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反撲
口供被太監傳上皇上粗粗看了一遍,臉色氣的青白交加:“王大人,這就是你審的案子?”
王大人自然還是喊冤:“陛下刑部跟大理寺只有口供并無其他證據誰知他們是不是屈打成招,誰都知道謝家手握重兵、只手遮天臣官小言微難以抵擋但臣冤枉啊!”
煊王嗤笑出聲:“這可真是本王今年聽到最好笑的一個笑話了,什麽時候官小已經成了貪贓枉法的護身符了?謝家勢大那是人家祖祖輩輩用命拼殺出來的,功績是人謝家用一場場勝仗實打實掙出來的你官小是因為你無能,做官你無能,栽贓嫁禍你倒是拿手,謝家位高權重難道就該由着你冤枉?你要證據,這些人脖子上的刺青難道不是證據?青石城官府開出來的假路引難道不是證據?”
煊王氣勢太強一番厲聲逼問讓王大人滿頭冷汗,哆嗦着說不出話,只一個勁喊着:“臣冤枉……”
刑部尚書不屑的瞟了他一眼繼續回禀:“陛下,臣還有證據。”
“講!”
“青石城官府跟這些死囚勾結經常會搶來往客商等等有時朝廷的銀子他們也會搶兩年前運往江南的官銀路過青石城附近被劫如今臣已查實官銀的消息是被青石城官員透漏給這些死囚再由他們提前在設好的路線埋伏官銀在民間容易引起懷疑因此他們又把搶走的官銀送到聚福錢莊銷贓,換成普通銀子,而這中間為青石城官府跟聚福錢莊牽線的人,正是松鶴書院的院正。”
院正怒斥:“休要含血噴人,老夫一生清清白白,豈容你紅口白牙毀我清譽!”
“這是當年搶劫官銀時,青石城官府與這些死囚之間的通信,還有後續他們之間來往的密信,信上皆是暗號,如今已經全部破解。”刑部尚書呈上一摞書信。
大理寺卿又讓人宣了一聲,很快一個看上去就很富态的中年人被帶上殿,院正一看到他瞬間面無血色,那人被綁着跪到大殿中央:“陛下,這就是聚福錢莊的東家,陛下應該知道他,當年吳院正之所以能當上松鶴書院的院正,正是聚福錢莊大力推舉,這位東家私底下與吳院正交情極深,包括當年他二人密謀幫忙銷贓的證據臣也已查實,聚福錢莊當年參與此案的人也都已如實招供,請陛下過目。”
又是一堆證據遞上,皇上只随便翻了翻就知大理寺卿所言屬實,吳院正抖若篩糠,明白自己完了,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兩年前的官銀被劫案是個大案,朝廷為此血流成河,當年凡與此案有關者全部受了牽連,因為沒從青石城過所以青石城幸免于難,誰知正是他們做下此大案。
皇上已經氣的說不出話,甚至牙齒都咬的咯嘣作響:“吳院正,念你是天子門生,朕對你信任有加,你就是如此回報朕的!”
“皇上,學、學生……”吳院正嘴唇嗫嚅半晌,無力的垂下了頭。
皇上怒拍龍椅:“來人,押下去!”
“陛下且慢。”大理寺卿阻攔:“吳院正的罪遠不止這一項,後面臣還有話說。”
皇上還來不及說話,煊王突然又插嘴:“等一下,本王覺得這事不對啊,當年運送官銀是機密,除了押送的幾個官員外,只有朝中極少數人知道,青石城天高皇帝遠,他們是如何得知如此詳細的消息的?”
