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七七跟着爺回到家，奶就忙不疊的給她盛飯。
他們都吃過了，給她留了。看着盤子裏剩得菜的份量，她猜他們都沒怎麽動筷子。七七沒覺得不好意思，只是心裏也是暖暖的。
飯吃到一半，就細細密密的下起小雨來。果然，老天爺要給男女主制造困難，讓他們共患難一把。
“這鬼天氣，白天還好好的，還以為得幹兩天。”結果又下雨了，不但下雨了，還越下越大。爺一邊說一邊去找棉花，找出來扯兩個小團，遞給奶。
奶拿着放口袋裏，便沒了下文。
七七好奇那兩團小棉花幹啥用的，剛要問，一段記憶就跳了出來。好，不用問，她知道了。
那是給奶塞耳朵的，但凡下雨天，都要備這麽兩團，是怕打雷再驚着奶。
七七吃完飯，把碗筷收拾了。天這會兒已經黑透了，一家三口便想早早去睡。卻不想院門被敲得震天響，爺忙去開門。
“爺，蘭蘭在這兒不？”是一臉焦急擔憂的顧文希。
“不在啊，好幾天沒見着她了。”洛爺爺忙道：“咋了，蘭蘭沒在家？”
“吃過午飯就沒見着人，到現在也沒回來。”
“這種天氣能去哪？會不會在知青點，叫雨給攔下了？”
“沒在那兒。”
“那能去哪兒？”洛爺爺一驚，文蘭不像文希，跟村子時的人都不親近，也沒見跟誰好。這要是不在知青點，他到也不知道還能去哪了。便道：“走，我陪你去找找去，各家問問。”
正要出門，又過來一群人，洛七舅領得頭，身後跟了有十來個年青壯年，有大隊的人，也有知青點的人。看到他們，洛七舅便叫：“顧文希，是不是找你妹？”
顧文希一聽，連忙應道：“七舅，我妹這麽晚了還沒回來。您是不是知道她去哪了？”
“有人瞅見她進山了。”洛七舅領着人過來，又跟洛爺爺打了招呼才道：“知青點的季知青也進了山，到這晚沒回。我們這正準備進山去找人。你跟我們一起不？”
顧文希立刻點頭：“我跟你們一起。”又對洛爺爺道：“爺，麻煩您去我家，跟我爸說一聲。讓他別焦心……”
“唉，你去吧，小心着些。跟大家夥兒一起，別一個人亂跑。”又跟洛七舅說讓他照顧着些。
等到他們離開，洛爺爺又去了顧家一趟。
等人走了，洛奶奶才搖頭道：“這蘭蘭真是！”又擔心，“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危險。”就算不危險，這麽大的雨，也夠人受的。
“肯定是奔着季知青去的。”七七托着下巴，非常無心的道：“山裏都被寧朝他們清理過，不會有危險的。”又道：“再說了，她都那麽大的人了，還能不知道哪能去，哪不能去？咱們巴巴的去找，怕她出事，沒準她到要怪咱們壞了她的好事呢！”
洛奶奶眉就皺了起來：“蘭蘭也不知是不是被迷了心竅，那季知青對她無點意，她這麽把自己名聲給毀了，以後可怎麽辦哦。”
七七輕笑了下，怕什麽呢，不是還有劇情了麽。人家是男女主角，自有老天爺幫忙給架鵲橋，牽紅線呢。
洛奶奶見她笑，瞪她一眼，卻也沒多少惱意。随即無奈道：“別笑，她到底是你妹妹。她名聲壞了，對你也有影響。”
“她做了壞事，為啥我要受影響？”
洛奶奶嘆了一聲：“這有什麽法子呢？”
“憑什麽？”這三個字卻不是問奶的，而是七七問的系統。
【主人，這算是一種潛規則。不像法律那樣一定要遵守，也不像大道規則那樣，法出必随。對于有些人，它完全被無視。可它确實存在……】
“也就是說，我完全可以無視它？”
【如果您實在不願意，可以無視它。不過，系統建議主人不要那麽做，因為這是人類群體因大小環境而約定成俗的。您雖然不一定一定遵守，但您必須了解它，掌控它。】
“這個我知道，強者掌控制定規則，弱者才必須遵守規則。”
【是的，這話很有道理。但除非您完全脫離這一切，否則，您就必須了解它。因為不管是掌控者還是參于者，都身在其中。】
不得不說，系統的話說服了她。但她并不準備告訴它，而是轉移了話題。
“你說他們能找到人嗎？”
【九成是可以的。】男女主都不是多強健的人，又都先後受了傷。如果不能把他們找回來，他們估計要病死在山裏。
畢竟，劇情雖然代表着一定的走向，可一切還是要建立在實際情況上的。如果這些人今晚不能找到他們，明天就算會找，人手和力度都會少很多，甚至不會再去找了。找到他們的可能性就會降低很多。
那兩個人待在山裏，受傷、驚吓加淋雨，百分之百要生病。萬一在碰上野獸……那能不能活下來都不保證。
