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內憂外患怎麽破2
好累,感覺不會再愛了。
每到這種時候慕思就懷念第一個副本中的白凰,雖然槽點也頗多,但至少還能愉快地裝哔,而不是處處捉襟見肘。
如果她直接去和弈王說我把皇位讓給你,你讓我去劉家村上轄的行政區域去當個縣令或者太守行不行?
慕思并不是在自嘲。
她想過了,雖然投降和談聽起來極其慫極其不靠譜,但她來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争霸天下的,而是要完成任務。
她沒有修煉過任何權謀技能,說不定這皇宮中的一個宮女就能把她耍的團團轉。不管穿越女主們混得多麽風生水起,但慕思身臨其境後,哪怕外挂在手,也無法從根本上改變什麽。
除非她能動用白凰的仙術一個biubiubiu把大軍都打趴下……但那是不可能的。
因為跨副本技能裝備武器無法通用。
夏末氣候微涼,京城外十裏,青麟軍最後一次駐紮。
此次弈王回京,除了直屬于他的五萬青麟軍,還有十萬冀北軍墜後三十裏。
而齊宸所能動用的,只有五千禁衛軍和一萬城防軍。她能夠動用這些軍隊,還要依靠燕司空的支持。
聽聞東宮裏的那個小東西竊取了他的皇位,弈王并未在意。雖然與他之前計劃好的有些偏差,回來得晚一些,區區東宮,他還不放在眼裏。
他愛護手下将士,也知道齊宸雖然有野心有謀略,但全無根基,能迅速掌握皇城,必定是依靠司空大人燕呈玉。從邊境歸來時,他已然迅速調整了計劃——先拿下燕呈玉後,再對齊宸做打算。
弈王知道齊宸其實是個姑娘。按照輩分來說,他還要管那小東西叫一聲皇姑。
他并不覺得一個女人能成事,也沒打算趕盡殺絕。只要将她真身掰開,再随便許個人家,深宅後院裏,任她也翻不出什麽大浪來。
入夜之後,枝葉凝霜。
見過燕司空後,慕思才知道支持她奪位的的确是一位“先皇親信”。
這位年輕的司空大人與先皇的個人恩怨也頗為複雜。燕家曾經是祖皇帝的死忠,但可惜沒能力挽狂瀾,帝位還是被先皇奪走。
先皇清理朝堂時,燕家首當其沖。而燕呈玉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他在劊子手的監視下親手砍下他爹的頭顱。
這對于先皇來說的确是一場好戲,所以他留下燕呈玉的性命。
而燕呈玉也的确蟄伏十年,最終成功弄死先皇為全家報仇。
所以齊宸想要和弈王和談,原本是不可能的,因為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燕司空的監視下。
光明殿中,慕思坐在上座,燕司空站在下首。雖然是禮法分明的位置,但偏偏生出本末倒置之感。
只因為下首那人心思太重,怨氣太深,掌控欲太強。
“聽聞陛下竟然想要私自出城會見弈王?”他身姿端正,拱手俯首,一副恭謹中字字殺機的語氣:“臣辛辛苦苦為您奪得天下之位,卻并非是讓您拱手讓人的。”
“司空言過了吧。”慕思淡淡回應道:“朕的确是要出城與弈王相談,但卻不是為拱手讓江山。弈王帶軍十五萬,敢問司空有何辦法阻止?”
燕司空相貌俊美異常,眉眼上挑,說不出的邪意:“臣已向滇西王借十萬兵,正在路上,兩日可達。只要禁軍與城防軍堅持兩天——”
“但是明日破曉之時,青麟軍便可破京城。”
慕思打斷他的話,俯下身直視他的雙眼:“再說,你确定滇西王真的會借十萬兵?京城遭難,天下大亂,黎民百姓都會出于水火之中——難道,還沒有一個皇位重要?”
她緩緩說道:“朕知司空心有仇恨。但仇恨過去,還望司空記得自己是大羽國的棟梁。”
“愛卿為朕的付出,朕不會忘。”她輕輕笑了笑,灑脫恣意,“司空只需為朕取來幾支□□,朕必會給出一個交代——不成功,便成仁。”
在具有[專業說謊]獎勵的加持下,按理說慕思輕易便能動搖他的心神。燕司空的神情卻未見有變,瞧見慕思站起朝下方走來,下意識地揚起手臂阻止:“今日皇城上下,皆依賴陛下而保全,臣不能讓陛下以身犯險!”
如果唯一的道德障礙皇帝也被弈王抓住了,他豈不是能更輕松地攻打皇城?
對于燕司空的脅迫其實慕思也不怕,反正副本剛開始,大不了就任務失敗重來一回。她直接抽出禦案旁的長劍,架在自己脖子上,毫不畏懼地反瞪回去:“亦或是司空想讓朕現在就求仁?”
