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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身邊出叛徒

薄色站在庭院裏賞花。

梅花已落,梨花初綻,還有桃花招蜂引蝶,然而她卻沒有賞花的好心情。

正擡頭盯着一片綠葉,她忽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再熟悉不過的腳步。

「薄夫人。」那人笑盈盈地喚道,并屈膝施了個禮。

「好巧。」薄色回過眸來,正對上紅珊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奴婢來掃花葉上的晨露。」紅珊道,「長婷姊姊怎麽不陪着夫人?」

「我打發她回去取東西,怎麽就你一個人來掃晨露?雙寧那丫頭呢?」

「她陪王妃出門去了。」紅珊道。

「我還以為你才是你們王妃身邊最可心的人呢,平素出門不總是你陪着嗎?」薄色諷笑道。

「雙寧女紅好,王妃大概是要買什麽針線,自然得帶着她。」紅珊答道。

「行了,」薄色忽然壓低聲音,「這裏也沒別人,別跟我繞圈子。最近你們王妃可是有什麽古怪?」

紅珊也斂去笑意,立直身子,似換了個人一般,清咳了兩聲,而後才道:「确實有些古怪,只是,我還不太确定。」

「不是說好了,任何小事,都得告訴我的嗎?」薄色蹙眉道,「一切讓比南王去确定。」

「也沒什麽,」紅珊道,「不過最近王妃只要去一個地方都不會帶上我,只帶雙寧。」

「哪兒?」薄色追問。

「品古軒。」紅珊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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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麽地方?」薄色不解擰眉。

「一個賣古玩奇珍的地方,」紅珊道,「其實什麽地方不打緊,打緊的是,這品古軒原是比南王名下的産業。」

「什麽?」薄色怔住。

「不久前,比南王将這品古軒送給了他府中的一個謀士,名喚玄華。」紅珊道,「王妃似乎與這玄華相識,而且頗為熟悉,常去品古軒與他相見。」

「難道……這玄華竟是她派到比南王府的細作?」薄色思忖道。

「不太像。」紅珊搖頭,「王妃嬌貴着呢,從不參與這些朝堂之事。要說太師府有派細作,我信,她有派細作,卻絕無可能。但若是太師府的細作,自然有上面的人打理,斷不會和王妃私下聯系。」

「這事着實古怪。」薄色越發迷惑,「那她為何只帶雙寧去,而不帶你?」

「雙寧比我笨拙些,有些東西雙寧看不出來,但未必能瞞得過我。總覺得王妃從水沁庵回來以後,不像從前那般信任我了。」

「她可是懷疑你了?」薄色警惕道。

「那倒也不至于,我行事向來小心,她應該沒發現什麽……只不過,我也說不清……就覺得她像變了個人似的,心裏揣着什麽秘密。」

「哦?」薄色沉吟了會,「那你就繼續仔細打探,不論什麽細微之事,都速來告訴我。」

「知道了。」紅珊瞧了她的肚子一眼,「你最近如何?腹中胎兒可好?」

「沒什麽好,也沒什麽不好。」薄色像是輕輕嘆了一口氣,「熬油似的過日子呗。」

「你沒把我的底細告訴比南王吧?」紅珊似有些提防地道。

「自然沒有,」薄色道,「只說收賣了府中一個丫鬟,替他辦事而已。」

「那就好,」紅珊道,「記住,我的底細,只你一人知曉,若你告訴了別人,從此以後,我便不再聽你差遣。」

「放心,」薄色努努嘴道,「我知曉你要的是什麽,怎麽敢妄動?」

「我不比你,有比南王撐腰,」紅珊道,「我這後半生,還得自己去盤算。」

「撐什麽腰啊,」薄色澀澀一笑,「咱們姊妹,彼此彼此罷了,男人大抵都是靠不住的。」

「怎麽,比南王惹你不痛快了?」紅珊問。

「倒也沒有,」薄色淡淡搖搖頭,「只是,我這身份着實尴尬得緊,将來真回到比南王身邊,大概也不能名正言順。我是不信他能讓我為嫔為妃的話,知道那都是哄我的。」

「桑月——」紅珊突然喚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從此就留在陵信王府,省去許多麻煩?」

