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想殺了我?
馬車還沒走,停在半道上,半雙的臉上,眼裏全是驚愕,“那,十殿下是?...”她張了好半天的口,才将話給問出來。
“宇文青雲。”
楚無念的神色緩和了不少,此刻神色已經平靜下來,只是心口上的情緒仍舊難平。
“小将軍?!”半雙喃喃說着,嘴巴又張了一下,喊道:“太好了!”
人是又哭又笑的。
“我早該懷疑他的身份。”回想起前幾次和他撞上,楚無念清澈的雙眸裏生出一絲懊悔。
“小主,現在咱們也尋到他了,一切都不算晚。”半雙揚揚眉,抹去眼中的淚水。
“我們先回長安城。”
看一眼已經漸漸黑下來的天色,楚無念焦急地道。
回去晚了,會惹趙止洵生疑,這人心思缜密,她不想讓他察覺到宇文青雲的事。
“好。”
半雙一口應下,掀開簾布要出車廂時,整個人僵住了。
“怎麽了?”
見她不動,楚無念擡頭往外面看去,一道蕭然的身影背對着她們,那人慢慢轉過身來,眼神中散發着淩厲駭人的光,“你潛入将軍府中,到底是為了何事?!”
辰時在庭院中見到這人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宇文青雲便覺得不太對勁,她出府後不久,他就跟在這人身後出來了,這會見到又是她,他的臉上全是肅殺之氣,趙止洵上回答應過什麽他還記得十分清楚,這回又派她過來,是個什麽意思?
“我,我不是來替王爺辦事的...”不知為何,楚無念下意識地就想替趙止洵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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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青雲的眉頭陰沉下來,“所以呢?”
“小将軍莫要動手,不然您會後悔的!”
她們被他堵在巷子口,外面很少有行人經過,四處靜悄悄的,就算是宇文青雲将她們二人殺了,只怕她們喊破喉嚨也無濟于事。眼看着宇文青雲一步步逼近,半雙只能梗着脖子警告他。
“你想殺了我?”楚無念抓着車壁的手扣緊,清澈的眸子緊緊盯着他,眼中有苦澀不停在翻湧。
宇文青雲看得到,可他将它們當做了害怕。
“你三番四次潛入将軍府,殺你幾次都不為過。”他冷笑,眼眸裏沒有一絲溫情,可他看宇文池落的時候并不是這樣,是真的有身為兄長該有的愛護。
楚無念咽下喉間的苦澀,待心緒平穩後才緩緩說道:“看來你今日是不打算放我們走了。”她掩去眸中的淚水,心下一橫對半雙道:“半雙,駕車!”
“可是公子...”
半雙連扭回頭,眼中閃爍着猶豫不決的光。
“我讓你駕車!”
楚無念喊了一聲。
“是。”
半雙收回眸光,也不顧身前的人,直接就揮起繩子往前沖,烈馬受驚,前蹄一蹬就往前沖。
宇文青雲淩厲的雙眉間滿是殺意,“敬酒不吃吃罰酒!”他雙腳往兩邊的牆上躍幾步,直接就将半雙踢下馬車,“半雙!”楚無念雙目一斂,就見到躺在地上的半雙“哇”地一聲吐出血來,緊接着,一股勁風從她頭頂襲來,她伸手往上一擋,徒手擋開他朝她劈來的雙拳。
他沒拿紅纓長槍,可就算是他空手打,她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小将軍,不要再打了!”半雙用手撐在地上,嘴裏吐出來的血浸入她的衣衫裏,和她因焦急而落下的淚水混在一起,将身前的衣衫染成一片綢色。
宇文青雲仿若沒聽到她的話,出的拳越來越快,眼裏閃着殺意,楚無念招架不住,在車廂裏連連後退。
忽然,巷子口的高牆上落下一道身影,“嘭!”地一聲震在車頂上,陰暗的聲音從車頂上傳來,“北界邊陲赫赫有名的小将軍,居然出手傷一個女人?”
那人的話裏,蘊滿了奚落聲。
眸光一怔,宇文青雲揚手打下楚無念頭上的發髻,頃刻間,一頭烏黑的長發從她的頭上滑落下來,垂挂在肩頭上,“你是女的?”
他怔了怔,眉頭擰成一團,臉色更難看了。
楚無念身子往後退,離他稍遠些,将發絲往耳朵後面捋,擡起頭就狠狠瞪着他,一句話也不說。
若是以前,她早就伸手擰他的耳朵了!
此刻,她只能忍!
被她這一瞪,宇文青雲臉色一曬,掀起車簾布,躍下馬車,方才擡起頭看向車上滿臉愠怒的人,“就算是女子,你也不能就這麽離開,跟我回将軍府,不把話說清楚我絕不放你走!”
