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9.1
楊婧目送着秦可可和袁生生出食堂，而後埋頭和叮叮當當吃飯，娘仨吃飽後，楊婧帶着叮叮當當到財務辦公室，借用辦公室的熱水和胰子，給叮叮當當洗油乎乎的小手和嘴巴。
“自己洗，兩只手互相搓。”楊婧看着兩個小家夥洗手。
“妹妹不對，你看我。”叮叮指導當當。
當當跟着叮叮學。
“對，就是這樣的。”楊婧正給叮叮當當洗手時，袁生生走進來。
“楊婧！你還沒走啊？”袁生生驚喜地說。
楊婧笑了笑說：“過來洗個手。”
袁生生看向叮叮當當，叮叮當當長得白淨淨，鼻子、眼睛都像楊婧，特別的好看。
“叔叔好。”叮叮當當一起喊。
“好好好。”袁生生看着笑，說：“楊婧，孩子長得可真像你。”
楊婧笑，然後問：“你怎麽不下班？”
“哦，我下班了，我就過來拿小姨娘的自行車鑰匙，然後去看電影。”袁生生看向楊婧問：“楊婧你去看電影嗎？聽秦可可說，今天有好看的電影放映。”
“我不去。”楊婧笑着說。
袁生生看着叮叮當當說：“帶孩子一起去呗。”
“還有事兒，去不了。”楊婧拒絕。
“那好吧。”袁生生略有些遺憾地說，說完到張會計辦公桌前，從筆盒裏拿出一把自行車鑰匙，然後出了財務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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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婧給叮叮當當臉上、手上塗了些雪花膏，然後帶着叮叮當當出了財務室，剛走到門口，就進袁生生和秦可可一起騎着自行車出了利民食品廠。
楊婧晚他們一步出廠子，廠子外陳正騎着自行車也是剛到。
“叔叔。”當當喊。
“過來。”陳正笑着把當當抱上前杠。
楊婧把叮叮抱到後座上坐着，然後一面扶着叮叮，一面問：“陳正，你剛才看到秦可可了嗎？”
“沒有，怎麽了？”陳正問。
“她和我們新來的一員工走得特別近。”楊婧說。
“男的？”陳正問。
“嗯，張會計的外甥長得高高大大，很好看，聽說家裏很有錢……”楊婧還沒有說完就感覺到陳正異樣的目光盯着自己，她立馬笑說：“但是沒有你好看。”
陳正臉色故意繃着說：“你別亂猜，大軍心裏想着她呢。”其實他想說，別的男人你少看。
楊婧确實懷疑秦可可和袁生生有點什麽，聽陳正這麽一說，有點動搖，再想想以前秦可可當組長時，就愛和同事一起吃飯、看電影的，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正巧陳正又起了別的話頭，楊婧就把這事兒給丢之腦後。
楊婧、陳正帶着叮叮當當剛一到大院子，就見院子裏鋪了一層塑料布，塑料布上鋪着白色的被芯和大紅色繡着鴛鴦的被面，十分的喜慶，李彩芸正拿着大針在上面縫被子，看到楊婧回來，上前問：“楊婧，這個被面你喜歡嗎？”
“這我的嗎？”楊婧問。
“嗯。”李彩芸點頭。
楊婧記得昨天晚上，臨睡之前去叮當小超市收賬點貨時，李彩芸就和她說了縣城有家手工打棉花的，打的都是新上市的棉花，軟乎又暖和還壓風，而且不貴，旁邊還有家買被面的啥樣的都有。
楊婧想着氣溫一天比一天低，她之前去市場上買了兩張被子，蓋着蓋就不暖和了，于是給了李彩芸十五塊錢，讓她幫助先給她和叮叮當當弄一張厚實點的被子出來好過冬，沒想到李彩芸動作這麽快，針、線、被芯、被面都準備好了。
“喜歡。”楊婧高興地說，上前摸了摸柔和的被芯說：“好暖和啊。”
“你喜歡就行。”李彩芸說。
“會不會太厚了？”陳正走到楊婧跟前小聲問。
“正好啊，多暖和。”
“我睡覺容易熱。”陳正小聲在楊婧耳邊說。
楊婧轉頭說：“這被子是給我和我兒子閨女蓋的，又不是給你蓋的。”
陳正臉色一沉，幹咳了一聲，問：“那被面上為什麽是鴛鴦？”
“因為叮叮當當說這兩鳥好看。”
陳正又被楊婧氣着了，不高興地問：“咱們結婚的被子什麽時候做？”
“結婚肯定要我自己選被面和棉花，等我休息我就去辦。”
她自己選？
陳正聽後面色緩和，加上一句：“不要那麽厚的。”
“嗯。”
