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爆笑酒宴
木于林領着鳳來儀向皇城的西南角走去,半個時辰左右,他們來到了一個庭院。庭院的宮牆鮮紅似血,門匾上刻着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火鳳凰。門前不見一個衛士,只有一只純金雕刻的鳳凰——它六尺多高,側着腦袋,眼睛中發出陰鸷的光芒,讓人有點不敢直視。
它怎麽和刺繡上的鳳凰一模一樣,鳳來儀臉色煞白,如在夢中,不由得摸了一下袖口裏的那方刺繡,怎麽這麽巧合,難道冥冥之中真的一切自有定數?
“鳳姑娘,你可知道火鳳凰的來歷嗎?”木于林狼一樣的瞳孔裏光芒閃閃,尋常之人定然不敢對視。
鳳來儀停下身子,理了理如雲的鬓發,“小女不知,還請丞相賜教。”其實,王璇玑此前已經告訴過她,只是她第一次和木于林見面,怎麽能不給左丞相一個賜教的機會呢。
“十幾年前,西鳳國還沒有統一天下。水驚雲陛下想盡量避免血流成河,因為一旦天下統一,率土之濱,莫非王民。所以,火鳳凰應運而生,火鳳凰其實是一個皇家間諜機構,擅長離間暗殺,大統領素有生殺予奪之權,直接負責于丞相和皇帝,是一個獨立的機構。”
木于林追憶往昔,不勝唏噓。世事滄桑,歲月流轉,被火鳳凰迫害的人早已化為白骨,而火鳳凰依然存在。世人皆說皇上殘暴少恩,他們哪裏知道皇上仁愛的一面,若非成立火鳳凰機構,天下間不可避免出現更多的殺戮。無論如何,皇上怕是會背負千古罵名。
鳳來儀一想到自己的雙手将沾滿鮮血,心裏一陣悸動,她仿佛看見了一雙雙無限幽怨的眼睛,一雙雙伸出地面想脫離被活埋的手。“如今四海統一,火鳳凰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當然有!西鳳國一統江山畢竟短暫,列國殘餘勢力亡我之心不死,他們相時而動,一旦陛下龍與歸天,他們必然謀反,黎民将再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所以,你的主要任務是殺死那些陰謀者,撲滅隐隐而起的王氣。”木于林看着有點弱不禁風的鳳來儀,覺得自己的聲音仿佛飄在空中,無所依歸。
火鳳凰的議事廳裏人聲鼎沸,酒氣缭繞,猜拳聲,叫好聲,碰杯聲不絕于耳。木于林和鳳來儀立在門外,竟然沒人發現。他們對望一眼,不禁搖頭苦笑。
“大總管,火鳳凰好久沒有大統領了,聽說一個小娘們要做我們的大統領呢。”一個鐵塔似的侍衛,渾身黑炭一般,粗魯地打着飽嗝,正在和大總管碰杯。
大總管是一個英俊的男子,他晃着頭,一手端着酒杯,搖着扇子的一只手宛若一片葉子,恰似一棵在微風中擺動的郁金香。
是他?竟然是李尋花?他是火鳳凰的大總管,怎麽會這樣,真是造化弄人。鳳來儀眉頭緊皺,想起李尋花曾經非禮過自己。可惡,真是可惡!
忽而,她漲紅了臉,長長的睫毛閃動着,聽見了自己脈搏的突突聲。王璇玑果然沒有欺騙自己,他說自己很快就會見到李尋花。既然李尋花安然無恙,龍嘯天必然毫發未損。
李尋花用扇骨敲擊着桌子,搖頭晃腦道,“雷霆兄弟,你說的是真的嗎?果真如此,難道她不知道骒馬上不了陣嗎?”
“骒馬為什麽上不了陣啊?”一個美若女子的男人,顧盼流轉,陰柔婉約地問道,衆人看着他懵懵懂懂的神态,哄然大笑。
李尋花拉着他纖弱白嫩的手,“風聲妹妹!”李尋花一口酒噴了出來,他打開扇子遮掩了一下醉态,“因為骒馬是母的,一緊張下面就潮了,忍不住尿尿。”
Advertisement
“原來是這樣啊,忍不住就尿呗!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風聲撓着腦袋,一臉天真地說道。
雷霆挺着鐵塔似的身子,一巴掌拍在風聲的腦袋上,“尿尿尿,尿你個頭,你以後讨了老婆,就知道了。”
“你說兩軍對陣的時候,咱們大統領忽然面紅耳赤地說道,哎呦喂,你們稍等一下,人家一緊張就潮了,等一會再動手哦。你說是不是得把咱們臊死。”李尋花拿腔拿調地模仿着女人的姿态,惹得衆人笑趴在桌子上。
鳳來儀臉上蒙上了一層紅暈,真想立刻給這些無聊的男人們點顏色,她忽然忍住了,她想看看他們能無聊到什麽程度。
雷霆拍打着自己厚厚的胸膛,一腳踩着凳子,探着身子,甕聲甕氣地說道,“憑什麽咱們一幫大老爺們任一個小娘們擺布,她有什麽本事,我第一個不服!”
