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星期六的舞會.4
“哇塞,老大在做什麽?”
“我說最近老大怎麽突然轉了性子就那麽輕易放過轉校生了,原來,是看上人家了啊!”
“什麽啊,轉校生那麽挫,怎麽配得上原少爺!”
“我倒是突然覺得老大眼光不錯!嘿嘿!”
“切,人長得不好看,舞跳的這麽爛,不知道你們一群人眼睛怎麽長的?”
“哎喲我這暴脾氣,秋雪莉你要是行有本事你讓原少拉着你跳舞啊,就會嫉妒我們家小苒,怎麽不服嗎?”
“要不要倫家也勉強陪你跳個舞,省得你這個壞心腸的女人在角落裏面長蘑菇啊?”
在一片嘈雜聲音中,宮燦熙憋着笑:“原非野那個家夥今天吃錯藥了嗎?非要拉着小女仆去跳舞,我剛才光是看他們跳舞就要笑岔氣了!”
崔以烈眼睛盯着舞池,面無表情地問道:“有什麽好笑的?”
宮燦熙幸災樂禍說道:“诶,我就看着葉小苒扒拉着原非野那個家夥從頭踩到尾,哈哈笑死我了!”
崔以烈皺着劍眉頭疼地說道:“不是已經告誡過她,不要惹人注意嗎?!”為什麽還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起旁人的目光,吸引別人的注意!
宮燦熙搖頭笑道:“阿烈啊,我早就跟你講過,那個丫頭從小就是一個倒黴蛋的體質,你說說,只要有她在有什麽事情會是幸運的?原非野那個家夥能注意這個倒黴蛋,估計這個丫頭……會更加倒黴吧,哇哈哈哈!”
崔以烈垂眸,精致的嘴角緊緊抿着,從內心裏發出抗拒的聲音可仍舊維持着平靜和風度的外在,只是手指仍然不由自主地捏着高腳杯的架子。
葉苒不習慣跟人離得這麽近,更不習慣和眼前這個臭名昭著的帥哥離得這麽近,她微微向後仰:“你幹嘛?”
原非野目光輕飄飄地滑過舞池外,他丹鳳眼裏閃爍着惡魔的笑意挑釁地看着端着酒杯面無表情的崔以烈。樂曲開始轉變節奏時,原非野微微低頭看着葉苒挑起笑:“大嬸兒,記得一會兒如果要吐的話,可別吐在我身上!”
“啊?”葉苒迷迷糊糊地望着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原非野一把拽着手被動地扒在他的肩膀上,身體不由自主地随身前惡魔一般邪惡也俊美的少年跳動旋轉。耳旁的屬于提琴的聲音铿锵有力而且節奏有力迅速就像每一下都擊在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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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少年已經完全占據了主導地位,他的腳步變化得很快,讓葉苒幾乎跟不上他更別說踩到他的腳,如果不是原非野的兩只手用力地攬着葉苒,她估計早就在上一周的旋轉中被甩了出去。
在華爾茲中,原非野早清楚把葉苒對于動作的反應,跟随着音樂的節奏在快慢錯落有致中又有一種瞬間停頓的美感,而他幾乎強勢地讓葉苒在旋轉中成為了專業的舞者,旋轉、彎腰、徑直,跳動。
而這一切在外人看來,這一曲探戈幾乎可以稱得上配合得完美而默契,就像……排練過上百次一樣。
沒有人知道原來從來不和人跳舞的原非野可以跳得出這麽有爆發力的探戈,就像沒有人想到像是泥菩薩一樣沒有任何脾氣從來只會微笑的葉苒可以将探戈‘诠釋’得這樣完美。
樂曲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轉得頭暈腦脹的葉苒看見原非野丹鳳眼裏是惡作劇的笑意,她心下一驚,果然那個惡魔将她用力地懸了出去,然後——松開了手!
周圍響起一片呵氣聲!
