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同化行為
孟莘馬上站起來, 原本在訓練的士兵甚至招呼也沒來得及打一聲，相繼關閉設備離開訓練室。
坐在孟莘身旁的胡星收斂了玩笑的神情，面無表情的站起來, 和兩位指揮一并走出去。
瑞亞回頭看了眼孟莘, 朝她招手：“走。”
孟莘快速跟上他的腳步。
星艦在原定航線調轉方向。
帝國針對研究所的打擊經過了緊密部署，雖然全部交由戰師團負責，但早在出發時，蘭斯就根據研究所接受消息和撤離的速度規劃出幾條航線，戰師團各個部隊分路進行。
出事的邊緣星并不是主要部隊負責, 按照蘭斯的既定計劃，主力部隊即将接近的航線盡頭是按照研究所部署推斷出，最有可能是神跡總部的地方。
哪怕神跡成員已經撤離, 至少可以從那裏收集到關于非法實驗室的一些信息。
但一切計劃都在此時發生變化。
早在做出決定的同時，蘭斯就已經意識到，H1D4的計劃是一場圍魏救趙的戲碼, 但邊緣星的亂象不能坐視不理。
孟莘一路跟着瑞亞進入了飛行器。
星艦通過躍遷來到了h1d4的邊緣, 星球外的防護屏障在帝國軌道上開辟了一條極其不顯眼的通道，巨大的星艦無法通過，但小型飛行器正好能夠穿行。
孟莘沒想到飛行器上除了瑞亞上校還有蘭斯。
作為總指揮, 他正全力和邊緣星指揮廳接洽。
聽到艙門打開的動靜時，男人只微微回了一下頭, 看到來人便迅速轉回去, 繼續自己的事情。
除去孟莘自己喝瑞亞上校, 還有兩位單兵上來, 攜帶着主指揮的飛行器第一個離開躍遷軌道, 然後在太空飛石間穿梭, 最後在屏障外找到通道, 緩緩駛入邊緣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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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一連串的飛行器開啓隐蔽系統，外形幾乎和銀河底色融成一體，緊跟着最前面的飛行器。
孟莘第一次親身體驗到星際世界的争端全貌，當初她也只是在手機的另一端看着屏幕中的畫面播放，沒想過真的身處其境時，竟然隐約有些緊張。
飛行器的玻璃窗映出窗外的景象，穿過星球表面屏障時，周圍的景色在一瞬間失去顏色，變成馬賽克一樣的模糊畫面。
然後灰色的場景漸漸星球中的面貌填滿。
指揮廳開放的躍遷位置就在星球實驗室附近，借由前方巨大的高樓遮蔽，加上飛行器的反偵察裝置，實驗室察覺不到外來人員的入侵。
孟莘虛握着手掌，垂眸看向下方。
中心大廈屹立在城市最中央，大樓頂端裝飾這一把利劍，此時正散發着微弱的光芒，但因為陽光照射，分辨不出這光芒來自何處。
指揮頻道穿出邊緣星總指揮的聲音，對方正在和蘭斯交涉目前的情況。
孟莘能聽到一個大概。
實驗室挾持了一部分邊緣星成員，正是那一批被當成志願者騙進去的原住民，并且威脅指揮廳，即将發出大量的蟲族。
蘭斯眸色未變，聲線依舊沉着。
他腰背挺直，寬肩平直，背影看上去格外堅定，充滿安全感。
任誰也想不到，帝國如此年輕的主指揮，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孟莘聽到蘭斯低沉的聲線回複對面。
“收到消息，第一軍暫時接手指揮廳所有信號，請做好轉接。”
指揮廳對主指揮的命令言聽計從，馬上那邊便沒有了聲音，蘭斯接收到指揮廳的消息後，開通了戰師團所有頻道，按部就班指揮隐匿的飛行器包圍研究所附近。
“潛入裏面，率先營救人質。”
做好部署後，蘭斯提出了首要的一點。
戰師團的隐匿部隊開始靠近研究所，孟莘以為自己還要繼續等安排的時候，蘭斯突然轉頭看向她。
“孟莘。”
他冷淩的聲線叫着孟莘對名字，讓原本低着頭發呆的軍校生一下激靈起來，想聽到召喚似的瞬間擡起頭。
“指揮”，孟莘站了起來。
蘭斯并不是第一次以這種狀态見到鏟屎官。
精神力損傷時，他以獸型和孟莘無比熟悉。
雖然對方并不覺得他本應該是白虎，而把他當成貓一樣對待。
但不得不說，他作為貓時，見過孟莘所有真實的樣子，她好像一直都很平靜，波瀾不驚，好像沒有什麽能夠讓她覺得緊張。
哪怕是在炸毀全知大廈，或者單槍匹馬從研究所出來都沒見她有什麽樣的異樣。
但唯獨在面對他的時候。
孟莘如臨大敵。
蘭斯眼神似乎帶了點莫名的神色，但依舊面無表情，見到孟莘站起來，便接着問道：“第一次，你進入研究所的時候，是怎麽不驚動裏面的人，找到阿莫、拉爾的。”
孟莘擰眉思考着措辭，然後把自己的精神力使用過程講出來。
