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今天接了幾筆單子。有幾款限量版的車型，客戶要求進行細節上的調配和改裝。我看了一下之後覺得客戶的要求有些地方并不合理，但是接待客戶的同事沒發現這些，已經都答應下來了。所以就去客戶那裏和他們談了談，解釋了一下情況，進行了一些調整。”
在回到停車場的那一路上，林航和周衣楠說起了自己今天的工作，甚至繪聲繪色的和周衣楠說了說那些客戶說出他們要求時候的樣子，惹得周衣楠頻頻發笑。
周衣楠：“那如果每天都來好幾個這樣的客戶，不是得煎魚似的正過來煎熬半天再反過來煎熬半天嗎？”
林航：“差不多吧。不止買了限量款的那些客戶，還有很多買了高端車型的客戶也會有這樣改裝的要求，但是大部分的會聽從我們的建議。這樣的話，也就不用我再去看那些特殊的改裝部分。少部分的會覺得他們既然已經花了這麽多錢買了這樣的車，就希望他們的車特別一點，再更特別一點。最好和別人的都不一樣。尤其是現在能消費高檔車的人，年紀越來越輕了。”
周衣楠：“那你在德國的時候呢？也都是這樣的嗎？”
林航：“德國？”
說到這句的時候，林航像是想到了什麽妙趣橫生的事，車一路的開，一路的低聲笑了起來：“德國的年輕人可比這裏的更喜歡改裝車輛。不過他們更喜歡在那些便宜的車上，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改裝。改得……亂七八糟。””
說着，林航着就和周衣楠說起了他所見過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改裝，這些改裝的意義周衣楠其實并不知道的，但是經過林航三言兩語的解釋，那竟是瞬間就讓她明白了裏面的所有笑點。當然，有的時候有些設備的中文應該會怎麽說，林航會一下反應不過來，然後很艱難并痛苦的想。
“其實，這些本來就不是常用詞，你又是最早先學習的時候接觸的就是那些的德語專有名詞，現在會想不起來那麽幾個，也是難免的。”
在林航碰到第三個這樣他只知道德語和英文怎麽說卻是不知道用中文應該怎麽講，只能和周衣楠形容一番的詞的時候，周衣楠這樣出聲安慰。
可周衣楠的這番安慰卻是得到了林航的否定看法：
“不，這只是原因，不是我的借口。如果我只是在德國，和一些歐洲的客人打交道，那這樣沒問題。可是我現在已經回國了，我就應該把這些的中文都弄清楚了。面對說德語的客人，我就和他用德語說明，面對說英語的客人，我要和他用全英語交流。可如果面對的是中國客人，我就不應該說一個外文單詞。一半的中文加上一些的外文單詞并不能顯示我的知識淵博，它恰巧告訴了別人，這兩種語言我都說不好，更讓我顯得很無禮和傲慢。”
林航說出這些的時候，周衣楠猛地吸了一口氣，覺得那簡直妙不可言！
“你不認同……我的這個看法嗎？”看到周衣楠猛地吸了一口氣的睜大眼睛轉過來看自己，林航猶豫了一下的這樣問道。
“怎麽會！我太認同了！尤其是最後一句！讓我覺得你好有見地！！”周衣楠對林航的這番話大加贊揚，然後又重複道：“一半的中文加上一些的外文單詞并不能顯示我的知識淵博，它恰巧告訴了別人，這兩種語言我都說不好，更讓我顯得很無禮和傲慢。”
周衣楠把這句話念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和林航說道：“誰能說你只有初中的語文水平！我覺得你的語文明明就很好嘛！”
當周衣楠說到這裏的時候，林航又對她笑了笑的說道：“說起來，真虧了你。如果不是要和你說這些笑話，我都想不起來這些單詞的中文應該怎麽說我不知道。能幫我記下來嗎？”
“當然！”
說着，周衣楠立馬掏出手機，并說道：“我上手機Q，在QQ上發給你。你回去以後把你落在角落裏積灰的QQ給找出來上線一下，就能看到了。”
說着，林航就和周衣楠拼起了那幾個德語單詞，拼着拼着，周衣楠就看着窗外的景色有點訝異的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不是回家嗎？”
“陪我去兜兜風吧。”
對于林航這個顯然是想把她拐去兜兜風的理由，周衣楠樂得沒有拆穿，而是興致勃勃的和林航說起了在林航出國的這十幾年裏，家鄉變化最大的地方。許多地方周衣楠已經記不得究竟是在自己初中畢業以前就開始變的呢，還是在她初中畢業以後變的了，所以也就一并給說了。
“對了！有一個好地方！東昌路渡口！”周衣楠說着說着就來了興致，以一種尋常人我可不告訴他的語氣神神秘秘的說道。