大理寺卿看了二皇子一眼:“此事臣稍後再做解釋。”
二皇子心裏狠狠一縮,像是被人捏住心髒一樣緊張的喘不過氣,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奉恩公心裏也同樣發緊,看着大理寺卿胸有成竹的模樣,越發的惶恐不安。
大理寺卿繼續回禀:“因為官銀數額巨大,兩年前的聚福錢莊才剛搭上青石城官府這條船,雙方雖一拍即合,但聚福錢莊畢竟能力有限根本消化不了那麽大一筆官銀,況且朝廷并未授權聚福錢莊鑄銀,所以那批官銀至今仍有一部分留在聚福錢莊沒被處理。
謝世子早在護送武舉人途中被刺殺時,就懷疑出了內鬼,他命侍衛葉楓配合臣等,葉楓以謝家長女謝珺瑤名下一家銀樓為引,終于釣出剩下的官銀,如今已經人贓并獲,青石城一衆官員皆有參與,無一無辜!”
青石城知府一行人趴在地上顫顫巍巍,知府一口氣沒上來,白眼一翻暈了過去,刑部尚書早看多了這種戲碼,毫無一絲波瀾的冷聲下令:“把他潑醒,這才哪到哪,後面還有他的官司要算呢!”
幾個侍衛嘩啦一大盆冰水下去,知府又翻着白眼醒過來,仍舊心虛氣短的喃道:“陛下,老臣冤枉……”
不知情的人看着他這副可憐樣也許真以為他是冤枉的,然而大理寺卿提交的證據确鑿,不是他一兩句喊冤就能遮掩過去,皇上愈發厭惡:“把你那副作态收起來,簡直丢盡朝廷的臉面,這樣的官當初是誰舉薦的?”
二皇子神色一緊,奉恩公連忙站出來主動請罪:“陛下,此人是臣舉薦的,當初只以為他廉潔奉公、愛民如子,在任期間的政績也很是亮眼,臣這才推舉了他做青石城知府,沒想到竟是臣看走了眼,這一切都是臣的過錯,請陛下降罪。”
刑部尚書冷哼:“奉恩公何止是看走了眼,陛下,關于方才這些自稱是采藥的百姓,卻被謝世子充做土匪胡亂抓起來的,臣能否接着往下說?”
“說!”
刑部尚書走到那幾人面前仔細打量了他們一遍,那幾人一個個心虛的低下頭,刑部尚書這才說道:“陛下,這幾人的确是當地百姓不假,可他們并不是被謝世子冒充土匪抓起來的,這些人都是當地的流氓無賴,平日裏偷雞摸狗,靠着跟衙役很熟百姓拿他們也無奈,據臣所知,這些人自從冒充自己是土匪來京告狀後,他們的兒子就被破格錄取進了松鶴書院,可臣暗中派人考察過他們兒子的文章,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刑部尚書把證據還有幾篇文章呈上:“松鶴書院乃是朝廷所辦,所有入學的學子必須取得童聲功名才有資格進入,陛下看看這些人的文章,就是用腳趾頭都比他們寫的好,這種貨色居然能進松鶴書院,這其中的奧妙陛下和諸位大人不用想也能明白吧!”
越說越怒,刑部尚書指着吳院正厲聲大罵:“虧得你還是天子門生,本該為陛下争臉,可你私底下收受賄賂、勾結官府無惡不作,好好的青石城被你們這些人弄的是烏煙瘴氣,你們死有餘辜!”
接着他又來到癱坐在地的院正面前:“你說這些人都有理正親手寫的證明,說他們是無辜百姓?簡直一派胡言,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他們當地的理正壓根就不識字,又是如何給你們親手寫的保證?”
侍衛又帶着幾個人走進大殿,那幾人害怕的縮了縮,擡頭一看到皇上馬上跪下痛哭,指着那幾個冒充土匪的人說道:“陛下,小人冤枉,小人的兒子被官府抓走了,讓小人等着如果有人問起,就說這幾個無賴都是好人,不然就要殺了小人全家啊!”
皇上捏緊龍椅的手青筋直冒,呼吸沉重、眼睛赤紅的看着吳院正他們,咬牙切齒:“刑部、大理寺卿,你們繼續往下說!”
