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異世傻鳥17
“那邊的天好暗,是不是要有暴雨了?”蘇螢收下了挂在外面的衣服,眺望着遠處黑沉的天。
這天海上的風有點大,他們的船順着洋流往這邊行過來。
“不是,那邊是暗礁海域,布滿了暗礁巨石,就那一片地方經常是風浪不停,大雨不歇的。我們現在這這邊,風雨不會過來。”花正在玩蘇螢給他做的一個七彩球,頭也不擡的說:“我們不靠近那裏,那裏有一堆危險的家夥。”
蘇螢想起花好像和自己說起過這回事,就問:“那裏住着的是很兇惡的種族嗎?”
花似乎不太想多說,只簡單回答說:“不是一個種族,那些都是被遺棄的罪人,窮兇極惡,不過一般不出來,我們避開那裏就行。”
“嗯。”蘇螢點頭,放好衣服,挽起袖子走進廚房準備做晚飯。廚房裏放了不少食材,這一路走過來,花經常帶着她潛到海底撈些東西出來,蘇螢在其中找到不少能調味的東西,做出來的食物越來越美味。
翻找着那些食材,蘇螢揀出兩樣,打水洗了洗。背後忽然貼上來一個大塊頭,毛茸茸的頭發蹭的她脖子癢,不由得擡手推了推。“做飯呢,別搗亂。”
“嘤嘤——想吃酥炸小黑魚~”
“不做。”蘇螢笑。
花張嘴就啃她脖子,蘇螢一肘子撞了一下他的腰,捏着他的鼻子,把自己的脖子從他嘴下解救出來。“行行行,做做做,船上沒有小黑魚了,你下去撈一把上來,順便再抓條大的,我要腌起來。”
花從鼻子裏哼出一聲,還纏着她不放,蘇螢洗完了也沒見他放手,磨來蹭去的黏糊的不行。
“你還吃不吃啦?”
“吃!”
“那還不快去!”
花這才放手,跳下了水去。蘇螢感覺身下晃了一晃,往外一看發現他們的船距離那邊的暗沉天空越來越遠了,她走出去,雙手濕漉漉的趴在欄杆上往下看,果然見到花在推船。
“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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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我們換個方向,離那邊遠一點。”
蘇螢聳聳肩,望着遠處的黑沉天空漸漸遠去,消失不見。花把船推到這裏,才潛下水去找食物。調料都準備好,蘇螢沒什麽事做,悠閑的躺在椅子上等着食材回來。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了水聲,坐起來伸了個懶腰,随口問道:“這麽快就回來了。”
沒有聽到回答,蘇螢一轉頭,對上的不是花笑呵呵的臉,而是一張陌生的,帶着惡意的臉。
這個她從未見過的陌生海族上身是類人的樣子,光溜溜的腦袋上爬滿了一些詭異的紋路,下身是長長的蛇尾,一路蜿蜒到了水裏。蘇螢警惕的退後一步,立刻就想喊花回來,可是那個不請自來的陌生海族咧嘴一笑,蘇螢就覺得腦袋發暈,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的往下倒去。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感覺自己被冰冷的長尾綁住了腿,無聲無息的拖下了水。
意識迷迷糊糊,蘇螢無法出聲也沒法掙紮,長時間待在水裏,她感覺自己仿佛要窒息,無法呼吸的痛苦讓她徹底的暈了過去。
——
“喂,大蛇你是不是傻的!這東西差點被你弄死,要是她死了,花還怎麽可能過來!”
“我怎麽知道這種種族這麽沒用,就在水裏一下就快死了,你有臉說我,怎麽自己不去要我去?”
“我去?我這渾身是毒,一碰她就死的更快!你那條破尾巴別的用沒有,也就只能綁綁人了!”
“好了!我說你們兩個別吵了行不行!真是,花怎麽找了個這麽弱的當雌性?我真是不能理解。”
“哼,有什麽不能理解,花自從離開我們這裏,就變得越來越沒用了,我看他現在也就是個雜碎,弱的老子一只腳就能碾死。”
“烏,你可別說大話了,當年差點被花咬成渣的家夥是誰呀,笑死人了。”
“水,你找打是不是?!”
“來呀,你敢碰我一下!毒不死你!”
