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元旦過後新年之前的那大半個月是每個公司最繁忙的時候。
年終會議，年末結算，年終總結等等各類瑣事煩不勝煩，而對于高層領導來說，年末還是應酬旺季。
顧言之自聖誕節在京市跟蘇雲卿呆了兩天之後，就一直在浙省安寧市呆到一月中旬，連元旦也只偷得半日閑的在下午趕回去陪蘇雲卿吃了頓晚飯，接着當天夜裏又飛了回來。而那天之後，他跟蘇雲卿就在再也沒有見過面，平時只靠視頻電話聯系，到現在已經有十來天了。
顧言之放下手中的文件，有些疲憊的捏捏鼻梁。
縱然他再怎麽天資卓絕，離開商場的時間終究是太長了一點。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了解現在的市場，摸清自己敵人的底細，并且重新把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裏，當中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和時間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更何況半年後他要帶領這個公司和打着顧氏財團旗號的顧洛進行競争，他要做的事情還很多。
葉閃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拿了疊厚厚的文件進來，對顧言之說道：“這是今天的最後幾份，然後今天晚上八點要回京市參加博兆實業的年終晚會。”
博兆實業跟顧言之這間公司有密切的生意往來關系，顧言之必須要賣他這個面子。
顧言之看看時間，正好是下午兩點半，從安寧市飛到京市需要兩個小時，也就是他最晚五點半就要從這裏出發。
而他桌上還有好幾份急需立刻處理的文件。
顧言之眼睑微垂的沉思了數秒，最後果斷起身把桌上的文件一收。
“回京市。”
葉閃有些猝不及防，他愕然道：“可是這些文件……”
“我路上看。”顧言之走到衣架前取下大衣穿上，然後率先走了出去。“都帶上，還有通知明天八點開會，今天上午說的那個想法我明天上午要看到完整的計劃書。”
葉閃站在原地着實愣了好一會兒，怎麽也想不通明明是晚上八點的晚會為什麽自家少爺現在就要出發。
博兆實業對顧言之這個私人所有的小公司是重要，但是也沒有重要到要提前四個小時去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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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之走了幾步，見自己的金牌助理竟然還沒有跟上來，不由得回頭掃了他一眼。
葉閃連忙收斂自己腦中各種各樣的猜測，快速的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跟了上去。
飛機上，顧言之埋首處理文件，葉閃在一邊翻看着趙英英發過來的蘇雲卿工作日程。
今天正好是蘇雲卿錄制《琴棋書畫》這檔綜藝的日子，根據合同在錄制的這段時間裏她不可以随意外出，離開節目組，所以就算顧言之趕回去也應該見不到對方才是。
但是能讓顧言之這麽着急的，除了蘇雲卿這個理由之外，葉閃還真的想不通還有什麽原因能讓顧言之把工作都往後排。
兩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顧家京郊的私人機場裏，車子也早已經開了進來等候許久。
顧言之上車後先把處理好的文件給了葉閃，交代道：“讓他們立刻照上面标注的改。”
葉閃點頭，接着又聽到顧言之說道：“你下車。”
原本已經坐上車了的葉閃又默默的下了車：“……”