刑部尚書又走到剩下那幾個百姓面前:“至于這些為青石城官員喊冤的百姓,他們則更無辜,他們跟理正一樣,家人都被王大人聯合聚福錢莊的東家抓走了,并且黑心的把那些人送去了他們私底下開的私礦,一年前青石城附近挖出來一個銀礦,按照我朝律法是要通報朝廷,百姓不得私自開采,然而青石城官府卻跟聚福錢莊互相勾結私吞銀礦,為他們挖礦的就是被他們悄悄擄走的當地百姓!”
一個小小的青石城,竟如此惡行昭昭,簡直讓朝廷上下嘆為觀止,隐瞞銀礦不報,私自開采是誅九族的大罪,這些人都瘋了嗎?
皇上問道:“那些被擄走的百姓如今狀況如何?”
大理寺卿說道:“陛下,為了解救百姓保護銀礦,謝世子已從附近守軍中借兵暫時把守銀礦,被擄走的百姓也都獲救了。”
那些百姓一聽,一個個情緒激動起來,在大殿上就開始抱頭痛哭,緊接着便聲嘶力竭的指着青石城一衆官員跟院正哭罵:“陛下,草民都是被逼的,是他們逼着我們說假話,讓我們誣陷好人,如果不聽他們就要殺了我們的家人,青石城官府無惡不作,這幾年青石城根本就沒有天災,全是人禍,這些惡鬼霸占着青石城欺壓我們普通百姓,濫殺無辜,絕了百姓的活路,把我們當成豬狗一樣對待,皇上,這些人該千刀萬剮!”
百姓七嘴八舌的哭訴着他們所遭遇的虐待,即便在場官員見多識廣,早就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一個個也聽的義憤填膺,皇上更是差點氣都沒上來,還是太監急忙叫來禦醫紮了幾針才緩過來,呼吸粗重的指着底下那些人:“人比鬼還可怕!”
見刑部尚書還要開口,二皇子已經忍不住急眼的跳出來:“各地守軍沒有父皇的聖旨不得擅自離開,更不能随意踏入其他州府,謝世子竟私自調兵,乃是欺君犯上!”
謝珺瑤跪下請罪:“事出緊急,陛下臨行前曾給了臣一塊令牌,途中若遇緊急之事可憑此令牌調動途中守軍,臣過後也補發了密折相告,可密折卻一直被人攔截,請陛下恕罪。”
皇上擺擺手沒計較:“大理寺卿,你繼續說!”
“是,謝世子因密折不斷被截無法聯絡到京城,這才不得不在途中通過他父親故交之手,給刑部和大理寺遞信,臣等按照謝世子提示查起,密折皆是到京城便被扣下。”
皇上看向奉恩公,奉恩公平日裏掌管的就是外地官員來往奏折,每日奏折實在太多,所以都會有大臣專門掌管,先篩查一遍廢話沒用的,再把不需要皇上處置的小事分派到各部,剩下的才會堆在皇上按頭,而奉恩公掌管的正是京城之外的奏折這塊。
奉恩公冷靜道:“陛下,臣雖不知大理寺卿所指責是真是假,但此事事關重大,待臣回去好好查一查有沒有哪位大臣粗心大意弄錯了奏折,若當真是臣禦下不嚴,願一力承擔罪責。”
他坦然的态度反而讓人一時拿不住真假,皇上嘆了口氣暫時沒計較,大理寺卿剛想繼續說,臉色難看的二皇子使了個眼色,一個大臣站出來打斷:“陛下,不管怎麽說,謝君晟護送武舉人途中出差錯,導致一個武舉人喪命就是他護送不力,是他的失職,請陛下秉公處置。”
朝中其他大臣一聽,紛紛出列求情:“陛下,武舉人喪命乃是青石城官府與死囚勾結刺殺,罪魁禍首在此,謝世子并無過錯。”
“是啊陛下,謝世子此行已是盡心盡力,雖說有武舉人喪命,可更該追究元兇,若不問青紅皂白處置謝世子,恐人心不服啊。”
謝珺瑤用眼神攔住跟她一行的那些大人,幹脆的跪下認罪:“多謝各位大人仗義執言,但國有國法,沒有将所有武舉人安全送到邊關就是君晟的失職,君晟願接受責罰。”
謝家人的擔當從來都毋庸置疑,皇上看了她半晌,嘆了口氣:“此事過後再議,刑部、大理寺卿,你們可還有要禀奏的?”