“東昌路渡口？坐擺渡船的地方嗎？”
“你這種說法太土了！一點都配不上那麽高端洋氣的它！快過去快過去！海龜，讓你多年不見的小夥伴帶你過去見識一下它！”
周衣楠在開着地圖給林航引路的時候說道：“你好多年沒回來了，現在才回來也不會已經像觀光客一樣的被那些搞旅游的人宰了。其實現在黃浦江上的游船，已經很貴很貴了，坐一下一個小時就得收你兩百。其實你要去看兩岸的景觀，坐這個擺渡船也是一樣的，才要兩塊錢，兩塊錢你上去以後就能來來回回的在上面一趟一趟又一趟。船的上面也不會有那些煞風景的廣告牌。什麽交通銀行民生銀行人壽保險的。”
周衣楠越說越興致勃勃，可末了，卻是顯得有些失落的說道：“可惜現在北岸的景觀燈都要關了，不然還可以找個地方把車給停了，去坐一趟來回。”
可是林航卻是早已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印象中，他的孩提時代似乎跟着家裏人坐過周衣楠所說的這趟擺渡船，卻是根本就沒注意到它可以像周衣楠所說的那樣有趣。
林航：“那就去吧，不管景觀燈，只要現在還有船。”
周衣楠：“可是附近都沒什麽停車的地方，我們得先繞到好遠的地方去停車呢！”
林航：“那就繞過去。”
周衣楠：“可是……我今天還穿了高跟鞋！我……穿着高跟鞋和你長途跋涉嗎……？”
在周衣楠抛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緩速行駛的林航轉過頭，對她揚了揚眉毛。
二十分鐘後……
“啊啊啊啊！慢慢慢慢一點！！！一摔摔兩命！腿斷斷兩雙啊！！！”
“前進！前進啊少年！！我看到擺渡船的棚子了！！”
“停停停你帶交通卡了麽？買票買票先買票！我只帶了一張交通卡！！”
從停車庫出來，林航直接背着腳踏高跟鞋的周衣楠一路向着東昌路渡口跑了過去。能想象麽……這不是步子跨得快一點……這是有一瞬間會兩只腳都離地的跑！！一開始的時候，林航的猛然加速讓周衣楠可吓了一大跳，可之後卻是拍着林航的肩膀讓他加速加速！前進前進前進！
倆人在售票處又買了一張單程票，這就在等待輪船到來的鐵絲網前站定，看着黃浦江另一岸的景色。此刻雖然景觀燈有很多都關了，可是萬國建築群那裏卻是還亮着，這麽看起來美極了。
顯然，周圍什麽都是新的了，這裏卻還是舊的，可顯然老式的輪渡碼頭在燈火通明的另一岸卻是顯得格外有味道，更讓人會因為在這一刻身處此地而感到心中有了一種無法言說的喜悅。當然，喜悅也許不僅只是來自于這個地方，也源自于此刻正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
這時候，天已經不知不覺的轉涼，夜裏站在江邊，當風吹來的時候，即便是穿着一件外套還是會覺得冷。周衣楠站在那兒，臉上帶着笑的搓了搓手。林航看到她的這個下意識的動作，這就從周衣楠的身後擁住了她，讓他們能夠在寒風中感受到一些來自于彼此的溫暖。
并沒有等太久，船就來了。他們兩個都快三十了還沒二夠的成年人就像還是個孩子時的那樣，一下沖到輪船的二樓，找了個好位置戰那兒，也不管後面有好多的座位。迎着寒風在那兒站着，跟着擺渡船從江的這一岸到那一岸，再從那一岸回到這一岸，來來又回回，直到吹成了傻逼才下船。
回去的那一路上，周衣楠本想提醒對方，吹了這麽一大晚上的風，回去可一定得喝點姜湯，可人林航還好好的呢，她卻是一開口就直接打起了噴嚏。于是倆人又大半夜的跑到附近的藥店去，一直折騰到了近乎午夜時分才回去。
“我就在這裏等你，等你上去以後去你的卧室，開個燈，和我揮揮手，我再回去。”
回去周衣楠和謝萌萌現在所租的那套兩室一廳的這一條路，林航已經十分熟悉。他就在周衣楠所住的那棟樓的樓下把車停下，然後和周衣楠一起開門下車的說道。
周衣楠點了點頭，這一天的心情竟是從極糟轉變為了極好。她踩着輕快的腳步，并且還哼着小曲兒的走上樓去。可就在她要找鑰匙開門的時候，卻是猛地發現就在這一樓層通往再上一個樓層的樓梯上，坐着一個陌生的青年。
雖然那個青年看起來并不像是會在深夜的樓道裏持刀搶劫年輕女子的人。可大半夜的居然就看到這麽一個人，還是會讓周衣楠心裏猛地一突。慌忙之中她急中生智，假裝看了一眼門牌號，然後裝作自己走錯了門的回頭往下一個樓層走去，并且同時拿出手機，撥出林航的號碼。
可就在她保持着一臉的鎮定轉頭往回走的時候，那個坐在黑暗中的男人眸色一閃，猛地站起身，并追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