蘇螢在一片吵吵嚷嚷的聲音中醒了過來,她第一反應就是渾身都疼,特別是嗓子和腦袋,忍不住趴在那低低咳嗽起來。
“喲!她醒了。”
蘇螢還沒回過神,就被一根軟軟的東西扯住了手腕。這東西雖然很軟,可是接觸到手的時候,蘇螢立刻感覺那一片地方火辣辣的痛起來,就好像被蟄了。這種痛讓她很快完全清醒,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這是個空洞的岩洞,非常暗,只有頭頂上落下來的幾束光芒,勉強能看得清周圍的東西,不遠處是一片水波粼粼,她還聽到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而在她面前,拉着她手腕,将她半個身子扯了起來的人,大概是一個雌性。
這個雌性非常漂亮,她有精致的臉龐,粉色的頭發,身上披着輕柔的,像是薄紗一樣的東西。她沒有雙手,肩兩側的部位都是那種柔軟的薄紗,下身則沒有雙腿,那蓬蓬裙一樣的半透明身體裏,有無數根泛着粉色和熒光的觸手,綁着蘇螢手腕的,就是這種觸手。
蘇螢吸着涼氣,忍耐着手腕上的痛感。她心裏有猜測,這個面露不善盯着自己的雌性,大概和自己認識中的水母是一類的。
先前倉促看了一眼,把她抓過來的那條下身是蛇的家夥也在這裏,就盤在一個石柱上盯着她,他大概是海蛇?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和之前章魚男有點像的家夥,下身也是許多的足肢,只不過要短很多,尖尖的更像烏賊。他抱着胸用下身的足肢走動,接近了蘇螢,表情很是厭惡。
岩洞裏面最後一個,是個和花一樣的人魚,但這條人魚有些奇怪,他的尾巴好像被劈開了似得一分為二,胸口一直到半張臉上都爬滿了和尾巴上一樣的鱗片,看着很畸形。
蘇螢:面前這四位,散發着濃濃的反派氣息。
他們特意把她抓過來,應該不是用來吃的,如果她半昏迷那會兒沒聽錯,好像隐約聽見了他們在讨論花,所以這幾個海族認識花。按照花那個破性格,蘇螢很有理由相信,這些人是來尋仇的。
仇家找上門,還人多勢衆,個個都眼神可怕,蘇螢心想,我這難道是又要死一次?
“喂,你手不痛嗎?”水母姑娘扯着嘴,笑的很甜。
蘇螢咬着牙忍着手上的痛,連帶着身體其他的不适都暫時被蓋過去了。見蘇螢不回答,水母姑娘惡意一笑,又在她手上纏了四根觸手。那一瞬間加劇的痛讓蘇螢忍不住低喊了出來,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聽到她終于出聲了,水母姑娘冷笑了一聲,“我還當你不痛呢,要不要我給你全身都綁一綁?這樣待會兒你的全身都會像這只手一樣紅腫起來——哦,不對,在那之前,你就已經被毒死了。”
“水,行了,別真把人弄死了。”那只魚尾開叉的雄性人魚開口說。
水母姑娘一把将蘇螢甩開,那漂亮的水母裙子擺了一擺,很是不屑的擡起頭睥睨她,“這麽弱小的東西,花為什麽會喜歡,真不明白。”
蘇螢握着紅腫的手臂吸氣,忽然聽到這句話,敏銳的從這句話裏面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以一個女人的身份來說,她好像感受到了情敵的存在。
“說不定花就是喜歡這種柔柔弱弱的,水,你是沒機會的,人家花從前就看不上你,現在你眼巴巴想他回來,哈哈哈,回來他就能看得上你了?”烏賊男陰陽怪氣的開口。
蘇螢:……還真是。
水母一聽,惱羞成怒,揮舞着無數條觸手就沖了過去,兩個同為觸手怪的家夥就這麽一言不合的打了起來。
蘇螢:情況好像和自己之前想的不太一樣,他們似乎不是找花尋仇的?這兩個觸手怪是不能好好說話了,那條把自己捉過來的大蛇看上去也不太好說話。
蘇螢最後把目光定在那個尾巴開叉的畸形人魚身上,試探着開口問:“你們,和花有什麽過節嗎?”
那條人魚漠然的看他一眼,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倒是那盤在石柱上的大蛇回答了,“花是我們曾經的同伴,不過他之前離開了我們,還躲着我們不願意回來。現在有你在,他會願意重新回來的。他要是不願意重新回來,我們就吃掉你,嘿嘿嘿~”
說到吃,蘇螢忽然覺得肚子餓的好痛。把那只完好的手往肚子上壓了壓,她又問:“這裏是暗礁海域?”
“哦,你知道,花跟你說過?”人魚這回開口了。
照實說一定會被殺,蘇螢組織着語言,還沒想好怎麽開口,就聽到了一聲恐怖的吼聲,透過岩洞的縫隙傳進來,那聲音像是沉悶的海嘯,又像是轟隆的雷聲。
那尾巴分叉的人魚兄豎起耳朵,忽然哈了一聲,“還來的挺快。”說完他走到水邊,喊道:“鳐,花到哪了?
水面忽然冒出一串泡泡,随即從裏面浮出來一個大大的黑影,那黑影的形狀像是刺鳐,寬大像是扇面一樣的背上,嵌着一張閉着眼睛的人臉。就算這張臉再好看,結合一下全身,也太詭異了。
這一屋子生活在暗礁海的妖魔鬼怪,是花以前的同伴?不知道為什麽,想想花那與衆不同的七彩,在這一群人中間毫無違和感呢。
發現男友曾經參加過黑社會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現在蘇螢知道了。
鳐緊閉的眼睛忽然睜開,木木的回答了人魚的問題,“就在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