刑部尚書跟大理寺卿互相對視一眼,都提袍鄭重跪下:“有,流放地的官員跟青石城官府互相勾結,私放死囚,霸占青石城所有山脈,壟斷當地草藥聚斂錢財,并且利用地勢偏僻将這些死囚訓練做死士,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若光憑這兩地官府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做到如此,所以他們背後還有主使!”
二皇子大驚,雙拳緊握,目眦欲裂的瞪着二人,恨不得立刻沖上前殺了他們,奉恩公則心一涼,其實早在葉楓跟齊鳴安然無恙的走進大殿時,他就心知要大事不妙了,此時反而坦然下來,捏着二皇子的手對他悄悄搖了搖頭,然後理了理自己的官袍,鎮定的聽着皇上問道:“你們可查到背後主使是何人?”
刑部尚書跟大理寺卿最後呈上一一大堆證據:“臣等聯合謝世子,與他的兩個侍衛裏應外合查找到證據,流放地負責私放死囚;青石城負責安置并看管、訓練這些死囚,每年他們奴役百姓采藥挖礦所得錢財,還有平日搶劫的銀兩再加上從朝中騙取的災銀等等,兩分留作山上土匪自用,青石城跟流放地官府各得兩分,剩下四分全部運往京城……奉恩公府!”
滿朝文武皆倒吸口冷氣,目瞪口呆的看着奉恩公,随後又将懷疑的眼神移向二皇子,奉恩公是二皇子的舅舅,向來支持二皇子,此時背後會不會……
衆人不敢再想下去,皇上也目光沉沉的半天沒出聲,二皇子額頭冷汗一滴一滴落在肩膀上,不一會兒官服便浸濕了一大片,朝中氣氛壓抑的可怕,大家都低下頭不敢看皇上的臉色,大理寺卿硬着頭皮繼續說:“還有兩年前的官銀被劫案,這些死囚已經承認,出賣消息的人正是奉恩公!”
大殿之上落針可聞,不知過了多久,皇上才開口,聲音冷的像是地底下鑽出來的:“奉恩公,你還有什麽話說?”
奉恩公悄悄拍了拍二皇子的手,坦然的走到大殿中央:“臣……無話可說。”
證據确鑿,說再多也是枉然,反而會中了謝珺瑤跟大理寺卿、還有刑部尚書的詭計把二皇子也牽連進來,在已經明明白白辯無可辯的情況下,他能做的只有把損失降到最低,這一次是他們小看謝珺瑤了,怎麽也沒想到這短短兩個月,謝珺瑤居然能聯合刑部跟大理寺查到這麽多東西,甚至把他們的計劃也知曉的一清二楚,來了個将計就計,就差把他們全部一鍋端了。
不過,謝珺瑤同樣暴露了一點,奉恩公知道自己罪責難逃,這時候他盡量能把謝珺瑤拉下來多少,就拉她多少:“臣願認罪,只是臣也有疑問:查探奏折需得陛下聖旨才行,大理寺卿跟刑部尚書在陛下全然不知情的情況下,是誰給你二人的權利私自查看奏折的?”
奏折事關重大,沒有皇上的聖旨誰都不能私自查看,否則洩露了機密無人能擔得起責任,這滿朝文武以及皇親國戚,除了皇上的聖旨,有資格查閱奏折的只有一人:煊王!