顧言之透過車窗對他說道：“公寓的房間衣櫃裏放着一個盒子，你把它帶到舉辦晚宴的酒店那裏等我。那個東西很重要，包括盒子在內不要弄髒弄壞了。”
見葉閃躬身應下，顧言之這才按上車窗，然後跟司機報了一個地址。
一個半小時後，黑色林肯轎車在京市北邊開發區的一個別墅群前停下，司機畢恭畢敬的問道：“少爺，請問別墅門牌號是多少？”
顧言之從文件中擡起頭，看着窗外錯落有致，鱗次栉比的別墅，沉吟片刻後說道：“先進去。”
司機一聽就知道顧言之這是自己也不知道具體地址是在哪裏，所以想要先進去然後一個個的找。作為一個專業司機他當然不會多嘴說什麽，簡單應了一句‘是’之後就開車駛向別墅區大門。
門口的年輕保安在他們停下之後先敬了個禮，然後禮貌詢問道：“請出示您的卡。”
司機說：“我們少爺是過來訪友的。”
“那請您告知您朋友的具體門牌號，以及屋主的姓名，我們會替您聯系他。”
司機沒想到這裏竟然這麽嚴格，他有些沒了主意，回頭詢問似的看向顧言之：“少爺？”
顧言之淡淡道：“跟他們說我們是來找國家臺攝制組的，這兩天他們在這邊錄制節目。”
司機依言說完後，年輕的保安也有些犯了難。
這兩天的确是有攝制組在裏面拍節目，看标志也是國家臺的，但是也不能對方說什麽他們就信什麽，要是輕易把人放進去之後出了什麽事情，他們這些打工仔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請您告之攝制組負責人的姓名，我替您聯系他，因為我需要核實您的情況。或者是您跟他聯系，麻煩他出來接一下您。”
“這……”司機有些反難了。按理來說一般人看到他們的車子和前面那個特殊的車牌號之後，就該明白裏面坐着的人非富即貴，那就是能不攔着就盡量不攔着，可沒想到這個保安這麽較真。
他有些心驚膽戰的從後視鏡觀察顧言之的表情，生怕這個說一不二的主兒會發怒，結果就看到顧言之不但沒有生氣的跡象，反而用一種略帶贊賞的目光看着年輕保安。
顧言之撥了個電話低聲說了兩句話之後，又按下車窗親自對年輕的保安淡淡說了句：“稍等。”
年輕保安有些受寵若驚，也不知道為什麽在接觸到顧言之清冷的目光之後他渾身一個激靈，竟然下意識的腳跟一靠挺直背脊，站了個标準的軍姿，接着還大聲的應了一句：“是！”
司機被這個小夥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吓了一跳，又聽到一向寡言少語，除了身邊的少數幾個人之外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少爺用一種堪稱溫和的态度問道：“以前當過兵？”
年輕保安對于自己剛才不自覺的站了軍姿也覺得有些奇怪和羞澀，這會兒雖然兩只手的手指仍舊緊貼褲縫，但是态度放松不少，他憨笑兩聲，說道：“是，今年剛退伍。”
顧言之的眼底浮上懷念和淡淡的痛楚，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
就在此時，保安隊長從裏面小跑了出來，跟年輕保安了解了幾句情況之後，就對着顧言之敬了個禮。
“耽誤您的時間真的很抱歉，請進。”
顧言之沒有再說話，颔首致意之後就關上了車窗，車子也開始緩緩向裏面駛去。
等他們的車在前面拐彎之後，年輕保安才疑惑的撓撓頭，問自己的隊長：“隊長，那個人是誰啊？感覺好厲害啊。”
保安隊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剛才通知放行的電話是直接從總部打過來的，總之就是我們惹不起的人。”
年輕保安似懂非懂的點頭，“不過我覺得他給我的感覺好熟悉啊，有點像我以前的班長。”
保安隊長嗤笑一聲：“你家班長能有他指甲蓋那麽值錢嗎？你知道他那車多少錢不？知道那車牌一般是什麽人才能有不？他要真像你班長，剛咋不把你給捎走，讓你也跟着發發財？”
