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找到喬邃
如玉山莊的清晨,空氣一向很好。
此時的太陽還未露出臉,蘇男突然從睡夢中蘇醒,醒來之後才發現是肚裏的孩子在踢她。
蘇男哭笑不得,不禁有幾分發愁,這孩子在娘胎裏就這麽皮,這麽野,長大以後誰能管得住啊?想着已經醒了,索性爬起了身,叫福嬸上來侍候,剛洗漱完畢,就聽到急促上樓的腳步聲,随即有人“咚咚咚”的敲門。
蘇男莫名的眼皮一跳,雙手不由自主的握緊。
福嬸只覺得氣惱,哪個不長眼力的下人,這麽早就來打擾夫人和小少爺,連忙走過去,打開門,正欲斥責,待看清來人時,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門外的鴨舌帽已經沖了進去,一臉的欣喜,朝坐在梳妝臺前面的蘇男急急說道,“夫人~我們找到喬董了~”
蘇男手上的梳子應聲落地,猛然轉頭,迫不及待的問道,“人在哪兒?”
鴨舌帽答道,“白頭村。”
蘇男只覺得這個名字陌生,忍不住疑惑問道,“白頭村是什麽地方?很遠嗎?”
福嬸從小在漓城長大,對這塊土地非常熟悉,一聽這個名字,皺了皺眉,不由解釋道,“夫人,白頭村離我們這兒有點遠,在城郊的結合部,是漓城的一個城中村,不過那裏又髒又亂,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少爺怎麽會去那兒呢?”
蘇男急了,連忙站起身,“我們現在就去把少爺接回來。”
鴨舌帽想了想,小心勸解道,“夫人,您就別去了,那裏确實不太安全。您放心,我現在就帶兄弟們去接喬董。”
福嬸也連連點頭,“是啊,夫人,您現在身子越來越重了,不太方便出門。”
蘇男見兩人都極力勸阻,只得點頭,“福嬸,你和華叔也跟着一起去,我在家等着你們回來。”
福嬸恭謹答道,“是,夫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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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蘇男完全沒心情做任何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裏焦急又不安。
不一會兒,傭人上來請吃早飯。
蘇男下了樓,看見院子裏站滿了人,原來大家都得到訊息了。
蘇男不想在傭人們面前失禮,微笑的說了幾句話,遣散大家,然後如往常一般一個人坐在大桌子前,拿起筷子,看着滿桌子豐盛的飯茶,突然動不了手,想着喬邃這一個多月在外面吃苦受罪,心裏既心痛又難過。
時鐘在煎熬的等待中,極其緩慢的爬過一格。
一小時過去了,怎麽人還沒回來?
此時的蘇男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兩個翅膀,飛到白頭村去看個究竟…….
突然,客廳裏鈴聲大作,蘇男的眼皮又不由自主的跳動起來。
這一瞬間,她忽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一時之間不敢上前去接聽。
電話仍在不停的響,傭人們面面相觑,疑惑的看着自家的女主人。
蘇男遲疑片刻,還是快步上前,剛拿起話筒,就聽到福嬸無比沉重的聲音,“夫人,少爺他~不願意回來。”
蘇男心下一沉,“為什麽?”
福嬸頓了頓,“他說,他不回來。”
蘇男一時啞然,緩緩問道,“他現在怎麽樣?”
福嬸沉默半晌,聲音裏透出幾分壓抑的哽咽,“夫人,少爺現在~不太好。”
蘇男大驚失色,“他怎麽了?”
