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沈奕城剛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聽到沈母的一番話，差一點嗆到。
“咳咳……沒有的事兒，我平時工作這麽忙，怎麽可能有時間找女朋友呢？現在的女孩子，都需要人陪的。”沈奕城笑着解釋道。
“可是……”沈母話剛開頭，卻又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接着往下說。
“可是什麽？”沈奕城給沈母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裏，略帶笑意地問道，“媽，有什麽話就說，你跟你兒子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沈母看了一眼正在默默吃着晚飯的沈父，見他同樣沒有表現出反對的樣子，終于試探性地開口問道：“我聽說，前幾天的時候，有個年輕的女孩子去醫院找過你。奕城，你跟媽媽說實話，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
沈奕城見沈母連碗筷都放下了，一臉嚴肅的表情，知道她非常重視這件事。他快速地掃了沈父一眼，見他雖然面上仍然面無表情，但是吃飯的速度明顯降了下來，頓時明了恐怕父親對這件事情也是非常關心的。
沈奕城沒想到一個烏龍竟然弄得父母親兩人緊張兮兮的，不知道該好笑，還是無奈。
“聽人說？你聽誰說的？”沈奕城不答反問。
沈母一直都是家庭主婦，和醫院裏的人也沒有什麽來往，除了擔任腫瘤科主任的父親，他也實在想不明白誰有這個閑情逸致來八卦自己的事情。
一直裝作只顧着吃飯的沈父察覺到沈奕城明顯帶着審視和探究的目光，老臉霎時緊繃，把手中的筷子猛地一下子擲到了餐桌上，語氣不悅地厲聲道：“怎麽？你以為是我說的？你老子還沒有閑到這份兒上呢！”
沈奕城知道自己父親是個暴脾氣，也倒并不在意。
沈母見丈夫一言不合就發火，向來溫婉軟糯的聲音裏也瞬間淩厲了起來，“你看看你，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還擺着你大主任的架子。如果把我寶貝兒子氣着了，我可不原諒你！”
沈父雖然脾氣暴躁了一點，可是卻偏偏害怕自己的妻子。只要沈母的表情稍微嚴肅一點，他就立刻舉手投降了。
沈奕城看到這裏，笑着搖了搖頭。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沈母把沈父“鎮壓”住，轉過頭來對着沈奕城笑呵呵地道：“不是你爸告訴我的，你也知道，你爸這人就是一個工作狂，除了工作，其他的事情他一律都不關心。”
聽見這番話，沈父立馬不贊同地嘟囔着，“你這話可說的不對，我對你，可比對工作上心多了。你可不能一句話把這些都給抹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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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雖然很欣慰丈夫能夠說出這番算不上有多麽濃情蜜意的甜言蜜語，可是當着兒子的面，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羞澀的。
“當着孩子的面，你說這些幹什麽？”沈母嬌嗔似的瞪了沈父一眼，但是面上帶着顯而易見的笑容。
沈父見到妻子這般嬌羞的小女兒模樣，原本肅穆的表情也瞬間融化開來，染上了些許笑意。
“其實，是前幾天小雲來看我，她無意中跟我說的。”沈母繼續剛才的話題。
“若雲？”沈奕城聞言，眉頭微鎖，“她跟你說這些莫須有的事情做什麽！”
沈母裝作不悅地瞪了沈奕城一眼，“瞧你這孩子說的，人家這不是關心你嘛！如果不是小雲告訴我這件事情，我至今都還不知道你在醫院裏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呢！得虧院裏處理得及時，沒有給你的聲譽造成太大的影響。”
沈母一想象當時的情形，就對那個不知名的女孩充滿了不滿和火氣。
“奕城啊，雖然你爸和我都希望你能別只顧着工作，趕緊找個好姑娘結婚生子。可是，也不能太盲目了，不能什麽樣的人都往家裏領。至少得端莊淑雅，品行端正，有教養。像那樣不自尊，不自愛的女孩子，你一定要離得遠遠的。”
沈奕城的個人問題一直以來都是沈母最為頭疼的事情。她既擔心沈奕城太過忙于工作，而疏忽了自己的感情問題；又害怕他一個不小心看走了眼，徒增煩惱。
沈奕城聽見沈母的這番長篇大論，有點哭笑不得。
