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意外的收獲
赫爾在數身上的牙齒印子,痕跡非常的清晰,這是麗達對他不懂得憐香惜玉的懲罰。
麗達仍舊躺在那些金磚上面,剛才的兇悍撕咬,用掉了她好不容易積鑽起來的那點力氣,初為人婦就遭受這樣的重創,讓她到現在仍舊手腳綿軟。
更何況,赫爾一直都沒有老實過,雖然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的瘋狂,卻也不曾放過她。
為了讓自己的注意力,從那足以令靈魂消融的歡愉之中轉移出來,麗達擡起手拔掉了那些竊聽管的軟木塞,各種各樣的聲音立刻一起闖入了耳朵裏面。
對于麗達的抗拒,赫爾并不在意。
像她這樣理智的女人,有一個月的冷靜思考,足以讓她下定決心,如果不是和他徹底斬斷之間的關系,就是将關系推進到現在這種程度,這些財寶只是适逢其會,恰好營造出了一份獨有的浪漫。
此刻她之所以抗拒,想必是因為害怕會沉溺于肉欲,不過只要她還深愛着他,她遲早會發現應該怎麽做。
靜靜地躺在堅硬的金磚上,兩個人都不想打破此刻的這種美妙的沉默,赫爾一邊維持着那種緩慢而又持續的節奏,并且用他那不老實的雙手進行着美妙的探索,一邊心不在焉地聽着從竊聽孔傳出的嘈雜聲音。
赫爾送麗達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一路之上兩個人都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到了暗巷後面的那道後門邊上時,麗達突然間撲到赫爾的懷裏,眼神裏滿是依依不舍的情意。
“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天。”麗達低聲說道,她的臉上顯露出少有的羞澀神情。
不過很快的,麗達就恢複了往日的她,只見她退後了兩步,站在門口說道:“我要你明天站在前面的大門口等候我。”
“這個要求并不算過分。”赫爾微翹着他那兩撇小胡子說道。
“這可未必,說不定我的那位固執的父親,會拿着獵槍站在窗口朝你射擊。”麗達輕笑着說道。
她在赫爾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輕聲說道:“祝你晚上有個好夢。”
赫爾呆呆地站立在門口,過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白天所發生的一切,恍如夢中一般,此刻他就像是剛從美夢中醒來,顯得有些失落,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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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将手插進口袋裏面,滿臉失落地朝着巷口走去。
當他快要走到巷口的時候,發現有人堵在那裏,堵住巷口的是一個四十多歲、頭頂微禿的紅頭發中年人,這個人長着一副頗為和氣的圓臉,但是此刻他的臉上盡是憤怒。
“我要你明天站在前面的人門口等候我。”那個中年人逼着喉嚨,模仿着剛才麗達的語氣說道。
說完這話,那張圓臉猛地一板:“我的女兒有一件事情說錯了,因為我不會在明天早晨,站立在窗口拿獵槍打你,因為明天早晨,你根本不會站在那裏。”
說着,他立刻轉過身來,對後面那六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命令道:“給我打,狠狠地打,打得連他媽媽都不認識他,打完之後直接把他送去醫院,這也算是我仁至義盡。”
随着一聲令下,那些大漢立刻朝着赫爾逼迫過來,幸好巷子很窄,頂多同時能夠容納下兩個人。
在這種地方,赫爾逃無可逃,避無可避,更何況,他又不能夠在這些人的面前顯露真實的身手,因此只得拳對拳,腳對腳,在這狹小的巷子裏面,和對面的壯漢展開對攻。
這種拳拳到肉、記記有聲的對打,讓赫爾心中叫苦不疊,不一會兒時間,他已經吃了十幾拳。
正當赫爾感到走投無路,甚至開始猶豫是否要喊救命的時候,身後傳來麗達焦急的呼喊:“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夜晚,這突如其來的叫喊聲,立刻引起了四周人們的注意,一時間巷口圍攏起一圈行人,和麗達家相鄰的那座別墅的窗口也伸出了好奇的腦袋。
這下子那個矮胖中年人給氣得不輕,一時之間他不知道應該如何下臺,就在這個時候,麗達那位漂亮的母親走了出來,她朝着女兒看了一眼。
身為一個經歷過許多事情的女人,理所當然能夠分辨出小婦人和少女之間的不同,自己女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平心而論,這個年輕人在她看來,并沒有什麽不好,樣子不錯,氣質可以,品味也足夠。
至于說,這個年輕人靠女兒接濟,如果真如女兒所說的那樣,只是因為他進行的投資暫時還沒有回報,這也說得過去。
丈夫的激烈反應,在她看來只是嫉妒心在作祟,幾乎每一個擁有漂亮女兒的富有父親,都會存在這樣的嫉妒心。
在這位夫人想來,既然女兒和這個年輕人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不如讓他們正式交往。正因為如此,這位夫人在丈夫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矮胖中年人突然間又勃然大怒起來,他跳着腳,用手指着赫爾,對那幾個彪形大漢再度命令道:“打,給我往死裏打,打完之後不需要送他去醫院了,直接扔到河裏去!”
