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一個檸檬精
“啊, 老師你看, 這是什麽！”
一個驚呼聲穿來, 将林邢從回憶中拉扯回來。
他下意識回頭一看, 看見孫山從蛋糕裏用叉子挑出兩個用塑料包裝好的車票。
林邢帶好手套打開密封袋, 倒出兩張車票。
彼時, 付瓊的生日快樂歌已經停下，她抱着吉他跑過來, 興奮地從地上撿起車票：“節目組居然真的把它藏在蛋糕裏！真狠啊！”
林邢笑了笑, 自然而然地從她肩上拿過吉他, 交給工作人員保管：“十點了, 我們該走了。”
付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她微微扁起嘴，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掃視了一圈小學。
她有些迷茫, 忍不住擡頭凝視林邢，問：“你說這裏會有籃球場、乒乓球臺、羽毛球網嗎？”
林邢緩緩地眨了眨眼, 眼底全是溫柔：“會的。”
“會有圖書館, 休息室，音樂教室嗎？”
他絲毫沒有不耐煩, 認真地回答她：“也會有的。”
“會有更多的老師嗎？媽媽爸爸會常常回來嗎？他們都能……好好長大嗎？”
林邢發現她眼中的泛起的水光, 心頭軟了一大塊, 他聲音又放柔了不少：“你說的美好，他們都會擁有的。”
付瓊長吸一口氣，逐漸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對着聚在一堆吃蛋糕的小孩們，用力地揮了揮手：“我們要走啦！”
同學們都不約而同地擡起頭，吃蛋糕的動作都停下來了。
周遭的嬉鬧聲一瞬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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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就呆呆地站在原地，睜着紅紅的眼睛看着付瓊和林邢離開的背影。
他們知道，就算再怎麽舍不得，再怎麽挽留，會走的都不會停下來。
一直都是這樣的。
付瓊一邊走一邊掉眼淚，之前還暗暗低頭抹眼淚，後來眼淚太多了，幹脆就讓它肆意地流。
觀衆就付瓊哽咽的哭聲中發彈幕安慰她。
【嗚嗚嗚我跟着女鵝一起哭！】
【女人真的是水做的，眼淚居然這麽大一顆。】
【仙女真的是仙女，再怎麽哭還是這麽漂亮，簡直是梨花帶雨！】
【嘔嘔嘔！就我一個人覺得她好假嗎？裝模作樣！】
【對，樓上，就你一個人。全世界就你一個智障。】
【我他媽這要是裝的我也佩服，你給老子裝一下看看？看你能哭成這樣嗎？】
林邢在一旁不知所措，只能一個勁兒的遞紙巾，他看見紙巾濕了一張又一張，最後看見付瓊擦眼淚的時候把假睫毛給一起擦下來了，黏在臉頰上。
【邢寶好貼心啊，一直準備着紙巾。】
【卧槽我哭的好好的就被這個假睫毛逗笑了。】
【哈哈哈哈！瓊瓊你假睫毛掉了！】
【化妝師告訴我這個假睫毛的化妝品牌子，我避雷了。】
【這個眼線還沒有花，求眼線的品牌。】
【這個假睫毛哈哈哈哈……簡直最佳笑點！】
林邢欲言又止，自知說出來付瓊會尴尬，于是默不作聲的又拿出一張紙巾，自己上手給她擦一下淚水，順便悄無聲息地把假睫毛也帶下來。
付瓊抽泣之後慢慢平複了，眼眶和鼻尖都哭的透出緋紅，餘光一瞟，發現林邢手中的紙巾沾着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定睛一看——
“我的睫毛……”她喃喃道。
下一刻她撲哧一聲就笑了。
林邢見她笑了，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也漸漸露出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在看見付瓊自己伸手把另外一個假睫毛撕下來的時候凝固了一下。
“戴着真的不舒服……”她小聲嘀咕了一下。
林邢：……你開心就好。
他們來時的寬敞專車已經換成了經濟實惠的面包車。
辛思婉和龔铎都已經坐在上面，不象往常見他們的時候吵吵鬧鬧的，反倒是辛思婉面帶溫柔地拍着龔铎的背。
待走近之後，才聽見辛思婉是在安慰龔铎——
“哎，教你不聽我的話吧，這下好了，你可是足足胖了2.7公斤，那可是5.4斤啊！”辛思婉啧啧嘆氣，“不過你也別擔心，你經紀人知道了一定不會對你下手太狠的，也不過就是每晚五公裏，三十個仰卧起坐，三十個俯卧撐，三十個……”
“求求你別說了……”龔铎一臉快哭的模樣，滿是懊悔地低下頭，抓了兩把自己的頭發。
林邢見狀，咳了一下，悠悠地和付瓊走到車門，面無表情地拍了拍他的肩。
付瓊也學他拍了下龔铎的肩膀。
龔铎憤憤地擡頭看他兩：“難道你們沒胖嗎？”
付瓊聳聳肩：“我是吃不胖的。”
林邢也聳聳肩：“我也吃不胖。”
“你、你們……哇！”龔铎真的快氣哭了，“為什麽！為什麽我喝口涼水都長肉？這不公平！”
他瘋狂地碎碎念：“上帝是公平的，一定是看我長的太好看了，太完美了，必須給我一點小小的瑕疵才能平息這些平凡人的衆怒，對！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辛思婉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口氣。
付瓊坐着搖搖晃晃面包車，轉頭看着車外的景色迅速後退。
幾乎有種即将去往另一個世界的錯覺。
還未徹底離開，就已經開始懷念。