葉苒蒼白着臉緊閉着眼睛已經預料到自己會被摔得多麽慘的時候,左手卻被人用力穩穩抓住,緊接着手上被用力地拽向那個人,葉苒被那個有着惡魔一般笑容的少年穩穩地接着,以探戈中漂亮的姿勢結束這場舞!
舞池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跟班一號他們更是恨不得熱淚盈眶之下把手拍殘!
“大嬸兒,怎麽樣?”惡魔,哦不對,原非野眨眼笑道。
葉苒勉強撐着自己站起身,面不改色地朝他微微一笑,然後抓着原非野的袖子下一秒:
“嘔——”
卡珊卓拉捂着額頭:“哎喲怎麽這個樣子,小苒她就不知道再多撐一會兒嗎?”
歐泰桑捏着鼻子:“感覺不是一般的丢人!”
原非野看着自己價值幾十萬的西裝,臉色青了又鐵鐵了又青,最後變成了鐵青色:“阿西,死女人,你賠我衣服!”
當然最後,原非野看見葉苒吐得昏天黑地的樣子,還是良心未泯放過了她。
洗手間——
卡珊卓拉同情地拍着葉苒的背,“那個……小苒吶,你還好吧?”
水嘩啦地将穢物沖走,葉苒捧起一口水漱了漱口又洗了洗臉,她撐在洗漱池前看着鏡子中臉色慘白的自己,朝卡珊卓拉笑了笑:“沒事,我還好。”
卡珊卓拉遞過一瓶礦泉水,擔憂地看着她:“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醫生。”
葉苒接過水朝卡珊卓拉笑得像個瓷娃娃,她扶着牆而眼前仍然是天旋地轉的世界:“不用,你忘了我可是表演美式秋千的人!”雖然她只登臺表演過一次,而那一次吐得也是昏天黑地。
卡珊卓拉嘆了一口氣:“我以為……”惡魔也是可以守護的,卻沒想到惡魔始終是惡魔。這時,卓拉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一眼來電名字神情就一下子亮了,連忙接起來。
葉苒迷蒙地看着卡珊卓拉的表情,從開心到黯然再到焦急,只聽她細聲溫語地說道:“恩恩,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她挂下電話,握着葉苒的手,“小苒吶,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陪你了,真的很重要!”
葉苒笑眯眯地點頭說道:“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吧!”她還從來沒見卡珊卓拉對一個人那麽上心過。卡珊卓拉抱了抱靠着牆的葉苒,便風風火火地走了。
看來是很重要的人吶。
葉苒這樣想着,微微低頭,等到視線不再重疊的時候她緩緩扶着牆壁走了出去,可是走到外面卻沒想到看見了一個怎麽都不會想到的人——
“可以跟你談談嗎?”
葉苒揉了揉迷蒙的眼睛,以為是自己沒看清,可是耳旁再次響起那句話:“可以跟你談談嗎?”
囧rz,葉苒唯唯諾諾地走到艾蘭身邊,小聲說道:“艾蘭小姐,有什麽想要說的嗎?”
艾蘭聞言不由得秀眉一蹙,“你叫我什麽?”
葉苒愣了愣,不明白她想說什麽,手足無措地将手背在身後,“艾、艾蘭小姐……有什麽不對嗎?”
艾蘭一下子充滿了敵意,像是一只被侵略了領地的黑貓一樣緊緊盯着葉苒,她插着手而手指上戒指的面具在燈光下發出詭異的光芒:“原來真的是你!你竟然沒死還費盡心思到我身邊,呵,你是真的忘記了,還是故意給我難堪?”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葉苒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有些慌亂,不知道為什麽一觸到艾蘭的目光她的心髒就跳動得厲害,而她想要逃離。
艾蘭更加肯定了,“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沒用的廢物,渾渾噩噩地度過這些年,你以為躲在人群之中就可以逃避這一切嗎?”