年輕保安笨嘴笨舌的被隊長堵得無話可說，只得憋紅了臉跑回原地站崗去了。
而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在兩天後，真的有人把年輕保安給‘捎走’了——顧氏財團的保安科有了一個空缺，上頭有人下了指示，專門來請年輕保安過去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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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的天暗的特別早，不過七點鐘光景，路上就已經暗的要看不清了。
司機開得很慢，讓自家少爺有足夠的時間找地方，可都瞎逛了快半個小時了還沒找到，司機心裏也難免有些嘀咕。
眼看又要逛完一排了別墅了，就見到前面有車燈閃爍，然後一輛貼着國家臺标志的攝影車從大門的方向來，在他們身邊呼嘯而過。
“跟上去。”
司機也是精神一振，立刻調轉車頭踩了油門，在追上之後就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攝影車七拐八拐的開了快十分鐘，才終于在一個燈火通明的別墅面前停了下來。
顧言之也不讓車靠近，就這麽停在離別墅不遠的地方。
駕駛座和後面位置的擋板被緩緩升起，顧言之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早已經爛熟于心的號碼。
和往常一樣，那邊接通的非常快，短暫的等待之後是蘇雲卿開朗清脆的聲音。
“顧大哥！”
顧言之低聲的應了一句，臉上冰霜盡消，眼裏也浮現出融融暖意。
“在幹什麽？”
“正準備拍吃飯呢。”蘇雲卿似乎換了個地方，旁邊安靜不少。“從昨天晚上那頓飯開始，幾乎每頓飯都要拍，說是要剪點素材，搞得我不自在極了。”
顧言之低笑一聲，推開車門下了車，靠在車上遠遠的看着那棟別墅。
“你現在在哪裏？”他突然問道：“房間裏嗎？”
蘇雲卿說：“不是啊，我剛才在一樓餐廳，現在我跑到隔壁的小會客室來了，從這裏的大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院子裏的景色。顧大哥你知道嗎，這個別墅院子裏竟然還種了幾株紅梅，昨天晚上下完雪後早上起來一看，可漂亮了。我還拍了照片，不過……”
“不過什麽？”顧言之溫柔的問道，像是透過那厚厚的圍牆看到了好好呆在裏面，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蘇雲卿不太好意思的拉開窗簾，看着院子裏開的正好的梅花輕聲說道：“我想回去親自畫給你看。【無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這種意境和傲骨又怎麽是區區手機照片可以表達出來的。我要親手給你畫，畫下我所看到過一草一木，一花一樹。”
顧言之呼吸一頓，想要見面的渴望幾乎要噴薄而出。
“卿卿，我在……”
“雲卿！開拍了！”
電話那邊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顧言之即将脫口而出的話，他聽見蘇雲卿應了對方一聲。
“顧大哥，你剛才說什麽？”
顧言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溫聲說道：“沒什麽，我今晚會回京市參加一個晚宴，結束後就走，可能暫時還是沒有辦法見面。”
“哦……”聽出蘇雲卿很失望，但是很快她又重新振作起精神，語氣輕快的說道：“那等我這邊錄制結束之後，我可以過去找顧大哥嗎？”
“當然可以。”顧言之眼睛眨眼也不眨的看着遠處的別墅，說道：“我讓葉閃去接你。”
