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校園鐵三角
不管黑夜多麽漫長難熬，白天終究會來。當黎明從雲裏探出了頭，橙色的朝陽把朗風聖苑的每個角落都鍍上了一層金箔似的光。學生宿舍已經陸續有人起床了，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依然沉浸在睡夢中。
但是只有一個人沒有起床也并沒有在睡夢中。
那就是王堅！
他坐在二十九班的門框上，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陽，眼睛脹脹的。通宵沒睡的他比平時略顯出了幾分憔悴和疲憊，地上一地的煙頭也顯示出了他這一晚上的娛樂活動到底是什麽。
屋子裏還有一個人，正以一種誇張的姿态睡在躺椅上，裹着一層藍色的絨布，像個屍體似的安穩沉靜。
教室裏的雜物早已經被打掃幹淨，桌椅板凳都呈現出一種嶄新的生命力，在淡淡的陽光照射下顯得充滿了生機，和殘舊的教學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矛盾卻又出乎意料的和諧。
當王堅把最後一根煙叼在嘴上的時候，屋子裏傳出了一陣慵懶的呢喃聲，但是緊接着就是一陣驚叫！
王堅連頭也沒回，操着沙啞的嗓音沖裏頭喊了一句：“鬼叫個屁！”
“你對我幹什麽了？我怎麽沒穿衣服！”
“我都懶得理你。”
天然二沒空去跟王堅對話，只是仔細地在身上摸索了一陣，咦了一聲之後，瞪着迷茫的大眼睛看着王堅的背影：“我記起來了……可是我不是已經開車回家了麽？”
經她這麽一說，王堅頓時明白在半夜兩三點，天然二嘴裏突然發出那一連串的“轟轟……哔哔”聲到底是什麽了。那可不就是天然二這個奇葩晚上做夢開車回家時那發動汽車還打喇叭的聲音麽……
“你快點穿衣服好麽？等會兒要是有學生來，我跳黃河都洗不幹淨。”
天然二慌亂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頓時從王堅身後傳來。
“喂！你給我自覺一點！”
王堅暗罵了一聲，并反手把門給關了起來。他現在真的是被天然二給弄得哭笑不得，她迷糊的程度絕對超過了一個正常人所能容忍的極限，慌張起來時，居然忘記了王堅的存在，大門敞開着就往下扒身上的窗簾布，這簡直就是已然二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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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時，王堅的烏鴉嘴又一次被驗證了，他剛才還說如果有學生這時候來了，那麽他死也洗不脫幹系。這話可沒說幾分鐘，29班那個瘦弱的有些營養不良但是脾氣很硬的姑娘張曼婷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王堅面前。
王堅直勾勾地看着她，她也直勾勾地看着王堅，眼神互相對視着。只不過一向鎮定的王堅，這時眼睛中居然出現了一絲難以名狀的色彩。
“來的真早。”
張曼婷沒有直接回答王堅的話，只是看了看地上的煙頭，然後又朝教室裏面張望了一下，冷冷地說道：“我剛才聽見裏面有人。”
她的态度是王堅可以預料的，畢竟昨天那麽折騰她一下，不恨王堅入骨那才叫一個奇怪，所以對他态度冷一點，那倒也是正常。可現在情況卻是不同，如果讓這個伶牙俐齒而且性格古怪的姑娘知道天然二光着屁股在裏頭，那王堅就算再橫，這老師也當到頭了。
“裏面是王老師。”
“哪個？”
“那個很漂亮的混血老師，就是很二的那個。”
王堅甚至都不用說名字，一聽這個特征描述，張曼婷就已然知道了教室裏藏的人到底是誰了。
“讓開，我要打掃衛生。”
“你這是跟老師說話的态度麽？”
“在你上班時間，你是老師，我要服從你。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你對我來說只是個陌生人，我沒必要跟你用什麽好态度。”
“哎喲。”王堅眼睛一瞪，暴脾氣頓時蹭蹭往上冒，指着張曼婷：“你要是個男的，你現在肯定挨揍了。”
“你除了用暴力之外，恐怕也沒什麽手段了吧？”
張曼婷輕蔑地一笑，就想繞過王堅去開門打掃衛生。可王堅哪裏能容得她走進去，站起身手一橫就擋住了她的去路：“給我停下！”
但是張曼婷沒有任何反應，徑直往前走，并輕描淡寫地說：“如果你碰到我身上不該碰的地方，我就去跟張校長說你對我性騷擾。”
王堅冷哼一聲，面帶不屑：“我倒是看看你有什麽招。”
張曼婷當然是吓吓王堅的，一般人在她這麽堅決的态度下早就松口了，可沒想到王堅這朵奇葩居然不但沒軟，反而更加堅挺了起來，身上的那股子殺氣都飄出來了。
而就在這時，門突然從裏頭打開了，天然二帶着她迷蒙的眼神從裏頭走了出來，面帶害羞的潮紅，頭發蓬松，衣冠不整。內褲的邊緣還從牛仔褲裏露出一截，胸圍的帶子也從脖子的縫隙中跳脫了出來……
當時張曼婷就愣了，看了看海棠春睡的天然二又看了看王堅和地上的一地煙頭，一組莫名奇怪的劇情從內心深處被翻了出來，并在腦子裏形成一幅幅清晰完整的畫面。
“你們……”
