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陳三月看着懷裏的人,心驚膽戰之餘,一遍又一遍的溫存纏滿。這樣他才可以相信,剛才那些人都是騙他的。他的少爺還活得好好的,正在承受他的熱情。
齊禦風的身體強壯,不像從前的陳三月弱不禁風。這讓他很有安全感,因為這樣的話,不管什麽時候,他都可以占據主動權。他不會再被輕易抛棄,不會因為五兩銀子而被丢在雪地等死,也不需要少爺設計欺騙來成全他的安危。
可是少爺會怎麽想呢?他可以肯定少爺對齊禦風有情,然而這份情到什麽地步?他會甘願這樣伏在身下,予取予求嗎?
不管如何,從他進入他的身體那一刻開始,這代表一切無可挽回。齊禦風真正的進入少爺的世界裏,從此以後陳三月只代表一段過去。
陳三月知道自己很貪心,明明擁有少爺,有齊禦風這樣好的身份,為什麽還是那麽難過。
他的少爺不知道齊禦風就是陳三月,現在被壓在床上,卻也沒有激烈掙紮。少爺的心裏有他,有齊禦風這個人,從此以後,他陳三月只能是齊禦風了。
齊禦風的動作從激烈到溫柔,有時候又會瘋狂起來。張子初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為什麽哭得那麽傷心,此時最應該哭的明明是他。
這種事情雖然在書裏看過,也觀摩過鈣片,但他本人真的毫無經驗。
到底是哪裏不對,照理來說,齊禦風應該對他情根深種,何至于在這種時候還哭得這麽兇。
他好容易喘了口氣,趁着齊禦風放開他的雙唇,終于找到機會說話。
“你……你哭什麽……明明是……我虧大了……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張子初不知道他想什麽,只能摟住齊禦風的脖子,心道:“也許這家夥以為我不樂意,怕等會兒完事我要和他一刀兩斷,所以才這麽難過吧。”
“我這樣,你喜歡嗎?”小心翼翼的語氣,仿佛此刻正在瘋狂掠奪的人不是他一樣。
張子初羞得滿臉通紅,這種事還能明說喜歡的嗎?他見身上的人還在等着自己答案,竟是極為認真的看着自己,一下子更加窘迫起來。
思來想去,他無奈之下,羞紅了臉,吶吶道:“你、你專心一點,別問這些有的沒的……”
齊禦風似乎很是欣喜,當下把他翻過身去,又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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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散雲歇之時,張子初早已沉沉睡去,背上的皮肉完整,竟不見半分痕跡。齊禦風皺着眉,抱着他清洗一番,這才緩緩走出門去。
陳管家早已守在門口,見他出來,便跟着他一路走到旁邊的房間。
“是誰給他用了犀靈丹?”
“回将軍,是十一娘。昨日您交出玉牌以後,府裏的暗衛就都跟着了了姑娘走了。霜降和白露守在牢裏,卻被十一娘點了穴道。”
齊禦風冷冷一笑:“看來,了了比我想得還要聰明。”
“十一娘哄騙張公子,說要送他與你黃泉相見。公子似乎也不害怕,随即被他按着服了犀靈丹,頓時疼痛難忍。”
當時的牢裏,十一娘看着張子初在地上打滾,便坐在一旁問道:“怎麽樣?疼得厲害嗎?現在後悔和齊禦風扯上關系了吧?”
“少鬼扯,是你害我,和齊禦風有什麽關系?”這疼痛是一陣一陣的,張子初找到一個空隙,趁着還不那麽疼,狠狠瞪了他一眼。
“如果你跟了我,我保證你可以不用死,也不會疼得打滾。”
“當我是什麽人啊,你想要玩男人,去小倌樓就是了。老子對你沒興趣,這輩子就在齊禦風這棵樹上吊死了。”
張子初本想再說點什麽,可惜疼得厲害,很快就暈過去。他自然沒有聽到靖安帝傳來的聖旨,也不知道自己被赦免。
“将軍,犀靈散雖能盡快打通公子的筋脈,也使他肌膚再生,但到底是虎狼之藥。十一娘到底為何要這麽做?”
