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黑白配
“我會帶你去全是界最好的醫院，來治好你的眼睛。”
“我只想回家。。”
十幾個小時的路程，似乎有一輩子那麽長。。
一路上艾麗兒沒有和多羅泰說話，多羅泰也想着自己的心事。
回到家裏，艾麗兒默默拿了幹淨的衣服，摸着牆去洗澡。
她自己都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臭味。
下身的傷還沒有愈合，走路的時候都要忍着劇痛。
脫掉衣服後，滿身的淤青，她看不見，但它們很疼，她能想象的到它們爬在身上醜陋的樣子。
熱水灌頂而下，艾麗兒抱着破爛不堪的身體，默默的哭着。她不敢走出去，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抱着雙臂，右手摸到左邊肩膀後面結痂的烙印，艾麗兒哀聲哭着搖着頭，她用力的抓着傷疤，希望能把所有的羞辱一同抹去。。
肩膀流血了，熱水沖着傷口，一開始有點染着疼，慢慢的，也就沒有什麽感覺了。。
艾麗兒濕着身體摸到洗手臺，拿着多羅泰的剃須刀，笨拙的取下刀片，因為看不見，刀片劃傷了手指。
回到淋浴間，弓着腿坐在了牆角，熱水打在身上就不那麽冷了。艾麗兒從來沒有這麽慶幸過多羅泰一直守舊用着手刮式剃須刀。
對不起多羅泰，對不起。。艾麗兒用力割開左手手腕。。
水還是溫暖的，它讓慢慢變得更加冰冷的身體，還保留一絲溫度。
閉上本來就看不見的眼睛，艾麗兒微笑着，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她希望想着多羅泰，離開世界，她希望至少死的時候，自己心中還是甜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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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洗了半個小時都還沒有出來，沒有摔倒的聲音，也沒有求助的聲音，多羅泰來到浴室門口，喊艾麗兒的名字。
不僅沒有人回話，連門也上了鎖。
多羅泰重重的敲着門喊，“艾麗兒？艾麗兒！”
浴室裏除了水流聲，什麽都沒有，不好的預感又再次爬上了多羅泰的心頭。
多羅泰大力的一腳踹開門，沖進浴室，整個人當場就崩潰了。。
屋子裏彌漫着腥鹹的味道，滿身淤青的艾麗兒靠着牆角坐在地上，肩膀上流着血，手腕上也留着血。落在身旁的剃須刀片，割碎了多羅泰的心。
張着嘴倒抽着氣，艾麗兒臉上的微笑刺傷了他的眼睛。。
關上水龍頭，迅速抽下領帶綁到艾麗兒手腕的傷口處。用寬大的浴巾包裹住艾麗兒的身體，一邊叫着她的名字，一邊快速抱起她往地下室跑。
銀色A7不再帥氣，泊油路上哀傷的飛馳。
“艾麗兒，不要睡，求求你艾麗兒，不要睡。。我什麽都不在乎，只要你還活着，陪在我身邊。。求求你。。我不能連你也失去。。”
連着闖了四個紅燈後，終于來到了醫院。
又一次來到了急救室門口，亮起的‘搶救中’的紅燈，諷刺的看着他。
多羅泰坐在長椅上，雙手捂着臉，第一次，他是那樣的後悔，他後悔自己害了艾麗兒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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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需要報警嗎？”推着還未蘇醒的艾麗兒去病房，醫生皺着眉問多羅泰。
“不需要了。。”
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也許醫生以為這名女子被虐待并且自殺，多羅泰至少要報警。但他們不知道，多羅泰已經報複，毀了一座城，炸平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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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兒睡了兩天，多羅泰什麽事都沒做，就一直坐在艾麗兒的床邊，握着她的手，跟她講他們以前的事。
