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從這裏開始是新章)
“送我去醫院吧,醫生說我懷孕七周了,有出血的跡象,需要住院安胎。”馮程程淡然一說,澆熄了許維心底那一絲雀躍,環在他腰間的手臂忽的收緊,帶着疼痛在她耳邊低呼,“你有什麽事,為什麽不肯先和我商量。”
馮程程剝開他的手,轉身,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一面整理他的領帶,一面說:“如果跟你說了,你會讓我來嗎?”
許維磨牙,末了,從牙縫裏擠出倆字:“不會。”
馮程程低頭淺笑,“那不就結了。”
許維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氣急敗壞:“你還笑得出來!萬一……”
馮程程忙伸指壓住他的唇,沉聲道:“你想咒我和孩子嗎?”
許維微微一怔,臉頰緋紅,緩緩松開她的手,一把将她打橫抱起,疾步出了拍賣會場。
瑪莎拉蒂總裁早在門前停着,他把她安置在後座座椅上,上面套上了貂毛墊,純白色的,皮膚觸到只感柔軟溫和。
“好好躺着,很快就到醫院。”他眸色溫柔,但語氣嚴肅。
“嗯。”馮程程應了聲,順從地倒下,長發在墊子上鋪開,她順了順發,揪起一撮,自言自語:“該剪頭發了。”
“剪了好,剪了好。”許維斜睹一眼後視鏡,附和。
馮程程望向他,輕笑:“你不最愛長發飄飄麽。”
“只要是你,什麽樣都好。”許維目不斜視小心開車,放柔了聲線。
馮程程斜了他一眼,把玩着手指,又說:“那還是不剪了。”
“不剪也好,不剪也好。”
“還說你不喜歡長發,我說不剪了,你又說好!”馮程程一下子撐了起來,撒氣。頓了頓,她靜了下來,反思自己的異樣,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孕婦易暴躁,脾氣怪,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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屆時,許維輕踩了腳剎車,車在路邊停穩,他下車繞到後座環住她,柔聲安慰:“我這不是說了嗎,只要是你,什麽樣都好,短頭發也好,長頭發也好。”
“呃……”馮程程推了推許維,呲牙道:“現在是在高架橋上好嗎,你能不能先下橋再說!”
“下橋好,下橋好。”許維在馮程程額上輕輕啄了一口,緩緩把她放下,又回到駕駛室,驅車緩緩駛下了橋。
馮程程扶額,轉身背對着他,暗暗發誓,不到醫院絕不和他說話。
什麽都說好,她看他是魔怔了!
“明天我讓Judy給你買點孕婦裝,還有其他一些用品,你們都是女人,她要懂一些。”如果說馮程程得了孕婦狂躁症,那許維一定得了準爸爸焦慮症,否則他話怎麽這麽多。
馮程程不打算搭理她,細細撫|摸着墊子上的絨毛,暗忖,Judy不恨死他才怪,人就一孤家寡人,還是大齡單身女青年,他這不是存心眼氣人麽。
“我就和子非看看把那間屋子改了,做成嬰兒房,要朝陽的才好,但一定不能悶熱,否則悶壞了孩子可不好。”
馮程程越發焦躁了,她開始快速地刨眼前的絨毛,細細的毛被剝離墊子,飄進了馮程程的鼻子裏,她揉了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哈秋——”
又是一個剎車,許維匆匆下車,把馮程程扶了起來,急切道:“你沒事吧!”
馮程程冷沉着張臉,越過他的鬓角看到不遠處醫院顯眼的大牌子,正色道:“你別大驚小怪的好不好。”
伸長指為她整理了一下亂發,許維按着先前的思路,接話:“不好,要不是媽媽去了馬代靜養,她一定比我還緊張。”
“那你是不夠緊張了?”馮程程眯起了眼,又和他較勁。
“當然不是,你看我這不是緊張得昏了頭麽,話都說不清楚了。”許維把馮程程扶了起來,她見他坐姿奇怪,老往把腳往座椅下躲,勾着脖子看,才發現他一只腳果着,鞋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不覺心中一暖,尴尬地撇開了眼,直說他傻。
不過,他真是昏了頭了,形象都毀了。
車駛進了醫院,許維要抱馮程程,被狠狠拒絕了,可他不依不饒,又說:“我昨晚就知道你有了,可你偏偏不告訴我,我跑出去被何英奇害得去了趟局子,趁着空隙看了看有關于孕婦出血的問題,你今天在拍賣場都蹦達了一天了,不宜再多動。”
“人何英奇怎麽害你了?”你不出去能被害麽。
馮程程聽他這麽一說,想起張雨蘭的奚落,氣不打一處來,又開始鬧脾氣。許維執意抱起她,邊走邊解釋:“都是我不好,不該出去,不過我太低估那女瘋子的本事了……”
“哪個女瘋子?”馮程程揪了一把許維的耳朵,語氣太淡,他以為她好奇這事兒,認真地回憶起昨晚的事,略過他們去麗花皇宮的目的,又說:“我還以為是老板和咱們開玩笑,哪知那女瘋子真把咱們抓進了局子,都是何英奇害的。”
馮程程雙手揪住了許維的耳朵,一字一頓:“我問你是哪個女瘋子啊?”屆時,兩人間充滿了酸酸的醋味,許維恍然明白,一雙眼眯成了彎月,低下頭抵住了她的額頭,柔聲道:“是纏上何英奇的女瘋子,可不關我什麽事。”
馮程程怔了怔,頓時露出亮白的齒,笑開了懷。
“先生、太太,需要幫助嗎?”小護士看着臺前煞是親密的戀人,不禁漲紅了臉,又弱弱問了聲。
“挂婦産科。”兩人異口同聲,皆是滿面奪目的笑容。
許維把馮程程安置好,首先被醫生大姐訓斥了一頓,他倒埋頭誠懇接受,馮程程在一旁竊笑不已,醫生走前最後吩咐近幾個月千萬不可同房,許維顯然一愣,尴尬地望向馮程程,又回首,極不情願地應下。
醫生悶哼一聲出了門,許維一個閃身擠上了床,一把攬住馮程程的肩,鄭重其事道:“程程,你一定要盡快好起來。”
“呃。”馮程程的笑僵在嘴角,陰陽怪調,“你不是研究了一宿的孕婦出血嗎?”