他眼裏的殺氣褪去了半分,話裏帶着顯而易見的稚嫩。
楚無念抿抿唇,不動。
“你去不去?!”宇文青雲冷着臉,威脅她。
“她不走,我倒是可以跟你走。”方才還落在車頂上的人,這會亦是躍下了馬車,擋在宇文青雲面前。
眼前的這人穿了一身夜行衣,蒙着黑布,宇文青雲盯着他的雙眼冷哼,“放心,我也不會放你走的。”
他看得出來,這是前幾日溜進他屋子裏尋東西的人,既然主動送上門了,他又怎會放他走?
“那倒要看看,小将軍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黑衣人身子一躍,人已從巷子口消失,宇文青雲後腳直接追了上去。
楚無念跳下馬車,将半雙從地上扶起來,開口便唾罵一句,“臭小子,日後我定要好好揍他一頓!”
“小主,九殿下他不會有事吧?”半雙咳兩聲,還在擔心去追黑衣人的宇文青雲。
“放心,這裏是他的地界,他不會有事的,倒是我們兩個,再不走就真要出事了!”
将半雙往車廂內一扔,楚無念揮起長鞭,就将烈馬往前趕,“嘶——”烈馬一個長嘯,馬車從巷子口沖出去,差點撞到路上的行人。
“對不住,對不住。”
楚無念披頭散發地朝他們道歉,馬車一溜煙就出了北界城。
宇文青雲只在屋檐上同黑衣人過了幾招,便被他逃脫掉,他心下一沉,等反應過來是調虎離山之計時,回去已經不見了楚無念的身影。
他懊惱地捶頭,終究還是太過稚嫩。
“哥哥,你去哪兒了?爹爹有事找你。”宇文池落在府門口張望着,一見到他回來,急忙跑上前挽住他的手往府裏帶。
“發生什麽事了?”
宇文青雲還在懊惱着,忽然聽到宇文長策要找他,眼裏透着不解。
“我也不知道,他只跟我說等你回來了叫你去書房見他。”宇文池落搖了搖頭,眸光一凝,她才發現這人的臉上流了汗,她将絲帕掏出來,給他擦了擦汗,“你又去找人切磋身手啦?”
她擔憂地問。
“嗯。”
宇文青雲想也不想就應了一聲,眼眸裏卻透着一片陰沉。
宇文池落撇撇嘴,只默默幫他擦汗,旁的什麽也沒再說,将人帶到書房外後,她乖乖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候着。
書房的們被人打開,宇文長策才擡起頭來,見到宇文青雲,他的眸光斂緊,将一封密函遞到他面前,沉聲說道:“長安城送來的。”
宇文青雲眼神怔了怔,将密函展開,看完後下颌瞬間繃緊,“陛下派我去江北支援四皇子?”
“嗯。”
宇文長策點了點頭,爾後繼續道:“雲兒,這是你能在陛下面前大展拳腳的時候,若是協助四皇子拿下了江北的差事,你便能在朝中立下威信。”
“可是,陛下怎會突然派我去?”他想不通,而且周北寧好一段時日前便到江北了,此刻突然将他派去,他還一知半解的。
“不管是誰在陛下面前舉薦的你,江北這一趟你都得去。”宇文長策拍了拍他的肩頭,掌心上傳來一陣暖意。
“兒子明白。”
宇文青雲将方才混亂的思緒收回來,一心只想着去江北的事。
書房的門一開,宇文池落就起身跑上前,開口問他,“怎麽樣?爹爹他說什麽了?”
“宮裏來了密函,我要去江北一趟。”他低下頭,看着眼前的人。
方才滿臉緊張的人,一聽到這話,臉立刻就垮了下去,“啊?你又要走?”宇文池落抓上他的手,上次他跟宇文長策回長安城時就待了許久,這回去江北指不定又要待上多久。
“這是陛下下的命令,我必須得去。”宇文青雲安慰她,她自小依賴他依賴慣了,每次他一離開将軍府她都要哭鬧上好幾次。
這會,宇文池落的眼圈已經紅了,她抿着嘴,不讓眼淚掉下來,“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她開口問,帶着央求的語氣。
“不行,此事是陛下親口派的差事,你怎麽能跟着去?”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他一向分得很開,也怕她跟着去會出事。
“我...”
宇文池落不依,跟在他後面追上去。
彼時,趙止洵一邁入鶴鳴樓的包廂裏,宋承譽便朝他豎起了大拇指,“正琅,陛下讓小将軍去江北支援四皇子的事,是你出的主意吧?”
