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質疑
高個子的警察立刻伸手去碰那一個大冰塊, 觸手冰涼，天氣炎熱，冰塊的表面已經有些融化, 拿開的時候, 黎澳給那位高個子的警察遞過去了一張抽紙。
“你是怎麽做到的？”
黎澳笑了笑，“警察先生, 你這個問題問得可有點兒不太禮貌。”
“可是……”那個高個子的警察似乎還想說什麽, 另一個年紀稍長的警察開口道, “肖揚, 那是人家吃飯的家夥, 當然不會随意告訴別人了。”
被喚作肖揚的那名警察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尴尬之色, “抱歉，是我之前沒想到。”
黎澳輕輕搖了搖頭，“沒事。”
“不過……”肖揚有些疑惑, “黎先生，這和剛才的那個問題有什麽關系嗎？”
黎澳笑着道，“魔術便是将人們眼中的不可能變為可能。”
“在醫院裏變魔術，或許只會讓人覺得驚訝，但如果是在一座古墓的墓室裏呢？”黎澳緩緩解釋着, “那樣的環境下, 除非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不然的話，即便嘴上說着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但內心……還是會多少信一點兒的, 而我, 就是利用了這一點。”
“我有個問題。”忽然, 一旁那位年紀稍長一些的警察開口, “你在變魔術之前也需要準備吧？就那麽恰好地在那天準備了合适的魔術？”
被他一提醒，肖揚的眸子瞬間變得淩厲了起來，佘哥說得對！
黎澳想了想，忽然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了一副紙牌，遞給了那位年長的警察，“佘警官，魔術師不會做無準備的表演。”
“不過這樣幹巴巴地說，一點兒意思也沒有。不如，來玩兒一個小游戲如何？”
佘哥看着黎澳，似乎是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片刻後，他拿過那一副撲克牌，“你想做什麽游戲？”
黎澳雙唇輕啓，“card stab。”
“簡單點兒來說，就是刀刺撲克。”
“先等一等。”
黎澳出門借了一把水果刀，輕松地在手裏轉了個圈兒。
看得一旁的肖揚眉頭直皺，默默地在心裏松了黎澳兩個字 ，裝逼。
“佘警官。”黎澳擡起左手，對佘哥道，“請你在撲克裏抽出一張牌。”
大約也是有心想試試黎澳的深淺，佘哥注視了黎澳一會兒，先一張一張仔細确認了撲克，确定是平常使用的那種後，才随意地抽取了一張出來。
“你可以将你抽取到的那張紙牌給肖警官看，但是不要告訴我。”
不等佘哥動作，肖揚已經湊了過去，方塊八。
“然後呢？”佘哥問道。
黎澳輕笑一聲，“然後，将紙牌放回去，重新洗亂。我想，佘警官應該願意代勞吧？”
“自然。”佘哥将紙牌插進去，洗了好幾次牌之後，沒有将紙牌交給黎澳，而是遞給了一旁的肖揚，“黎先生應該不介意把？”
黎澳攤了攤手，“你們開心就好。”
肖揚認認真真地洗了好幾次，能夠看得出來，他洗牌的手法還不怎麽熟練，大約平時也不怎麽玩兒牌。
“好了。”
黎澳退後一步，指了指病床，“這裏沒有桌子，就暫時用病床代替吧，待會兒我會背過身去，兩位可以把那一副牌随意散開，嗯，最好是越散開越好。”
肖揚看了佘哥一眼，見他擡了擡下巴，變主動上前去将紙牌散落在了床上。
察覺到肖揚的迫不及待，佘哥有些無奈，年輕人啊。
“好了嗎？”
黎澳問道。
“好了好了！你可以轉過身來了！”肖揚大聲道，能夠聽得出，他聲音裏有幾分好奇和迫不及待。
然而，背對着他們的黎澳卻沒有轉身，而是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卷繃帶，緩緩地纏繞到了自己的眼睛上，直到整卷繃帶用完，他才轉過身，試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到床邊了嗎？”
肖揚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了黎澳的手臂，将他帶到了病床前。
黎澳微微側頭，真誠地道，“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肖揚連忙道。
他大致已經能夠猜到黎澳接下來的表演了，不出意外的話，他會選擇用刀去紮那些紙牌。
但是……
肖揚的心裏也有疑惑，他非常肯定，那一副撲克牌，他和佘哥都已經仔細檢查過了，絕對不可能被做什麽手腳，他……真的能夠插中嗎？
一共五十四張牌，五十四分之一的概率，真的會這麽巧合嗎？
還是說，他其實有能夠百分百紮中的辦法、
可是……他憑什麽？
繃帶不夠緊？
但剛才他可是背着的！而且肖揚觀察過了，他的對面也沒有鏡子之類能夠反光的東西。
