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暗中相助
天擦黑,抱了偶像、看了拍戲,吃了劇組盒飯,依然賴着不想走的肖怡涵終于被白程拖了出來。
肖怡涵的興奮勁,依然沒有過,一路上蹦蹦跳跳,好不快樂。白程懶洋洋的跟在她的身後,也為她開心,能夠真的找到自己喜歡想做的事,很不容易。
不過心中依然惦記着那只不知跑到哪裏去的小狼崽,走路的時候總忍不住四處朝草叢花壇裏面看。
将肖怡涵送到小區門口之後,白程開始告辭,卻被抓住了衣袖,擡頭看到肖怡涵有些為難的開口:“姐,她讓你有時間一起吃晚飯。”
這個她,白程當然知道是誰。
肖怡涵的眼睛黑溜溜,總是很精神,平時在白程面前總是高興無憂的二逼模樣,可每當在白程面前提起媽媽的時候,總會小心翼翼且有些難堪。
白程在心中嘆了口氣,不想她為難,這才開口,“今天不去了,有時間我會回來的。”
肖怡涵欲言又止,不過還是很乖的放開,擺擺手,也不得寸進尺,說道:“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白程翻了個白眼,看她巴巴的模樣,伸手揉了揉少女細軟的頭發,說,“你操什麽心,快滾吧。”
望着蹦蹦跳跳一步三步回頭離開的肖怡涵,白程轉身離開。
其實她也沒什麽可抱怨的,作為父母的累贅,最起碼他們還算有責任心,将她養大成人。這個世界上,抛棄子女的父母比比皆在。
農歷八月十六,月亮更加圓,更加大。只是從今天之後,它将會一天少過一天,直到變成一輪細細的彎月,沒那麽圓滿,看起來也沒那般刺眼。
白程有時候好奇,如果她的父母能夠再狠心一點,說不定,他們過的更輕松,而她可能也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了。
白程父母在大學裏相識、相戀,程興霖窈窕淑女追求者衆多,而白國熙高大英俊,外加一把吉他,在校園可算是轟轟烈烈的風雲人物。
白程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相愛過,但是情侶該做的事一樣沒落。那年代還不如現在這般開放,程興霖發現懷孕之後,簡直是一場災難。
兩邊家庭一見面,也不再管孩子的想法,扯證辦酒,就這麽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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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未來的時間那麽長,校園的戀愛與婚後的相處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模式,程興霖為了孩子不得不放棄學業,白國熙為了家庭,不得不放棄更好的出國機會。
久而久之,生活的瑣事,工作的不如意,兩個人都覺得一個孩子毀了他們的人生與夢想。
可憐剛能走路的白程整日裏聽到的都是父母的争吵,十歲那年,他們終于放棄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家。
孩童時期最是敏感,是以,父親厭惡煩躁的神情、母親脫口而出的惡語,無論過去多久,都将深深的紮在白程心裏。
剛開始,白程還能安慰自己,也許他們只是不愛孩子罷了,沒事,等她長大就好了。可看着程興霖抱着剛出生不久的肖怡涵,那打從心眼裏高興的模樣,白國熙抱着白嫩嫩的兒子,笑的不見眼的模樣,白程終于明白,在不恰當的時間出現的人無法成為相伴一生的愛侶,在錯誤的時間出現的孩子,也只能被舍棄。
無論在程興霖家還是白國熙家,白程常常像個外人,看着溫馨的一家三口無處插足。一次又一次,剛開始白程會發脾氣,會搗亂來吸引注意力,到最後,她發現掙來的不過是父母緊皺的眉頭與眼中的失望,便也就放棄了。
直到她漸漸長大,程興霖和白國熙反而開始關心她,時不時擺出父母模樣,只在白程心裏,到底成了陌生人。
一路心事重重,平時白程見到他們還能給個好臉,只中秋前後,實在不想強裝笑顏。涼了的心再想捂熱,哪有那麽容易。
下了出租車之後,白程本想直奔家中,可又鬼使神差的繞到燒烤攤前,點了昨晚同樣的東西。東看西看,也沒有昨日小狼崽的身影。
白程有些失望,卻突然聽到喧鬧聲,急忙擡頭去看,卻是昨日幾個混混帶了一幫人,要來找昨日那人讓他丢了面子的人算賬。
見不到人,也不聽老板的說話,擡起腳竟踢翻了燒烤攤的一張桌子。
白程喝完杯中的酒,在其中一人伸手去推攘老板娘的時候,握住了那人手,将他往後推去。
一時之間,拿了鐵棍的五六人都圍到了這邊,白程看過去,都是些年輕氣盛的面孔,一個個惡狠狠,叫嚣的厲害。
