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程梨冷笑一聲:“我是蜘蛛精嗎?長了條腿就要爬他身上去了?”
周子逸的心稍定,還好沒在一起。男生的那種心理是,即使不再是我的東西也不能是你的,尤其對方是那個他處處贏不了的人。
程梨冷眼看着周子逸,一個劈腿的男生怎麽還有臉來質問前女友?不等周子逸再問些什麽,她徑直離開了。
廖飛宇的生日很快在學校傳開,很多人在讨論他的生日,青梅竹馬闵從語會不會真的同他告白,亦有人豔羨地讨論那些被邀請的人。
因為這是他們進不去的圈子。
程梨下意識地覺得廖飛宇讓她去生日宴要耳環沒安好心。程梨撐着腦袋想事的時候,江妍正做解着數學題,恰好看到她的臉上籠着一絲愁緒。
江妍把筆放下,從抽屜裏拿出一只洗好的青蘋果遞給她:“還在想要不要去他生日的事?”
“是啊。”程梨接過來啃了一口。
“那只耳環對你很重要嗎?”江妍問。
“算是吧。”程梨并不想過多地提這個話題。
江妍想了想:“那你就去,生日拿出點誠意來,送他禮物。”
“呵,我挺想送他一巴掌的。”程梨毫不猶豫地接話。
就是一無賴,神經病。
江妍正想接話,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她眼前,惹得江妍心口一窒,捂着心口往後退了兩步。
“你幹嘛?”江妍連質問起人的語氣都是柔柔的。
“江妍,不會連你也在暗中關注廖飛宇吧。”謝北吊兒郎當地說着,些許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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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江妍正想解釋。
程梨的聲音插了進來:“對啊,管得着嗎你?少用你泡妹的那套來撩她。
“大姐我冤枉啊,我關心一下我們妍妍不行?”
謝北有些委屈,事兒媽一樣湊在程梨跟前說。
程梨拍了一下江妍的肩膀,不願意再打擾她學習。
“那你怎麽不關心一下自己的數學成績只是她的零頭。”
兩人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殊不知,那回到那道數學幾何題,江妍卻怎麽也看不進去了。
那聲猶在耳邊的“妍妍”讓她的臉微微發紅。
周六,廖飛宇的生日宴開設在鴉鳴半山別墅。
這棟別墅靠山面海,設在郊外。程梨坐大巴去的,不管她往嘴裏丢幾顆薄荷糖,都改不了她暈車的事實。
程梨強忍着不适坐了一個半小時的車抵達山腳下。
巴士只到山腳,程梨覺得自己跟個傻叉一樣站在路邊等車。
程梨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打廖飛宇的電話,響了好久,無人接聽。
“操。”程梨暗罵一聲。
她站在路邊,低着頭拿着手機給廖飛宇發簡訊,正想罵他兩句,說耳環不要了,你愛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忽地,不遠處有一輛車駛來,沖程梨鳴笛。
車窗降來下,是周子逸那張俊逸的臉。
“程梨,你去飛宇的生日會?”周子逸問道。
“嗯。”程梨懶得回答。
她一擡眼掃了一下,周子逸側着身子試圖擋住趙靈月,而後者主動探出個身子出來,發現是程梨後,厭惡的表情一閃而過,然後迅速掩藏起來。
“程梨,我捎你一程,上來吧。”周子逸說道。
趙靈月雖然心裏一千萬個不情願,可此刻也不得不佯裝大方起來,說道:“是啊,距離還遠着呢。”
程梨也沒跟他們客氣,拉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車子重新行駛,車內歸為一片寧靜。“我家的司機,李叔。”周子逸補充了一句。
周子逸本來想打開個話茬,想繼續追問程梨為什麽會來廖飛宇的生日。無奈程梨閉上眼靠在椅背上,一點搭話的意思都沒有。
車子一路朝東,約半個小時,程梨感覺車速明顯減了下來,緩緩睜開眼。周子逸和趙靈月先下車,程梨慢悠悠地跟在後面,随意了看了下這棟別墅。
能在鴉鳴山獨立出一棟別墅,靠錢是遠遠不夠的,可想而知廖飛宇家的背景。
程梨進了大廳,眼睛極快地掃着四周,想找到廖飛宇,拿到耳環就走。
廖飛宇是主角,大家都争相跟他道“生日快樂”,送上生日禮物。
而他本尊呢,窩在沙發裏,神情漫不經心,旁邊趴着一只巨型犬。
闵從語全程在幫他招呼這個場子。
那只高大的狗看起來既不兇狠,也不溫順,以一種客客氣氣的姿态看着周圍的人。
看起來跟他的主人脾氣很像。
程梨一眼看到人群中心的廖飛宇,便快步走過去。
所有人都帶了禮物,只有程梨兩手空空,還一副上前要債的表情。她走向廖飛宇的時候,大家都在看着程梨。
“耳環。”程梨看着他。
廖飛宇懶洋洋地擡眼看她。程梨因為暈車而臉色發白,還沒有緩過來。
程梨本來就皮膚白,未施粉黛的臉,嘴唇塗了妖治的大紅色,配上後背蓬松的長卷發,這會兒倒像個吸血鬼。