或許是這話太冷不防,或許是「桑月」這個名字吓了薄色一跳,她臉色一變,許久方道:「以後別這樣叫我了,讓旁人聽了去,可要起疑的。」

「你也知道,我但凡這樣叫你的時候,說的都是真心話。」紅珊嘆道,「其實陵信王爺為人不差,你現在這個孩子,說來也算他的長子,連皇上和雅貴妃都很看重,将來倒是可以倚着這個孩子為嫔為妃,何必要去為比南王賣命?」

「我明白,你在為我着想,」薄色咬咬唇道,「只不過紙包不住火,比南王又是那樣一個愛報複的人,豈能放過我?」

紅珊不由感慨道:「也對,是我想得簡單了,反正你不論站在哪一邊,我都跟着你的。」

「這天底下,我也只得你一個貼心人了,」薄色亦喚道,「桑紅。」

彷佛很久沒有這樣喚過對方了,連咬字也生疏了,但聽在紅珊耳裏,卻沒來由的親昵,花影掩映中,她不為人知地隐隐一笑。

每一次,端泊容下了早朝之後,會在宮中多留一段時間,與朝臣們再議議事,或者去禦書房陪陪蕭皇。但最近,他卻一反常态總是急着回府。

只有他自己知道,府中有什麽令他牽挂的事。應該說,是一個令他牽挂的人。

與她早上才分別,到了晌午,卻像過了一季那麽久。就算故意不去想念她,她卻像是在腦海中盤旋,老是擾得他分神。

他最喜歡回到府中的那一刻,她聽了下人的報信,從屋裏奔出來,然而彷佛又有些害羞,退回到門坎處,笑盈盈地看着他。

有時候,她剛剛沐浴完畢,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全身散發出薔薇一般甜美的氣息,整個人倚在門旁,如一幅畫一般,讓他百看不厭。

然而,今天,屋子裏卻格外安靜,這讓他有些詫異。

「沒通報王妃,本王已經回府了?」端泊容忍不住問随身侍衛。

「回王爺,」侍衛答道,「王妃好像不在府裏。」

她出門去了嗎?似乎昨天聽她說過,要去街上買什麽。但一般他早朝回來,只是晌午,她不會出去得這麽早。

她通常會陪着他用了午膳,再陪他小憩一會兒,待到下午他到書房忙公務,或者出門會見官員,她才帶着紅珊和雙寧上街。

今天這是怎麽了?

端泊容只覺得沒來由的異樣,倏地像被什麽撓了心,然而,他只笑自己大驚小怪。

也是太在乎她,才會整天忐忑不安。也該改一改了,否則他身為一個男人,還是堂堂王爺,似乎也太沒出息。

「王爺可要先去書房?」侍衛問道,「午膳擺在薄夫人房中嗎?」

自從楓丘回來以後,端泊容便命薄姬搬回了原來的住處,但還是每日照例去看望她。府裏的下人都知道,王爺不過是體恤薄姬身懷有孕而已,對薄姬的寵愛卻已經不似從前了。

「不了,」端泊容思忖片刻,答道,「本王先去王妃房裏坐一會兒,不定她就回來了。」

他想了她一個上午,見不着人,到她的地方坐一坐也是好的,至少,廂房裏有她熏過的香。

「你叫他們把飯菜端到王妃房裏來吧。」這樣,她若回來,便可像往日那般,與他說說笑笑,一道用膳。

侍衛點頭去了,端泊容推開廂房的門,見日光隔着窗紗透進屋裏,柔和而明亮。

他特別喜歡她挑的窗紗顏色,淡淡的綠與窗外的春色相融,每次看到,整個心都舒暢了。

端泊容在卧榻邊坐下,見她常用的白瓷茶杯就擱在一旁,想來是早晨剛用過,她唇上的胭脂在杯口留了一抹紅,勾起他微微心動。

他拿起杯子,端詳着,正發着怔,忽然有人喚道:「王爺——」

端泊容擡頭之間,看到紅珊不知何時站在門坎處,低眉向他施了禮。

「王妃回來了?」端泊容不由一陣驚喜。

「回王爺,王妃出門的時候,沒帶奴婢。」紅珊答道。

「怎麽?」端泊容不由有些詫異,「不是一向由你伺候的嗎?」

「最近王妃喜歡帶雙寧出門,」紅珊道,「奴婢一般在府裏當值。」

「哦。」端泊容本來也沒覺得不妥,但紅珊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忽然讓他心間一緊,于是便道:「你進來吧,把這杯子收拾一下。」