看到麗達的老爸發了這樣的命令,赫爾當然不幹了,他撒腿就跑,跑到暗巷之中,果然那扇後門仍舊開着,他立刻闖了進去。
穿過大廳,在管家和傭人驚詫的眼神注視之下,他堂而皇之地打開了前門,在門口轉頭一看,那個矮胖子還氣勢洶洶地站立在巷子口,或許是因為女人天生較為敏感,麗達的母親反倒轉過了頭來。
赫爾當然不想在心上人的母親面前,顯得沒有風度和禮貌,他盡可能高雅地笑了笑,脫下頭上戴的禮帽,微微鞠了個躬。
“兔崽子,敢從前門跑出來!”麗達的父親這時候也終于看到,那個站在自家門口,而且敢泡他女兒的該死花花公子。
随着一聲呼嘯,一根手杖扔了過來。
赫爾接住手杖,轉身就逃。
那根手杖居然頗為沉重,裏面絕對灌了鉛,這讓他連連咋舌,他心裏暗想,老家夥簡直就是想要謀殺啊!
回到家裏差不多是七點半,那個可愛的小女傭正坐在餐桌旁打着瞌睡,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晚餐,赫爾這才想起,他忘記了給可愛的小女傭留字條。
“非常抱歉,出去的時候有些匆忙,忘了告訴你別準備晚餐。”赫爾皺着小胡子,微笑着對小女傭說道。
“如果你困了的話,為什麽不到卧室去睡?就算你擔心我的偷襲,別脫襯裙就可以了。”
“我去準備洗澡水。”小女傭立刻清醒過來說道,她突然抽了抽鼻子,臉一下子漲紅起來。
趁着小女傭準備洗澡水的時候,赫爾翻了翻報紙,報紙上并沒有令他特別感興趣的內容。
洗完澡,赫爾像以往那樣給小女傭講故事,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小丫頭不像往常那樣矜持,就算他的手侵入到以往的那些禁區,她也沒有特別在意,當然赫爾同樣也未曾奢望,一天之中能夠有兩場突破。
九點半,小女傭和往常一樣離開別墅,出門的時候,她帶走了一條獵狗。
赫爾今晚顯得有些急不可耐,因為他很想立刻前往那間密室,除了那些黃金、白銀、珠寶和藝術品,讓他覺得相當在意之外,因為那裏還有他和麗達曾經瘋狂過的痕跡。
回味着白天所發生的一切,回味着那種美妙的感覺,赫爾感到熱血沸騰,他甚至有種沖動,想要立刻趕到麗達的窗口底下,拉起手風琴獻上一支情歌。
不過他同樣也想到,或許和麗達一起出現在窗口的,還有她那位憤怒的父親,以及他手裏的獵槍。
赫爾這才想起,那柄絕對稱得上兇器的手杖,還在他的手裏,看來還得由麗達代勞,将手杖送回去了。
十點鐘之後,密斯康的霧氣像平時一樣準點到達,剛剛起霧,赫爾便已經鑽進了礦井。
騎着星光蚯蚓來到白天發現的密室,密室裏面仍舊留有他和麗達的味道,特別是那塊大鵝絨上,更是布滿了他和麗達瘋狂時留下的痕跡。
正當赫爾思索着,是否要将這塊天鵝絨小心收藏起來,當作是傳家寶的時候,他聽到密室之中響起一陣極為輕細的聲音。
這個聲音是從其中的一個竊聽孔傳出來的,白天他們離開的時候,忘了将軟木塞上。
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在工作,令赫爾感到有些詭異,十點鐘之後密斯康會開始起霧,所以很少有人會加班到這麽晚。
懷着好奇的心情,赫爾湊到竊聽孔旁邊仔細聽了起來。
“我實在無法理解你們的工作效率,讓人簽個名真的會那樣困難?難道你們之中的某些人,沒有告訴那些人,簽字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害處?”一個尖銳而又急促的聲音說道。
“非常抱歉,能夠做到這一級別的人,沒有一個是傻瓜,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已經盡力了,有人不願意合作,并非我們的事情,我相信你我都非常清楚這件事情。
“除此之外,請你別忘了,你只是被派到這裏負責協調聯絡的工作,我沒有接到命令通知由你來發號施令。”一個低沉的中年人的聲音說道。
