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接近真相
王之泓和予楚來到曹津卧房,曹津的屍體躺在床上,予楚在門口環視,房中也并未有任何打鬥的痕跡,桌上擺着酒菜,隔了夜已經散發着馊了的味道,予楚吩咐,“讓仵作進來驗屍。”
仵作驗看時,予楚在房中走動,王之泓也找尋線索,桌上擺着一個酒杯,地上卻也摔碎一個,昨夜定然是兩個人在一起,予楚問道:“府裏的下人現在何處?”
王之泓只一猜便知曉她的用意,吩咐下去,不一會兒侍衛便押着一人進來,道:“啓禀殿下,人已經帶來了!此人是都督府的管家曹平。”
予楚也不正眼瞧他,漫不經心道:“昨夜,是楊怡來了?”
曹平猶豫不答,被王之泓一腳踹翻在地,驚恐之下,道:“是……”
能進曹津卧房與他對飲的人,也只有楊怡了,予楚繼續問道: “這桌酒菜是誰準備的?”
曹平有些憂慮道:“是小的,可是小的萬萬不曾在酒中下毒啊!”
予楚笑了,“你怎麽知道,酒中有毒呢?”
曹平已經滿頭冷汗,嗚咽道:“小的今日一早,見楊長使從房中出來,本想去叫都督起身,可沒曾想,沒曾想……人已經沒了。”
“你是說,昨夜楊怡在房中待了一夜?”
“是。以往楊長使在府中鮮少過夜,小的發現大人死了以後,不敢聲張,直到楊長使在前衙說都督大人已經自盡,并且不許旁人随意進出。”
予楚料他現在也不敢說假話,“昨夜你就沒有聽到這卧房之中可有什麽動靜?酒杯碎落,他二人可有争執過?”
曹平更是将頭低垂,“都督府一貫的規矩,楊長使在時,旁人不可在門外侯着。”
仵作這時禀報道:“啓禀公主殿下,曹大人乃是昨夜子時左右毒發身亡,身上沒有其他傷痕。”
予楚淡淡道:“将你所驗記錄下來,蓋上私章,交由本宮。可還知道他中的什麽毒?”
仵作恭敬答道:“小人不知。但可傳府中醫官,前來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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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楚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着人将醫官帶來,對王之泓道:“如今天氣炎熱,曹津的屍身不可久停,還是要盡快呈報給母皇。”
王之泓點了點頭,随後撿起地上碎片,予楚忙道:“小心!”卻不曾想,碎片鋒利,竟劃傷了王之泓的手指,頓時冒出血珠。
予楚忙上前,從袖中掏出絲絹幫他按住,心頭一急,“醫官怎麽還不來?”
門口侍衛連忙進門,又被予楚呵斥一頓,王之泓見她這般緊張,安慰道:“無事,只是一點小傷?”
予楚卻氣悶,“一點小傷,你可知道這酒中有毒,杯壁定然也有毒,這碎在地上的酒杯想必是曹津的,若是毒入血脈,你想成為第二個曹津嗎?”
王之泓還是第一次聽到她這樣聲色俱厲的言辭,一時怔怔地看着她,卻是因為她的言辭裏隐藏的擔憂。王之泓向來堅毅的臉上浮現笑意,“放心,我不會死。”
醫官慌忙趕來,若是往常予楚定然一番訓斥,此時忙道:“快給王将軍診脈,看看是否中毒?”
那醫官将手搭上王之泓手腕,而後又仔細查看王之泓手上傷口,這才回禀:“王将軍并未中毒!小人這就幫将軍包紮傷口,塗些金創藥,不出三日便可複原。”
予楚質疑道:“你可有仔細診脈,将軍是被有毒的酒杯碎片所傷,若是你醫術不濟,餘毒尚在,本宮可要治你的罪!”
那醫官躊躇一陣,看向一旁的酒杯碎片,輕輕撿起,在壁緣輕揩細嗅,道:“啓禀公主,小人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将軍并未中毒,而且這碎裂的酒杯上也未有毒!”
予楚眼神陡然一凜,指向桌上的酒壺,“你去驗一驗!”
醫官取出箱中銀針,伸進酒壺中,銀針卻毫不變色,醫官将銀針取出,又輕輕嗅了嗅,“酒壺中也未有毒!”
王之泓和予楚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彼此,予楚走近桌前,那只穩穩放在桌上的酒杯裏似乎還有餘酒,“那這一只呢?”
結果不出予楚所料,桌上那一杯才是有毒的,“可知道下的是什麽毒?”
醫官斟酌着道:“像是尋常的**,這種并未有哪一家特供,恐怕不易查出來。”
予楚和王之泓走了出來,“這件事你怎麽看?”
王之泓道:“一場故意布置成自殺的宴席。”
予楚轉頭看了看,房中的一切已經有人去收拾,“究竟是什麽,能讓死者從容,而生者失态呢?我原本以為落在地上的是曹津的酒杯,卻不曾想是楊怡的,曹津自盡仿佛沒有一絲破綻,更是有了畏罪自殺的最好掩護,但是,這樣不像他。以曹津的城府,他若是自盡,定然是以自己之身保全一切,又怎麽會有府中小厮焚燒重要信件這種事呢?”
“依我手中的證據而看,楊怡這個女人把自己從曹津所做的事裏摘了出來,而她,又為何在他床前守了一夜,究竟是假意還是真情,恐怕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吧!”
王之泓雖然對曹津了解不深,卻也久聞大名,只是,“那信中和三公主的來往,你也要交上去嗎?”
予楚走出幾步,王之泓在她身後聽她道:“我以為你明白,在皇室之中,親情永遠是被放在最後一位的。”
所以在他面前也一樣,她首先是公主,其次才是那個和他定情的人,王之泓久久看着她的背影,爾後又苦笑一聲跟了上去。
都督府已經被予楚下令查抄,曹津所有私物全部貼上封條,予楚倒是沒有忘記楊怡,命人将楊怡府中也搜尋一番,只是沒想到,這人做事更是滴水不漏,連一點與他人往來的信件也不曾有。
予楚還未走到都督府大門口,已經聽到門口傳來的吵鬧聲,她走過去一看,卻正好和沈西誠的眼神撞在一起。
沈西誠眼神柔和地看着她,一旁的下屬道:“啓禀公主,這位公子強行要進去,屬下……”
予楚擡手示意他不必說了,走下臺階,聲音裏聽不出喜怒,“你怎麽過來了?”
沈西誠剛想回答,卻見她身後走來一個面容冷峻的男子,站在她身側,沈西誠有些不快道:“他是?”
王之泓的手下聽這人話語中露出不敬之态,出聲道:“這是王之泓王将軍!”
王之泓也看向沈西誠,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個白衣男子對他有說不出的敵意。
沈西誠聽聞,冷笑一聲,拱手道:“久仰大名,在下沈西誠!”
王之泓一聽,原來是洛陽沈家的少主。只點點頭,并未應聲。
沈西誠轉向予楚時,臉上又帶了笑,“我是受我堂姐所托,來請你去沈家!”
予楚疑惑道:“沈冉月,去了沈府?”
“她說,眼下還不能回長安,但洛陽城官署中情況複雜,不易下榻,所以思來想去,還是在沈家更為妥帖。”
予楚一衡量,看向王之泓,王之泓道:“沈大人說的也有道理,要不然,殿下先去沈家,等臣安排好一切,再去找公主!”
沈西誠心願達成,笑的得意,衆目睽睽之下,扶着予楚上了馬車,王之泓捏緊拳頭,又着人護送二人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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