節目組的錄制也結束了，從他們上車的那一刻，直播間就已經關閉，直播的五天內，《你好世界》這個節目每時每刻都會有新的熱搜詞。
畢竟是三對這麽大的流量，六個人在各自的直播間所發生的任何小意外小故事都足夠被議論好久了。
其中“警笛”夫妻在節目裏瘋狂撒狗糧，時不時來個親親，時不時來個抱抱，直播間的cp粉每天都一臉羞紅和一臉滿足。
“奪心cp”這兩個活寶也是很沙雕，日常互怼互坑，點到為止的吵吵鬧鬧，讓他倆的粉絲都大放厥詞——“他們不是真的我把我頭擰掉！”
最最有熱點的還是初出茅廬的“窮醒cp”。因為他們讓觀衆在追星和嗑cp的同時，還體驗了一把養成的快感。
付瓊的媽媽粉姐姐粉逐漸增多，和和睦睦地感嘆道——我女鵝真是世界最可愛的寶貝！
微博粉絲數也快要破百萬了。
與此同時，她也有了專業的黑粉，其中一部分是林邢的毒唯。
黑粉從直播裏倒是沒能看出什麽黑點，但是總歸是要找些什麽關于付瓊的黑料，于是他們想去扒付瓊是身世和她的歷史。
發現付瓊居然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扒不出。
目前可知的，僅僅是，付瓊曾經是個女團的隊長，似乎是因為公司破産于是女團解散，她也沒有參加高考就出國了。
那好，他們就去扒之前付瓊讀的學校，去看看能不能從付瓊同學的嘴裏找出些什麽。
可無論是高中同學還是初中還是小學同學，對付瓊的印象都是——
“當初不是很熟悉，她一個人好像總是獨來獨往的。我也是看了《你好世界》才記起這個同學的。”
然後她的同學還躍躍欲試想要安利黑粉《你好世界》這個節目。
黑粉：……可以了您閉嘴。
兜兜轉轉好一圈，居然沒有黑點？
不可能！
我黑粉是會随意低頭的人嗎？
話說，付瓊的經紀人是誰？
哦——耀晉娛樂的王牌經紀人範雨。
難怪哦，老子找了這麽久的黑料都找不到，肯定是被範雨給處理好了！
不着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也不會有永遠被掩埋的過去。
世界上，不會有人不留下生活的痕跡。
現在漲勢一片大好，但是上升得越快，上升得越高，跌落得就越快，也就越疼。
拭目以待哦。
被黑粉暗自腹诽好一番的範雨打了個噴嚏，辦公室的門随後就被推開，是剛剛結束節目錄制的付瓊。
範雨笑着走過去抱了抱她，揉揉她的頭：“怎麽樣？錄的開心嗎？”
付瓊用力地點點頭：“開心！”
“那，你覺得林邢怎麽樣？”
“嗯？”付瓊下意識的眨了眨眼，“他……很平易近人呀，嗯……也很善良。”
範雨一聽這普通的誇獎就知道林邢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呢。
她微微思考一下，看看該怎樣側面不着痕跡的幫一下林邢，就在這時，有人敲了兩下辦公室的磨砂玻璃門。
範雨安排付瓊就在一旁沙發上坐着，自己回到辦公桌前坐下：“請進。”
來人是公司裏另一個經紀人——謝以藍。
那人踩着足足有十五厘米高的高跟鞋，甩了下自己長到腰間的秀發，走到範雨對面坐下，絲毫沒去注意窩在沙發的付瓊。
“雨姐，你叫我來幹什麽？”
範雨不急不慢地拿出一支筆，在指尖轉起，低頭翻了下一些文件，然後徐徐擡頭，說：“黃方方現在怎麽樣了？”
“噢，她呀……就那樣，在醫院休息着呢。”謝以藍漫不經心地摸了摸剛剛做好的美甲，語調都是輕飄飄的。
範雨最煩她這樣，抄起手裏的文件就砸到她的手上：“謝以藍，是不是你最近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忘記是誰把你帶出來的？你以為你帶火了一個，你就可以繼續這樣按部就班下去帶火第二個嗎？”
謝以藍眉尾一挑，撐着下巴說：“我哪敢忘，是雨姐你帶我成為經紀人的。再說……怎麽就不可以了？”
“黃方方她是以我們公司旗下出來的歌手，你不把中心放在唱歌這一方面，盡瞎給她安排電視劇拍攝做什麽？她現在三個劇組輪着來，高燒多日還被你安排繼續待在劇組，現在累到住院，醫院說她高燒幾天都把嗓子給燒壞了，以後可能都唱不了歌了！”
範雨氣急，從一旁翻出醫院發來的檢查報告，丢在謝以藍面前——
“她是歌手，現在不能唱歌了，這就是你帶出來藝人！”
謝以藍随手翻了下，丢在一旁：“可是，她要是沒有知名度，誰來聽她唱歌啊？這是必經之路，要怪就怪她沒照顧好自己罷了。”
“本末倒置。”範雨冷哼一聲，“我承認，在大衆面前露臉的确很重要，但是要是你帶的歌手是以演電視劇出名的，那麽你就是失敗的。”
“把黃方方給我帶。”
謝以藍頓了頓：“憑什麽？”
“憑你不配。”範雨站起來，繞過辦公桌站在謝以藍面前，居高臨下地看她，伸出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可能是最近活的太滋潤了，忘了我以前的那些手段了。”
“我現在是在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謝以藍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捏着，臉色逐漸難看。
她的确忘了，以前的範雨有多麽狠。
最終扯了扯嘴角：“好吧，就聽雨姐的。反正我也不想帶她了，浪費我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依舊是甜甜的之之呀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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