“哼,那是了了在試他。不過你放心吧,我本就擔心了了對他不利,早就事先給他服過蕊珠,這些東西傷不了他。不過這筆賬,還是要算。”齊禦風回想剛才,張子初幾乎無力掙紮,不免有些後悔。他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先前初三他們留在府裏的釘子,都去幹淨了嗎?”
“是,霜降他們已經全數入府,将軍可以放心。”
重生以後,陳三月接收過齊禦風原來的意識,知道他的暗衛都是釣雪老叟留給他的。但齊禦風并不放心這些人,他到底是違逆了師父的意思,所以生怕師父留有後招。他暗中培養了二十四節氣為名的一批人,可惜一直沒有派上用場。
陳三月重生在他身體以後,更加不在意這些人,只是不溫不火的繼續維持,權當多一張保命符。但遇到張子初以後,他發現這些人果然和自己不是一條心,千方百計針對少爺。
如此一來,他寧可大換血一批人,直接用自己培養的死士,他們好歹不會對少爺不利。
想到這裏,他又問:“十一娘可有交代什麽話?”
“他說他不會投奔了了姑娘,但也不能留下來幫将軍,以後與你一刀兩斷,相忘江湖。”
齊禦風聞言也不說話,又回到房內,見張子初睡得香甜,便笑着把人摟住,繼續補眠。
東宮裏氣氛凝重,太子蕭銳獨自坐在一旁,冥思苦想,似乎遇到不解的難題。
外面的太監提着嗓子道:“皇後娘娘駕到!”
太子起身迎接,卻見皇後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當下屏退宮人。
“母後,你一定要相信兒臣,醉紅樓那件事與兒臣無關啊。”
“就算醉紅樓那件事與你無關,但羽林營孟秋做的事情,難道你會一點不知嗎?”
太子躬身道:“确實是兒臣授意孟秋把羽林營的位置留給世家子弟,但當初父皇明明是知道的,而且也沒有阻止兒臣。”
“陛下沒有阻止,本意是想你與瑞王派去的簡旭峰鬥個兩敗俱傷,你倒好,居然看着孟秋和他合夥欺負齊禦風。你腦子到底在哪?”
“那丁肇銘不也沒管嗎?兒臣以為,父皇派齊禦風去羽林營,本就是想要給齊禦風下馬威。”
“胡鬧!依你的意思,你父皇是要犧牲整個羽林營,就為毀掉一個齊禦風?”
“兒臣知錯!現下父皇将張子初從輕發落,又不肯見兒臣,究竟是何意?”
“鹘族這件事,可大可小,你怎能輕舉妄動,讓盧士良堂而皇之的去大理寺監牢滅口?”
太子驚愕非常,說道:“母後,難道不是你派他去的嗎?”
“你說什麽?不是你派的?”
兩個人面面相對,皇後想了一會兒,說道:“盧士良這件事你別管了,現在就算你喊冤,陛下也不相信不是你派的人。這個啞巴虧只能吃了,但你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何人讓盧士良這麽做的。”
太子又道:“那父皇那裏?”
“鹘族來京,本該是你或者瑞王去接待,現在這樣定會改派他人。先看看陛下屬意何人,再做下一步打算。”
“是,勞母後費心。”
“以後張子初這個人絕對不能動,知道了嗎?”
“兒臣記住了。還有一事,母後可知梅貴妃到底為何自缢?”
“那賤人的死,是以退為進,怕瑞王這裏會更進一步了。”
“母後,你的意思是……”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且再看看吧。你回頭去查查,醉紅樓到底轉讓給什麽人了。”
“是,兒臣知道了。”
皇後嘆了一口氣,終究是告辭而去,留下太子晦暗的眼神,許久才宣人進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