講到在葡萄酒莊園裏向艾麗兒求婚的時候，艾麗兒的眼皮動了動。
她做了一場很長又很美的夢。。
睜開眼睛，艾麗兒看不見眼前兩天沒合眼的男人是如此的憔悴。
她伸出手，摸着身旁男人的臉，“你該刮胡子了。”
多羅泰的淚流到了艾麗兒的指尖，“是的，但是我的剃須刀不見了，我找不到它。。”
艾麗兒無力的跌進多羅泰一貫的溫柔。
因為熬夜，聲音有些嘶啞，但還是那樣的好聽有磁性。
艾麗兒微笑着說，“你也會哭啊。。”
“是啊，我還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多羅泰聲音哽咽，“你想知道嗎？”
多羅泰把艾麗兒的手放到自己的嘴巴上，鼻子上，眼睛上，迷戀的感受着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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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艾麗兒又被推進了手術室，今天要做腦部前顱血塊的清除手術。
手術難度系數不算太大，但也有一定的手術風險。
“現在醫療很發達，醫生都是國外留學回來的，跟你做手術的醫生有二十年臨床手術經驗，你可以放松一些。”護士很友善的幫艾麗兒做術前準備，換衣服，面部清潔，剃鼻毛。
從鼻孔進入做微創手術，不用開顱不用剃頭發，艾麗兒已經很慶幸了。
“要堅強，寶寶，我會一直陪着你！”多羅泰目送着艾麗兒進了手術室。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多羅泰像鐵打的将軍，一直屹立不倒。
手術很成功，艾麗兒被送進ICU觀察。一個晚上過後，艾麗兒蘇醒了。
等着艾麗兒轉到普通病房，他就默默的坐在床前，看着她。
已經死過一遍的艾麗兒，感謝老天能再一次讓她看見陽光，看見自己面前，這張依然讓自己着迷的臉。
“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着你，以後我哪裏也不去，就陪着你。”
“我之前很害怕，但現在一點也不害怕了。。”艾麗兒慢慢的說，“其實那個時候我不疼，我想着你的樣子閉上眼睛，你就出現在我的面前。。”
一個星期後，艾麗兒出院了。多羅泰陪着她在家修養，并且辭去了老師的工作。
他們一起在湖邊散步，他們一起在草坪上曬太陽。。
“我買了一個雙人秋千椅，可以放在一樓的院子裏。”
多羅泰在門口等着師傅們下貨，看着他們安裝完畢後，指導他們擺放在門口側面的位置。
木質的雙人秋千椅頂上有個棚子，樹上掉下來的葉子和樹枝不會弄髒秋千的座位。軟軟的懶人靠墊，使得秋千看上去感覺變得柔軟舒适。
多羅泰想讓艾麗兒也來看看，她應該會喜歡。
走到二樓，聽見艾麗兒在彈琴。優美的旋律配着和旋，婉婉如流水般走進多羅泰的心裏。
這是艾麗兒一直都很喜歡的一首歌，範玮琪的《黑白配》。
艾麗兒還說，這首歌是我們的歌。
多羅泰輕輕的走進房間，站在艾麗兒身後，聽她唱歌。
“太陽曬的我眼睛睜不開
你的好脾氣讓我心情壞不起來
下雨下的我，眼神發呆
你的道歉，聽着聽着我都快要笑出來
誰說不能黑白配
世界上沒有什麽事，能夠如此的絕對
曾經有人這樣唱過
白天它不懂夜的黑，你卻懂得我的美
有時候我會感覺非常累
有時候也會不知覺把你拖累
你有時會說，我們不配
只要能依偎，真的真的我什麽都無所謂
誰說不能黑白配
世界上沒有什麽事，能夠如此的絕對
曾經有人這樣唱過
白天它不懂夜的黑，你卻懂得我的美
鋼琴也是黑白鍵
一樣能看出我對你只有滿滿的感謝
也許黑永遠不明白
在這個彩色的世界，有你我才會存在。。”
幹淨的聲音，配着鋼琴伴奏，真誠的訴說着每個字，就像是在細細道來關于他們的故事。
唇齒間每一個字，都透露着艾麗兒對他濃濃的愛意。也許一直不是自己在保護她，而是她，一直在保護着自己。因為艾麗兒從沒有讓他傷心過，給與他的只有幸福和快樂，而他，卻不止一次的讓她涉險，甚至把她弄的偏體淩傷。深深的愧疚與自責讓他呼吸變得困難。
感覺到身後有人，艾麗兒回過頭，看見多羅泰深情的看着她。
多羅泰俯下身去，緊緊将艾麗兒抱在懷裏。
就這麽一直抱着，一直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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