“也對，他們運氣那麽好。”七七頓覺沒意思。
【主人的運氣也可以變好。】
七七閉上眼睛，不再理它。
那兩人果然被找到了，只是等他們回來時，已經淩晨兩點了。
七七是早早就睡了，但有系統在，她想知道總是知道的。到是爺奶，估計是一直等着。好在第二天雨還在下，奶不用上工，爺也只要把牛喂一喂也就成了。
七七好奇怎麽喂牛，正好也覺得無聊，便跟着爺去牛棚。
牛棚因為有氣味，所以建得同樣遠離人家，因此反而離七七家比較近。路上，洛爺爺不免說起昨晚的事情，七七也才知道，那兩人被找回來時，他還專門去看過。
“文蘭這次可是受了罪，之前頭上的傷還沒好，這會兒腳腕子又扭了，那腳腫得老高。聽說找到的時候，一身血乎啦的，可吓人了。”
“那個季知青到是好樣的，一個人把一頭狼給殺了，以前的老獵戶都沒這要本事，看到狼都是要逃的……也幸虧把狼殺了，不然可要糟糕了。”
兩人一路到牛棚，離得還遠，一股子臭味就飄了過來。
這種味道初聞的時候受不了，但習慣了其實也就那麽回事。別問七七怎麽習慣的，農村家家都有茅廁，露天的，只要出去走一圈，那味兒哦！還有些人家養豬養雞的，小孩兒來不及找廁所，路邊解決的……
雖然不好聞，但在七七這裏，只要不是福爾馬林的味道，就都能接受。
“對了，牛棚裏住着幾個人，七七看到啥聽到啥，就當啥也不知道。”
七七點了點頭，“爺，我知道的。”牛棚裏住的都是身上有罪，被發配下來勞動改造的人。在縣城裏見到□□的場面之後，她就有意的将記憶裏相關的東西都翻了出來。所以知道這些人所謂的罪，并不是真的他們錯了。他們只是生在這樣一個時代……但這就是現階段的規則。錯不錯其實已經不重要了，規則判定他們有罪，那就是有罪。
系統曾說，這個時間很快會過去，這些規則也會更改。也許到那時候，他們的罪會平反，可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很快，七七看到了牛，也看到了住在牛棚裏的人。
大概論起來，就一句話。牛住的比人好！
大隊裏一共兩頭牛，住一個寬敞的棚子。爺給它們喂了還鮮嫩的草，都是大隊裏一些小孩老人，體弱的人割來的。本來牛棚子裏還有牛糞，不過已經被住牛棚子裏的人給清理出去了。
爺還說，如果是好天，可以牽它們出去放，讓它們在外面找新鮮的吃。天要是熱了，還得打水給它們洗澡……
而人那邊，卻是六個人住一個差不多大的棚子。裏面還有一小半被隔了出來，放得是牛吃的草和料。
爺和那些人彼此看到對方，都不說話。七七因為好奇，到是将幾個人打量了一遍，四個老人家，一個中年人，一個小孩。小孩五六歲大小，眼睛裏到還有些光亮，閃着好奇。其他人的眼神，出奇的相似，那就是平靜。好似再沒什麽能讓他們在意一樣。
等從牛棚回來，爺才嘆息道：“聽說都是有本事的人，可惜了。”
七七沒有這方面的感悟，畢竟，她看過更糟糕的，而且是以一種習以為常的感覺看的。
等回到家，才發現家裏來了人，是寧朝。
看到是他，七七不由往外又望了一眼，前面幾次來，他都是開車來的，這一次居然沒開車？
“你怎麽不開車？”
“我從縣裏剛回來。”寧朝來主要是給七七送鑰匙的。她馬上要開學了，再不送來就要晚了。“你是後天去縣裏，是吧？”
“恩，大後天學校要開會，後天是最晚了。”
寧朝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我那兩天怕是沒空，不能送你過去了。”
七七本來也沒想着他送的：“我自己可以。”原身可以，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在縣裏上學。初中的頭一年，爺會接送，後面都是她自己走的。七七覺得，原身可以，她也可以。“上學的時候，走慣了的。”
寧朝笑道：“是，我知道七七可以。”但他真心想送：“你什麽時候走，上午還是下午？”
“上午。”這是奶替她決定的時間，畢竟是新地方，她得先去看看。再加上她把鑰匙直接給了寧朝，屋子收拾成什麽樣也不知道。奶便想着讓她早點去，要是缺什麽，白天也能置辦上。實在不行，回來拿都來得及。
要是下午過去，那可就來不及了。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