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攀舒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影朝自己沖過來,在她身邊蹲下,摸了摸她的額頭,而後把她打橫抱起來,像風一樣往外沖。
不是熟悉的清新氣息,濁重的汗酸味兒,呼吸粗得像拉風箱。
長長的走廊,電梯開了又合,出了大廈時,夜風撲面而來,涼爽清新,胸臆間的沉悶緩緩消失。
攀舒長長地籲出一口氣。
察覺到懷裏的人醒了,姜淳淵腿軟得差點站不住。
昨晚整晚沒睡,上午開了幾個小時的車,下午跟父親鬥志鬥勇,精疲力竭,像經歷了驚濤駭浪的小舟只剩一口氣茍延殘喘。
路燈昏黃的燈光下,他的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眼角濕潤的水滴滑落。
攀舒側頭,視線閃避。
“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姜淳淵小心翼翼把她抱進汽車裏。
“沒什麽事,可能是辦公室門窗都關了,空調也沒開,悶的,這會好了。”攀舒淡淡道,看車頭時鐘,拉車門:“七點半了,聚餐時間快到了,我不去了,你走吧。”
跟父親較勁,今晚的聚餐是他決定的,要和職員加強交流,缺席不好。
然而,她剛剛昏迷過,怎麽放心給她一個人呆着!
方才打她手機沒打通,到租屋中找不到人,無頭蒼蠅在地獄般的沉暗裏游走似的,電話接通的那瞬間,差點痛哭出聲。
“我送你到我那邊,今晚在我那邊睡。”他坐進駕駛座,抓住攀舒拉車門的手,按下遙控鎖。
“我不去。”攀舒搖頭,執拗地去拉車門,拉不動,越過姜淳淵,探手在他左側車門的控制板上摸索。
他扳住她胳膊,不讓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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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舒不經思索,跨到駕駛位上,一條腿跪在他腿上,伸手一個個按那些按鈕。
姜淳淵悶哼了一聲,抓着她胳膊的手松開,托起她腰肢。
“噠”地一聲,車門鎖開了,攀舒往回退,忽而,兩眼發直。
她的膝蓋頂着的地方有些不對味。
“別動。”姜淳淵悶聲說,摟着攀舒,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嘴唇壓着她裸-露的左側脖頸。
男人的鼻息噴在她耳根,嘴唇貼在她皮膚上,溫度高得吓人,像一條噴火的蛇纏繞着她。
攀舒腦袋麻痹,不會思考。
“我們回去。”姜淳淵深呼吸,熱源消失,攀舒回到副座,汽車沖了出去。
車燈路燈不停後退,攀舒有種在做夢的眩暈。
撞到桌沿的手肘地方疼了起來,疼痛中,身體有股子焦躁,千變萬化的沖突。
姜淳淵住的地方離中恒不遠,銀河灣小區,獨棟雙層別墅,帶着花園。
白色鐵藝栅欄,薔薇花枝搭着栅欄垂下,綠葉繁茂,粉紅色的花朵迎風招展。
攀舒跟在姜淳淵身後,腳步零亂,皮鞋踩在石板路上,聲音很響。
打開密碼鎖大門,門廳鋪了厚而綿軟的姜黃色地毯,左側是客廳,右側木質的扶手一路往上。姜淳淵反手扣上大門,緊緊握着攀舒的手往樓梯走。
攀舒跌跌撞撞,跟不上他的節奏。
大燈沒開,聲控樓梯壁燈蓮葉托着,粉色的光旖旎溫柔。
拐上二樓,樓梯聲控燈熄滅前的瞬間,攀舒看到起居室連着的大露臺上的榻榻米,上面兩個真絲香雲紗抱枕。
攀舒猛一下甩開姜淳淵的手。
“怎麽啦?”姜淳淵似是莫名其妙,張臂攬攀舒。
攀舒咬住嘴唇,咬出深深的牙印。
“我回去了。”她澀聲說,摸索着,摁亮了電燈。
天花板垂下一盞水晶吊燈,清豔雅致,燈光明亮,燈光下,姜淳淵的樣子很狼狽。
襯衣不知是他自己的汗水還是攀舒的汗水泅濕了,皺巴巴貼在身上。
“小舒,我……”他在攀舒的視線裏漲紅了臉,結結巴巴想解釋,半天說不出話。
攀舒往樓下走。
姜淳淵沖上來拉她,撞上轉角落地琅琺花瓶,花瓶裏插着大捧紫色馬碲蓮散了一地。