周北寧在江北做出的動作太大,沒幾日便傳回了長安城裏,他将江北城中的幾十個官吏抓了,非但沒有能平定民怨,反而還引發了暴亂。
周文王一得到消息就愣住了,立刻讓朝堂上的臣子出主意,想出法子幫周北寧解了這燃眉之急。
這差事原本是拿在周祁炎的手中,他的臺子一倒,那些手掌重權的臣子們也跟着倒了,沒人了解江北的形勢,朝中便一片沉默,沒人敢站出來開口說對策。
可沒想到第二日,朝中便傳出陛下已經想出對策的消息,臣子們這才松了一口氣。
宋承譽也是聽沈微之說才知道,周文王悄悄給宇文長策遞了密函,讓宇文青雲去協助周北寧解決江北的棘手事。
“是我出的,怎麽了?”
趙止洵凝着歌姬那雙撫着琵琶的手,微微挑眉。
“瞧瞧,偌大的朝堂中,也就只有你能想出這個主意來,還真是只有小将軍去最是合适。”
宋承譽佩服地誇贊他一句,他和沈微之本也不确定,這會得他親口所認,眼裏滿是敬佩之情。
“你說說,我倆怎麽就沒從正琅身上學到半分混跡朝堂的詭谲。”沈微之啧啧兩聲,懊惱地喝下一杯清酒。
“別想了,這輩子咱倆有正琅罩着就不錯了。”宋承譽和他碰了一杯,亦是将整杯酒都飲下。
如今的朝堂,周撫霖和周北寧的局勢分得很清,朝中不少臣子不是跟周撫霖扯上關系,就是同周北寧扯上關系,派誰去江北就不幹淨,只有派一個不在朝堂之上處事,又資歷尚淺的人過去同他一起歷練,于哪一方來說,都說得過去。
宇文青雲便是最合适的人選。
再喝下兩杯酒,宋承譽的腦子忽然清醒過來,“不對啊正琅,這樣你不就是幫了四皇子了嗎?那二皇子那兒你該如何交待?”
“是啊。”
沈微之也看向他。
他們二人記得,這人要扶持的人是周撫霖,就算是之前有過懷疑,他明面上也還是一直在相幫二皇子,四皇子在明面上跟他半點關系也沒有。
“爺既然能糊弄他到現在,還愁這一關糊弄不過去?”這人淺笑安然地聽昭華姑娘唱曲子,俊逸的面容上尋不到一絲擔憂。
“啊?!”
宋承譽和沈微之齊齊側目,眼睛瞪大了些,喉嚨上下一哽,“你,你是說,你一直以來都...”
兩個人聽到這個消息,連話都說不清了,舌頭一直在打結。
“打住。”
趙止洵朝他們伸出手,食指和拇指往上一合,撩起袍子起身,出了廂房的門。
“哎,你去哪兒啊,你話還沒說完呢!”倆人剛合上的嘴又張開了,紛紛穿鞋要追出去。
門口傳來他微涼的輕曬聲,“去糊弄人。”
“哦——”
倆人嘴裏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應聲,又将鞋脫了下來。
果然,趙止洵一回到府上,雨堂便邁着短腿跑上前朝他禀告,“爺,二皇子來了,等您許久了!”
他記得,汗珠都從額角上流下來了。
“擦一擦你的汗吧,別丢爺的臉。”他鄙夷地瞪他一眼。
“哎。”
雨堂嗫嗫嚅嚅回着,擡袖擦去額角上的汗珠。
等青褐色的袍子一出現在自己面前,周撫霖立刻擡起雙眼,眼裏翻着不滿,可也沒敢逾越半分,他壓下心中的惱怒,開口問趙止洵,“王爺不是本皇的謀師嗎?怎會謀到四弟那邊去了?”
趙止洵微微笑着,在他面前坐下,他拂了拂腰間的佩玉,掌心上傳來一陣冰冰涼涼的觸感,“不謀到四皇子頭上,怎麽幫二皇子奪嫡?”
他反問。
聞言,周撫霖非但沒有給他好臉色,還冷哼一聲,“将宇文青雲派到他身邊相助,王爺可別說這也是在幫本皇?”
江北的災民發生暴亂,正合了他的心意,可這人倒好,非但不幫着他把事情鬧大,還要派人過去相幫,這是個什麽道理?
趙止洵皺皺眉頭,“四皇子覺得不是?”
周撫霖一臉不解,冷冷盯着他。
“如今朝中你與二皇子的局勢分明,陛下派誰去都有嫌疑,可派宇文青雲去就不一樣了,他遠離朝堂局勢,若是這差事辦砸了,全部過錯都在四皇子身上,而宇文青雲出身武将世家,這沙場上的本事是一等一的,陛下還不會只見到四皇子的疏忽?”
趙止洵苦口婆心地說了一堆話,若不是為了周北寧,他才懶得跟他耗這個功夫,早就将人打發走了。
“可您怎麽就能肯定四弟會将這差事辦砸?”他自己都說了,宇文青雲在沙場上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幫着打理那些暴民的事,周北寧豈不是如虎添翼。
這人是将自己當傻子?