“由誰來發號施令,并沒有什麽關系,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夠把事情做好,我相信大家都清楚這件事情如果失敗,對我們意味着什麽。”那個尖銳的聲音說道,他的語氣之中威脅的味道越來越濃。
“只要不出差錯的話,憑借我們已有的這些,成功的可能性已經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對于這件事情,你應該非常清楚。
“所以就算有些人不願意同我們合作,我也不認為需要在意,凡事沒有必要做得太過分。”那個低沉的聲音說道,說話的人顯得不卑不亢。
“百分之九十并非是百分之一百!更何況,同樣是成功,一個漂亮的完勝和一個剛剛達标的勉強成功,絕對不一樣。我可不希望看到令人遺憾的事情發生。”那個尖銳的聲音說道,他的口氣帶着一絲教訓的味道。
“單單依靠那幾個不肯合作之人的簽名,并不能夠引起這百分之十的變化,那百分之十的可能性,并不掌握在我們的手裏。
“所以我仍舊是剛才那個觀點,我在可以努力的範圍之內,盡可能地将事情做好,對于那些不願意合作的人,我也沒有必要做得太過分。不過,我會警告他們,如果不識時務的話,你會讓他們吃苦頭。”那個低沉的聲音反将了一軍。
“你竟然敢威脅我?”尖銳的聲音暴跳如雷地吵嚷起來。
“這怎麽可能?像我這種任何事情都不想做得太過分的人,怎麽可能威脅你?我只是提出最為合适的方案,這個方案讓你我都不至于難做。
“你盡管放心吧,我和我的人都只在意成功與否,所以我們也只需要一個勉強意思意思的獎勵,我們絕對不會和你争奪那個完美的獎勵的。”那個低沉的聲音絲毫不在意地說道。
那個嗓音尖銳的人顯然被徹底激怒,半天都沒有發出任何聲息。
赫爾等了很久,讓他失望的是,竊聽孔裏面再也沒有傳出任何争吵,只有一些不相幹的對話,而且全都是那個聲音低沉的人和其他人的對話。
這些人肯定在圖謀一件重大的事情,這件事需要涉及到很多人,這個陰謀十有八九和銀行業務有關,聯想到貝魯當局設立的那個等級清單上沒有銀行家這一項,或許整個布朗頓,乃至整個三大行省之中,所有的銀行家都參與了這場陰謀。
只要一想到這些,赫爾就感到異常興奮,作為一個間諜,此刻他正需要能夠讓他順利交差的情報。
不過這一次,赫爾并不打算随意向上彙報。
正如剛才那個聲音尖銳的人所說的那樣——一個漂亮的完勝和一個剛剛達标的勉強成功,絕對不一樣。
看着眼前的這排竊聽孔,赫爾突然間感到這間密室實在太可愛了,不過有一件事情讓他感到煩惱,那就是他不可能整天都守在這些竊聽孔旁邊。
解決的方法并不是沒有,想要某樣東西,能夠運用的手段莫過于買、借、偷、搶,想要知道內幕,辦法也不過如此。
如果能夠收買一個內線,自然再好不過。借和買差不多,只不過一個直接用錢,一個用除了錢之外的其他手段。
偷最容易,只要坐在這些竊聽孔旁邊就可以,只是需要一個專人負責這件事情;搶則是直接綁架對于這件事情最為清楚的人,那兩個剛才發生争吵的人,是最好的選擇,他們肯定都知道那個秘密。
把一塊塊金磚、銀磚搬上礦車,那些老式的礦車最大的荷載只有一噸,這讓赫爾感到相當郁悶,這意味着他不得不來來回回,分許多次進行搬運。
赫爾重新找尋可用來藏匿這些財寶的倉庫,但并不是原有礦井的任何一段,而是讓星光蚯蚓重新挖掘出來的一個密室,為了搬運那些沉重的金磚銀磚,還接了一條鐵軌進去。
密室離地面有四十多米,沒有人會挖這麽深。密室的入口剛好讓一輛礦車通過,赫爾用兩根木樁僞裝成礦道的桁架,将入口掩蓋了起來。
這裏和原來的地方比起來,更顯得擁擠,那些裝着珠寶的箱子,只能夠放在銀磚上面,那些裝名畫的圓筒,塞在用銀磚堆砌而成的圍欄裏面。
原來的密室被搬空之後,那個木架被赫爾扔得遠遠的,他已經決定要在竊聽孔的旁邊放一張躺椅。
回到那新開出的隐蔽的密室之中,赫爾将那幾個裝滿珠寶的大箱子,全都打了開來。
現在他能夠打主意的就只有這些珠寶,他想拿一些珠寶兌換成現金,這是他唯一能夠做出的選擇。