“我身上熱。”陳正又加一句。
楊婧轉頭看他，他望着她，她也覺得熱，轉過頭說：“知道了。”
陳正看着她笑。
“那我就繼續縫下去了。”李彩芸這時候說。
楊婧答應：“行。”
“對了，今天馮衛強過來拿爆米筒了。看到你送那幾個小動物，誇你呢。”李彩芸說。
“誇我心靈手巧？”楊婧笑着問。
“是啊。”
楊婧笑起來。
“馮衛強還說，過幾天他可能還會過來買，到時候通知你。”李彩芸說。
“好，那就等他要買的時候再說。”
楊婧話音才落，有人喊：“買東西。”
叮叮立刻奔向窗戶口，問：“老奶奶，你要買啥？我給你拿。”
“我要買給我孫兒買長得像兔子的爆米筒，要一個白色和一個黃色的。”白色的是米做的，黃色的是玉米粒做的。
“這個兔子比那個爆米筒大，要五分一個，兩個要一毛錢。”叮叮說。
老奶奶站在窗戶口說：“小娃娃，奶奶沒錢，用米給你換成不成？”
“你沒錢啊？”叮叮問。
“嗯，我用米跟你換，小娃娃。”
叮叮猶豫了一下，想了想早上汪奶奶也是用豆子換豆腐吃的，他說：“你等一下，我去問問我媽媽。”
不一會兒，叮叮把楊婧拉進叮當小超市，楊婧了解一下情況之後，說：“大嬸，可以的。”
于是楊婧給老奶奶說了一些米換爆米筒的換法，又把做爆米筒需要糖精之外，還要消耗柴油，還要消耗體力，還要機子磨損等等，所以老奶奶拿來半斤米，楊婧給了她三個兔子爆米筒，老奶奶卻是開心極了，回去就和人說可以用米和玉米粒換爆米筒。
李彩芸走過來問：“楊婧，這樣咱不吃虧吧？”
楊婧笑：“肯定是賺的。”
“真的？”
楊婧抓一把色澤晶亮的米出來，給李彩芸看說：“李姐，你看這米是不是比咱們買的米好？”
“好像是。”
“因為她這米不是買的。”
“那是？”
“親戚送的。”楊婧笑着說：“望城縣并不種植大米，我們吃米，也都是買，大家怎麽會做買米換爆米筒這種麻煩事兒呢？那就只能說明米不是買的，是親戚送的，假如是你送你親戚的東西，是不是選擇最好的東西送？”
李彩芸一聽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咱們用同樣的價格買了更好的米？”
“對。”楊婧笑，要是去南方買米，價格會便宜很多，但是她要上班，要帶孩子，還要做賬，哪怕有汪麗敏、陳正幫忙，也來不及，所以去南方買米這事兒，以後可以交給楊東做。
“楊婧你可真聰明，這下咱們做出來的爆米筒肯定比大軍做的好吃！”李彩芸說。
楊婧笑笑，一擡頭發現陳正正含笑看着自己，她瞪了他一眼，他不惱反笑。
“媽媽，咱們去睡覺吧。”當當走過來拉楊婧的手。
“好。”楊婧拉着叮叮當當上樓。
陳正跟上。
楊婧到樓上正要給叮叮當當洗手時，發現爐子熄火了，她轉頭看向陳正。
“我來引火。”
楊婧有些內疚，這是她第四次讓爐子熄火了，別人家一年到頭爐子都不熄火一次的。在陳正拎着爐子下樓點火時，她讓叮叮當當上床睡覺，然後跑出大院撿些幹玉米棒和小木柴，正準備回大院子時，看見大軍正神色匆匆地走在大路上，像是在找什麽。
大軍看到她後，愣了下。
楊婧沒動。
大軍像是很急似的，問：“你今天看見秦可可了嗎？”
楊婧答：“看到了。”
“她也下班了嗎？”
“下班了。”
“哦，那就好，謝謝啊。”大軍冷淡地說幾句就跑走了。
楊婧想喊住他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想說些什麽，說什麽呢？說秦可可貌似不喜歡他，好像喜歡上袁生生了？萬一不是呢？萬一大軍和上次一樣不聽呢？在楊婧還沒想清楚之時，大軍已經沒了人影兒。
楊婧左手拿玉米棒右手拿木柴到大院裏，爐子已經被陳正引着了。
“哎喲，陳公安你現在引爐子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楊婧誇陳正。
陳正白了她一眼，提着爐子上樓。
楊婧拿着玉米棒和木柴上在後面跟着。
到樓上之後，楊婧扔下玉米棒和木柴，對陳正又是一頓誇，陳正把水壺灌了半壺水，放在爐子上，又把燒爐子的注意事項給楊婧說一遍。
楊婧點頭說：“知道了。”
陳正擡眸看她，一見房她就把外套脫了，此時穿的是雞心領黑色毛衣，顯得她臉蛋越發白淨，露出的頸子細長，鎖骨優美……他趕緊移開視線，說：“你睡午覺吧，我走了。”