「是。」紅珊進了屋,開始拾攝桌上的白瓷杯。

「還以為王妃跟你親厚些,」端泊容沉默片刻,終究還是問道,「怎麽倒不帶你出去?」

紅珊沒有回答。

「怎麽不回話?」端泊容越發覺得不對勁。

「王妃最近多疼了雙寧一些,」紅珊道,「想來,是雙寧比較聽話吧。」

「你不聽話嗎?」端泊容微笑,「你這丫頭不是她身邊第一得意人嗎?」

「雙寧病了這半年,得王妃收留,心中對王妃自然是感激不盡,唯命是從。」紅珊道,「我可不同了。」

「哦?哪裏不同?」端泊容覺得這丫頭今天話中有話。

「當初采菊跑了,藍繡嫁人了,雙寧稱病一直躲着,唯有奴婢,在這王府獨撐下來,終于盼得王妃歸來。王爺以為,奴婢是為了什麽?」

「你這丫頭,倒是頗有些義氣的。」端泊容颔首,「這個本王是知道的。」

「不錯,奴婢正是為了一個義字。」紅珊道,「奴婢自十三歲起便跟着王妃,自然是希望她此生得意圓滿,所以,不會棄信背主。」

「這一點,本王頗為贊許。」端泊容道。

「只是,奴婢最近頗為迷惑,這個義字,是單對王妃就好了,還是應該對天下所有人都如此?」紅珊愁眉深鎖,「奴婢真的好困惑……」

「義是一種品性,自然不能單對一個人而已,」端泊容道,「否則,就不是品性了。」

「王爺說得是。」紅珊咬了咬唇。

「怎麽,你還想對何人講義氣?」端泊容好奇道。

紅珊彷佛猶豫半晌,好不容易才擡眸道:「對王爺你。」

「什麽?」端泊容一怔,似沒聽清。

「王妃不在府中的這半年,王爺一直對奴婢甚是寬容,」紅珊道,「奴婢心中,對王爺也甚是感激。」

「哦?要對本王講義氣嗎?」端泊容再度笑起來,「說說,你打算怎麽講?」

「若是……若是……」紅珊難以啓齒的模樣,「王妃若做了對不起王爺的事,奴婢是否應該告訴王爺?」

她此言一出,就見他的臉頰如她所料地頓時白了。

「王妃會做出什麽事?」端泊容道,「你倒是說來聽聽。」

「王妃最近常去一間名叫品古軒的古玩鋪,」紅珊道,「王爺可知那是誰的産業?」

「誰?」他語氣依舊淡淡的,彷佛在閑話家常,然而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經僵了。

「比南王。」紅珊答。

早猜到了答案,可這瞬間,他的腦中仍似被什麽重重擊了一下,身體深處猛然一陣劇痛。

「奴婢勸過王妃幾次,從此王妃出門就只帶着雙寧了。」紅珊十分傷感地道。

「或許是你想多了……」端泊容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或許那品古軒的東西不錯,王妃喜歡,比南王向來品味不俗。」

「那品古軒比南王已把它贈給了一個叫做玄華的門客,」紅珊又道,「那也早已不是比南王的品味,王妃怎麽也不至于會喜歡一個門客搜羅的東西吧?」

「玄華這個人本王知道,」端泊容只覺得思緒亂得很,「也是個世外高人。這便更說得通了,王妃只是去買東西而已,難道她會跟玄華扯上什麽關系不成?」

「奴婢不知道,只是覺得古怪,」紅珊道,「奴婢只怕玄華是個幌子,品古軒也是個幌子……王妃只是去見他們的主人罷了。」

他覺得這完全沒有道理,若是她真跟端泊鳶私下餘情未了,這些日子何必在他面前這般濃情密意?她大可像從前那般,對他愛理不睬的,反正他也從來沒強迫過她,也從來沒有奢望過什麽……但他卻是莫名心慌。

「王爺想去品古軒看看嗎?」紅珊忽然問道。

不知為何,他心中湧起莫名的恐懼,有些秘密,他寧可封存在匣中,也不願意打開,因為,他害怕會帶來無法承受的痛楚。

他寧可就像現在這般,每天當個傻子,什麽都不知道,只要沉迷于她的柔情似水便好……

他是不是很沒出息?此刻已經完全不像從前的自己了。他終于理解,那些史書上的昏君是怎麽樣了,大概,就是像他一樣吧?