福嬸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他把自己關起來,誰也不願意見,還朝我們扔東西,讓我們滾出去。夫人,我從來沒有見過少爺這樣……”
蘇男的臉色瞬得變成蒼白,急急說道,“你們守在那兒,我馬上就來。”
車子開出白頭村的時候,蘇男有一剎那間失神。
這裏的環境比她想像中還要糟糕,到處都是農民建的五六層小樓,密密麻麻,房挨着房,陽臺挨着陽臺,幾乎透不進陽光。暴露的電線扯得像蜘蛛網,沿街的商鋪貼得全是小廣告,垃圾筒邊的髒東西扔得滿地都是,甚至還有幾個濃裝豔抹的□□,站在街頭繞首弄姿,當街攬活。
蘇男這才明白,為什麽她們找了整整一個月,一直都找不喬邃?
誰能想到,曾經那麽驕傲的一個男人,從小錦衣玉食,奴仆成群,吃最好的食物,穿最好的衣服,住最好的房子,在漓城叱咤風雲,呼風喚雨,嚣張跋扈到不可一世,此時竟然會躲到這樣一個環境惡劣,治安混亂,魚龍混雜的貧民窟裏。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蘇男絕對無法相信。
不僅她無法相信,喬邃的仇家肯定也無法相信。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車子緩慢開進去幾百米,就走不動了。
整條馬路非常狹小,兩邊還推放了不少攤販的雜物,根本沒辦法前行。
蘇男只得下了車,在幾個保镖的護衛之下,緩慢穿過一條街道,又拐了一道彎,在一棟被油漆塗得五顏六色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此時,鴨舌帽,齊冠華和福嬸都迎了上來。
他們身後跟着一個打扮妖豔的中年婦女,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正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着蘇男,嘴裏忍不住發出“咂咂”的贊嘆,“長得可真漂亮,像畫裏面走出的人一樣,比起我們這裏的姑娘,可要強上十倍百倍啊。”
齊冠華厲聲呵斥,“閉嘴!”
中年婦女吓了一跳,不敢再吭聲。
蘇男皺了皺眉,“她是誰?”
福嬸連忙解釋道,“她是房東,少爺就住在這裏。”
蘇男沉吟片刻,低頭從錢包裏拿出一大把鈔票,和顏悅色道,“大嬸,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回答得好,這些錢,都給你。”
中年婦女看得眼睛發直,欣喜萬分,“好好好,你随便問。”
“他在這兒住了多長時間?”
“一個月。”
“平時做什麽?”
“幾乎不出門,每天都呆在屋裏。”
“那他吃什麽?”
“方便面。”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動容了,華叔和福嬸的眼眶頓時滋潤起來,他們的少爺出生富豪之家,從小到大都很金貴,吃穿用度極其講究,幾時吃過這種苦,受過這種罪?
蘇男強壓住翻滾的情緒,繼續問道,“你怎麽知道?”
“他身無分文,方便面還是我叫人給他買的,現在還佘了我不少煙酒錢。”
“他既然沒錢,你怎麽還供他住,供他吃?”
“他身上的東西還值點錢。”
“給你什麽了?”
“給了我一塊金表,還有一個鑲鑽的打火機。”
“東西呢?”
“當了。”
“哪家當鋪?”
“就是你們進來的第一家。”
蘇男微微點了點頭,所有的信息都對上了,正是因為這兩件東西,才讓他們找到喬邃的藏身之處,否則,縱使想破腦袋也猜不到,這個驕橫無比的男人會躲到這個犄角旮旯。
“除了我們,還有誰來找過他?”
“沒有,就你們。”
“這錢是你的了,你可以走了。”
“真的,謝謝啊!”
中年婦女高興的接過鈔票,随即離開。
蘇男轉過了臉,眼光掃過三個下屬,神情嚴肅道,“等一下,我一個人上去。”
衆人驚訝不已,正欲開口勸阻。
蘇男伸手制止了他們,語氣微沉,眼神平和,卻帶有一種自然的威嚴,“我這麽做,自然有我的道理。鴨舌帽,你帶人守住這裏,不要讓任何人上來。華叔,你去幫我買一把剃須刀。福嬸,你跑一趟如玉山莊,把少爺最喜歡的衣服和鞋子拿來。”
衆人異口同聲,“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