就在肖揚思索的時候，黎澳拿着水果刀的那一只手開始在病床上方緩緩挪動，時不時地停頓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麽，如此反複再三之後，黎澳似乎是終于下定了決定，猛地将手裏的水果刀往下一紮——
手底下傳來的觸感讓黎澳确信，自己已經紮中了一張牌。
紮中那一張牌的瞬間，肖揚決定自己的心髒似乎都跳得更快了一些。
他幾乎想要立刻去把黎澳的手給擡起來。
然而黎澳卻是在不緊不慢地将纏繞在自己眼睛上的繃帶解開，因為是單手，再加上繃帶又比較長，解開的時候頗廢了一點兒功夫。
急得肖揚恨不得上去幫忙。
眼前重見光明，黎澳首先便對上了佘哥那一雙漆黑無比的眸子，他輕輕笑了笑，緩緩将那一張被水果刀紮穿的紙牌擡起，展示給了佘哥看。
肖揚側過頭去，眸子瞬間瞪大，“方塊八！”
“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同樣的問題，肖揚再一次脫口而出。
黎澳随手将那一張方塊八從刀尖上摘下，笑着道，“這就是魔法。”
“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肖揚忍不住道。
如果說剛才變出來的冰塊肖揚還能說服自己是黎澳事先藏起來的，但這一次的card stab又要怎麽解釋？
反正肖揚決定自己是解釋不了的。
他也沒有太把黎澳說的魔法當一回事兒。
在肖揚的眼裏，魔術就是魔術，一定是用了一些正常人想不到的辦法達成了這樣的效果。
當然，他并不是說黎澳不正常的意思。
将水果刀還回去，黎澳笑着道，“所以，當時在墓室，孫海和張寶就是受到了類似的沖擊。”
肖揚忍不住糾正道，“是張海和孫寶。”
“哦，都一樣。”黎澳淡淡道，“反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吓死也算是為民除害。”
肖揚再次提醒，“他們現在還只是犯罪嫌疑人，而且，就算他們确實犯了罪，也應該交由法律來懲罰，而不是個人私底下處刑。”
黎澳緩緩地笑了，“抱歉，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張海和孫寶離開那座墓室後，就抱着兩個孩子跑進了盤溪鎮裏，被人發現後報警，如此我們才發現了他們的異常。”
“黎先生，我想請問一下，你是如何确保那兩個人是真的聽你的話帶着孩子去自首，而不是一離開就把孩子扔掉自己跑路呢？不管怎麽看，這都是他們最正确的選擇吧？”
“确實是我讓他們抱着孩子去自首的。”黎澳點頭道，“至于他們為什麽不扔下孩子自己跑，因為我告訴他們，在他們的身邊，有一只亡……嗯，鬼。”
“就這麽簡單？”佘哥明顯不相信黎澳所說的。
那位年輕一些的肖揚同樣覺得黎澳說的根本就是在鬼扯，只是有剛才的那兩個魔術打底，讓他對黎澳的能力産生了一絲懷疑，因此，沒有立刻說出口罷了。
“事實上，我也沒有指望他們能夠真的去自首。”黎澳嘆了一口氣，“當時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我只能在心裏祈禱，祈禱盤溪鎮的警察們能夠警惕一些，及時發現異常。”
“先前郁凡和我相繼失蹤，我想，你們警方應該已經被動員起來了吧？那樣詭異的兩個人，如果你們無法發現的話 ……”
再後面的話，黎澳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不管是佘哥還是肖揚，都明白黎澳的意思。
他在說，他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夠做的全部 ，接下來他能做的，就只是信任警方了。
“你怎麽不打電話？”
話音剛落，肖揚就忍不住想要捂住自己的嘴。
真是的，他怎麽把山上疑似有信號屏蔽器，無法用手機的情況給忘記了？這實在是不應該。
果然，黎澳也嘆了一口氣，“那裏沒有信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所以我根本就沒辦法聯系別人，至于為什麽不是我自己離開去報信……”
沉默了一會兒後，黎澳道，“我擔心……他們會殺人滅口。”
所以還是自己留下比較放心。
“那你又是怎麽找到第二層墓室的入口的？”佘哥道。
在審訊的時候，他們已經從張海和孫寶的口中得知，他們也不知道第二層墓室的入口，不然的話，他們之前也就不會對此束手無策了。
“找一找就看到了啊。”黎澳坦然道，“他們可能是先入為主了吧。”
“最後一個問題。”佘哥擡起頭，直視着黎澳的眼睛，“黎先生，我很好奇，在郁凡失蹤後，你為什麽能夠如此精準地順着他曾經走過的路線找過去？還這麽順利地找到了關押他的具體地點？”
“這未免，太巧合了一點兒吧？”
“黎先生，你不覺得巧合過多，就不像是巧合了嗎？”
作者有話說：
冰塊和card stab這兩個魔術都是魔術師Max Malini的經典魔術之一。
Max是怎麽變得我不知道，但黎澳怎麽變得我知道，是魔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