楚音若與玄華曾說好,若他有急事想見她,可叫品古軒夥計到王府後門找張管事,就說到了新貨。但玄華一般不會來找她,都是她自己隔三差五主動去品古軒。

然而昨天,品古軒的夥計卻來了,當張管事禀報她的時候,楚音若吓了一跳。

定是出了什麽了不得的狀況吧?否則玄華斷不會如此。

楚音若也等不了端泊容下早朝,起床後簡單梳洗一番後,連早膳也沒吃,便往品古軒趕。為掩人耳目,她帶上了雙寧,但照舊叫雙寧到品古軒的街尾去買絲線,半個時辰後再與車夫來接她。

一到品古軒門口,楚音若便覺得不太對勁,這店裏的夥計彷佛換了新人,且看她的目光頗為不同。

「給陵信王妃請安,」那夥計對她施禮道,「我家主人在裏邊等着王妃呢。」

楚音若也沒有多言,只徑直朝最裏邊的屋子走去,一般而言,玄華早泡好了茶在等她。

但這一次,她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整個人都楞住了。

端泊鳶?

沒錯,假如不是她的幻覺,坐在桌邊飲茶的正是端泊鳶。

楚音若腦中轟的一聲,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然而已經走到了這裏,退無可退。

「王爺緣何在此?」她強裝鎮定,微微而笑。

「這品古軒原是我的産業,我在此喝喝茶有何奇怪?」端泊鳶卻道,「倒是皇嫂你,何時與我家玄華先生這般熟悉了?」

「還記得正月裏到王爺府上做客,曾與玄華先生有過一面之緣。」楚音若此刻思緒一片混亂,竭力掩飾道,「玄華先生還替我算過一卦呢。」

「哦,對,有這事兒。」端泊鳶點點頭。

「那日偶然路過這裏,竟發現玄華先生是此間主人,且眼光不俗,店中貨物均得我心,」楚音若道,「從此便時常來光顧,一邊與玄華先生品鑒古玩,一邊談論些命理之事,覺得十分有趣。」

「原來如此,」端泊鳶似笑非笑,「其實皇嫂喜歡什麽,盡管告訴我便好,何必破費?」

「不過是買一些畫卷瓷器之類,倒也不值幾個錢,哪裏好意思麻煩王爺?」楚音若道,「再說人家玄華先生打開門做生意,也要賺錢過日子的。」

「哦,畫卷瓷器,是吧?」端泊鳶忽然自手邊翻開一本冊子,「最近店裏的進出,都記在這本賬簿上,方才我看了又看,卻沒有找着皇嫂買的東西。」

什麽?這小子,居然還有這一招!

楚音若身子有些發僵。

「所以皇嫂是沒有買東西嗎?」端泊鳶挑挑眉,「只是來與玄華先生讨論命理之事麽?」

好吧,她裝不下去了,這小子狡猾得很,她的謊全白編了!

「他是我的細作。」楚音若索性道。

「什麽?」端泊鳶故意道,「皇嫂說什麽?我沒聽清。」

「玄華是我派到你府上的細作,」楚音若重複道,「這個答案,王爺滿意了吧?」

「這倒更奇怪了,」端泊鳶道,「說起細作,太師府派的不少,我皇兄派的也挺多——皇嫂何必多此一舉?」

楚音若沒有馬上回答,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于是就近找了張椅子坐一坐,多磨蹭一些時間。

「給我一杯茶。」她對端泊鳶道。

端泊鳶依舊那般淺笑,從紫砂壺中給她倒了一杯。不得不說,這茶水的香味真是醇厚,也是玄華與她平日喝慣了的滋味,稍稍飲了一口,彷佛整個人立刻心平氣順了,腦子也清醒起來。