“是啊,所以你快好起來吧!”他摸了摸馮程程的肚子,又說:“這樣才能生出健康的寶寶呢。”
馮程程一怔,末了輕松了口氣,暗嘆自己是會錯意。哪知就在下一秒,他拉着她的手覆在他腿間一個堅硬的地方……【厚厚,誰想歪了!】
馮程程觸電般地抽回手,一臉驚恐地望着許維,又被他拉回,她忍不住發火,“醫生說不行——”
“我想你肯定不喜歡那個戒指,所以換成了項鏈。”許維作無辜狀,從褲兜裏掏出一個長方形的錦盒,他将錦盒緩緩打開,馮程程表情瞬間僵硬,雖然鑽石的奪目耀眼,但她實在讨厭他一臉純情的樣子。
他是在勾|引她吧。
是在引|誘她胡思亂想吧。
馮程程默默,收緊了掩在被子下的手,扭頭問:“那左邊的這個盒子裏又是什麽?”
許維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緩慢地挪了挪屁股,那稍有熱度的‘盒子’滑開,馮程程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是……她這是摸到了真的……
室內陷入了尴尬的沉悶,許維忽的站起,打破了僵局,“我去給你買飯。”他匆匆地離開,馮程程滑下用被子捂住了半張臉,不讓那紅透出,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
醫生不許同房,可從剛才開始,一直在耍流氓的,都是她。
許維去得有點久,久到馮程程就快自己悶死,她終于撐着身子坐起,眼看窗外夜幕降臨,忽然想起了夏寧遠那雙閃躲卻帶着哀傷的眸子,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是在安撫失意的母親,還是在獨自憂傷,怨恨不肯認自己的父親……
濃濃的自責湧上,逼得馮程程無處可逃,她弓起身子,将頭埋于雙腿間,低低哀嘆。
是她太惡毒了,而遭受傷害的不僅僅是程靈,還連帶了夏寧遠,他是無辜的,和她一樣無辜,她不能這麽自私地獨自過幸福的生活,對于他,她有更多的責任,即便是,他所有的傷痛都來自于她。
可是,程靈不是受到報應了嗎,她該放下了,停下了,不能再讓夏寧遠傷痛了……
“程程,你怎麽了?”許維匆匆放下手裏大包小包的袋子,快步來到馮程程身旁,在她最無助之時,緊緊扶住了她的肩,拉她靠倒在自己的懷裏。
從深深的自責中醒來,馮程程再見許維,猶如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死死揪着他的衣襟,懇求:“可以讓夏寧遠回到我身邊嗎?可以嗎?是我對不起他……”
聞訊,許維的神色漸漸黯然,墨眸越加幽深,目光鎖定馮程程憔悴的臉,捧起落下一個個親吻,仍是溫柔的嗓音,“程程,別想了,你還懷着孩子,你傷心它會跟着難受的。”
仿似如夢初醒,馮程程頓失焦距的瞳孔驟然收緊,埋下頭,她慌忙順着鬓角兩旁的亂發,一不小心觸到雙腮冰涼的水跡,即刻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緊張地看向許維,他臉色不好,卻還是向她扯出一絲笑容,從袋子裏拿出一盒盒美食,邊擺放邊說:“程程,吃飯了,醫院的飯菜肯定不和你的胃口,我就去了朱記茶餐廳,所以回來晚了……”
他突然停下,頓了頓,又冷不防道:“馮程程,嫁給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厚厚~歡迎大家踴躍留言,滿25字,還送分喲~
憂桑~原諒俺貪財又好色吧。噗……明天三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