“你不服什麽呀?那要看她擺布咱哪塊了?兄弟們說是不是?”李尋花一臉壞笑,目光中充滿了不正經。
“擺布哪裏啊?”風聲面紅耳赤,溫聲細語,依然一臉懵懂的樣子,衆人看着他,“哎呦!”“啊哈!”“哈哈哈!”頓時笑翻了天。
李尋花将扇子放在風聲的小腹處,緩慢地往下滑,“風聲哥哥,就是這裏啦,人家還想要嘛,你給不給呀?”
“風聲哥哥,我要!”
“風聲哥哥,我也要!”
“風聲哥哥,我還要!”
低俗的話語嘤嘤嗡嗡的,此起彼伏,笑聲,擊掌聲,跺腳聲,拍桌子聲混成了一團。
“各位兄弟,停一下,我有話說!”雷霆一拳砸在桌子上,“大總管,你得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們點顏色看看,給她來一個下馬威,要不然我們日子可不好過了。”
李尋花打開了扇子,輕輕地扇動着,“非也,非也,你說嬌滴滴的一個小娘們,被我一頓暴打屁股,不好吧。我是最不見得女人梨花帶雨的樣子了。”
“大哥文才武功,天下一流,可以不用動粗啊!”風聲臉上的紅潮還沒有褪盡,他看着李尋花,眼神中充滿了佩服的神色。
雷霆瞪了一眼風聲,不以為然地說道,“咱們火鳳凰是什麽地方?是要靠真刀真槍打天下的,不動粗,難道讓大總管和她比繡花嗎?”
“非也,非也,風聲老弟說的有道理,和她打架,算是欺負她。我就和她比一比文采,算給她一個機會。”李尋花站起身來,走了幾步,搖頭晃腦地說道,還別說,真有一副風流詩人的架勢。
“怎麽比?”十幾個大老爺們一下子變得興趣盎然。
李尋花朗聲笑道,“我和她比對對聯,我以扇子敲擊桌面,三擊為限,不能對出下聯,就算輸了。”
“輸了怎麽辦?”大老爺們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大廳裏寂然無聲。
“輸一次,就脫一件衣服,直到脫完為止!”李尋花伸出手指,摸了一下鼻子。
“哈哈哈,小娘子你贏了,咱不比了,我全脫光,讓你一次看個夠,好不好?”雷霆咧着大嘴,手粗魯地伸向腰間,做了一個寬衣解帶的動作。
“我也脫!”
“我還脫!”
“妹妹,我已脫無可脫!”
“那就再穿再脫!”
不可遏制的粗俗的笑聲從男人們的嘴裏發出來,仿佛大海的浪花,四處飛濺着。
木于林似乎對此早已司空見慣,他怕鳳來儀受不了,就要出言阻止他們的胡鬧。鳳來儀攔住了左丞相,她忽然對這些大老粗有了好感,以後得好好教誨一下他們了。
李尋花搖着逍遙扇,走到風聲面前,拍着風聲的肩膀,“妹妹,我有了,請聽好,上聯是:梧桐枝頭玉鳥急。”
“煙波江上金鱗喜。”風聲霎時間就對出了下聯。
“好句,好句!”李尋花的嘴湊向風聲白皙的臉蛋,一手拍打着自己的小腹,“妹妹,我這只玉鳥,可是硬梆梆的了,真真的好着急呢——”
大老爺們們哈哈大笑,“風妹妹,你就快點給哥哥吧,要不哥哥硬得難受啊。”
“風妹妹蘭心蕙質,哥哥輸了,我脫了哦!”說着那個混蛋,脫去了自己白色的披風,搭在風聲的肩頭。“妹妹,哥哥,又有了呀。請聽好:孤鳳迷離,月黑天高離情恨。”
“獨龍惆悵,風暖雨潤芳草嫩。”風聲紅唇乍起,嫣然一笑,肚子中當真有點墨水。
李尋花頗為驚訝,右手在風聲的褲裆間一頓亂摸,“妹妹好厲害哦,哥哥看看妹妹的芳草,到底嫩不嫩?”李尋花脫下了亵衣,“妹妹果真冰雪聰明,哥哥甘拜下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妹妹呀,我的親妹妹,你就讓哥哥痛痛快快地死一回吧——”
男人們又發出了一陣放肆的大笑,笑聲像滾滾驚雷,半入河風半入雲,酒氣中餘音袅袅,不絕如縷。
風聲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像一個大蘋果,嬌羞可愛極了。他的頭埋得低低的,兩只修長白嫩的手擺弄着自己的衣腳,恬靜得像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面對這些粗俗的大老爺們,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他慌亂地阻擋着那些大老爺們們的手,恨不得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大哥,要不你就娶了這個小娘們,白天她在上你在下,晚上你在上她在下,你要是不行,兄弟們絕對不會袖鳥旁觀的。”雷霆豹眼笑得溜圓,嘴唇邊的胡茬如鋼針似的。
李尋花的臉色看起來十分痛苦,仰天長嘆,“能當火鳳凰大統領的,一定是個母夜叉。可惜我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了,可是為了兄弟們的前程,我就犧牲一次吧,我就娶了她吧。哎!”
“是誰要娶我啊!”鳳來儀一腳踢碎大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