聽到她将自己的精神力僞裝成為其他的波動時，蘭斯眉尾揚了一下，深藍的瞳孔掃過她的眉眼，等她說完，才點頭：“實驗室封鎖的大門能能夠用同樣的方法處理吧？”
孟莘一愣，随後想到了他的意圖。
她點頭：“按理說，只要是精神力構成的，應該都可以。”
她說完這句話，便看到蘭斯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戰師團的隐匿部隊正在研究所外，軍校生，你的任務是打開研究所大門，指揮廳為我們争取了十分鐘。”
蘭斯看向她，孟莘馬上意會。
“收到。”
說實話，開鎖這種事情，在從研究所出來後就已經駕輕就熟了。
不會開鎖的機甲師不是好單兵。
蘭斯将飛行器停靠站研究所一側，然後讓兩位單兵掩護她離開飛行器，來到研究所門口。
孟莘前腳剛走，瑞亞了解到什麽，突然看向蘭斯。
主指揮掀開眼簾看他：“你有話？”
瑞亞閉目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對。
“殿下，她說的那種方法，是不是另一派的那些方式？”
精神力學說分歧嚴重，在赫伯特早就不是什麽秘而不宣的事情。
因為明家的那位天才機甲師叛逃和神跡浮出水面，幾乎所有機甲師都明白機甲師內部的派別分歧。
第三軍校圖書館頂上的那扇鐘，篆刻着大部分鎮壓學說的代表人物，也是幾代機甲師們堆砌出來的絕對領導。
現如今大部分的機甲師課程都是根據鎮壓學說規劃教學。
除此之外，因為同化學說的機甲師在證明道路上做出了太多瘋癫或是反社會的行為，主流機甲師學派對這種學說一直抱有敬而遠之的心态。
這也是瑞亞驚訝的原因。
如果說孟莘是有人教導，那麽能夠教導她的這個人像是不定時炸彈，難保不會成為第二個明嶺。
但如果沒有，那更危險了。
蘭斯看得出瑞亞的糾結，但在他看來，鏟屎官的心性是不可以懷疑的，孟莘在他視線下做出的所有行為都印證了，她對蟲族保有巨大的排斥，并且對帝國子民充滿憐憫。
“精神力學說之間本就沒有界限，泾渭分明的是機甲師本身，不是理論。”
蘭斯提醒。
這樣的話并沒有打消瑞亞的擔憂，反而讓他更加警惕。
殿下當初在雲上天城，也是這樣相信阿莫、拉爾的。
瑞亞看得出蘭斯已經認定，所以也沒有再提出自己的意見。
另一邊，孟莘已經打開了大門，身後的戰師團士兵有序的潛伏進去。
就在她以為任務完成，準備返程時，瑞亞和蘭斯一前一後從飛行器下來。
蘭斯一只手擡起，磅礴的精神力釋放的瞬間似乎帶起了一陣無形的風，從衆人身側繞行過去。
精神力圍繞着研究所，朝遠處蔓延出去，在到達另一端時，精神力絲開始互相融合，在研究所外形成一道無形的保護罩。
孟莘還沒意識到蘭斯做這些的意圖時，研究所內部突然拉響警報。
這個聲音太耳熟。
她跟着兩位單兵走到主指揮身側，聽了幾秒後，研究所的大門被戰師團士兵的烈火轟開。
被挾持的原住民從門中驚慌失措的逃出來。
戰師團士兵身上的隐匿裝置在接觸到蘭斯精神力罩時，開始和屏障融合在一起。
孟莘突然意識到這種僞裝并不是通過材料達到，是蘭斯的精神力做成了僞裝的樣子。
她下意識擡眼看向斜前方的男人。
主指揮擡起的手掌牽連着無數的細絲，深藍的眼睛像奔騰洶湧波濤的大海。
就在原住民被護送着離開研究所時，周圍的邊緣星軍隊從暗處出來接應。
研究所中，崩潰的研究員打開了封鎖蟲族的儀器，被當成研究物的蟲族感受到空氣中的精神力波動，立刻紅了眼，開始朝着精神力來源瘋狂沖擊着。
研究所牆壁被體型巨大的蟲族撞開，堅硬的前肢刺穿金屬牆壁，然後像撕紙皮一樣，将它從中央撕開，然後繼續朝前，彙聚着朝蘭斯的位置湧來。
最後一頭撞在研究所外的屏障上。
孟莘這才意識到，蘭斯設置屏障的目的，救贖為了将蟲族困在裏面。
她目光落在研究所中，研究所內藏着的蟲族數量并不少，為了研究狂化劑的效率，甚至全知倒塌後，收納了更多一批的蟲族，此刻全部放出來，甚至看不清研究所的大門。
“單兵們，快速結束戰鬥。”，瑞亞看見這一幕，就知道到了收尾的時候，他駕駛着自己的機甲，帶領着其餘單兵，穿過蘭斯設置的精神力屏障，舉起炮彈，朝裏面沖去。
蘭斯見狀，瞥了眼待在他身側的孟莘:“軍校生外勤任務需要獵殺蟲族指标。”
他說到這裏便停了。
孟莘馬上會意，手已經放出了機甲，“明白。”
蘭斯看見她似乎也要沖進去，雖然剛才就能看出孟莘蠢蠢欲動，但沒料到她這麽急。
所以直接用精神力攔住機甲去路。
孟莘不解的回頭，主指揮似乎微不可查嘆了口氣。
“我的意思是，一只子蟲足夠完成你這次的指标。”
“它還沒有出來，軍校生，你的任務是把子蟲帶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