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機甲改裝
孟莘看着門口突然出現的兩張臉：“？”
她抄起桌上的清單，“老板，來一批零件。”
老板掏出插着兜的手，接過那張紙看了幾眼，又瞥了眼被拆開的機甲，粗粝的手抹了把胡茬，轉身去給它找零件：“等會，馬上。”
孟莘點頭，眼神和靠着門的單兵對上。
對方斷眉的位置出現一道血痕，看上去像被鋒利刀片劃傷，他視線盯着孟莘，黑沉沉的眼珠，以及嚴肅打量的神情，讓孟莘回憶起盯着獵物的狼群。
單兵确實有做小狼狗的潛質。
顏好。
孟莘瞥了眼他黑色背心底下的肌肉，雖然只是薄薄一層，但線條很深。
條順。
“有事？”她挑眉。
單兵手指托着下巴摩挲幾下，語氣帶着試探問：“同學，最近手頭寬裕嗎？”
他記得對方第一次來沒錢，還是做的他的生意才買的光腦。
孟莘瞬間腦海警鈴大作，神色馬上謹慎起來，防備的盯着他，腳步不自覺退後。
誰都不能打她養老金的主意。
單兵從微妙的退半步動作裏品出不對。
他眉毛一壓，身體站直，雙手無奈插兜，笑起來一副吊兒郎當模樣，語氣又氣又好笑：“我不是圖你錢，小爺我不缺錢。我就是問問，賺錢的生意你做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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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莘和他保持一段距離，沉靜的盯着單兵，沒說話。
“我有個機甲師朋友”，單兵重點強調‘朋友’兩個字，“他吧，沒什麽天賦又想當機甲師，想找個老師帶帶。”
“所以，你考不考慮做遠程家教，授課答疑，我……我們可以有償。”
單兵一本正經解釋。
孟莘越聽越離譜，冷靜的反問他：“不考慮經濟壓力，帝國有名的機甲師多得很，你們不找那些有名的大師，找我？”
單兵很信任她，揮了揮手，很自信的揚眉:“同學，不要妄自菲薄！”
單兵誇獎她:“你這種優秀的新人，很适合教學！”
“一節課五萬起步，可以嗎？內容有效的可以加倍。”
孟莘還沒答應，單兵已經開始和她商量價錢了。
她話還沒出口，就被單兵的開價說沉默了。
該死的心動。
孟莘看單兵的眼神一變。
哪家地主的傻兒子出來炸街啊。
但理智讓她沒有馬上答應，而是繼續詢問“我需要先看看對方情況，才能做決定，至于價錢，等我了解情況之後再商量。”
單兵得逞的彎了彎眼睛：“沒問題，我馬上讓他把最近的練習視頻發給我，同學，這個是你的賬戶吧？”
孟莘看着他把通訊錄裏一個備注‘機甲師D’的人改成了‘老師’。
孟莘歪頭疑惑：……我答應了？
“商量好了？”老板正好提着零件箱進來，擡手遞給孟莘，看見單兵似乎在發消息，還以為談妥了。
單兵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
反倒是孟莘表情淡淡：“需要考慮。”
老板了然，看了眼單兵，開口幫他：“那孩子也不容易，家裏要面子，別的大師是找不了，你們這樣年輕有為的新秀，正好能讓他學點東西應付家裏。”
“你要是應下來，以後都可以來我這修機甲，機甲室不收費。”
老板不經意的随意一句，讓孟莘多猶豫了一會。
她總感覺不對，但又想了想，作為一個一窮二白的人，就算對方要騙錢她也沒有，能圖什麽呢。
真要答應下來，她不但沒損失，還有錢，還有免費機甲室。
血賺啊。
看單兵在光腦上聯系所謂的朋友，孟莘腦海激烈思考，面上倒是平靜。
“我想想，等會再說吧。”
孟莘垂眸，當前這些都是其次，她得先修好機甲。
她帶着零件箱回去，找到合适的零件，繼續維修機甲。
精神力附着在卸下的零件上，安裝過程比起前一次更快，且部件契合度也在精神力磨練下變得更好。
最後測算出來的機甲參數竟然比沒有損傷之前更好。
孟莘擡頭看着機甲的眼睛不自覺帶着笑意。
緊接着，她聽到游戲面板發出提示。
【技能‘機甲維修’升級。】
【宿主技能：機甲維修2級，機甲格鬥1級，精神力安撫1級。】
【機甲維修技能獎勵已到賬】
孟莘自動忽略最後一句獎勵，乙游的獎勵也不可能拿到現實來。
她意識進入游戲面板，激活了機甲改裝技能。
【‘機甲改裝’技能卡牌已激活，目前等級1級】
放出自己的機甲前，她看了眼門口的兩人，禮貌詢問:“後面有點費時間，你們要繼續看嗎？”
老板眼神動了下，掃過被她修理好的機甲，馬上笑了笑，扯着單兵退出去。
“不用，你忙你的，記得考慮就行，我們外頭等。”
關上機甲室點大門，單兵神情沉下來，瞥了眼老板：“九叔，你給人把我家底都掏出來，萬一她認出我來了怎麽辦？”
老板翻了個白眼，轉身走到櫃臺，腳步一轉倒在涼椅上，躺好後舒服的喟嘆：“就你家那點破事，恨不得帶進棺材，外人能聽到一點風聲？操多了心。”
單兵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這不是怕把全知幾代人積累下來的天才機甲師名聲砸他手上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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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後，孟莘放出了自己的機甲。
