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許維本想陪着馮程程去見張雨蘭,但甄容突然回來了,正是中午的飛機,他□不暇,在馮叔的一再保證下,他終于妥協,沒讓馮程程推遲見面的時間,畢竟馮叔也是思女心切。
走前,許維抱着馮程程念念不舍,這段時間他倆幾乎形影不離,讓她離開自己身旁,一時間他還适應不來。
“要按時吃飯,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但千萬要注意衛生,這幾個月是最重要的,你凡事小心,知道嗎?”他掌住她的脖頸,在她頭頂落下一吻,貪婪地吸食着她發間的馨香,仍是不舍。
“我又不是孩子。”她不滿他過度的擔憂,噘着嘴反駁,又說:“馮叔這不是在嗎?”
“我……”兩人分開,許維又欲說什麽,馮程程則推搡着他上了車,說:“你說的我都記住了,記在心窩窩裏,你看你真磨叽,再不去機場就接不到容姨了。”
馮程程站在車窗前,朝許維揮手,笑靥如花,他又定定地看了她許久,墨眸內漾起笑紋層層,續而轉向馮叔,彬彬有禮道:“程程就麻煩馮叔照顧了。”
馮叔在後重重地點頭,說:“照顧好小姐是我的本職,許少爺請放心。”
“程程,乖乖在蘭百貨等着我來。”他啓動了車子,又再叮囑,許是煩了他的唠叨,馮程程佯怒指了指手腕上的表,說:“你再啰嗦一會兒,容姨恐怕都自己回來了!”
許維彎下脖子嗤笑,輕輕道:“那更好。”
馮程程大步上前,抓了一把許維的耳朵,喝他:“容姨聽見會傷心的。”
許維把車窗搖上,只留了個縫,打趣:“她可沒你這麽小氣。”
馮程程氣急去撓車窗,他爆笑出聲,又滑下窗戶,猛一攬過她的脖子,在她唇上烙下炙熱的吻,分開後,他在她耳旁不甘心道:“馮程程,我真的走了。”
馮程程面如火燒,又撓了他一把,嘴硬:“瞧你說的,又不是見不着了,就幾個小時的時間。”
“幾秒我都嫌長了。”他抵住她的額,輕輕嘆息。
馮程程心中一暖,反勾住了他的脖子,一雙杏眼柔柔地看着他,低聲取笑:“你真肉麻。”
“只肉麻你。”他反駁,終緩緩放開她,再不看她一眼,大轟油門絕塵而去。
Advertisement
再看,還會不舍。
馮程程站定原地,目送他離去,不一會兒,她的電話響起,是張雨蘭打來的,她似乎等不及了,在電話那頭催促,馮程程側身看了馮叔一眼,說:“你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馮叔等着見你可是等了幾個月呢。”
張雨蘭在那頭沉默下來,馮程程又說:“我們半個小時後到。”
馮程程很久沒回蘭百貨,見這裏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很是欣慰,這一定是許維的功勞。一路走,員工們都對她以禮相待,打消了她先前的顧慮。
她還以為許久不來,他們都忘了她。
馮叔随行一同進了總經理室,這裏還和從前一樣,只是辦公桌上多了她和許維的照片,他倆的相框與馮沛峰的并排放着,又是一個堅固的鐵三角,馮程程恍悟,原來家也可以這樣的,難怪父親走前要她和許維好好的,當時她若敢大膽的求證,或許父親就不會舍得走了。
或許……只是或許。
拿過馮沛峰的照片,馮程程例行輕撫過他的眉眼、臉的輪廓,就好似他還活着,她低低說着什麽,像是在對他傾訴。
不一會兒,馮叔領着張雨蘭進來,打斷了她虔誠的祭奠,側頭看向張雨蘭,她微微一笑,熱絡道:“你來了,快快請坐。”
新秘書很理事,分別給他們上了牛奶、咖啡和茶,三人圍坐,馮叔先紅着脖子訓斥了張雨蘭,“當年要不是馮老爺子收留,還有你的今天!吃水不忘挖井人,我真沒想到我養了你這麽一個白眼狼!”
馮程程端起牛奶,嘬了一口,細細觀察張雨蘭的表情,她臉上有悔意,有痛楚,卻是混亂得很,對于馮叔的教誨,她一直閉口緘默,不反駁,更不吭一聲,好似她就願這般默默地受着,做盡了孝女該有的表現。
可馮程程此來的目的,重點不是這個。
“好了,馮叔別說了,小張和我情同姐妹,她肯定有她的苦衷,況且她也不是三歲的孩子,你這樣說她,也不太好。”
馮程程主動做了和事佬,馮叔狠狠瞪了張雨蘭一眼,又說:“小姐說的是,那我先去給你訂餐。”
“麻煩你了,馮叔。”
待馮叔轉出了門,馮程程再看向張雨蘭,她卻是冷冷一笑,“我爸爸把你服侍得還好吧。”
“叛徒沒資格在這裏數落什麽。”室內的溫度一下子降至冰點,馮程程斜了張雨蘭一眼,繞到她跟前坐下,這次張雨蘭理虧,她只沉沉一笑,擡眸又問:“你準備什麽時候跟我去見夏寧遠。”
“你不是說讓我別再見他嗎?”馮程程心不在焉地把玩手指,漫不經心道。
“我不想和你繞彎子。”她說,“你給個準信。”
馮程程暗下眼眸,停下所有動作,冷聲問:“他最近還好嗎?”