蘇雲卿在那邊開心的應了一聲，但是她來不及再多說些什麽，外面的工作人員就又來催了她一次。
聽顧言之溫柔的又叮囑了她兩句之後，蘇雲卿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電話。
在離開小會客室之前，她不經意的往窗外一瞥，正好看到外面似乎有車子經過，驟然亮起車燈照亮了半個房間。
蘇雲卿盯着那一閃而過的亮光，心裏莫名的有些悵然。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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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在國慶佳節之際，我想訪問一下顧先生，請問你都到門口了，為什麽不讓人出來跟你見一面？
顧先生：（單手抱着蘇雲卿的腰，聲音低啞）我怕見到她就不肯再放她回去工作了。（頓了一下，低聲）我很想你。
蘇雲卿：（臉紅）我，我也想你的，顧大哥。
顧先生：（聲音更低）那今晚……
蘇雲卿：（臉埋在顧言之懷裏不說話）
六月：恕我直言，雲卿小姐姐還沒成年啊顧先生，求求你做個人吧！
顧先生：（看了一眼葉閃）
葉閃：（代替顧先生扛起了槍）
六月：寫！馬上寫！加快故事進度！讓雲卿小姐姐盡快成年！
顧先生終于滿意的抱着雲卿小姐姐走了，留下六月一個人在秋風中夜夜趕更新QAQ
初到異世 152 争執前夕（一更）
第一期節目錄制之後過了半個月，在2月初過年之前又進行了第二次的錄制。
這次錄制地點不在京市，在浙省的一個三線小城市，之所以來這個地方是因為這裏有個百年的制筆作坊，他們家的制筆工藝是從百年前就開始流傳下來的，一直到現在去大部分工序都還是純手工制作。
《琴棋書畫訴古今》這個節目的主題就是要宣揚華國的古典文化，每一期都會介紹跟古典文化相關的內容，然後再根據這個內容來制定每期的比賽內容。
經過上次的錄制之後，十二位選手之間都熟悉了許多。
蘇雲卿跟古婉淇的關系在當中算是比較要好的，古婉淇大她五歲，也是把她當小妹妹，處處照顧她。
這次拍攝也是兩個人一間房，等收拾妥當之後各自坐在自己床上休息，蘇雲卿正低頭給顧言之消息，就聽到古婉淇‘咦’了一聲。
“謝導這次不跟我們一起？”
拍攝組建了一個工作群，除了節目組自己的人之外，還有十二位選手和他們的經紀人，一般有什麽事情除了電話溝通之外也會在群裏通知。今天蘇雲卿她們過來就沒見到謝夔，現在看群聊通知，才知道這一期開始因為職位變動，所以他不再負責《琴棋書畫訴古今》這個節目了。
“說是換了個新導演，叫西露。”古婉淇笑了，“還有這個姓氏啊？”
蘇雲卿把界面切換到節目組的工作群，也看到了這條通知，她一笑，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倒是罕有，想來在全國範圍內也是少有的吧。”
“多好啊，不容易跟人重名。”古婉淇皺皺鼻子，又語帶羨慕的對蘇雲卿說：“不過我覺得雲卿你的名字也好好聽，感覺跟古裝劇裏的女主角似的。你爸媽怎麽想到給你起這麽文雅的名字啊？是取雲淡風輕中雲輕的諧音嗎？”
蘇雲卿沉默了片刻：“先秦有一首詩歌叫《卿雲歌》，當中第一句就是卿雲爛兮，乣（jiu）漫漫兮。裏面卿雲指的是祥瑞的象征。”
古婉淇撐着下巴，笑道：“那你該叫卿雲啊。”
“原先我外祖父和我娘……我媽媽也是屬意這個名字，覺得它的寓意好。可是我父親不太喜歡這個名字，說女孩子家要端正賢惠，凡事都要做到不争，不搶，不嫉，不妒，不怨，不念。所以就把卿雲二字換了個位置，變成了雲卿，取的正是你剛才說的雲淡風輕之意。”
古婉淇聽的眉頭直皺，她是她家裏的掌上明珠，全家人恨不得她寵到天上去，向來只有跟她說誰敢欺負你你就盡管欺負回去，家裏大人會給你做主的話，又哪裏會跟蘇雲卿這樣，做父親的竟然要女兒不争不搶，連嫉妒和怨恨都不能有的。