廖飛宇伸手撓了撓下巴,說:“不在我這,一會兒給你。”
兩人對峙了兩秒,程梨收回手,認真地說:“你試試再耍我一次。”
話音剛落沒兩秒,趴在廖飛宇腳邊的狗開始吠了起來,還試圖到程梨身上。
程梨不像別的女生,愛心泛濫喜歡貓狗之類的動物,相反她還很怕。
狗兇狠地朝她吠了幾聲,程梨心髒都抖了兩下。
她快速地走到廖飛宇身側,扯着他手肘的那塊袖子。
女生指間的微涼透過衣料的摩挲觸碰他緊實的肌肉。廖飛宇垂下眼睫,形成一個弧度。
“廖飛宇!你的狗。”程梨整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的感覺。
一人一只狗就這麽瞪着,程梨十分緊張,随時懷疑這是狗會撲上來咬她。
剛才還十分冷酷的程梨臉上表情開裂,廖飛宇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那聲“廖飛宇”把他叫得可舒暢,緊張之餘還夾着不易察覺的溫軟。他有生之年也能看到程梨這樣。
廖飛宇伸出手摸了摸加納利的腦袋,輕斥了句:“自己去玩。”
主人一發話,加納利不甘心地嗚了兩聲,卻還是搖着尾巴離開了。
看來“狗随主人”這句話沒錯。
程梨在這個場子待不住,因為不是同一類人。
她融入不進去,也不想融合。
程梨坐在沙發的一角看着遠處玩鬧的那群人。
他們從一生下來就含着金湯匙,個個在家庭的助力下走得更高更遠。
而她,在現實與深淵之中來回拉扯。
這裏沒有人搭理她,都被程梨的冷氣場吓跑了,偶爾有幾位想自證魅力的男生跑去程梨身邊,待了沒兩分鐘又悻悻而走。
周子逸的聲音透過喧鬧的人群穿過來,貌似有人在捧他家的厲害,他笑着回了句:“不要再開玩笑了。”
程梨看着他臉上的神情,腦海中閃過一個詞,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不知怎麽到了切蛋糕的環境,廖飛宇穿着黑色體恤站在人群中間,高高瘦瘦的,擡眼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
明明看起來很随和,卻沒人敢往他身上砸蛋糕。
他就站在那兒看着大家玩鬧。
設完蛋糕後,不知道誰拉了閘,室內瞬間變得黑暗。
廖飛宇身後忽然有一束追光燈打在他們幾個人身上。
“生日快樂,飛宇。”有位身材高挑的女生,染了栗色頭發的女生出現。
燈光再一旋,那群人的身後變成了一個小舞臺,有人拉在暗紅色的幕布,吉他,架子鼓,貝斯……應有盡有的擺在那兒。
她送了一支樂隊給他。
廖飛宇神情愉悅,明顯是放松的,他擡起嘴角說了句:“謝了。”
有個長相正太的人跳了上去,彈了第一個弦,人群中開始發出尖叫和鼓掌聲。
周子逸被推了上去,其他人也慢慢地走上去拿自己的樂器。
他們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便知道要彈什麽曲子。
程梨抱着手臂在臺下看着,臺上的人她都不太認得。
栗色頭發女生是吉他手,正太臉是貝斯手,旁邊站了一個沉默的鍵盤手。
而周子逸是主唱,至于廖飛宇……原來是架子鼓手啊。
廖飛宇懶散地坐在邊上,他兩只手拿着鼓槌,重重地往鼓面敲了一下,旋律一出來,全場沸騰起來。
他們唱的是動力火車的的一首歌,節奏快,音律感強。周子逸開口唱了起來,他音質不錯,臺風也穩,很快地帶動了場內的氣氛。
尖叫聲和口哨聲幾乎掀翻了屋頂。誠然,周子逸站在臺上魅力又更足了些,臺下的女生在小聲讨論他。
周子逸對于女生們對他的關注和議論還挺受用的,握着話筒還耍帥地沖臺下眨眼。
程梨忽地想到了剛剛沒有形容出來的詞,叫“虛榮”。
趙靈月挺着胸,臉上一副驕傲的表情,仿佛在說你們再怎麽看,那也是我的男朋友。
程梨看他的表情,他應該是享受這個舞臺的,也享受唱歌。程梨和他在一起時,周子逸不知道是在害怕還是在藏着什麽,從來不會帶她看他們的樂隊,只是私下唱歌給她聽。
今天,她見到,還是在廖飛宇的生日會上。
鼓點聲越來越密集,搖滾樂的節奏也越來越緊湊,程梨看着臺上一群意氣風發的正在自由玩音樂的年輕人,喉嚨被火燒了一樣。
這首搖滾樂将氣氛燃至最高,周子逸的嗓音甚至有些啞。程梨感覺體內那些拼命壓制的因子正在奮力蹿出來,她的喉嚨越來越幹,但她還是站在原地。
如果此時有誰看到了程梨,會發現她眼底湧着渴望。
中場氣氛到達最高的時候,廖飛宇卻停了下來,他把鼓槌扔在一邊,從褲袋裏摸出一支銜在嘴裏,低着頭攏着藍色的煙火。
一晃,白色的煙霧漫過他冷峻的下颌線,再把煙從嘴裏拿下來夾着指尖。廖飛宇一臉放松看着他們玩鬧。
廖飛宇坐在那裏,什麽也不也做,就自帶八分戲,天生帶着吸引人的目光。
全程,闵從語微笑地站在那裏,眼睛沒有離開過廖飛宇。
而廖飛宇定定地看着程梨,眼神裏的專注亦快要将程梨燃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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