燕呈玉忙去奪下慕思手中的劍,觸及她的手背,忽然打了個激靈。
他的目光有瞬間的茫然,黑琉璃般的眼瞳望向慕思顯得濕漉漉的。
慕思:“……”馬蛋,長得好看真犯規。
她清清嗓子,重複一遍道:“愛卿當真要阻攔朕?”
這次燕呈玉妥協了。也許是因為慕思的勸說,也許是因為他本就不是奸佞,而是燕氏忠臣之後。
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麽目前兩人都不知道的原因。
十餘騎快馬自皇城出發,離開京都,往青麟軍駐紮之地而來。
他派出最得力的幾個侍衛,而齊宸此時就被其中一個年輕高大的侍衛摟在懷中。
其實是因為最快的出城辦法只有騎馬,而無論是慕思還是齊宸都不會騎馬,所以只能被侍衛帶着。一匹馬上坐兩個人,那不就是差不多挨着喽。
不過慕思覺得這個侍衛小哥還挺不錯的,肩寬腰細胸大,沉默寡言責任心強。
用輔助器點了一下居然還是禦前帶刀侍衛。
這讓她想起了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潇潇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但是策馬奔騰也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馬是汗血寶馬跑得飛快,颠得慕思腿和屁股都疼,只能時不時地蹭一下侍衛小哥的胸肌權當福利。
一行十匹馬,六個人。
野外山坡上夜風呼嘯,好似鬼哭狼嚎。
主帳之內,燈火未熄滅。突然兵衛入內禀報道:“王爺,營外……求見。”
他本應稱呼那位新皇,但是青麟軍此行歸來雖然沒有言明,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知道是為了幫自家王爺奪回皇位。在這種情況下,怎麽能稱呼營外人為陛下?
弈王淡然掃了兵士一眼:“不必支支吾吾,言明便是。”
“是……是……”那兵士憋了幾次,終于想到一個合适的詞彙:“是太子宸殿下,身邊只帶了五個侍衛,說要單獨與您談談。”
齊宸?她來做什麽,自投羅網?
不怪他和燕呈玉一般想法,畢竟npc們都不會想到兩天之內npc齊宸已經被玩家慕思控制。
弈王的神情晦暗不明,說道:“那就讓她進來吧——我們單獨談談。”
他似乎在“單獨”兩個字上下了重音。
燈火映襯下,剛毅而立體的面部線條,隐隐約約有些森然。
慕思掀開大帳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種場景。
弈王覺得齊宸和印象中的似乎不一樣。她身形消瘦卻不病弱,反而有種健康的美。因是夜半而來,披着一件不合身的大鬥篷。手裏還提着一只沒有燈罩的火燭,纖細白皙的手掌護着跳躍的火焰。
她低着頭進帳,待到擡眼望向他時,一雙眸子勾魂攝魄,如敲重擊。
仿佛心髒被狠狠地捏了一下,有只猛獸困在胸腔,想要立即跳躍而出,舔舐她的唇角,舔舐她的指尖,匍匐在地做她的馬前卒——
這不對!
弈王心中大駭,他往日根本與齊宸不熟悉,哪怕是世上有一見鐘情,也斷然沒有立刻全部淪陷生死相抵的道理!
然而猜忌着,卻還是想要靠近。
他強忍着想要叫兵士進來護駕的想法,慌亂的目光落在慕思手中的火燭上,瞬間就找到的緣由:小東西定然是在火燭裏下了迷藥!
但是一般迷藥不該有如此強的藥效,也不該半分味道也無。他征戰多年,也在官場多年,卻未曾聽說過如此隐蔽強效的迷藥。
慕思看到弈王竟然有些慌亂的神色,有點想不明白。
按照齊宸的記憶,弈王應當是個冰山沉穩精英攻的人設,怎麽突然就ooc了?
弈王鎮定下來,面色不虞道:“你拿只蠟燭進來作甚?若是照明,這帳中已有電燈,足夠我看清你,你看清我,快些吹熄了罷。”
“弈王殿下誤會了。”
慕思露出暧昧的表情,随即拉開了鬥篷。
她的腰上捆了一圈□□。
她笑眯眯地說道:“朕只想着若是和談不成,反倒送上門來成為刀俎下魚肉,便只能自爆于此,好教天下人都知道亂臣賊子亡我朝之心不死。”
當然,慕思這句話只是說說而已。
雖然她幹過把鐵槍□□肚子自殺的事情,但是活活被炸死還是有點吓人的。
況且慕思也比較懷疑這個時代的□□效力如何,沒炸死結果炸個半身不遂更慘。
她已經想過,如果威脅沒有用,她就立即跪下哭給弈王看。
硬的不行咱來軟的,軟的不行咱來不要臉的。
但是弈王的臉色一下變了,伸手便搶過火燭直接用拇指壓滅,語氣之中是顯而易見的寒意:“你瘋了?□□是給你這種小孩子玩的麽!燕呈玉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