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武林盟主與小太監14
李卯卯想了想, 還真是無從反駁,于是默默忍了。
“陳業自己一個人做不來這些事。”傾城轉移了話題,說道, “他年紀不算大, 經歷太少,沒有出門接觸過外人, 性子惡劣但其實頭腦簡單, 并不是能做出大事的人。”
李卯卯偏着腦袋看他,“你的意思是,陳家至少還有一人主導此事?”
傾城點頭,“可能是陳家其餘三口人中的一個,也可能是陳家這些長期借住的賓客中的一個。”
陳家老爺和夫人, 還有陳章身上都沒有香料的味道, 有可能最近他們沒去過地道,也可能是他們從沒去過地道, 此事還得從長計議,所幸他們找到了那幾個綁架他們的人, 也算暗處的人暴露了幾分,有了線索可循。
傾城把李卯卯的發髻放了下來, 李卯卯立刻嘟囔, “這些女人天天都怎麽受的,頭發綁這麽緊, 頭皮都疼死了。”
他正胡亂揉自己的頭皮, 就感覺一只手溫柔的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回他膝蓋上,然後取而代之, 放在他頭上慢慢揉着。
銅鏡裏映出李卯卯還沒卸妝的豔麗的臉, 還有身後只着中衣散着長發的一臉專注的傾城, 剛才拆頭飾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會兒,李卯卯怎麽都覺得有幾分暧昧。
李卯卯假意咳了咳,剛想說話打破這種暧昧的氣氛,傾城已經低頭,在他塗了胭脂的唇上輕咬了一下。
李卯卯往後仰了下身子,捂住嘴驚訝的看他。
傾城看着他輕輕笑了一聲,在他頭頂摸了摸,“去洗臉吧,天晚了,早點休息。”
李卯卯就跟一二三木頭人一樣,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洗漱好,到了床上剛蓋好被子,傾城翻身在他腦門上親了一口,“睡吧。”
李卯卯閉上眼睛,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想,“要完,這黏黏糊糊的勁兒,真是要了親命了。”
......
第二天一整天,李卯卯都在琢磨一件事,他在跟自己激烈辯論,明明知道他在異世界只是個匆匆的過客,那麽這個戀愛還要不要談?
談,等他走了,楊集這個軀殼就空了,在別人看來就是這人突然死了,那傾城不是得傷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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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談,傾城那黏糊勁兒,李卯卯覺得太特麽受用了,傾城有句話真說錯了,他可能不了解一個人時會以貌取人,但是現在他想想,如果傾城就長的一般人,不是太好看,當然也不能是醜八怪哈,他現在還喜不喜歡他?
李卯卯對自己非常誠實,會,只要不是鐘樓怪人,他覺得他都能接受。
不談,他真的會非常非常非常遺憾。
......
傾城在和扮成家仆的嚴清密談,他們安排了人去查了陳章帶回來的那幾個朋友,結果一無所獲,他們就像是憑空出現的,而正是因為這樣,他們的身份就更加可疑。
這一個白天,這幾位又去過幾次那個地道,他們明知道傾城他們發現了密室,還是肆無忌憚的毫無遮掩的意思。
這邊的事情沒有什麽進展,陳府的喜事卻辦的紅紅火火起來了,後天就是娶親的正日子,整個府裏都是喜氣洋洋,到處都能看見丫鬟夥計忙碌的身影,陳家的親戚不多,能頂事的男子更少,陳章基本所有事都得親自張羅,忙得腳打後腦勺,還是難得的事事周全。
百忙之中,他還沒忘記陳老爺的吩咐,親自把上好的補藥送了過來。
傾城留陳章坐下喝茶,陳章欣然應允。
“我這幾日忙得腳跟不沾地,今天就在顏兄這裏叨擾一會兒,趁機忙裏偷個閑。”陳章笑道。
李卯卯在旁邊沏茶,給陳章倒茶時,陳章忙站起身躬身等李卯卯放下茶杯在桌子上,才伸手接觸杯子,端的是目不斜視,禮貌自持,與他弟弟相比,真是天上地下。
傾城伸手示意他不用客氣,說道,“這是夫人從娘家帶來的春茶,茶葉不算極品,但勝在一個鮮字,陳兄嘗嘗看,喜歡的話不妨帶回去一些。”
陳章品了口茶,贊道,“真是好茶,那就謝過顏家嫂子了。”
傾城點點頭,狀似閑聊道,“陳兄,聽說今年年初,你在從京城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劫匪?”
陳章嘆了口氣,“可不是嘛,現在做生意不容易,商家都精明的很,蠅頭小利也壓的厲害,路上還不太平,幸虧遇到幾位拔刀相助的朋友,要不然我現如今說不定......。”
傾城勸道,“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陳兄不必太過挂懷。”他看着點頭稱是的陳章,話鋒一轉,“說起來這幾位朋友倒是武藝高強,人又仗義,小弟不知道有沒有幸結交一番?”
陳章這次長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不是我不想引薦你們相識,只是這個事怎麽說呢,唉,他們救了我,我很感激,邀請他們來家裏做客,一直囑咐家人好好招待,只是他們出身江湖,一身的草莽之氣,與我等讀書人不是一路,就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終日與他們厮混,學了一身江湖氣,成天的出去招惹是非,讓人頭疼的很。”
傾城與李卯卯對視了一眼,“原來是這樣,那我就不勉強陳兄了。”
陳章離開的時候,傾城送他出門。
“陳兄,我家夫人閑來無事,見貴府氣派,想要四處轉轉,不知可否?”