「玄華現在哪裏?」她問。

「在我府上,」端泊鳶道,「沒打聽清楚他是什麽人之前,不敢放他出來。」

「把他放了吧,」楚音若道,「人家不是替我辦事而已,挺無辜的。」

「再怎麽樣也是細作,哪有說放就放的道理?」

「他又不曾打聽出什麽,」楚音若搖搖頭,「若就此連累了他,很不值。」

「皇嫂到底叫他在我府上打聽什麽?」端泊鳶側眸睨着她,「朝中之事,有太師府的細作,宮中之事,有皇兄的細作。皇嫂所為何事?」

「風月之事。」楚音若決定跟這小子鬥一番智。

「什麽?」他果然神色微變。

「我就想知道,王爺身邊有什麽可心的女子,如此而已。」楚音若答道。

「皇嫂拿話哄我吧?」端泊鳶臉上浮起一抹澀笑,「要打聽,皇嫂早派人來打聽了。可我遇見這玄華,不過是這半年間的事,當時皇嫂在水沁庵清修,哪裏顧得上關心我?」

「正是因為我嫁了人,不比從前了,」楚音若語調中似有幽怨,「我不知道,王爺是否還像從前那般牽挂我,心中總是忐忑……」

她不知自己此刻臉上的表情是否演得到位,電視劇裏的情景大概跟此刻差不多吧,她必須傷感卻又努力克制,方能引得男人垂憐。

「音若——」彷佛是被她感動了,端泊鳶喚了她一聲。

「玄華是我擅自派的細作,父親不知道,沒有人知道……」楚音若繼續道,「他也只聽命于我,所以,求你放了他。」

「音若,這是何必呢?」端泊鳶終究還是上了當,「我從不知道,你竟如此關心我……」

呵,他聰明至此,原來還是難過美人關。其實,這與聰不聰明沒有關系,與愛不愛她也沒有關系,男人一般都是如此自信,都以為交往過的女子會對他們死心塌地。

「是啊,我終究還是放不下你的,」楚音若擡頭,凝望他的眼睛,「就算我強迫自己忘了楓丘,忘了梨花樹下的許諾,還是情不自禁,想打聽你的消息……」

好歹,她看過幾本羅曼史,懂得些甜言蜜語,還學電視說得哀婉而無奈,任何人聽了都會動心。

端泊鳶靜默着,半晌後,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

還好,只是握着手,她真怕他一感動,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那她可真是引火燒身。真該感謝古人的含蓄。

「音若,我也很牽挂你……曾經一度,我以為你不再理睬我了。」

「我也想不再理睬你,」楚音若幽幽道,「泊鳶,若是我們能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倒是最好不過了。」

「沒了你,我怎能歡喜?」端泊鳶嘆息道,「這半年,我總想着要去水沁庵看你,可是,我又怕打擾你,又怕二哥知道以後,會對你更加不好……」

倘若不是知道了薄色的身份,或許她就被這番話騙得熱淚盈眶了,然而,早已看透了他的為人,便沒了天真的幻想。

「音若,既然如此,我們為何要針鋒相對呢?」端泊鳶忽然道,「若有刀子,也不該傷了彼此才是。」

「針鋒相對?」她一時不知他所指為何。

「雖然皇命難違,但我們大可瞞着父皇,保全彼此啊!」端泊鳶又道。

呵,說了半天,他是在說蕭皇強迫他倆比試的事?

「但皇命确實難違……」楚音若道。

「不如,咱們找個法子,一個萬全之策,不分輸贏,如何?」他道出了重點,「到時候,向父皇交了差,我也把玄華放了,如何?」

端泊鳶果然仍是端泊鳶,她就知道幾句深情之語打動不了他,即使被打動,也抛不去他自私的本性。

他這番話,看起來是為了彼此都好、是在與她商量,其實是在威脅她。他知道,她一則想向蕭皇交差,二則想保全玄華。

她還是道行太淺,比不得他宮鬥多年,滿腹詭計,鐵石心腸。

「好,我想想。」楚音若答道。

現下,她得使緩兵之策,讓自己有應對的餘地。這一刻,她感到孤獨無比,平時還有玄華可與她商量,現在真的只剩她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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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那手段下作的三少爺,竟買通婢女對她下了媚藥,
    好在院裏新來的夫子“田亦”及時相救,要不,她肯定給糟蹋了!
    可這事卻害得他倆沾了腥,她只得央求田亦與她扮演未婚夫妻,
    本以為事情塵埃落定,哪知雷之亦又來糾纏,也讓她得知個秘密──
    當年他假裝眼盲、抛下她,全因一場陰謀環環相扣的奪位之鬥!
    既知他的不得已及“被迫失憶”,這下,她是恨也恨不了了……
    但,就在她心疼雷之亦,同時又對假扮她未婚夫的田亦抱歉時,
    卻意外發現這兩個男人之間,居然有着奇妙的連系,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他似乎鋪下了天羅地網,讓她再也逃不開……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2.1萬字
  15.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之田園似錦

