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次見面，請多小心
“校長，這樣的人，會嚴重敗壞我們學校的名譽！我強烈建議您拒收他。”
剛才王堅一系列的行為動作，都被通過學校裏無所不在的攝像頭呈現在了監控屏幕上，而坐在監控室裏面的正是在外頭開會的校長和在學校裏頭開會的教務主任。
這所“名校”的校長，一個頭發花白但是仍然非常有氣質的女人，在聽完教務主任的話之後，沒有說話，只是一只手伸着下巴，看着監控屏幕上的王堅若有所思。
“張校長！”
“不用說了，先不說他是孫老推薦來的人，單單憑他剛才的表現，我覺得也該讓他試試。”
“為什麽？你這是拿我們學校的聲譽當賭注啊，集團大中華區的新總裁可是一直想讓我們學校改朝換代啊！”
“他入職的事就交給你了。”
張校長說完之後，就來了個端茶送客，然後背過身子兀自眺望起了落地窗戶，俨然是不再想跟主任多說什麽了。所以貼了個冷屁股的教務主任也不想更多地自讨沒趣，悻悻地從房間裏退了出來。一肚子的怨氣不知道該怎麽去發洩，只能反複念叨着王堅的那張臉，力圖到時候給他一個大大的下馬威。
而王堅這時候已經在大偉的帶領下走進了教務大樓，剛才大偉就已經給他介紹過了，整個學校大概有學生是兩千二百人，老師有二百人左右，平均十個學生就能對應一個老師，主要科目的老師只教一個班，但是比如體育、法語、俄語、藝術等等一系列所謂的副課老師，則會教許多個班。
至于班主任，一般都是具備相應學科博士或者博士後文憑的高尖端人才，學校裏甚至還有兩個老師在去年的時候和諾貝爾獎失之交臂。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學校是全封閉的，除了教職員工和唯一的渣子班的學生之外，其餘學生按照規定一般是不允許在非節假日離開學校的。所以學校裏的設施也是一應俱全，醫院、體育館、游泳館、餐廳、KTV甚至是綜合超市都可以在學校裏找到。
至于為什麽那個渣子班的學生能夠離開學校，這一點說起來倒是蠻悲涼的，因為那個班上的人基本沒有可能付得起這裏折合一百八十元一天的住宿費！
“也就是說那個班的學生屬于三不管咯？”
“差不多吧，他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班主任，你可以去試試。”
大偉笑得有點不懷好意似的，不過在說完之後，他又搖搖頭：“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千萬別分去那個班，人間地獄。”
王堅呵呵一樂，聳了聳肩就不再說話了。至于大偉說的什麽人間地獄，對王堅來說根本不是什麽問題，他就不信了，再地獄能地獄過他高中那個破學校？說到底不過也就是一群不讀書喜歡折騰的小屁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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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偉就帶着王堅來到了教務主任的辦公室，大偉敲門之前跟王堅說：“跟這個家夥交流很費勁，這孫子滿肚子壞水。”
王堅眉毛輕輕挑了一下：“能有多壞？”
“你馬上就知道了。”
接着門敲二聲，裏頭就傳來了陰郁的應答聲，這聲音着實帶着一種難以名狀的寒意，就好像屋裏的人在等着大偉和王堅進去之後就開始報殺父之仇似的。
推門進去之後，教務主任伏在桌前寫着東西，透過昏黃的眼鏡片可以看到他的表情陰沉無比，臉色發青，腦袋頂上已經謝頂的腦殼閃爍着油亮的光芒，像鏡子一樣把王堅的臉映在了上頭，就像是被鬼附身似的。
這個辦公室很大，地上鋪着華麗的地毯，周圍的牆上挂着許多油畫，書櫃裏塞滿了世界文學名著和一些專業書籍。家具幾乎全是上好紅木打造，透着一股子奢華的味道。
“真是不搭調。”大偉老師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繡花枕頭。”
王堅也跟着點點頭，側過腦袋跟大偉小聲說：“這種裝潢，哪是讀書人該有的，這就是一暴發戶的客廳。”
“不許交頭接耳。”陰森森的聲音打斷了大偉和王堅的對話：“戴維，你來這幹什麽？上午沒課？”
“沒課，這有個新同事今天來報道，本來是門衛老李帶他來的，我因為沒課就順便代勞了。”
“下次你幹好本職工作就行了，別多管閑事。”
大偉似乎一點都不懼這家夥，嘿了一聲：“我帶新同事了解将來的工作地點，這既合情理又合邏輯，我怎麽就多管閑事了？”
他這一鬧騰，連王堅都覺得好笑，而且立刻對這大偉老師的背景産生了極大的好奇，要知道一個普通的任課老師，不但和女學生産生暧昧關系，還敢公然頂撞學校的二把手，他的直屬上級，這樣的人要說沒什麽背景，怎麽都說不過去吧？
“校長是你爸吧？”王堅低聲問了一句：“你太猖狂了。”
“爸個屁……”大偉“妩媚”地白了王堅一眼：“你比我猖狂多了。”
正當他們交頭接耳的空當，主任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擡起頭充滿怨恨地看了大偉一眼，然後朝他揮揮手：“你先出去吧，別再讓我在工作時間看到你瞎晃。”
“這個無解，撤……”
大偉果斷地腳底抹油，飛快地從領導的眼皮子底下抽身，把王堅單獨留在了這個長着鷹鈎鼻的陰險主任的懷抱裏。
“你就叫王堅？”
王堅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從自己的小破包裏拿出簡歷：“是的。”
“簡歷不用看了，你根本不夠格在這裏當老師。”
王堅眼睛眯了眯，并從那個家夥的眼神裏看出了他的故意刁難，所以王堅倒也不急不躁，舒服地往沙發上一靠，用一種很桀骜不馴的語調調侃着：“在這當老師得先學會下跪嗎？”