她倒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天然二和王堅。要知道天然二，也就是王若林，在這個學校裏的口碑和聲譽那都是好到爆炸，先不說她妖冶但不失清純的外表，單就是她溫柔細膩的性格就已經被所有人公認為全校最美的女性了，什麽狗屁的班花校花在她面前都是黯然失色。而且她一直在學生裏享有很高的評價，大家都公認她和大偉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畢竟兩人都是那麽多才多藝，都是那麽俊俏美麗，都是那麽的溫柔體貼。
可此時……這個女神的形象在張曼婷的心中轟然倒塌，不為別的，就為她以這麽一種和人茍合之後的面貌出現在自己面前，而她茍合的對象還是面前那個滿臉兇相，帶着邪氣的暴力狂。
再鋒利的少女，終歸還是少女，她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去面對這個場面。而且眼光順着門開的方向看去，地上散落着淩亂的窗簾，桌椅擺放也十分不規則，這明顯就是經過了一場盤腸大戰……
“你……你……我要去告訴校長！”
王堅根本懶得解釋，只是皺着眉頭揮揮手讓她趕緊滾去告狀，畢竟她剛才一系列的神色變化都已經被他盡收眼底，知道她在想的是什麽，而且就張曼婷對自己的偏見來說，這個時候一切解釋都是徒勞。
至于指望天然二來解釋……還是算了吧，不弄的越來越亂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看到張曼婷一路狂奔地離開這裏，王堅往門上一靠：“嗨，尊敬的王老師，我們倆要接受暴風雨的洗禮了。”
“啊？”天然二眨巴着茫然的眼睛：“為什麽？”
果然，在第一節課上課之前，王堅和天然二就已經接到了校長的電話，讓他們一起到校長室去一趟。
王堅覺得自己清者自清，沒什麽怕的，天然二也渾然無懼，不過她的無懼倒是和王堅的有些許不同，她的不懼是因為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來到校長室門口，王堅輕敲了兩下門。并整理了一下衣服，畢竟是第一次見到大老板，形象還是挺重要的，畢竟自己當的是老師而不是送凍帶魚的小工。
“進來。”
兩人進門之後，王堅發現校長的辦公室居然比教務主任的辦公室要低調那麽多，除了書就是一張簡單的沙發和一張有臺燈的寫字臺，木地板木書架木沙發木茶幾，一切都是古色古香，簡約卻不失精致。這着實讓王堅對張校長的品位暗吃了一驚，畢竟可以搭配出這種格調的家具，那可是不能有一件粗制濫造的家夥。
“剛才我收到了學生的投訴。你們也知道了吧？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校長摘下眼鏡，從桌上的文案中探出頭，眼神在王堅和天然二身上來回轉了兩圈：“兩個都是好孩子啊。”
天然二不明所以地看着王堅，滿臉疑惑。
王堅嘆了口氣，作為一個男人，他現在已經處于完全被動的狀态下了，這時候他就不能說話，說什麽都會成為呈堂證供或者被否定的理由，所以他只能拽着天然二坐在沙發上，并一臉輕巧地跟天然二說：“你就把昨天晚上到現在的事，說一下。”
校長也點點頭：“若林從來不說謊的，我聽聽你怎麽說。”
天然二和王堅一樣，心中無鬼也無雜物，當她聽到校長的問話之後，居然以為是因為王堅私自改造學校的課桌椅才導致現在的情況。所以她很詳細地把自己昨天下午下班之後去找王堅的過程和王堅改造課桌椅的過程完完整整地說給了校長聽，在聽完之後還不停地替王堅求情，模樣極為認真和嚴肅，仿佛就好像自己說錯一句話就會讓王堅萬劫不複一樣，十分小心謹慎。
聽她說完之後，校長看向王堅：“你改了課桌椅？”
“不行？”
“當然，班是你的。”
王堅想了想：“那我走了。”
校長點點頭：“我等會兒去看看你改造的結果，好的話也幫我弄一套。”
“給私人改要加工費。”
“沒問題，別太狠就好了。”
“那我帶你去看樣品。”
這一連串奇怪的對話結束之後，王堅帶着張校長就離開了辦公室，只剩下天然二摸着頭，一腦袋問號，充滿了一種邏輯混亂的表情，但是也在不久之後跟在王堅的屁股後頭走了出去。
而與此同時的教務主任辦公室，大偉正在一疊紙上簽名，教務主任笑吟吟地看着他：“大偉啊，我知道你有才華，現在就是你發光發熱的時候了。”
“謝謝領導擡愛，多謝領導給我這次機會。”
被大偉猛拍馬屁的主任一陣得意，滿目和藹地看着大偉：“那個王堅啊，你得好好地幫我看着他，他要是亂來，你就給我報上來，把他開除，就給你當班主任。”
“這不用領導說的，我當然會這麽幹。平時我老頂撞你，真不好意思。”
“好說，年輕人嘛，有點血性是對的。對了，你還有什麽要求沒有？”
“嗯……”大偉裝模作樣地沉吟了半晌：“領導，你看，這個班可就語數英三門課，語文老師要兼着班主任、數學老師要兼着教物理化學生物，英語老師還得教政史地，這實在是有點……傳出去對我們學校的聲譽不好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現在人手真的不夠。為什麽咱們的老師都得博士生？就是為了應付這種事情發生啊，人人都是一專多能的高手，就辛苦一點吧，這也是給你們年輕人的一種鍛煉，而且工資也不會少你們一分錢。”
“那我能提點小要求麽？”
“好說好說。”
大偉眼睛轉了轉：“能不能把王若林王老師分去當英語老師？29班的英語老師都請假一個多月了。”
“這個啊……”
主任在心中權衡了一陣之後，可能是覺得天然二也沒有多大的用處，所以笑臉“啪”的一下在他臉上綻放：“沒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