她心中覺得過分，但是又不好明說出來，怕蘇雲卿覺得她多事。她幹笑兩聲，有些尴尬的說道：“不過雲卿這個名字也很好聽了。”
蘇雲卿只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麽。
這個名字所表示的又豈止是父親對她的要求，同時也代表了對她母親的警告。
她剛出生時，父親還沒做到位極人臣，母親母族勢大，在父親接連迎了兩房小妾入門後跟父親大吵一架，因為怒急攻心動了胎氣，讓她提前了半個月出世。所以後來她父親的不争不搶，不嫉不妒，其實都是說給母親聽的。
想到如今自己來了此間，也不知道母親現在如何，蘇雲卿不免有些黯然和擔憂。
古婉淇以為是自己問的這些問題惹的蘇雲卿難受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于是從包裏翻出自己帶的幾包小餅幹遞了過去。
“吃餅幹嗎？”
蘇雲卿接過餅幹重新振作精神，兩個人又恢複到之前說說笑笑的樣子去了。
正式拍攝從下午才開始，中午簡單吃了些東西之後，在開拍前新上任的總導演先出來跟衆人打招呼。
跟充滿了書生氣質，給人感覺文質彬彬的謝夔不同，西露剪了短發，一身幹練打扮，看起來就是現代女強人的樣子。
“大家好，我叫西露，西是西方的，露是露水的露，從今天開始我将擔任《琴棋書畫訴古今》的總導演兼總策劃，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可以跟諸位一起努力，盡最大的努力把這個節目給做好，做火。”
在簡單明了的自我介紹之後，西露也沒再多說其他什麽廢話，很快的就開始了拍攝。
今天的拍攝任務還算比較輕松，在錄制了開場之後就是簡單做了個小游戲來引出這次的主題和授課先生。緊接着第二天節目組就帶着選手們去參觀了那個百年作坊，然後學習了怎麽制筆，下午時又來了個制筆的小比賽。
從早上七八點一直錄到晚上快九點，把衆人都累的夠嗆。
古婉淇回到房間後就攤着不動了，倒是蘇雲卿還堅持着卸妝洗澡之後才上的床。
她剛爬上床電話就響了，當顧言之一如既往的低沉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時，蘇雲卿頓時覺得周身都輕快不少。
在這期拍攝開始前，她去浙省陪了顧言之幾天。
只有在見到人之後才知道自己心裏有多想他，同時也是因為這次短暫的分離，讓蘇雲卿對自己心底的一些感情也越來越清晰。
她想，或許她很快就可以給顧言之他想要的答案了。
電話那邊顧言之聽出了她的疲累，雖然心疼卻也無法，只能叮囑她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要立刻給他打電話。
蘇雲卿半躺在床上抱着從家裏帶過來的小兔子玩偶笑的甜蜜，對顧言之的囑咐都一一應了。
換做是外人可能很難想象，總是沉默寡言冷着一張臉的顧言之竟然也有這麽啰嗦的一面，只能說戀愛讓人基因突變吧。
經過幾天的相處，古婉淇早就知道蘇雲卿有男朋友，所以從浴室出來後看到她對着電話笑的甜甜蜜蜜也不覺得奇怪，心中其實還頗為羨慕。
唉，十六歲的高中生都有要好的男朋友了，她都快二十三了，卻仍舊是母胎單身。
等蘇雲卿挂了電話之後也差不多是睡覺時間，兩個人互道晚安之後便各自睡去，一夜無話。
接下來幾天的訓練和拍攝也都進行的很順利，這一期的主題是毛筆，考核內容除了要自己親手制作一支筆以外，還要用這支筆完成一幅作品，然後根據制筆過程的積分和老師對作品的最終評判來選擇淘汰誰。
由于十二個人中每個人擅長的領域都各不相同，比如說蘇雲卿對外說擅長書法，而古婉淇是古筝，夏碧舒是水墨丹青等等。擅長領域各不同的人如果都以同樣的标準來要求那未免有些不太公平，所以十二個人裏又劃了幾組，擅長書畫的為一組，擅長博弈的為一組，擅長彈奏的又為一組。