“這麽快……”楊婧話未說完，陳正已經沒影兒了，楊婧嘀咕一句：“我還想和你說說大軍的事兒呢。”
嘀咕完，楊婧轉身進了小卧室，抱着胖胖的小當當開始睡覺，醒來之後，天氣陰沉沉的，楊婧怕下雨。
汪麗敏強烈要求叮叮當當在家待着，她看着，萬一下雨淋病了怎麽辦？
楊婧答應了。
于是陳正騎着自行車，帶着楊婧去利民食品廠，因為車速比叮叮當當小短腿邁的快多了，所以楊婧比平時早十多分鐘到利民食品廠，就是這麽巧，她又看到袁生生和秦可可兩個人推着自行車，邊笑邊說進了廠子。
楊婧連忙從自行車上跳下來，說：“陳正，我走了，晚上見。”
“傘。”陳正喊一聲：“帶着傘。”
楊婧跑回去接過傘，沖陳正嘿嘿笑：“陳公安，兒子像你關心起女人來，特別有男人味兒。”
陳正被她說的臉紅。
楊婧高興地拿着傘進廠子。
陳正看着楊婧的背影，輕笑出聲，而後騎着自行車再去派出所。
楊婧飛快地向廠子裏進，再看秦可可時，她和袁生生就分開了，接下來的兩天，秦可可和袁生生便沒有那麽親近了。
楊婧不由得想，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畢竟這個年代大家還是挺保守的。
這天下午下班後，天色已暗，陳正今天有點事兒，還沒有下班。她坐在叮當小超市想着自己的爆米筒生意，想着用小麥和大米混合制作時，馮衛強親自又來了。
馮衛強看到楊婧後，那是滿臉笑容。
楊婧讓叮叮當當去找汪麗敏，她則在叮當小超市裏接待馮衛強。
馮衛強沒有繞彎子，誇了幾句後，直接說：“我要兩百只兔子，兩百只蝴蝶結，兩百只圓盤，兩百只狗兒，兩百根糖葫蘆。”
楊婧一愣，要這麽多，不過她很快恢複鎮定，問：“你是說這個？”楊婧指着身後，自己剛做成的動物型爆米筒。
“對，就是這個！”馮衛強說，他沒有告訴楊婧，那些爆米筒一放到他市裏的炒貨店中是多搶手，尤其是那些動物形狀，吸引了好多小孩子，他本來是早要來的，結果臨時有點事兒，連電話都來不及打，今天一有空，他立刻跑來了。
“這個貴一點。”楊婧說。
“多少錢一個？”馮衛強問。
“五分錢一個。”楊婧回答，比之前的爆米筒多兩分錢呢。
“沒問題。”馮衛強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掏了五十塊錢給楊婧說：“總共五十塊錢是不是？後天能不能做出來？”
楊婧沒想到馮衛強這麽幹脆，有錢賺誰不願意啊，五十塊錢啊，看來馮衛強的店面也不是小店面，于是點頭說：“可以，我現在給你開收據，後天中午或者下午你來取貨就行了。”
“沒問題。”
馮衛強是幹脆利落的人，見楊婧做事比他還幹脆利落，并且每個步驟又是有條不紊，令人信服，這麽年輕就這麽有能耐，以後再長長經驗，前途不可限量啊。馮衛強心裏不由得就滋生了長期合作的想法。
“好了，給你，以後你有事兒來不了，別人拿着這單子過來也是一樣的。”楊婧笑着說。
馮衛強接過單子笑着說：“小姑娘，你是我見過最有本事的。”
楊婧笑：“馮先生，你擡舉了。”
說着馮衛強要走，楊婧才送他出叮當小超市，陳正騎着自行車回來了。
“陳正，回來了。”楊婧微笑迎接。
陳正一看見楊婧笑，心裏就甜絲絲的，但習慣性地繃着臉，他就嗯了一聲，轉頭看是馮衛強，笑着打招呼。
“你好你好。”馮衛強也與他打招呼。
叮叮當當在院子聽到陳正的聲音，跑過來喊：“叔叔，叔叔，你回來啦！”
陳正伸手摸摸兩個小家夥的腦袋，正準備把自行車推進大院子時，大路上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接着聽到人喊：“打人了！打人了！要打死人了啊！”
衆人一驚。
陳正已經把自行車歪在大門上，飛快地跑出院子，抓住那人問：“誰打人，在哪兒打人了？”
“天黑沒看清楚人，就在那條胡同裏，不過看上去好像是大軍。”
大軍？怎麽是大軍？他打誰？
陳正、楊婧同時一愣。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中午十二點見，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