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鄧布利多表情嚴肅地坐在自己的鋪着厚厚羊毛毯的椅子上,他的眼神透過鏡片凝視着面前的信紙。
燃起的壁爐火發出一聲啪的火花聲,鄧布利多收回自己發散至記憶深處的思緒,他在腦海中過濾了自己近期的記憶,他嘆息一聲,如同老樹皮一般的瘦削的手指曲起在桌上輕叩。
“福吉你究竟在想什麽呢?”鄧布利多發覺他已經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的想法了,明知強盜要來,先把周圍人的房子拆了,讓大家手無寸鐵傻等着強盜來搶掠,這是一種什麽精神呢?
鄧布利多估摸着時間拿起魔杖将壁爐熄滅,作為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沒有爐火與厚實的羊毛毯陪伴,他是熬不過這一夜又一夜越發冰冷的長夜的,尤其又一年寒冬将呼嘯而至剝奪秋日的溫良,他已經太老了,歲月無情地拿走了他的一切,将他剝光抛棄在記憶中溫暖的家門外,飽嘗着他應得的苦果,但是他現在還不能踏上旅程去追尋他的溫暖,他還需要給小樹苗撐起一把遮陰的傘,防止烈日過早地将他們灼傷。
就在鄧布利多用魔杖頂端的微弱的火苗點燃桌上的蠟燭時,壁爐亮起,斯內普一臉不耐煩地走了出來。
“阿不思,你最好真的有什麽重要的事。”斯內普用一種冗長的語調,他一字一頓的說。該死的,他難道沒有一點休息時間嗎?一開學除了面對這群白癡再次荼毒他的魔藥課,他還要熬制魔藥以填補醫療室與日俱增的魔藥損耗,沖動無腦的多動症患兒真該扣光他們的學院分讓他們知道什麽是遵守學生的本分!
“哈利給我寫了信。”鄧布利多仔細地收起桌上的信折好将其放回信封放進抽屜裏,他相信斯內普肯定會拒絕看到這封來自哈利的信的,要知道年輕人總是這麽言不由衷,那麽他就該識趣一點,哪怕斯內普其實是樂意看到哈利受苦的姿态。
“那個小混蛋又在抱怨什麽?學校的飯菜不合他尊貴的胃口?啊,真是抱歉,我們沒有滿足救世主的意願。”斯內普發出一聲嗤笑,他惡意地揣測着信的內容,心中滿是不屑。
“是關于烏姆裏奇,她在處罰學生時使用了黑魔法。”鄧布利多眉頭緊皺,他現在無法趕走烏姆裏奇,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只會給福吉更大的借口,魔法部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野心了,福吉想要打倒他,霍格沃茲的校長,從而完全掌控霍格沃茲,得到所謂的政績,鞏固他屁股下面的那張椅子。
“但是沒有證據。”斯內普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向維護那幫狗崽子們的鄧布利多居然沒有第一時間把烏姆裏奇趕出去,唯有這種情況,沒有任何證據。
“哈利很危險,他已經在烏姆裏奇所針對的名單上了。”鄧布利多看着斯內普,目光和藹,“西弗勒斯,你該幫幫他。”
“波特不是已經在費爾奇那裏了嗎?最好消耗掉他沒頭沒腦的沖動。”斯內普雙手抱胸,一副“他已經做了,所以別再來煩他”的樣子。
“哈利需要鍛煉,黑魔王已經複活,我們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戰争随時都有可能爆發。”鄧布利多說,他的表情嚴肅,聲音中難得的帶着請求的意味,他希望斯內普能夠放下偏見,畢竟他看得出來斯內普對那個孩子并沒有他所表現的那樣厭惡,而哈利需要一位導師。
多好的組合啊!鄧布利多拿出一塊蜂蜜滋滋糖,說不定他們會發展出一段友誼,這樣他就能放下心吃下一整包檸檬爆炸糖,也不怕牙疼的沒有健齒魔藥。
“哪怕我會把波特折磨得不成人樣?我想蠢狗知道一定開心得要發瘋。”斯內普惡意地瞪着嚼着糖的鄧布利多,他一點也不想攬下教育波特的任務。
如果波特真的到他的手上,他不把浪費的時間從波特的慘叫聲中補回來,怎麽對得起老波特曾經對他的關照?
“西弗勒斯,哈利就拜托你了。”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他甚至将一盒糖擺在斯內普面前,“需要糖果嗎?”
