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疑惑
“我們還是往小路上走吧。”謝公子提議。
“好。”江大山想了想同意了。這樣直接前行,大家都覺得有點可怕。他們遇上一座空城,也怕遇上那些專門燒殺搶掠的人馬。
大家轉入一條小道,沒一會兒足跡就越來越稀少。三人又沿着荒涼的小路走了約兩個時辰,天都快黑了,總算在隐藏的山凹裏發現了一縷炊煙。
“小心了。小五帶着馬留在這邊。我和江大哥過去看看。”
謝公子和江大山兩人步行,小心的往前去。
又走了約半個時辰,兩人發現了一座破舊的民房,而那炊煙就是從這裏升起來的。走得近了些,飯菜的香味聞得更清楚了,兩人不由自主的吞咽着口水,卻更加小心的往房子靠近。
突然,一聲怒吼:“臭丫頭,慢騰騰的,還沒燒好。”
兩人一驚連忙站着。接着,就聽到女人的輕泣聲,與男人放肆的□□聲,聽那聲音,屋子裏的人不少呢。
江大山看了眼謝公子,兩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來了擔心,借着樹木的掩護,他們卻不敢再輕易往前靠近。裏面的人可不象普通鄉民。
直到夜幕完全降臨,黑麻麻的什麽也看不見了,屋裏也亮起了燈光。兩人才敢動腳。可沒等他們走幾步,突然,大門吱的一聲響,驚得兩人又躲回樹後。一個大漢罵罵咧咧,滿身酒氣的走了出來,直接就在大門不遠處撒尿。
借着昏黃的燈光,江大山匆匆掃到屋裏的情景,那不算大的屋子裏擺着一張方桌,桌上盤盤碗碗不少,三個男人正在吃喝,為首的那人懷裏還坐着個女人。
這一看就知道,屋子裏的人絕對不是普通鄉民。
兩人又後退了幾步,小聲商量起來。
“等他們睡了,我們去看看?”江大山問。
謝公子點頭,卻擔心的說:“就怕裏面不止這幾個人。”
“恩,有可能他們是在這裏守着什麽。”江大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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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聞着屋子裏的飯菜香味,聽着吃吃喝喝的聲音,饞得簡直流了一地的口水。可那些人象是根本就沒打算睡覺一樣,一直在鬧,兩人又冷又餓腳都站酸了,再也忍不住了,正要就往屋子摸過去。
結果右手邊的房間原本一直黑着,這會兒卻突然亮起了燈光。
接着就聽到床板的吱呀聲,和女人隐忍的哭泣聲,男人的污言穢語聲等等。
這聲音又一直持續了好久,象是四個男人輪流辦了事,才消停下來。
江大山和謝公子兩人直聽得面紅耳赤,心煩意亂,只恨不得直接推門進去,卻又不得不躲在暗處,尋找機會。他們想知道這裏究竟有什麽名堂?那一路的屍體是否與這裏有關?
幾顆星星冉冉升起,給漆黑的大地帶了一點微光。屋子裏的人終于安靜下來了,但卻一直亮着燈,好似在守夜似的。大門又一次打開了,兩個衣衫不整的女人歪歪扭扭的提着褲子走出來,她們走的稍遠一點,才蹲下來方便。
兩人交頭接耳,不知道低聲說了幾句什麽話,站起來又進屋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兩道呼嚕聲響起,外面的江大山和謝公子精神一振,以為終于可以出手了。
稍微活動了一下已經酸麻的身體,兩人悄無聲息的摸到大門邊,往門縫裏一看,果然桌邊只剩下兩個大漢,此刻他們已經睡眠朦胧了,卻又還強撐着不敢睡。
那個大個子搓了搓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上頭搞什麽鬼啊。讓我們守在這個鳥不拉屎的荒郊野嶺,這都開春了。也不知道還要呆多久?”