    重生農家小姑娘,又沒錢來又沒糧;家境貧寒是非多,叔叔嬸子聚成窩;東家長來西家短,似錦姑娘要穿暖;鼓勵爹爹重科考,高中舉人樂淘淘;誰料好景不常在,淨身出戶把家蓋;經商種田樣樣來,與君攜手樂悠哉,且看田園多樂事, 靜待歲月似錦時……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9.7萬字
  16. 美人謀夫婿

    美人謀夫婿

    花圓圓向來膽怯懦弱,但自從在小廟附近跌了跤撞了頭,
    她卻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事情看得透徹,觀察力超乎常人,
    既然得了這能力,她不好好利用為自己挑個夫婿就太可惜了!
    這姓蕭的未婚夫是美男子,但太多人搶,她可沒命消受;
    那姓龐的皇族貴公子心思彎道多,每回總是她占下風!
    還不如另謀良人,在小池子裏當大魚,混得風生水起,
    偏偏那兩位放着大池子不管,盯得她插翅難飛,
    這個他說:不想解除婚約!那個他說:快把婚事退掉!
    兩雙眼睛虎視眈眈,但可別以為她會乖乖就範,
    只因小女子自有一套馭男妙招,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5.0萬字
  17.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家族(初代吸血鬼同人)

    王牌俱樂部裏響起了富有激情的音樂。舞池中的人們伴着節拍瘋狂起舞,渲染着一種發作似的狂熱。各種耀眼的綠色光束在這個空間裏肆意飛揚,不安的心靈躁動不已。這裏是富人的天堂,需要忘情,呼喚沉淪。——夜幕掩映之下的星城(starcity)又掀開了醉生夢死的一幕。
    內容标簽:魔幻 西方羅曼 正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麗貝卡,以利亞,尼克勞斯,亨利,霍普┃配角:奧利弗,霍普等┃其它:美劇,吸血鬼

    短篇言情 已完結 20.5萬字
  18. 和鬼一起的日子

    和鬼一起的日子

    我小時候無意間救了一個厲鬼,從此,我就走不出這個圈子,也因此改寫了人生,一切恐怖離奇的事情接踵而來,老村山塘的古怪浮屍,兇殘老板夫妻的人肉包子,磚牆藏屍,富家老太死後的墊背童屍,一切看似與我無關,一切卻又牽扯在我的身上......

    短篇言情 已完結 190.2萬字
  19. 吉星醫娘

    吉星醫娘

    她穿越當丫鬟那輩子唯一的遺憾就是感情沒有善果,
    先是她的奴婢身分配不上谪仙般的大人,衆人反對,
    後又是惡人把她沉塘,讓他們倆死別……
    幸好陰間使者大力相助,她有了重生的機會,
    如今不只成了國相嫡長女,有一針治病的金手指,
    甚至還比前世早十七年相遇,跟她家大人定了親!
    本以為這輩子可以修成正果,不料繼母想毀她親事,
    還有位同是穿越者的禮部尚書千金要湊一腳,
    就連她家大人也老做些奇怪的事!
    他先該死的表示要順帶娶個平妻還要納妾,
    卻又大興土木把院子改成前輩子她描述的模樣,
    在大雨滂沱中吻了她,在她迷失山林時焦急尋她……
    吼,他顯然是也重生了,那能不能說清楚他到底想幹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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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千萬買妻(幸福第二回合之三)

    十年前,她是為了錢而抛棄他的狠心女人,
    十年後,她是填補了他身分證上配偶欄位的女人,
    但他常會毫不客氣的提醒她,她只是他花一千萬買來的,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替他生孩子,等完成了她便毫無用處,
    可他始終未曾細想,為什麽她對于他充滿報複性的惡言惡語,
    總能微笑以對,還能像以前交往時那樣對他撒嬌,
    她又為什麽一直想以他妻子的身分在他員工面前亮相,
    且他也不曾深思自己許多舉動的真正原因,他不準她外出工作,
    看她為了替他準備早餐而受傷,便下令她禁止進廚房,
    卻又縱容的讓她跟着他去公司,甚至為了替她出頭,
    寧可放棄有可能動搖公司根基的重要合約,
    聽見她以為他睡着時說的那句「很愛很愛他」,更讓他感到混亂,
    直到收到她前夫委托律師轉交給他的那封信,他才明白,
    原來要為當年的傷害自責、愧疚甚或彌補的人,其實是他……

    短篇言情 已完結 9.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