葉苒激動地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
她跟眼前這個高傲的公主有過交集嗎,她這十幾年如同雜草一般活在人世的某個角落又礙着別人什麽事了嗎,她不明白為什麽眼前這個女孩可以用将近刻薄的語氣來對她進行指責!
忽然,她清醒過來,不确定地看着艾蘭:“你……認識我?你從前認識我?你可以告訴我,我是誰嗎?”
艾蘭眯着眼睛:“你真的忘了一切?!”忘記了村莊裏的一切,也忘記了她盜取戒指的這件事情!
葉苒抓住艾蘭的手,像是大海中抓住浮板,“你知道我是誰嗎?拜托你,請告訴我……我的名字,我的身份,還有我的父母……他們在哪裏,會是誰?拜托你,請告訴我!”
艾蘭甩開她的手,怒而諷刺:“所以,你就忘記了所有的一切,像個廢物一樣心安理得地活着?!”
葉苒緊緊攥着手,她再一次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沖撞着她身體裏的禁锢:“我不是廢物!我不是廢物!”
艾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而她的戒指上面具正在幽幽發光,從戒指中傳出來的電流讓葉苒感覺到手腕疼得像要斷掉一樣,只聽艾蘭冷笑:“一個被命運抛棄的廢物,你,不再有資格走進狼人殺的國度!”
葉苒想要抽出手可是艾蘭卻把她的手拽的這樣緊,而戒指上的電流越來越強,葉苒疼得像要窒息,而心髒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絕望和憤怒跳動得越發強烈——
“你!”艾蘭吃驚地看着葉苒冰藍色的眼睛,而戒指發出的電流正在源源不斷地返回,“啊!”
葉苒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不帶任何感情地看着艾蘭,在艾蘭想要縮手之前她反拽住她的手,緩緩對艾蘭說道:“我,不是廢物!”伴随着她的話音落,四面的燈盞開始茲啦地晃動,光線明明滅滅,最後實在支撐不住那樣強大的壓力砰地一聲炸掉!
艾蘭又驚又怒地看着葉苒,她的右手正在被電流茲啦地通過:“你,你不是——”不是被封印了卡牌的平民嗎,怎麽可能會有這樣強悍的能量!
警報聲突兀地響起——
在大廳的衆人面面相觑,崔以烈皺眉:“是那張卡牌!有人觸動了封印!”宮燦熙知道那張卡牌對于整個人馬族獵人的意義,風一樣地奔出去。崔以烈緊緊握着手,桃花眼中光芒明明滅滅,為什麽一切都那麽巧合,只要那個女孩子一出現,封印的納雅王牌就會波動!
而玻璃屋前,贏朗也不知道為什麽水晶中沉睡的卡牌會突然發出光芒,雖然只是一瞬但也足夠讓人震驚!
周圍人影晃動,少年不再猶豫閃身借助黑暗很好地隐藏了起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他只見到宮燦熙帶着幾個人走過來,看見水晶中的卡牌依然是沉睡的模樣,不由得奇怪:“明明好好放在這裏,怎麽會?”
帶着獵人與生俱來的敏感,宮燦熙超朝朝黑暗中一望,而贏朗狹長冰冷的眼眸裏開始發出悠悠森綠的光芒,就在空氣中的壓迫感開始越來越強的時候,仆人匆匆忙忙地趕過來,說到: “宮少爺,那個人找到了!少爺讓我來找你讓您過去一趟!”
“找到了?”宮燦熙揚眉興奮地問到。
仆人表情卻沒有什麽高興的樣子:‘’只是……诶呀……”
宮燦熙看到他的表情心下疑惑,以為崔以烈遇到了麻煩便讓其他人留守自己頭也不回地往回趕。
等到他們走後,一身黑色禮服的贏朗才從黑暗裏走出去,銀色的發絲在月光下熠熠生光像極了從薰衣草下走出來的妖精少年,他回頭深深望着被塵封起來的卡牌,眼睛裏閃過一絲疑惑便冷然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