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風流皇上
第二日清晨,鳳來儀來到海邊,蔚藍色的海面,沙鷗盤旋。鳳來儀坐在柔軟的沙灘上,海風絲絲縷縷地滑過她的面頰。
鳳來儀拿着一根白玉簫,放在嘴邊,她憋足了勁,臉漲得通紅,可是白玉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屢次嘗試,不得要領,她一生氣,白玉簫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在遠處的沙灘上。
“究竟是何人惹姑娘生氣呢?”一個極富有風韻的男人的聲音傳來。鳳來儀回轉身來,一個手持白玉簫的男人,笑吟吟地站在她的面前。
男子斜着英俊的臉打量着鳳來儀,他高挺的鼻梁上沁着一層汗珠,薄薄的嘴唇緊緊地抿着,“什麽事情值得姑娘黯然神傷?”
“你又是誰?”鳳來儀吃驚地打量着這個不速之客,她心裏并不反感他。
“大膽,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放肆!”男子身後的內侍叱喝道。鳳來儀忽然發現一艘旌旗招展的龍舟停靠在不遠處,怎麽,她是皇上,鳳凰島上怎麽來了三個皇上,到底哪個是真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皇上的劍眉飛起,“你等暫且退下,非召不得上前。”他那雙溫和俊美的眼睛在白玉冠下灼灼生輝,“簫不難學,我來教你,何如?”
不待鳳來儀醒過神來,他伸出修長溫厚的手拉着鳳來儀一起坐下。“起風了,你冷嗎?”說着,他褪下身上的軟煙羅輕紗,披在鳳來儀的身上。
他風姿奇秀,卓爾不群,給鳳來儀一種高貴清秀的感覺,“謝謝,不過我很笨的哦,勞您大駕了。”
“上古先民模拟鳳凰翅管臨風發聲而發明了簫,姑娘,這是單管開孔順吹的八孔白玉簫。你剛才橫着吹,是不對的,要豎着吹。我來吹,你仔細看一下。”
皇上将白玉簫向前下方斜斜地垂下來,與身體形成一個小弧度,他将白玉簫的凹形吹口對着薄薄的嘴唇,修長的手指搭在洞孔,稍微一運氣,手指穿花拂柳地游動起來。
白玉簫發出柔和幽靜的聲音來,如泣如訴,嗚咽婉轉,和着清風流水,讓鳳來儀不由得忘記了世間的煩惱與憂慮。她如癡如醉地聆聽着,宛如一個夢,她不願從夢中醒來。她的臉緋紅一片,如果他是龍嘯天,那将是多麽令人心馳神往。
“姑娘,想什麽呢?”他的眼睛裏閃動一種琉璃的光澤。
“你真是皇上嗎?”鳳來儀猶豫地問了一句,他是誰,似乎并不重要。
皇上的肌膚上隐隐有光澤流動,他輕啓朱唇,“是與非,真的那麽重要嗎?我現在只是教你吹白玉簫的師傅,可否?”
“那我來試一試。”鳳來儀接過白玉簫,努力回想着他的動作。“呀!出聲了。”鳳來儀莞爾一笑,笑容镌刻在他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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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額前的幾縷墨玉似的頭發飄動着,劍眉掩映其間,“出氣再慢一些,嘴角兩邊用勁,盡量放松一些,聲音才純淨無暇。”
或許是鳳來儀天資聰穎,或許是鳳來儀內功精湛,也或許是恍若仙人的皇上的諄諄教誨,不一會的功夫,鳳來儀竟然可以吹奏出高山流水般的樂曲。
“我剛才教你的曲子叫《鳳凰鳴》,你來吹,我來唱,何如?”他的眼睛仿佛一江水晶流動着,眼角微微上揚,眼神中的真誠使人不忍拒絕。
鳳來儀盯着玉樹臨風的他,她的內心猶如平靜的湖面蕩起了一圈圈漣漪,莫非我喜歡他?她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幽美的簫聲流動着。
他緩緩地站起來,軟煙羅輕紗随風蕩漾着,宛若仙人,大珠小珠落玉盤似的歌聲随着簫聲流動着。
南有喬木,
不可休思;
漢有游女,
不可求思。
漢之廣矣,
不可泳思;
江之永矣,
不可方思——
恍然間,二人有了一種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覺。一曲終了,二人坐在海灘上,看着朝陽跳出海面,猶如一個大火球,海面上頓時金光閃閃。
“你知道嗎,姑娘?”他傾城一笑,給鳳來儀講了一個動人的故事。
“秦穆公有一個女兒,名叫弄玉,她擅長吹笙。一天晚上,明月當空,弄玉又吹起《鳳凰鳴》。忽然,東方天空中傳來袅袅的簫聲,和弄玉的曲子交相輝映。少頃,一個叫簫史的仙童騎着彩鳳,翩然落下。他們二人切磋音樂,情投意合。秦穆公欣然将弄玉公主嫁給簫史,這對年輕的夫婦就到西岳華山下靜修。後來的一天,弄玉騎着鳳,簫史跨上龍,雙雙成仙而去——”
鳳來儀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光滑的臉蛋上飛起了紅暈,“只可惜我不是弄玉,你不是簫史,我們不能成仙而去,是嗎?”