“你管那麽做什麽?這裏有的吃有的喝還有女人玩。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另一個年紀大些的男人,不以為然的伸出筷子去夾了一顆花生,扔進嘴裏。
“快活個屁,這就兩黃毛丫頭,渾身上下沒有一兩肉,就會哭,玩得都不盡興。他娘的,那些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全送到裏面去了。”大個子罵罵咧咧的說。
“那是,人家在裏面幹大事呢,我們可是在外面吃吃喝喝,又不幹活。”年紀大的笑道。
前頭說話的那人可能也聽慣了同伴的話,煩燥的趴在桌上,準備打個盹。
年紀大的卻伸手搖了搖他,說:“別睡着,小心差事。出了纰漏可是要掉腦袋的。”
“就你小心,我們守了這麽久,可沒見過半個人,怕什麽。”話是這麽說,但這人卻還是又坐正了,端了杯冷茶水喝了幾口,又往桌邊的火盆裏加了一把柴禾,往大門口走來,江大山和謝公子兩人連忙又悄悄的往後退,掩在黑暗中。
果然,大個子打開了大門,也出來撒尿。
“等裏面那批東西弄好了,我們只怕就可以走了。”年紀大的卻又幽幽的加了一句。
大個子好奇的說:“裏面究竟在搞什麽,這麽久了。我們連個毛也沒見過。就知道守在這裏。”
年紀大的人冷哼幾聲,說:“這天氣馬上好了,路上好走,救災的糧食什麽的也該一批批的上路了。那批東西正好趁機混着運走。”
聽着兩人的話,江大山和謝公子心裏是越來越懷疑,這裏很顯然在悄悄辦着什麽大事呢。兩人越發不敢動手了,又悄悄的退開了些,卻不想江大山無意間踩到了一根枯枝,弄出了聲響。撒尿的人猛得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又往前走了兩步,差點與江大山碰了個正着。
江大山沖着就是一腳,謝公子也同時出了手,兩人夾擊之下,男人來不及反應,就撲通一聲倒地,被打暈過去了。
巧的是,就在這一瞬間,房裏突然響起了象是被掐着脖子而發出的短促呼痛聲。屋子裏那個年紀大的人立馬站起來,往房間沖去,根本就沒聽到外頭的動靜。
但房門栓住了,他狠狠的踢着門,嘴裏大叫道:“阿狗子,快開門,怎麽回事?”
趁着這個機會,江大山和謝公子也跟着沖進屋裏。
兩人直接往右手邊的竈房而去,借着堂屋的燈光,裏面隐約可見到了幾袋東西堆在角落裏,兩人飛快的抓起袋子,都顧不得看裏面是什麽東西,就直接打開後門往外面跑。江大山跑在後面,還伸腳反關上了門。
只是沒等他們跑幾步,身後的房子就燒起來了。但除了剛開始有幾聲慘叫之外,這會兒卻安靜的好象裏面的人都死了一樣,再也沒有發出呼叫了。并且也不知道這屋子裏裝了些什麽東西,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燃起了熊熊烈火。
看着眼前的火光,兩人都停下了腳步。
“真的全部死了?”謝公子懷疑的問。
“難道是那兩個女人動的手。”江大山說。
遠處的謝五自然也看到了火光,焦急的打了幾聲呼哨,在寂靜的夜裏聽的格外清楚。
“快走吧。”謝公子說。
他們聽得真真切切,裏面還在不少人在幹什麽大事呢,等裏面的人發現外面的動靜,他們就有可能走不成了。
謝公子和江大山放開腳步跑起來,遠遠的就見到謝五在揮手,連忙說:“快走。”
“恩,那邊好象有不少人影。”謝五說,他站在高處,看得遠。
三人急急忙忙的騎上馬狂奔,也顧不上會不會被後面的人發現。
一直跑到橋邊,他們才放下心來。而此時太陽已經升到半空中了。也就是說,他們三人不僅一夜沒休息,還從天黑又跑到了大白天。
“現在可以休息一下了。”江大山說。