“不用。”斯內普吐出這個單詞,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鄧布利多,在心裏罵了句,“老蜜蜂”。
“關于烏姆裏奇。”斯內普想了想,在臨走前還是開口,被個粉紅色的老女人監督,他一點也不覺得舒服。
“我會通知教授們,暫時麻煩你們多多留意了。”鄧布利多撕開一包糖果,他的語氣突然帶着笑意,他的視線在歷來校長的畫像上停留,“要知道,霍格沃茲的發展,并不是依靠着我們這些教授,真正的生生不息的活力是那群學生們,他們做出的選擇才是霍格沃茲的選擇。”
“晚安。”斯內普說完轉身就走了,他只當鄧布利多又開始瘋言瘋語地感嘆人生了,畢竟老人總喜歡說一些莫名其妙其實一點含義也沒有的話。鄧布利多的話,可不是說給他聽的,他不需要記住。
“哈利,你最近在費爾奇哪裏怎麽樣?是不是比烏姆裏奇那裏好多了?”羅恩将一碗熱粥放在哈利的面前,他拍了下好哥們的肩。
“噢。”哈利發出一聲痛叫,他的肩酸痛極了,就像昨天他去和巨怪打架一般。
“別提了。”哈利回憶了下昨晚,隐約記着他在抹地板,他估計勞作了一整晚,累的都暈了,否則現在他怎麽會記不清昨晚的事呢?
哈利對自己每天晚上模糊的記憶總是能找到借口,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不對勁,或者說他的心下意識告訴他別去想。
作為一個雙重人格患者,白天的哈利哪怕不知道夜晚的他的存在,哪怕缺失了一半的記憶,他也能過好每一天,感謝他的總是能夠自動補充記憶的大腦!
“但是比烏姆裏奇好多了。”哈利喝了口熱牛奶。
“烏姆裏奇不是只是要求抄寫嗎?”羅恩聳肩,這還是哈利說的。
哈利翻了個白眼。
“不過你被斯內普關禁閉後,那個粉色的癞蛤蟆倒是生氣地要冒煙了,她又抓了幾個人去關禁閉。”羅恩對哈利擠眼,他現在知道哈利遭遇了什麽,“我們私下裏都清楚烏姆裏奇的勾當。”
“她怎麽能這麽做!”哈利氣憤地說。
“她确實不能這麽做!”赫敏走了過來,臉色嚴肅地令人想起了麥格教授。她之前在和一些女生在交換情報,“我們女生這邊決定要聯名寫信給報社,現在已經收集了兩個宿舍的名字了。”
“你們就這麽點人,報社會受理嗎?何況烏姆裏奇可是魔法部的官員!她會檢查我們寄出的所有的信,你們的信估計連校門都出不了。”羅恩嘀咕,他一點也不覺得赫敏的計劃能夠成功。
“那你說該怎麽辦?總有人要去揭露這件事啊!”赫敏沖羅恩吼道,她眼眶激動地發紅,一直以來她是那麽得尊敬教授這個職位,而烏姆裏奇玷污了她的理想。
“別吵了,現在我們缺少的就是證據,烏姆裏奇的手段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所以她會一直逍遙法外。”哈利恨恨地說。
“我想我有一個主意。”羅恩突然說,他目光直直地看着赫奇帕奇的桌子,哦,他怎麽沒有想到呢?
烏姆裏奇是魔法部部長福吉的人,而福吉可是由巫師們選出來的,如果選他出來的巫師們不再支持他了呢?
而他們之中的很多人的家長就是選擇了福吉的人,羅恩想起了一個人,福吉競選團隊中的操刀者,預言家日報的撰稿人,福吉絕大多數新聞的撰寫者,這個人的唯一的兒子和他一起下過巫師棋。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吃你一子,你就是我的朋友,将了你的軍,你就是我的好哥們!棋友都是一輩子的朋友啊!
沒等羅恩手舞足蹈地将自己的計劃說出來時,黑漆漆的老蝙蝠突然冒了出來,眼神惡意地盯着哈利。
“在密謀謀害教授?波特,你真是膽大妄為,霍格沃茲是你的所有物嗎?格蘭芬多扣10分。”斯內普看上去心情一點也不好,但這并不妨礙他欣賞哈利露出的憤怒的表情。
“你這個老混蛋!”被莫名其妙扣分,而且只是針對他一人,哈利怒視着斯內普直接吼了出來,他緊握雙拳,赫敏拽住了他,她怕哈利直接撲上去打斯內普。
“咒罵教授,再扣20分。”斯內普發覺他接下的這個爛攤子說不定能夠愉悅他,光是波特憤怒到不敢言的表情就能讓他心情好上一段時間了,何況他還能讓格蘭芬多的分見底。
哈利咬牙,他掙開了赫敏的手,但沒有撲上去揍斯內普。
“現在開始每周三周五,5點,到我那裏報到,為你的糟糕透頂的魔藥學,我不得不犧牲私人時間為你補課。”斯內普哼了聲,看上去滿是得意,為能夠随意教訓仇敵而慶賀,“看看你無可救藥的愚蠢,連校長都擔心你畢不了業。”
斯內普說着,欣賞完哈利咬着牙眼眶都紅了的表情,滿意地離開了。
“我沒有那麽蠢!”哈利恨恨地說,他吸了吸鼻子,将因憤怒中夾雜的莫名的痛苦而冒出的生理性的淚水逼了回去,他松開了握住的拳頭,指甲幾乎陷進他的肉裏,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這個老混蛋,總有一天,我要揍得他哭都哭不出來!”哈利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