周撫霖的身子坐得更直了,今日這人若不給他一個完美的解釋,他就篤定不走了。
趙止洵咬着後槽牙,捏着茶盞的手微微收緊,心裏暗罵一聲,我就是将你當傻子,可嘴裏還得回着,“四皇子年紀尚淺,資歷與二皇子相比差遠了,宇文青雲更是不用說,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湊在一起,能将江北這麽多年的民怨給解決了?大殿下留下的災患可沒二皇子想的那麽小。”
他一臉輕曬。
周撫霖雙手交叉在胸前,仔細打量眼前的人,眼裏帶着狐疑,可又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麽,扯了扯眉,他做出最壞的打算問,“可若是他們二人合力将江北的差事辦好了呢?到時王爺又該如何替本皇挽回這個損失?”
他眼中的打量和狐疑讓趙止洵十分不爽,他冷哼一聲,臉上露出威凜來,說出口的聲音也重了幾分,“二皇子,做大事者,可是免不了要一賭的,若是二皇子連這個都不敢賭,還談什麽皇位?!”
被這人的氣場一吓,周撫霖的底氣沒有之前足了,他松開交叉抱在一起的手,斂下眉頭,與他對峙了好半晌之後才開口回,“但願王爺做出的賭注是對的。”
說完,他拾起慌亂的情緒,起身走了,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廢話,賭注是對的還玩什麽?”
低罵一聲,趙止洵拿起茶盞,要将茶水喝下時又将茶盞放了回去,“去重沏一壺過來。”
他微惱道。
“是。”
雨堂連忙跑上前,将石桌上的茶具收走。
這人正坐在石凳上氣悶着,秦天從外面走了進來,躬身朝他輕聲道:“王爺,司馬修和娴妃娘娘之間的事,查到了。”
哦?
聞言,趙止洵心口上的悶氣才散去一些。
秦天的聲音低了下來,“此事,與趙将軍,宇文長策都有些幹系。”斂斂眉,看了一眼這人的神色,他才敢繼續道:“當年,趙将軍,宇文長策和司馬修一同拜在紫葉真人門下,紫葉真人除了精通朝堂的詭谲之術外,還精通醫術,娴妃娘娘曾到他那學過一段時日的醫術,也就是在那段時日中,他們三人識得娴妃娘娘,與她生了糾葛,娴妃娘娘不想看到他們三人心生間隙,這才從紫葉真人門下離開。她嫁給陛下後,他們三人便也跟在了陛下的麾下,大周建朝後,他們便各自為官,沒再過問娴妃娘娘的事。”
秦天将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這人的表情。
趙止洵一臉淡然,眸中卻是墨色流轉,“想不到老爺子同娴妃娘娘之間還有這樣的事?”
難怪他娶了蕭氏之後,就一直對她愛搭不理的,他還口口聲聲說是在幫魏周王謀劃大事,明明就是不想正眼瞧蕭氏。
虧她還替他誕下兩個兒子,他也只是偶爾會抱一抱他和趙懷甫,旁的什麽都沒教過他們,就死在了那場宮闱之亂中。
想到這,趙止洵冷哼一聲,周身散發出一陣冷意,心口上被什麽東西扯了一下,有些悶疼。
“爺,都是過去的事了。”
如今他還為四皇子謀劃皇位呢,忽然扯出趙順然和娴妃的這麽一段往事,秦天怕他招架不住。
“放心,爺拎得清是非。”
話雖是這麽說,他手裏的佩服卻被他一手折斷,等反應過來時,他才發現這是楚無念送給他的那一塊。
眉眼冷下去,廉價的東西就是不輕折,他就用了這麽點力,怎麽就斷了?心口更悶了,他惱怒地将兩塊碎玉扔給秦天,“去找人補好。”
秦天立刻皺眉,覺得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
玉碎了就補不了了,這叫他怎麽去找人補啊?!
可面前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又叫他不敢還嘴,只悶悶應了聲,“是。”
楚無念一跨進麒麟院的月門裏,頓時就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遠遠的,見到那坐在石凳上生悶氣的人,她也覺得親切可愛得很,忙拔腿朝他跑過去,“王爺王爺,我回來啦!”
趙止洵一怔,那口被堵在心口上的氣仿若被什麽東西一下子給吹散了,只盛得下久違的這句,“王爺王爺,我回來啦!”
他擡起頭,只見到眼前有一道身影晃了一下,接着身前一沉,這人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裏,臉還很沒規矩地蹭着。
他皺眉,沒伸開雙手将她攏住,只開口低罵一聲,“還知道回來?”
楚無念眨眨眼,自兒個将手裏的包裹扔了,掰開他的手将自己攏住,攏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