滿地淺紫色,像一片柔軟的雲朵。
“小舒,別生氣,我……我不碰你,今晚你在這邊睡下,好不好?你那邊環境太差了,我不放心。”他柔聲說。
攀舒腳步停下來。
他額頭濕潤的汗水,一滴汗珠往下淌,挂在他濃密的眉毛上。
攀舒眼角掃榻榻米上的抱枕,唇角往下垂了垂又上揚。
“樓上三個卧室都帶衛生間,這是我布置好的要給你住的,你看喜歡嗎?”姜淳淵把她拉進起居室東側的房間。
明顯是主卧,整面牆的落地飄窗,潔淨的奶白主色,配着粉色床品,溫馨舒适。
衣櫃裏挂了不少衣服,都是她的尺碼。
他給她的,從來都是最好的,無可挑剔。
雙腿又軟又沉,擡不起來,無法再轉身。
衛浴間在進門右側。
衣服濕乎乎的,身體軟潮潮不舒服。
攀舒走進衛浴間。
淺藍色整體衛浴櫃,洗手盆上方前面的鏡子上方兩頭各一盞倒扣蓮花型射燈,化妝品櫃裏擺滿了洗面奶補妝水潤膚露等物,俱是沒開瓶過,盒子有淺橙,有橘紅,也有粉紫,包裝精美,華貴得像清澈的水晶。
要脫衣服時攀舒才想起沒拿換穿的進來,又拉開門。
姜淳淵門外站着,嘴唇緊抿,深邃的眼眸裏有股子破釜沉舟的意味。
攀舒從他身側往外走。
姜淳淵按住她肩膀。
磨砂浴室門哐當晃了晃。
“小舒,我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我喜歡你,才會有男人的本能反應,這并不卑劣,也不可恥。”
攀舒身體輕顫,抓着裙子,攥出深深的褶子。
攀舒後退,一步又一步,退進浴室裏,撞開花灑的開關。
熱水居高臨下灑下,飛珠瀉玉,攀舒作勢脫衣服,眼角瞥姜淳淵。
他沒有退出去,她的手撩起裙擺時,後背驀地撞上牆壁,他把她推擠到牆上,厚實的胸膛與牆壁一前一後堵住她。
攀舒瞪圓眼睛,未及驚叫,嘴巴被堵住了。
他把她的一雙手抓起來按到頭頂,一只手壓着,另一只手上下摸索。
熱汽氤氲,面前人的眉眼漸漸模糊。
“小舒,以前你太小了,沒敢對你這麽做,其實,相愛的兩個人在一起,都想這麽做。”他輕聲說,舌尖描摹她的嘴唇溫柔地逗弄,“你也喜歡的對不對?有感覺嗎?”
喜歡!有感覺!然而……攀舒咬了下去。
鮮血的鐵鏽味淋淋漓漓在唇舌間漫開。
姜淳淵沒有退縮,舌頭頂進她口腔裏,卷起她的舌尖,勾纏起舞,她失去呼吸。
“老男人一開禁就克制不住,你別怪我,你撩拔我了。”他控訴,聲音華麗旖旎,情人床榻間的低語呢喃。
攀舒企圖賞他一耳光,一雙手被掐着無能為力。
“這些年我一直想這麽做,想你想得快瘋了,忍得很難受。”
他震蕩着的心髒貼着她的心髒,兩顆心蹦跳得很快。
他突然換了句英文。
攀舒聽懂了,不應該出自他那樣優雅的人的嘴,粗魯的沒有教養的流氓混蛋才會說的話。
被吓到,攀舒差點尖聲喊救命。
應該用力推開他的,意識到自己根本不抗拒姜淳淵的侵-犯,甚至是享受的,攀舒震驚,不敢置信。
熱水嘩嘩流着,方寸之地都是霧汽。
無形的漩渦吸引着他們往裏跳。
姜淳淵低低喘-息,無奈又曲折的詠嘆,帶着深切的渴求,撓得攀舒耳膜微微發麻。
他松開她的手,唇舌摸索着往下而去。
攀舒腦子裏紛亂成麻。
他的舌尖在她頸窩那裏反複地舔-舐滑動,熱熱的麻麻的。
攀舒身體發抖。
氣溫飙升。
姜淳淵捧起她的臉,他的眼睛火苗灼灼,滾燙地注視着她。
攀舒知道他無聲的問話。
腳下不知何時積聚了很多水,漫上小腿。
小方格茶色地磚改變了清水的顏色。
姜淳淵一只手按着她肩膀,直起身,啪嗒一聲,皮帶松開銅扣。
抗拒的誘惑……越發令人沉淪。
手機來電鈴聲響起。
“操!”他罵了句粗話,松開攀舒,掏出手機,瞥了一眼來電,深吸氣,“我知道了,馬上就到。”
“小舒,我走了。”他抓了抓頭發,一臉懊喪。
攀舒一言不發。
姜淳淵一只腳邁出浴室門又往回走。
“小舒,洗過澡弄點東西吃,不要悄悄走,要回去睡也等我回來送你好不好?”
說話的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
攀舒輕點了點頭,眼皮撩了他一下,憋了又憋,小聲說:“洗澡換套衣服再走。”
姜淳淵嘿一聲笑,快樂又羞澀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