“你這是什麽态度？”
教務主任眉頭頓時擰在了一起，看着王堅就氣不打一處來，特別是看到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更是恨不得馬上讓保安把他給趕出去。
“我一直認為無論是什麽人，在本質上都是平等的。如果你喜歡四十五度擡着下巴看人，那就別怪別人七十五度低頭俯視你。”
被王堅這麽一嗆聲，主任當時就吃了個啞巴虧，而且他又被下了個死命令，想趕走王堅基本上是不可能了，所以一時之間臉色很差可又無計可施。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和王堅之間的對峙居然持續了五分鐘之久，這時教務主任突然一個激靈，心說：我不能現在讓你滾，可我總能讓你滾！
然後他原本難看的臉色頓時變得陽光明媚了起來，甚至連王堅都多少有些接受不了這個轉變。
他笑眯眯地走到王堅的身邊，親切地拍着他的肩膀：“小王啊，你是孫局長和學術泰鬥孫老聯名推薦來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是個人才。”
“不一定，如果我覺得不合适我會主動提出辭職的。你不用這麽假惺惺，看着挺惡心的。”
‘你就算是合适我也得讓你滾蛋！’不過他心裏這麽想，嘴上卻是另外一種風格：“別這麽說，年輕人是需要鍛煉的。這樣吧，我先把你安排到高二二十九班去當班主任吧。”
班主任……王堅一聽到這個詞，馬上就起了狐疑，畢竟在這個學校裏能當班主任可都是高材生，王堅本來就是奔着一個小小任課老師的職務去的。說實話，他雖然狂，可是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自己什麽水平适合幹什麽，他還是有底子的，畢竟班主任可不單單要教書，各種奇葩的事情都要處理，王堅認為自己暫時還沒那個能力。
“高二二十九班，就是那個F一班吧？”
“什麽F不F的，這都是那些老師口口相傳的，學生在我們眼裏本來就不分好壞，哪來的ABCD呢。”
假！太他媽的假了！王堅頓時感覺自己跟面前這個禿頂鷹鈎鼻的禿鹫主任沒有話再說了，假還假的這麽道貌岸然，這俨然已經超越了正常人的範圍了。
“還有，小王啊。雖然你身份特殊，可是學校的校規還是要遵守的，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你要是出現了嚴重違紀或者影響到了學校風氣，可是要被開除的。到時候就算我再欣賞你，那也于事無補啊。”
‘放你娘的屁。’
暗罵一聲之後，王堅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只要您別給我下絆子就已經天下太平了，別說欣賞我這回事，你演技又不好，眼神都能把我給吃咯。好吧，我也不想礙你的眼，給我個目标。”
主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活了四十多年，還從來沒見過如此不懂事的人，這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那種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的事給直接捅出來。畢竟人嘛，看破不說破也就罷了，這一說破，任是誰的臉上都挂不住了。
“這是你的調令，快走！”
主任的臉，顏色都青的發紫了，随手就把王堅的調令甩到了地上，頭上的大動脈突突直跳，頭也疼的不得了。
王堅呵呵一樂，撿起那張調令：“我說話是這樣的，您忍忍，不然傷了身子劃不來的是你。”
主任無奈地朝王堅揮了揮手，示意讓他趕緊滾。
這件辦公室在九樓，雖然有樓梯，而且就在辦公室的旁邊，但是大部分人都習慣性地會坐電梯，可王堅卻是個狂熱的樓梯愛好者，只要是他一個人的時候，無論是去商場還是去幹什麽，一定會走樓梯，再高也無所謂。
而當王堅轉身走樓梯下樓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驚奇的一幕……大偉老師還有那個天然二的小澤老師正撅着屁股，耳朵緊緊貼在牆上，獐頭鼠目地在偷聽主任辦公室裏的聲音。大偉還好，看到王堅出來了之後，就直起了腰，朝王堅伸出了一個大拇指。
可那個天然二萌妹子卻始終低着頭用耳朵貼在牆上，不但如此，還不停地充當着解說：“哎呀！兔子開始摔東西了！他要和那個變态打起來了！大偉大偉，你說他們會打起來麽？打起來我們幫誰啊？”
“你可以幫他打爆我的頭啊。”
王堅的突然出聲，讓天然二如遭雷擊，腳下一個不穩，仰面就要順着樓梯栽倒下去。這也得虧是三爺練過，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天然二的手腕，不然這栽倒下去，天然二可能真的就會變成永久二了。
“放開我……變态！”
王堅一聽，嘿嘿一笑就放開了手，任由天然二自由落體和驚慌失措地大叫……然後在她快倒下的時候又拉住了她的手，并滿臉笑容地問：“還要放手麽？”
天然二的眼裏全是被吓出來的眼淚，亮晶晶的，瞪着王堅，那眼神恨不得把王堅扔到馬路上再用混凝土攪拌車去壓他的頭。
“你們鬧夠了沒有！”
鷹鈎鼻教務主任因為這裏的嘈雜聲也被吸引了出來，本來就心情極差的他，發現居然有人在莊嚴的教務辦公室門口打打鬧鬧，他頓時就壓不住火了，指着王堅三人就要開罵。
可還沒等他罵出來，王堅一拍大偉，然後拎着天然二像飛一般地沖下了樓……
“天吶……”主任一屁股坐在樓梯口，雙手捂着頭，一向不說髒話的他也忍不住地蹦了一句出來：“媽了個壁，我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