陳章歉意的笑了笑,“是我招待不周了,嫂子想看就随便逛逛,只是院子後身有處荒了的宅子就別去了。”
“哦,這是為何?”傾城問。
陳章面有難色的解釋道,“那邊是以前姨娘的住處,她離世以後就荒廢了,最近幾年這些下面的丫鬟們亂嚼舌根,造謠那些鬼神之事,都是無稽之談,只怕驚擾了嫂子。等我成親這事忙過了,就着人重新修繕,當做傭人房也就破了這些流言了。”
陳章走後,傾城關好房門,李卯卯急忙湊過來,“怎麽樣?”
傾城搖頭,“他要麽什麽都不知道,要麽就是城府太深,深不可測。”
李卯卯嘆了口氣,“現在一點進展沒有,敵在暗我在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會突然發作,這種感覺太憋屈了。”
傾城看了他一眼,道,“後天是陳章的娶親之日,整個陳宅的所有人都會去觀禮。”
李卯卯眉毛一挑,扭頭看他。
“我要再去一次荒屋地下的密室。”傾城說道。
李卯卯拍拍胸脯,“我跟你一起。”
傾城搖頭,“太危險,你留下,我會讓嚴清保護你。”
李卯卯不願意,“有你在,怕什麽危險,我一定要去。”
傾城還是不同意,扭過臉去不搭理他。
李卯卯湊過去攬住他脖子,低頭親在他唇上,貼着他唇角熱氣都噴在上面,慢慢道,“我就是想去,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傾城臉紅了,皮膚白的人臉紅就特別明顯。他推了李卯卯一把,“我答應你就是了,別鬧了。”
李卯卯笑了,他發現自己掌握了一個規律,傾城看着很老司機,經常撩李卯卯,但其實純情的很,別人稍微一撩他,他就慫了,哈哈哈。
婚禮那天,李卯卯和傾城起了個大早,李卯卯随着其他女眷在一起在新房裏幫忙,傾城随陳章出門迎親。
這位嫁到陳家的新媳婦,李卯卯早就找小丫鬟打聽過了,是本地父母官家的千金小姐,身份顯赫,書香世家,聽說相貌出衆,為人賢惠聰穎,配陳章真是屬于下嫁了,也怪不得陳家老爺夫人都那麽高興。
天剛擦亮,迎親的隊伍就回來了,鞭炮響的噼裏啪啦的,新娘子下轎踩火盆。
李卯卯端着喜盆跟在後面,看着人群裏傾城看了他一眼,他轉身把盆交給身後的女眷,趁着人群混亂,悄悄走了開去。
他和傾城在主屋後面彙合,這會兒人都在前廳觀禮,後面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
傾城攬住他的腰,帶着他一個起落已經到了房頂,踩着房頂的屋脊,輕飄飄的像鳥一樣在房頂穿行。
很快,他們就到了院子後身的荒屋。
這裏也是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傾城耳朵貼近石板聽了聽,搖了搖頭,“地道裏沒人,再裏面就聽不到了,一會兒我們可能會遇到人,到時候你自己躲好,注意別讓自己受傷。”
李卯卯點點頭,和傾城一起使勁把石板搬開,兩人一起下了地道,傾城點了個火折子給李卯卯照明。
地道下面的臺階很陡峭,以幾乎小于45度的角度斜插下去,連着轉了三四個彎,李卯卯見到了關過他的密室。
傾城走到石門前又聽了聽,伸手一把擰開房門,石門摩擦地面發出沉悶的摩擦聲。
裏面果然也是空的,上次李卯卯見過的床和桌子還在原地,燭臺被他砸的癟了一塊,扔在了角落裏,桌上又擺了個新的,裏面的蠟燭已經燒了一半。
“我那天就仔細看過,這間房沒有其他出口,只有這一個房門,但是火藥爆炸肯定離這間房不遠,剛才下臺階時也沒看到其他房間或者入口,這很奇怪。”李卯卯看了看四周道。
傾城摸了摸四壁,“入口肯定在這個房間。”
“我們再好好找找吧。”李卯卯也這麽認為。
兩人在房間裏四處摸索,連床底板和桌子底都沒放過,還是一無所獲。
李卯卯有些喪氣的蹲在地上,打了桌子腿一下撒氣,打完了他突然咦了一聲,“這桌子位置不對了。”
傾城聞言低頭去看。
李卯卯站起來比劃,“上次這個桌子在這,”他比了比床頭的位置,“現在偏向床尾,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屋子裏就這幾樣東西,我每樣都琢磨過能不能幫我脫困。”
傾城聽了,雙手握住桌角,把桌子往床頭推,剛推到李卯卯指定的位置,他突然覺得桌子的四個角像是有什麽在吸引一樣,一股力帶着就極其微小的自動挪動了一下位置。
再然後,傾城和李卯卯都清楚的聽到了輕輕的咔擦一聲,就像鑰匙進了鎖眼擰動的聲音一樣。
地面上原來放桌子那塊地方突然凹陷,地面出現一個黑洞洞的洞口。
李卯卯和傾城對視一眼,笑道,“我就說你得帶我來吧。”
傾城笑着拍了拍他頭頂,“下去以後要小心。”
李卯卯點頭,跟在傾城的身後進了洞口,在他們進去的一剎那,他們頭頂的洞口就又合上了。
李卯卯有些不安的仰頭看了一眼,才跟在傾城身後繼續往裏走。
在傾城手裏的火折子的光線下,李卯卯能看到這又是個地道,只不過相當短,它呈現一個圓形的旋轉結構,李卯卯覺得自己繞了三個短短的圈就看到了一扇門。
傾城照例小心的聽了聽才推開門,李卯卯在他身後,明顯的感覺到他在開門的瞬間身體一僵,傾城迅速滅了火折子。
“怎麽了?”李卯卯輕聲問。
傾城回頭看他,“我不該帶你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