張雨蘭嗤之以鼻,“好?你還知道關心他?你恐怕最想看到他怎麽死吧?”她說得悲恸,高揚着下巴看馮程程,眼裏有淡淡的水色。
馮程程不喜張雨蘭這樣軟弱的樣子,也不喜她給按的這莫須有的罪名,狠狠瞪了她一眼,嘲諷,“以前你是怎麽說我的?你都不照鏡子的嗎?瞧瞧你現在的樣子!你不是說情場如戰場,勝者為王,你現在一敗塗地,有什麽資格來怪我?”
“他不是你弟弟嗎!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我看你就是自私!是恨沒有得到他有的母愛吧!”張雨蘭嚯的站起,一把揪住了馮程程的衣襟,将她提起,徹底失了理智,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不過,這恐怕就是她的心聲。
馮程程沒有掙紮,靜靜等着她發洩完畢,後輕笑道:“原來別人說沒有永恒的友情,這是真的。”
頓了頓,她又勾唇,“我很難過,但卻是恨我自己,無法得到你的信任。”
聞訊,張雨蘭猛然怔住,半刻她的手漸松,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讓它滑落……像是鬥敗的公雞,她頹然地倒在了沙發上,瞳內頓時焦距,又喃喃自語:“我這到底是怎麽了……”
馮程程随同坐在了張雨蘭身旁,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誠懇道:“你還不明白嗎?在拍賣場上我們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既然讓他看見我的決絕,你就該堅持自己的判斷,他不适合再見我,這是你說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我的弟弟,雖然這是個自私的要求,但現在能幫到他的,只有你,只有你才是全心全意愛他的人。”
仿似被她說動,張雨蘭漸漸恢複意識,幽幽地看向馮程程,她像是在思考什麽,許久,才反握住馮程程的手,久久不能言語。
“我先走了。”
馮叔從樓上下來,說是午餐已安排好,張雨蘭稍嫌尴尬,匆匆與馮程程道別,卻被拉她拉住,“既然都來了,和馮叔吃個團圓飯好嗎?”
張雨蘭猶豫不決,馮程程緊了緊握着她的手,又說:“你還有東西沒還我,我看你是忘了,作為賠罪,陪我吃個飯吧。”
馮叔聽聞,立馬拉下了臉色,正準備訓張雨蘭,馮程程連忙制止,挽起他倆人一同出了辦公室,到了電梯裏,她仍是沒有放開他倆,只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弱弱道:“其實我多想這樣挽着自己的爸爸一同出入,親人之間哪有過不去的坎。”
頓時,他們停下了相互抵觸的情緒,繃緊的身子也随之放松下來,馮程程借機拉過張雨蘭的手挽上馮叔的手,自己則在馮叔的另一側,三人一同進房在桌前坐下,馮叔露出鮮少父親的慈祥,要張雨蘭好好照顧自己,說着便是老淚衆橫。
一頓飯下來,大家都流了不少的淚,心底卻是欣喜的。
張雨蘭臨走前,把手上甄容的戒指取了下來,傲氣地說:“物歸原主,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幸福去吧。”
“大家彼此彼此。”馮程程一把搶過戒指,在陽光中露出潔白的齒,那笑容格外耀眼。
約莫三點,許維就趕來了,見馮程程面色不好,即刻上前護着,他不少擔憂,冷下聲質問:“馮叔不是答應要照顧好程程,怎麽才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成這樣了?”
“對不起,許少。”
“不關馮叔的事。”她急急解釋,又轉向馮叔,說:“您先回去吧,今天為了我,你忙活了一天。”
馮叔微怔,後應下,離開。
許維将馮程程打橫抱起,輕柔地把她放在了總經理室休息內間的大床上,帶着自責的口吻,說:“我就不該丢下你,這才幾個小時的時間,你就成這樣了……”
“你不該怪馮叔,他怎麽說也是長輩。”馮程程微怒,翻了個身,背對着他沉悶道。
許維即刻黏上,從後環住她的腰,倒先承認了錯誤,“是我不對,老婆大人,我錯了,改天我去給馮叔登門謝罪,好麽?”
久久,見馮程程一直不搭理他,許維悄悄探起頭,發現她居然在偷笑,一氣之下撓起她的癢癢,一面說:“好哇!你就這麽欺負我,看我不給你點教訓。”
馮程程再也忍不住了,轉過身和他瘋打起來,兩人這一去一來,滾做了一團,他把她壓□|下,繼續撓癢,馮程程舉雙手投降,大呼救命,許維終停下手,卻被她偷襲,她猛一推他,反壓倒,她騎在他身上,也去他腰間撓癢,可他卻沒呼救,而是漲紅了臉,雙手卡在她的腰間,隐忍道:“程程,快下去。”
意識到他的不對勁,馮程程以為誤傷到他哪裏,扭着身子四處打量,末了,俯□關切道:“你怎麽了?我傷到你哪裏了嗎?”
許維墨色的瞳流露出異樣的神色,目不轉睛地盯着馮程程,他放在她腰間的手越發收緊,片刻後把她從自己身上拉下,猛的坐了起來,撇開頭支吾:“沒,沒什麽。”
許維越是閃躲,馮程程就越是靠近,緊貼上他的背部說着關心的話語,她明顯感到他微微顫栗,再見他胯間高高豎起那物,她頓時驚得啞口無言。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第二更來咯~
嘤嘤嘤~~王心淩的《幸福背後》很适合小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