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昨日驚夢
沈西誠看着那男子,慢慢道:“本公子是誰,與你毫無關系。不過,無雙公子被公主抛棄了,在這公主府門外丢人現眼,擋我去路,可有話要說啊?”
無雙公子也算讀過詩書之人,被他這番奚落,羞愧難當,只恨不得立刻回去。衆目睽睽之下,卻還得強撐着,“我只想見公主一面,我欽佩公主,公子莫要出言中傷。”
沈西誠仿佛聽懂了,點了點頭,“可是這公主不肯見你,要不要本公子幫你的忙?”
無雙公子并不愚笨,哪裏看不出沈西誠來者不善,“你到底想做什麽?”
沈西誠投頭望了望這毒日頭,頗為好心勸道:“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本公子看你就是曬成一條鹹魚,她那般絕情的人,也不會出來相見的!”
無雙公子的去意又被沈西誠這番話打消,氣怒道:“你,你怎可這般說公主,公主與我并非城中謠言所說,縱然曬死,也是我心甘情願!”
沈西誠哂笑一聲,“本公子當然知道。”
無雙公子問道:“你怎麽知道?”說的是二人謠言之事。
沈西誠冷哼一聲,“她自己的男人都不要,還會要什麽亂七八糟的男人嗎?”
這話正好被走出公主府門的予楚聽到,隔着人群看不到那人,只聽聲音便知道是誰。予楚腳步未停,卻被旁人看見,自動散開來。
無雙公子面露喜色,以為公主是出來相見,剛要上前,便被沈西誠推到一邊,予楚一臉肅然坐上馬車,沈西誠卻攔住去路。
公主府侍衛是知道沈西誠身份的,不敢對他動手,沈西誠問道:“匆匆忙忙又要去哪兒?你的情人在這裏等着呢,就這樣視而不見嗎?”
予楚對他的話一字不答,心英走了過來,對沈西誠道:“沈公子,您還是快些讓開,我家公主确有急事。”
沈西誠神色松動,卻還是執拗,“你讓她親口跟我說。”
心英搖了搖頭,無奈地又走了回去。
予楚在馬車上已經聽到兩人對話,她心內焦急,又被沈西誠胡攪蠻纏,一把扯開馬車車簾,壓抑着怒氣道:“沈西誠,你夠了沒有!”而後對一旁的侍衛道:“他若是再攔,丢在一邊,有任何事情,只管來找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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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般決絕,沈西誠騎虎難下,索性直接拂袖而去。
公主府馬車絕塵而去,方才看熱鬧的人議論一番,那俊美公子如此傲慢,卻還是在這公主面前一句話說不出。一笑過後,各自散去。
只有那無雙公子,從頭至尾,予楚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予楚這般匆忙,乃是往孝齊公主府而去,方才有予齊府上的人來報,稱予齊痼疾又發,予楚身為皇妹,自然沒有不去探望之理。
只是她想起曾經和雲起說過的,予齊的病也許并非天生,而是有人下毒。
予楚到時,予秦已經探望過了,正準備離開,予楚忙道:“二姐,大姐她沒事吧?”
予秦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太醫看過,如今已經穩妥了,就是太累了,需要卧床休息。”
予楚看起來松了一口氣,“那便好,二姐要走嗎?”
予秦道:“我府上還有些事要處理,便不多留了,你進去吧。”
予楚點點頭,目送予秦離去,這才進了門。
予齊靠坐在床邊,唇色發白,看起來有些虛弱,予齊王君侍立一旁。予楚同他點了點頭,予齊見她進來,便同她王君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有話要和四妹講。”
齊王君退了出去,順便給二人關上門。
予齊指了指床旁矮榻,示意她坐,予楚走近坐了下去,這才問道:“大姐好些了吧?”
予齊冷笑一聲,倒是予楚頗感意外,只聽她道:“若是我說,我根本就沒有病,你可信?”
予楚心內一驚,莫非她已經知道些什麽,只是臉上卻只做疑惑與驚愕之情,“這……”
“今日發病,只不過是我故意假裝的?”
予楚聽她竟然把底細兜了出來,這是何意,“究竟是怎麽回事?”
予齊身子略傾了過來,湊近道:“有人在我身上下毒,讓我時時被病痛所擾,失去儲君資格。四妹,你猜這人是誰?”
予楚聞言,看向她的眼神裏毫不躲避,“大姐,莫非懷疑于我?”
予齊與她對視,二人眼神交彙間,似乎也在刺探對方的內心,倒還是予齊先敗下陣來,“若是懷疑你,我又怎麽會告訴你?”其實,在方才最後一刻,她不是沒有懷疑過予楚在這之中是否扮演了什麽角色,可樹敵過多,不如找個幫手。
予楚扯起嘴角,“這儲君之位,我若是說毫無企圖,也未免太過虛僞,可所謂了争儲,對你下毒,這種陰謀我還做不出。”
予齊嘆了一口氣,道:“即便是高貴為公主,也許不知哪天便會死在争儲之争中。我毒已經鎮住,只要不再被人繼續下毒,便能撐到找到解藥之日。若是毒素已深,便會迷失心智,心性大變。我倒也并非針對于你,甚至當初察覺被人下毒之時,第一個懷疑的是予燕,後來查了查卻并非指向于她。
予燕原本的門客詐死之後,改頭換面潛藏于予秦府中,能鋪墊許久做下這麽多的人,心思該是如何缜密,便是只這一件,她既然能對付予燕,何嘗不會對付于我。更何況,最初病發之前,我曾郊外騎馬,那馬一向溫順,那日卻突然受驚,發狂不止,我險些摔落,這便有了受驚吓之名。所以,我需要你來幫我。不要皇帝之位又如何,但這個仇我必報!”
“所以,你假裝病發,實則是讓下毒的人放松警惕。”
予齊道:“即便是這樣,也是防不勝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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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從予齊府上出來,滿腹心思,回了府中一直關在書房裏,到了晚間被心英催促着用了些飯。
予齊說的話,她全都聽在了心裏,至于如何去做,卻又是個難題。
她本以為,予齊一向遲鈍,經歷大病一場,更是頹唐不止,卻不知,她是從何時開始知曉一切的,難道那些狂躁失德的表現都只是她的障眼法。予齊竟有如此心機,倒是自己小看了她。
予楚雖無主動害她之心,卻也不曾幫她,眼下她既然知道自己并無惡疾,又怎麽會如她所說,只是複仇,并無争位之心。
一個予燕下去了,倒是讓身後的另外兩個人亮了底牌,不,或許還有更多是她不知的。
予楚心裏想着,提筆在紙上随手寫着,低頭一看,卻滿滿都是予齊予秦的名字,她停筆之處,恰巧秦字寫了一半,只一個三字,她将筆随手一丢,濺出少許墨汁。
正要将這張廢紙團起丢了,目光落在那個三字上,卻仿佛有什麽東西,轟然一聲,在腦海中漸漸複蘇,予楚怔怔看着那個“三”字,口中卻念出了一個名字,“子品……”
子品臨死之前,曾向她示警,用血跡在她手心寫下一個“三”字,她一直以為那是指向三公主予燕,可是若是并非是三,而是未寫完的秦字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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