皇上也反應過來,厲眸直射大理寺卿跟刑部尚書,誰都知道煊王是皇上的心腹大患,多年來皇上處心積慮跟他争權奪利,但凡确定是煊王黨羽的,皇上都會處心積慮除掉,在皇上心裏雖然青石城的案子重大,但相比起來還是煊王的威脅更大。
大理寺卿跟刑部尚書一驚,剛想開口辯解,謝珺瑤已經出口擋下:“陛下,此事與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無關,因案情重大涉及京城皇親國戚,朝中許多官員不敢查辦,故而臣請托了煊王殿下幫忙。”
她知道這是奉恩公的最後的詭計,目的就是逼出自己,離間謝家跟皇上,只要謝家跟煊王沾上關系,皇上就不會再往下追究,如此就能保全二皇子,可謝珺瑤不得不往套子裏鑽,大理寺卿跟刑部尚書都是她請來的,她不能讓他們反而被皇上懷疑惹禍上身,況且扈貴妃在後宮深受寵愛,連同二皇子也子憑母貴,這一次她本來就沒妄想能夠除掉二皇子,拔出奉恩公已經是條肥魚了。
果然皇上眼神都有些變了,他對煊王的提防遠遠超過了這個案子,謝珺瑤的密折被攔截送不到自己手上,卻能沖破重重包圍送到煊王手裏,甚至還能跟煊王裏應外合幫她查奉恩公,皇上不得不懷疑,謝珺瑤私底下與煊王交情到底有多深?就連奉恩公也攔截不住她給煊王的密信,這二人私底下難道還有其他隐秘的聯絡手段?
這是皇上最不能容忍的,謝家重兵在握,而謝珺瑤的祖父在世時又培養了多名戰将,也可以說是門生遍天下了,如今朝中大部分武将幾乎都出自謝珺瑤的祖父手下,謝家不僅僅是手握永安軍,如果謝家倒向煊王,不用想大部分武将都會倒向煊王,更不要說煊王自己也是戰功赫赫,在将士中極有威望。
謝珺瑤害怕皇上身邊被安插了人,走漏風聲于她查案不力,但是她又如何保證煊王身邊就是安全的,除非二人私交很深,完全信任了解對方!
皇上懷疑謝家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多年前先帝其實就有意培養謝家為煊王所用,盡管謝家依舊保持中立,可煊王的父親先太子曾是謝珺瑤的祖父親自帶出來的,兩家多少有些情分。
後來謝珺瑤同樣是祖父親自教養,在煊王被他打發出去征戰的那幾年,謝珺瑤也在邊關并且和煊王有所往來,只是回京後二人關系才淡了,謝珺瑤暗中掌控謝家,她要是支持煊王,難保謝家不會全部都支持煊王,這也是皇上為什麽非要把公主嫁給謝家,還要昭陽公主盯緊謝珺瑤的緣故了。
奉恩公一句話激起皇上的疑心,他的目的達到了,便陰笑着看了一眼謝珺瑤,無牽無挂的摘下自己官帽放在地上:“臣一時貪念辜負了聖恩,此事與他人無涉,求陛下不要因為臣一個罪人牽連無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陛下,老臣縱然貪心但從無害陛下之心,從今往後不能再效忠陛下,只望陛下千秋萬代,不要中了小人的計謀!”
他的話指的是誰簡直不言而喻,奉恩公很配合的被侍衛帶下去,但疑心卻明晃晃的留給了皇上,偏偏謝珺瑤還不能辯駁,否則開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皇上剛才的激憤已經全然不見,深深地來回看了謝珺瑤跟煊王一眼,沉聲道:“此案尚有不明确之處,況且流放地官員也未捉拿到案,謝世子來回奔波也勞累了,雖說途中損失一名武舉人乃是失職,但念其揪出死囚案,功過相抵不再追究,你先回去休息吧,至于這個案子,等所有犯人全部到齊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