蘇雲卿和夏碧舒作為能力最拔尖的老師助理，在這幾天中也需要協助老師來完成任務和幫助其他人。夏碧舒雖然有時候說話做派蘇雲卿不是很喜歡，但是她也确實是有些本事的，上回畫了一幅樵夫進山圖，筆觸之靈動巧妙讓蘇雲卿看了都是服氣的。
“話雖如此，但你看她那個樣子。”錄制間隙，古婉淇跟蘇雲卿窩在餐廳一角一邊吃零食一邊看着夏碧舒在另外一邊被衆星拱月的圍在中間。
“上回搶房間那件事情我就看出來了，這個夏碧舒是想要争第一。”
蘇雲卿咬了一口餅幹，失笑道：“來這裏的人哪個不想要第一？”
古婉淇說：“我指的不是比賽的第一，而是說在我們這些人當中，她想做那個能下決定的領導。”
見蘇雲卿的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古婉淇拍拍她的手，“你別不信啊，我看人很準的。”
蘇雲卿倒也不是不信，她只是覺得即便夏碧舒想要做隊長那又如何呢？等過幾個月節目錄制結束，大家不還是要橋歸橋路歸路的嗎？
所以她很淡定，也勸古婉淇淡定。“有個人來做決定帶領大家也挺好的，而且左右不過這段時間，沒什麽好計較的。”
“我不是計較。”古婉淇撇撇嘴，“我是對他們都圍在她身邊然後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進行商業互吹這個事情感到尴尬。而且她之前還罵過你呢。”
蘇雲卿有些驚訝，“她罵過我？”
“是啊，就上回第一次錄制的時候，搶房間那件事情她故意要拉你下水，後來下樓梯時不還罵你伶牙俐齒嗎？”
“這算什麽罵。”蘇雲卿笑道：“我就當她是誇我了。”
古婉淇說：“你倒是不計較。”
“如果事事都要計較，那豈不是活的很累？”蘇雲卿說，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擦手。“而且每個月就見那麽幾天，你要是不喜歡就無視她好了。”
“我主要是煩她老是說自己不行。一會兒說自己字寫的不好，一會兒又說自己畫畫的不好，她這麽說不是明擺着想讓我們去安慰她說她的字寫太棒了，畫畫也畫的太棒了。就跟以前上學時有些學霸考完試之後還要假模假樣的跟別人說自己這個不會做那個沒算完，不就是想聽周圍的同學家長誇他‘你成績那麽好，一定沒問題的’麽。”
古婉淇說着說着就翻了個白眼，看起來像是想當有經驗。“假模假樣，就是想讓人可勁兒得誇她。”
古婉淇說這些時聲色并茂，看到蘇雲卿樂的不行。
“你別演那些偶像劇了。”蘇雲卿笑着說：“你去演喜劇吧，絕對會爆的。”
古婉淇摸摸下巴，倒真的認真考慮起來了。
晚上的錄制結束之後，古婉淇說自己晚飯吃多了現在還沒消化，硬是拉着蘇雲卿去外面閑晃。
兩個人都是十八線小透明，除了蘇雲卿的容貌惹來幾個路人的側目之外，兩個人就這麽大喇喇的瞎逛着，逛了快一個小時才回到租住的地方。
剛踏進院子門就看到夏碧舒一個閃身拐進了屋後，古婉淇和蘇雲卿互相看了一眼，蘇雲卿輕輕搖了搖頭。
“就去看一下，馬上就走。”古婉淇說道。
蘇雲卿還是搖頭。
“不要多事。”她抓着古婉淇的手腕，拖着她進屋。“她要幹什麽都跟我們沒有關系。”
“那她要是想害我們呢？”
蘇雲卿有些無語：“你是宮鬥戲看太多了，這裏又沒有皇帝，又不需要争寵，她害我們做什麽。”
“誰說沒有皇帝的。”古婉淇嘀咕道：“觀衆和粉絲不就是皇上麽。個個都想讨好觀衆，好讓自己一夜爆紅，這就跟皇帝寵幸嫔妃一樣嘛。”
蘇雲卿頭疼道：“行行行，那婉淇娘娘先回宮沐浴吧，明天還得早起呢。”
古婉淇無奈，只得最後一眼夏碧舒消失的方向，跟着蘇雲卿進了屋。
此時的她們當然不會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還真是被古婉淇給說中了。
初到異世 153 真正的心動（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