他悵然若失的樣子讓人心碎,“我們可以是知己,對嗎?”
“可以啦!”鳳來儀巧笑嫣然,一溜煙向院子裏跑去,她忽然驚喜地發現,她怎麽有了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腳下不曾發力,卻有風馳電掣之速,要不是她極力壓制,恐怕身子早就禦空飛行了。
她推開自己的房門,不由得愣了。梅雨、竹冰和菊霜正在她房間裏,三個人冷冰冰地,目光中透着濃厚的殺氣。
菊霜正在刺繡,白絲布上的鳳凰活靈活現,它陰鸷的目光讓人膽戰心驚。菊霜的金針停了下來,“你回來了?這些天你去哪裏了?”
她所關心的,也正是梅雨和竹冰所關心的。她們今天非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我不能說的。”鳳來儀坦然地說道。她想起了王璇玑的良苦用心,想起了鬼谷派傳人拯救天下蒼生的重任。對,不能說,對誰都不能說。
竹冰冷哼了一句,“這恐怕由不得你了!你如實交代,島上的一切是不是都和你有關,她們全是被你陷害的?”
鳳來儀成竹在胸,她目前已經不怕世間的任何一個人了,區區一個竹冰何足挂齒,只不過鳳來儀不想憑空被人污了清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拿出證據來。”
“你失蹤十幾天,确實要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向溫柔的梅雨此刻也似一只驚弓之鳥,失去了往日的敦厚。
鳳來儀知道自己撇不清關系了,即使實話實說,她們也不見得相信,只會越描越黑。“你們懷疑我害了誰都可以,但是淳兒的死怎麽解釋,你們相信我會下此毒手嗎?而且淳兒只是美麗而已,對我們任何中的一個構不成威脅。”
“構不成威脅?我可不這麽想。女人的美麗,本身就是一個致命的武器。如果我是男人,我也喜歡淳兒清魅可人的模樣。”菊霜步步緊逼,不過她的話的确颠撲不破。
竹冰冷傲地仰着頭,眼光刺向鳳來儀,“菊霜的話很有道理,至于你和淳兒的姐妹情誼,我看是裝出來的。兩個女人之間怎麽會有堅固的友誼,你們幾時聽過?”
“你們到底想怎麽樣?”鳳來儀惱羞成怒,一想到淳兒慘死的樣子,她就傷心欲絕,她們可以侮辱自己,但是絕不可以侮辱她和淳兒之間的金蘭之誼。
菊霜步步緊逼,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不怎麽樣,只要你說清楚,你到底去了哪裏?”
“我不說!你們能把我怎麽樣?”鳳來儀水袖一甩,臉若冰霜,她忍了好久了,今日就在此做一個了斷吧。
“接招!”竹冰杏眼圓翻,她壓根沒把鳳來儀放在眼裏,她只是忌憚鳳來儀的內功而已,她心思缜密,并不硬碰硬,游走在鳳來儀的周圍。
竹冰的寶劍失而複得,但是她并不敢洩露這個秘密,也許寶劍在關鍵時刻能用得到,她将寶劍妥善地藏了起來。在她眼裏,即使沒有寶劍,打發一個鳳來儀也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然而,她錯了,她哪裏知道鳳來儀乃鬼谷派傳人。
鳳來儀刻意隐藏自己的武功,如果她全力施展,恐怕竹冰早已喪命于此。二人鬥得酣暢淋漓,可是房間畢竟狹小,二人照面的機會也在所難免。
竹冰用了五成功力,拍出一掌,擊向鳳來儀的胸口。鳳來儀揮起右掌,“啪!”的一聲,雙掌結結實實地拍在了一起,鳳來儀紋絲未動。竹冰卻橫着飛出兩米多,撞在牆壁上,口吐鮮血,“你,你——”竹冰捂着胸口,說不出話來。
怎麽這麽大的威力,鳳來儀暗自狐疑。
電光火石之間,鳳來儀覺得胸口一麻!原來,菊霜趁鳳來儀愣神的剎那,一只金針淩空飛出,正中鳳來儀的胸口。“不要亂動,針上塗有海蛇的毒液,那是神經毒,你越亂動,發作越快。”說着,她冷冷地轉向梅雨,“天意,我了結你們三個,我就是皇後了。”金針竟然是菊霜的武器,梅雨和鳳來儀醒過神來,怪不得菊霜向冬霏索要未完成的刺繡。
梅雨和竹冰叫苦不疊,後悔自己打破了均衡的局勢,此刻菊霜一家獨大,她們三個只能是待宰羔羊。梅雨唯一可以用來防身的藍色毒.藥,早被鎖在蘭雪房間中的箱子裏,她絕望了,眼睛一閉,“動手吧!”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門被推開了,恍若仙人的皇上和國師王璇玑走了進來,除了鳳來儀之外,三個女孩面面相觑,怎麽又來了一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