他實在太累了,已經快堅持不住了,而且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謝五打開一個袋子,裏面是還算不錯的粗面,他們帶了小鍋,直接弄了點粗面,開始煮糊糊湯。
另個的幾個袋子也被謝五全部打開來,收獲還不錯。幾個袋子裏分別裝着粗面,糙米,高粱,精米,鹹肉塊,甚至還有一小包花生夾在裏面。這些東西加起來,也有個二百來斤了,每家能分個六七十斤糧食,并幾塊鹹肉。又可以撐一兩個月了。
糊糊快煮熟時,江大山切了幾塊鹹肉扔進鍋裏。
三人連吃了兩鍋鹹肉糊糊,才把肚子搞飽了。
“哎喲,總算吃了個飽。”謝五滿足的打了個飽嗝,伸着懶腰說。
“恩,收拾東西,我們回家去吧。”謝公子笑道。有了糧食,心情總算輕松些了。
“走吧。走吧,家裏人只怕等急了呢。再不回去,我都怕大郎出來找了。”江大山說。
至于剛才發生的事情,他們只能暫時埋在心裏。
可別說,大郎這幾天真可謂坐立不安,又擔心外出的人,又擔心他們找不到糧食回來。天天長籲短嘆的,搞的辛湖忍不住打趣他:“你就是個操心的命。”
“是啊。要是人人都象你就好了。”大郎反唇相譏。
辛湖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哼了一聲,不理他了。
這頭,江大山三人連忙收拾東西,牽馬過河。馬兒怕過橋,昨天就是,被他們硬生生的哄着拉過來了的,過這個不算太長的橋,可得花不少時間。
今天依舊這樣,三人拉着馬兒,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走。才過了一半,偏偏還出了狀況。這橋可能是時間太長了,有的木板居然受不住力了,有匹馬居然一腳踩斷了一塊木板,“嘩啦啦”的半條腿懸在了半空中,一個趔趄,馬兒半栽倒在橋面上。吓得它全身發抖,不住的哀鳴。另幾匹馬也跟着受了驚,死都不肯再邁腳。
任憑三個人如何哄,這馬兒都不肯再動了,就這麽半跪在橋面上,一動不動。
“這下怎麽辦?”謝五急得團團轉。
“你先把你那馬帶過去再說吧,現在全擠在橋上做什麽?”謝公子罵他。
可是謝五牽的馬也一樣不肯動。江大山急得無法,又調轉回去,挖了好久,才挖到兩把細細的青草,回來哄馬。
三個人費了好大的勁,先把謝五牽的那匹馬弄上了岸,再回頭把那匹,一條腿半懸在河面上的馬弄上來。三人足足花了半天時間,天都快黑了,才把幾匹馬全部弄上了岸。
“累死我了。這可比幹一天活都累人。”謝五躺在地上,滿頭汗水。
“就是。”江大山也不比他好多少。
三人脫力般的全躺在地上休息,可沒一會兒就就聽到“得得”的馬蹄聲。
謝公子翻身起來,遠望了一下,說:“不會是追上來了吧?”
謝五急急忙忙的收拾東西,和江大山拼命的拉扯着馬,但這些馬剛才受了不小的驚吓,哪裏這麽快就緩過來,馬蹄聲越來越近,已經接近河邊了,而這幾匹馬卻象打擺子似的腿發抖,一副脫力的樣子,哪裏還跑得動。
江大山和謝公子卻都發現了打頭的就是那個大個子男人,實在是他的身形太高大了。
危急關頭,江大山盯着橋,狠心狠說:“我們把這橋弄斷了吧。”
謝公子和謝五立馬明白江大山的意圖了。謝公子和江大山又上橋,跑到了一小半,接連砍下了幾塊鋪橋的木板,直接點了火,架在橋面上燒,然後快速的往岸邊跑。臨下橋前,兩人又往橋上狠狠的砍了幾刀,果然他們一下岸,那橋就搖搖欲墜了,而且那火沿着整個橋面往對岸迅速燒起來。
追兵已經要上橋了,此刻也只能停了下來。一個人抽出弓箭,拉弓放箭。
“功夫還不錯。隔了河還想射到我們。”江大山冷笑道,躍上馬飛奔起來。那人徒勞的射了幾箭,見他們跑遠了,只得狠狠的罵了幾聲。
這一回,三人并沒有跑多遠,因為天又黑了,而且他們也不怕後面追兵能追上來,橋都斷了,那些人想過河可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