“媽，您就安安穩穩地把心放在肚子裏吧！在這件事情上，我有分寸。至于前幾天的事情呢，确實是一個誤會，不過現在都已經解釋清楚了。”
“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媽媽也是關心你嘛！不過，媽媽還得提醒你一句，既然誤會都已經解釋清楚了，你和那樣的女孩子還是少接觸一些的好。”
沈母前幾天聽見肖若雲有些添油加醋的描述，頓時就對那個女孩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光蠻不講理，毫無教養，甚至還和男人有一些不清不楚的關系。這是沈母最不能容忍的。
沈家雖然算不上什麽名門望族，但至少也稱得上書香門第，她絕對不允許自己未來的兒媳婦有一絲一毫的不檢點，給她的兒子，甚至是整個家族抹黑。
沈奕城知道母親擔心什麽，他雖然對季梓桐不了解，可是從她的眼神中，他能夠看出來，她是一個非常純粹率真的人。
不過為了讓沈母放心，他還是承諾道：“媽，您就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世界這麽大，估計他和她以後也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沈父一直沉默着，許久之後，他終于開口，“奕城，今天當着我和你媽媽的面，你告訴我們，你是不是到現在還放不下那件事情啊？”
聽見沈父的這句話，沈母原本終于放松的表情瞬間又變得凝重了起來。她把目光轉向沈奕城，眼神裏帶着小心翼翼的審視，生怕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會令他想起那件痛苦的事情。
沈奕城的表情明顯地僵硬了幾秒鐘，為了不讓父母親擔心，他微微扯動了一下面部肌肉，讓自己的表情盡量地看上去正常一些。
“沒有，如果您今天不提起的話，我都快要忘了那件事了。”沈奕城垂眸，扒了一口飯，努力地掩飾着自己的真實的情緒。
只是，他明顯低沉下去的語音，卻出賣了他。
辦公室裏，沈奕城坐在辦公桌前，審閱着病人的資料。
辦公室的門被突然推開。
沈奕城擡頭望去，看見陳可穿着白大褂，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喂，快說說，昨天你把我支走了以後，和那位原汁原味的天然美女又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還不等沈奕城開口詢問，陳可就雙手支在辦公桌上，神秘兮兮地八卦着。
沈奕城平淡又随性地掃了陳可一眼，繼而垂眸，把視線重新定格在了病歷上。
“你都已經說是不可告人的事情了，試問一下，我又怎麽可能說給你聽呢？”沈奕城翻了一頁病歷，漫不經心地回道。
陳可沒想到自己滿心期待，竟然會吃了一個閉門羹，冷不丁地被噎了一下。他摸了摸後腦勺，讪讪笑道：“嗨，你跟別人肯定是不能說了，但是，以咱倆之間的交情，根本就不存在什麽秘密嘛！”
陳可谄笑着，一副“你快說吧，我可好奇了”的表情。
“我竟然不知道，你什麽時候開始對母夜叉的事情感興趣了？”沈奕城隐入鬓角的濃眉微挑，眼神裏明顯帶着戲谑之意。
經沈奕城這麽一提醒，陳可這才猛然想起來，自己給季梓桐起的“母夜叉”的稱號。他一時間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地嗫喏着，“我這不是嘴賤嘛！我還以為是秦歡來找你麻煩呢，誰曾想到會是這麽一位大美女呢！不過，也怪我當時沒有反應過來，秦歡她認識我，又怎麽可能錯把你當成是我呢？”
陳可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從旁邊找了個凳子坐下，繼續道：“不過，說實話，如果秦歡長成她那樣的話，沒準兒我還真會一時鬼迷心竅，從了她。只可惜，不是人人都能長成她那樣，令人心馳神往的。”
陳可一邊說着，一邊微微眯起眼睛，好似在沉醉着，遐想着。
“她雖然沒有驚濤駭浪般的波濤洶湧，但是勝在凹凸有致，婀娜多姿。最主要的是，就她那一張臉，哪怕是看上個百八十年，也會百看不厭，越品越有滋味。啧啧啧……”
陳可咂麽一下嘴，沉醉在無邊的遐思和狂想之中。
不知道為什麽，聽見陳可用着這麽露骨的話來形容季梓桐，沈奕城的心裏掠過一絲不悅。
想起季梓桐那雙幹淨澄澈的眼神，沈奕城覺得，她應該值得被好好地對待，而不是被別人用着帶有情/色的話語評頭論足。
“怎麽？你今天沒事情可幹，跑我這裏閑聊天來了？”沈奕城狀似不經意地打斷了陳可的幻想，語氣肅然地問道。
“身為好哥們，我這不是關心一下你的情感問題嘛！”陳可收斂起自己的遐想，就連聲音也低沉了一些。
“什麽情感問題啊？說來我也聽聽。”門外，一個嬌媚的聲音突然間傳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