到達小區的時候,還是全副戒備狀态,警惕的四周打量,連帶着白程也跟着緊張起來。
等到終于踏入電梯,白程才終于嘆了一口氣,轉頭看看靳久,突然有種特務接頭的興奮感。
只是剛松了一口氣的兩人剛到門口,靳久伸手阻止了白程開門的動作,并迅速的将人護在了身後。
白程手中的鑰匙沒有拿穩,掉在了地上,金屬與大理石的碰撞,帶來尖銳的響聲。
伴随着這響聲的,是房門從裏面緩緩打開。
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立在門口,身材高大,神情嚴肅,鷹鈎鼻,棕色的眼眸,眼神凜冽,帶着讓人不舒服的探究,似乎要看進人的腦海裏,頭發灰白,額頭處的皺紋非常明顯,嘴角處也有着很深的法令紋,那是經年累月嚴肅的表情所造成的。
白程的心咯噔一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靳久也突然有些許的慌張,握着她的手猛的一緊。
兩人對峙,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握緊手中的手機,咽了一口口水,白程緊張的看着一動不動的兩人,拿不準到底應該報警還是找顧則幫忙?
不知過了多久,站在門口的陌生男人終于率先開口,“好久不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