三軍校機甲師的基礎機甲都是黑白塗漆，她的輕型機甲只在全息裏用過，現實中看上去還是嶄新的。
機甲改裝技能啓動，孟莘先熟悉了一下改裝的基礎教程。
卡牌內部的教程比起機甲維修來說更多，改裝需要了解的結構也更加複雜，光是學習理解就花了一兩個小時。
看完課程後，她開始嘗試對機甲做一些調整。
基礎機甲的參數盡可能迎合大衆，減少個體差異，這也導致了很多時候會和一些人不夠适配。
孟莘在全息游戲就常有這樣的問題。
因為機甲不夠适配，所以她不得不放出精神力加強操控，或許也是昨晚精神力崩潰的原因之一。
第一次使用改裝技能，孟莘只是做了一些武器上的調整。
僅僅只是加強武器攻擊屬性和機甲外殼防禦屬性，但她從機甲室出來，天色卻暗了下來。
壓抑的黑色幕布拉開，遮住赤紅或是發紫的天光。
機甲維修店鋪在地下城入口處，距離嘈雜的城區內部隔了一條黑黢黢的巷子，巷子并沒有燈，從門口望過去看不到什麽。
孟莘一出機甲室的大門，還沒收回去的精神力在空間中感受到了什麽信息，讓她擡頭看了眼巷子深處，眉頭不自覺擰了擰。
對面燈火通明，藍綠燈光不停閃爍，還有各種叫好聲和嚎叫聲從裏面爬出來。
微弱的精神力波動很快消失，孟莘神色也緩和下來。
地下城常有激烈的打鬥或者厮殺，單兵在這期間爆發并不奇怪，只是這個單兵的精神力爆發的未免有些太誇張，才從巷子傳了出來。
孟莘找了個原因，沒有多想。
她看向對坐在櫃臺兩邊的單兵和老板，兩人的眼睛也同時看着她，孟莘平靜的點頭，然後點開光腦，接收單兵發送過來的視頻。
視頻只錄制了面前的機甲，在機甲結構上移動的人被打了馬賽克，錄制手法和她差不多。
機甲師試圖拆卸駕駛艙的零件，但是精神力掌握不夠，導致機甲碎片并不聽指令，胡亂撞擊在其他部件上，發出“咚咚”的響聲。
看上去不像修機甲，倒像是拆機甲。
殘暴的手法像要把機甲打廢的單兵。
機甲師手法都是細膩的，甚至講究美學。
雖然孟莘承認暴虐也能稱得上是美學，可這個機甲師看上去就好像帶了很多文具去上學的差生，完全是無頭蒼蠅亂撞，空有精神力卻絲毫不懂機甲師的技巧。
恰好，孟莘最近對精神力控制很有心得，加上單兵給的太多了。
她收起光腦，預測了一下自己的教學任務，确定可以應付之後，才點頭答應。
“可以，這幾天我都有空，周末沒空，期間什麽時候上課，你可以提前發消息通知我。”
第一個副本結束，這一周都是第一副本和附帶的其他試煉地圖。第二副本得到周末才會開啓。
她默認‘我有一個朋友’是本人，直接和單兵聯系。
“沒問題小老師，到時候我直接聯系你。”
夏浮禮坐着仰頭看她，用了一個拉近距離的稱呼。
女生站在暖黃燈光下，光線将她的側臉打下陰影落在牆上。
她五官分明很豔麗，氣質卻很淡，表情和肌肉扯動的幅度可以忽略不計，眼睑輕搭在黑曜石一樣的眼珠上，像落在黑羽睫上的雪，眼睛水光潋滟，清澈澄明，一眼能到底，等她眼波一轉，又是冬雪融春。
夏浮禮此刻就從那雙眼裏看出，她真的一點也不好奇機甲師的來頭，秘密被看穿更是毫無可能。
雖然自己有心隐藏，但直接被人忽略，也讓夏浮禮有點挫敗。
真的有人能夠對別人的秘密一點也不好奇麽？
那她會好奇什麽？
他不由想到。
“你怎麽稱呼？”
孟莘淡淡的語氣像一桶冰水一樣澆灌下來，讓夏浮禮回神。
他語氣支支吾吾:“額，我叫……”
單兵看了眼老板，眼睛眨了眨。
老板遞給他一個無語的眼神，自然的接了句:“叫他小禮就行。”
孟莘眉頭不自覺一擰，一個備注應該沒有那麽複雜吧。
不過一想到地下城單兵和她差不多，可能都不想擺出明面上的身份，也沒多問，當着老板和單兵的面，她大方的輸入兩個字。
小李。
平平無奇。
夏浮禮:……
夏浮禮有一瞬間表情裂開。
旁邊的老板眼神打趣，嘴角揚起，又馬上被壓下來。
等孟莘走後，他才大笑幾聲，看着一臉憋屈的單兵，大聲嘲笑。
夏浮禮轉過身不理會他。
——
從地下城通道出來，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乘坐懸浮車到三軍校所在的長明路，孟莘在路口下來。
長明路是帝國重要的地标，這條路一直沿着走，途徑帝國三軍校，赫伯特皇宮，帝國大廈，研究所和全知集團機甲師基地，貫穿赫伯特帝國的命脈，來回巡查的城防護衛隊也格外多。
路上的燈很亮，周圍大廈的射燈四處旋轉照下來，五顏六色的燈光貼在金屬質感的牆壁上，有種賽博朋的風。
從長明路拐進三軍校大門前的紅磚大道上，孟莘的腳步陡然頓住。
她在十字路口站定，三軍校大門就在她面前。
她還保持着一個向前走的身形，試圖朝前移動腳步。
孟莘僵硬在原地，像被定格的蠟像，周圍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把她困在原地，讓她沒辦法移動分毫。
她心裏一跳，眼神很快凝重起來。
是精神力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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