白程雖然懂點防身,但剛剛行為也的确有失考慮,他們帶着鐵棍,如果一起上的話,白程肯定會吃虧。
老板娘趕忙将白程拉到了身後,老板也擋在前面,以防那幾個人真的沖過來。
“我真的不知道昨天那人是誰,你們這樣鬧,我也不能把人變出來給你們打一頓。”老板無奈的說道。
昨晚的那個男孩沖在最前面,滿臉不屑,“昨天要不是你們攔着,老子早已經狠狠揍他一頓了,今天他不在,揍你們也是一樣的。”
說着又伸出腳踢翻了白程剛才坐的那一桌,啤酒、燒烤撒了一地。
“我知道他在哪,不過你們敢跟我去嗎?”白程雙手環胸,挑釁道。
果真那些人又是一陣虛張聲勢,倒是老板娘扯了白程的胳膊,低聲道:“大妹子,不管你的事,你趕快回家。”
白程抽出手,給老板娘一個安慰的眼神,說着往後退一步,蹲下身子不知在攤子上拿了什麽,突然撒起腳往前跑去。
那幾人不妨,下意識的追了過去,跑了大概三百米左右,白程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對着他們陰測測的笑。
其中一人停下步子,惱羞成怒,“你他媽想耍我們,看哥幾個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說着拿起鐵棍就朝她砸來,白程早有準備,不知何時跑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把大砍刀,就是那種切西瓜的刀,明晃晃的刀刃,看的讓人慎得慌。
要動作的幾人立刻停下了步子,嘴上的話卻是照樣難聽。
白程皺眉,在心裏計算着時間,她不打算真的動手,一路都是往最亮的地方跑,且是朝着派出所的方向,不再往前跑,就要拐過一個小巷才能到派出所,她不打算跑到那麽黑的地方。
老板娘肯定會報警,那麽只要一接到電話,警察應該很快就會出現。
有把刀在,只要能鎮住他們五分鐘,警察就會趕到。
可其中一人明顯急躁,也不管不顧就沖白程沖過來,白程不敢真的拿刀砍過去,又要躲着那人手裏的鐵棍,不過一個來回,就氣喘籲籲。
那幾人見狀都得意起來,說話愈發難聽,“小□□,還以為有幾把刷子了,看爺今天不好好教訓你。”說着,就有人又撲了過來。
不過,白程還沒反應,只看到眼前白影晃過,便聽到哐當一聲,鐵棍落地的聲音,以及那人撕心裂肺的喊聲。
定神一看,竟是小白狗,哦不,小狼崽一口咬在那人手上,現在正呲牙咧嘴的擋在白程面前,朝着那幾人發生低低的威脅聲。
白程又驚又喜,看它後面的尾巴高高翹起,随時進攻的模樣。
幾人愣在原處,想要沖過來,又忌憚似乎發了瘋的一人一狗,不敢輕易靠近。小狼崽從喉嚨裏發生的威脅聲,雖然不洪亮,但讓聽着的人忍不住汗毛倒立。
與此同時,老板娘老板帶着人沖了過來,幾人看着人來勢洶洶,拔腿就跑,不過被身後趕來穿着制服的警察撞個正着。
老板娘看到白程沒有受傷,松了一口氣,連說她胡鬧。
白程也不解釋,轉頭看剛出來的小狼崽,又不見了蹤影,忍不住四處查看。
一場鬧劇終于結束,白程跟着一旁好幾個攤子的老板以及食客去警局錄了口供,那幾個小混混在這一帶已經呆了不少時間,今天撞到槍口上,一查,其中有兩人是二進宮,偷了不少電動車還有轎車,還有入室行竊的記錄,一時之間別想踏出派出所了。
等到一切結束的時候,白程和老板娘他們道了別,急忙拐到剛才的地方,又跑去昨晚喂食的地方,都不見小狼崽身影。
白程失望的往單元樓門口走去,忽然遠遠的就看到路燈下白色的小狼崽昂首挺胸的蹲在那裏,一雙藍色的眼眸一直盯着她。
此時小路上并沒有人,白程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麽,又覺得這樣子有些傻,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幹脆也蹲在路旁。
笑夠了,白程清了清嗓子,才說道:“你如果沒有地方去,暫時去我家吧。”自然不會有回應。
白程四處警惕的看了看,小聲道:“你放心,我不會把秘密告訴其他人的。”
小狼崽歪着頭,似是在打量她,看了一會兒,又将頭轉了過去。
白程站起身,往後退一步,承諾道:“我知道你能聽得懂,如果信得過我的話,就跟着來吧。”
說完,就轉過身去輸密碼,滴的一聲之後,拉開了門。
白程一只手抵着門,沒有進去,卻是歪着頭看向依然蹲在路燈底下的小狼崽。
只見小狼崽終于站起來,明明是個子低的那一個,卻昂首挺胸,氣勢十足的一步一步踏了進去。
白程立刻跟了進來,關了門,看小狼崽停在電梯口,還時不時的擡頭看她一眼,那模樣,傲嬌的夠嗆。
白程想到今日早晨看到全身□□的小男孩,好笑的同時又覺憂心忡忡。
電梯到來,一人一狼,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