這批財寶裏面,那些金磚銀磚太過顯眼,而藝術品的價值又太高,再加上買賣都需要經過公證,并且能夠說清來路。
赫爾對于珠寶的了解并不少,畢竟高級的衣服和名貴的珠寶原本就是天生的一對,赫爾是個成功的裁縫,他曾經看到過不少名貴珠寶,更何況他還和一位小有名氣的珠寶設計師是朋友。
他挑選出了兩堆珠寶,其中的一堆,沒有任何特殊的标記,價值也不算特別高,這些用來兌換成現金,最為合适,另外一堆,則是已經沒有什麽價值的珠寶,其中以珍珠飾品最為常見。
當赫爾察看了最後一口箱子的時候,在箱子底部,發現了三口小得多的箱子。這些箱子同樣都上着鎖,打開一看,赫爾感到有些奇怪,箱子裏面裝的是書籍、圖紙和地圖。
那些書,他大部分連上面書寫的文字到底屬于哪種體系,都分辨不清。只有三本,上面的文字還算熟悉,當初他和霍布斯老爹換錯了皮箱,老爹的箱子裏就有兩本差不多的書。
翻開其中的一本書,雖然那上面的文字,一個都不認識,不過赫爾已經從霍布斯那裏得知,看這些書應該按照從後到前的方式,就連那裏面的一行行文字,也是按照從右到左的次序排列。
剛剛翻了兩頁,就看到一幅異常簡陋的圖畫,那上面書的是一個人,他的上身赤裸,下身穿着條褲子,擺出一副非常奇怪的姿勢,這個人的身上還畫着兩條奇怪的線,線上布滿了一個個小點,這些小點的旁邊都有注釋。
從這頁開始,後面全都是一幅幅繪畫,畫的都是這個奇怪的人,不同的只是這個人所擺的姿勢,以及他身上的線的位置和走向。
再往後翻,畫中除了人之外又多了一些東西,先是多了一把劍,之後是一把從來沒有見過式樣的刀,這些拿着武器的人像,比前面赤裸的人像要小一些,手腳武器是全都畫着線條和箭頭。
赫爾隐約猜到,這或許是某種冷兵器格鬥的技法。
赫爾很快發現,這些格鬥技法是他唯一能夠看懂的內容,接下去的畫,他又看不懂了,畫中的人腳下踩着一根根柱子,這些柱子排成密密麻麻的同心圓狀。旁邊的書頁上畫着一雙雙腳印,這些腳印同樣連着曲線和箭頭。
下一幅那個人踩在圓底籮筐的邊上,再接下來的一幅,又在豎立的牆壁上做出飛奔狀,如果不是那牆旁畫了把梯子,牆頂上畫了一個月亮,赫爾差一點以為,這幅畫應該轉九十度之後觀看。
這一切讓赫爾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放下這本,打開了另外一本。這本的封面黑漆漆的,除了一行不認識的文字之外,左角還畫着一張猙獰的鬼臉。
翻開書,裏面的內容卻和前一本差不了多少,不過許多畫中都多了個人,前面那部分多了一個女人。
如果不是那些布滿了黑點和注釋的線,他絕對會把這些畫,當作是粗劣又充滿了惡趣味的春宮圖,後面則一目了然,那是兩個人在進行對決格鬥。
只是稍微翻看了幾頁,赫爾就開始心驚肉跳起來,他從來沒有想到,存在如此可怕和詭異的殺人技巧。
突然間,赫爾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跟着那些圖上所畫的動作起來,他的手在不知不覺之中比劃得飛快,仿佛這一切都是早已練熟了的一般。
不僅如此,他還感到有一股熱氣在體內流淌。
這股熱氣發源于他的膀胱,沿着身體的右側,穿過腋下,到達他的手腕根部,最終彙聚到他的手指尖端。
赫爾連忙丢掉了那本詭異的書冊,但是過了片刻之後,他又有些猶豫起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本無法看懂的書冊深深吸引着他。
赫爾重新拿起那本書冊,猶豫了一下,将那三本書冊全都取了出來,用帶來的紙袋包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又将其他的那些看不懂的書挑了幾本,塞進了紙袋之中,然後用紙筆,描着沒有辦法帶走的那些書的封面,将書名抄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