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認同
◎緊扣◎
此時的夏思憫為了保持平衡, 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其他地方,一時沒有精力注意維特先生說了些什麽。
“那通電話是不是你……”
埃布爾森本想問她是不是故意打電話過來,借此試探自己對于她吻戲的态度的。
但“故意”兩個字還沒說出口, 高速行駛的汽車碾過了一顆石子, 車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呀!”夏思憫一個踉跄, 在身體騰空之後又重重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埃布爾森也被這樣突如其來的意外磨得難耐,他的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最終只是咬牙将夏思憫緊緊地按住, 聲音暗啞,“看來, 你确實是故意的。”
夏思憫只覺得委屈,她怎麽知道車子什麽時候會晃動呢?
但此時的她什麽也沒有說,感受到仿佛命定的契合, 夏思憫一動都不敢動,而是努力地将腦袋埋了起來,只覺得這次比上次她不小心摔在維特先生身上時還要令人心慌意亂。
尤其是在經歷過維特先生之後,她便依然失去了所有抵抗他的力氣,只能趴在他的肩頭,靜靜地聆聽着兩人緊密傳遞的心跳聲。
她深深地呼吸了好幾個來回,沉默良久才緩緩辯解道, “是車開得太快了。”
埃布爾森嗤笑了一聲,似乎對夏思憫的答案感到懷疑。但即便如此, 他也并不打算“計較”, 而是用按着她腰的大掌開始放肆, “罷了。”
他的鼻息輕輕地打在她的臉頰上, 微涼的鼻尖親若有若無地剮蹭着夏思憫的, 看着她期待卻又得不到的神情, 另一只手終于捧起她的臉,大拇指安撫着她的嘴唇,似是滿不在意卻又似是質問。
“之前沒有被吻到吧?”
夏思憫輕咬下唇搖頭,忍耐着細碎的悶哼,她此時有些為難地看了維特先生一眼。
車前還坐着司機,她不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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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會讓夏思憫覺得自己好像只是她的一個玩物。
而且對于音樂劇演員來說,任何身體接觸都是非常常見的,夏思憫不可能永遠避開這些。
可是維特先生似乎對此毫不在意。
在見到夏思憫搖頭之後,他滿意地笑了。鼻息逐漸短促,他緩緩側過頭,卻又帶着一絲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夏思憫飽滿卻略有些發白的嘴唇。
唇瓣相觸時,在那個短暫的瞬間,是瀕死的魚終于碰到了水,是在露水的滋潤下緩緩綻放的花苞,是每個節假日燃起的璀璨煙花……讓夏思憫的大腦好似在歡呼雀躍。
維特先生滾燙的唇在間歇離開後又一次次洶湧而至,潮水将她整個裹起,将她打得丢盔卸甲,無力抵抗。
……
好似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間。
直到夏思憫的耳旁傳來司機恭敬的呼喊,她才猛地從那個美好而讓人入迷的世界清醒過來。
與此同時,維特先生也終于喘息着離開她的嘴唇道,“我在下面等你。”
夏思憫先是茫然地看了他一會兒,直到舌尖上的刺麻此時才緩緩傳來,口腔裏盡是他的味道時,才想起自己應該幹什麽。
她欲蓋彌彰地抿起飽滿欲滴的嫣紅嘴唇,垂下頭羞紅的臉,拉了拉身上發皺的衣服,然後才用着僅剩的力氣下了車。
深夜的紐約好像更冷了,夏思憫顫抖着酸軟的雙腿,只感覺寒風好像從衣服下擺猛地灌了進去。
沒有辦法,她只好雙手抱住自己,快步走到她們所住的公寓樓裏。
夏思憫站在門前,輕輕地拍了拍臉頰試圖清醒過來。直到覺得自己身上應該沒什麽異樣,才從口袋裏摸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見沈珊珊在沙發上昏迷不醒,一條腿半露挂在沙發靠背上,電視機上放着的是CW電視臺的新劇《緋聞女孩》,裏面一男一女正粗喘着唇齒相依。
夏思憫做賊心虛,拿起遙控關掉電視,打算在不吵醒珊珊的前提下整理幾件最近常穿的衣服和日用品。
只是,當電視的背景音消失,房間裏一片寂靜的時候,夏思憫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她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實在是毫無底線可言。
維特先生只要說一句話,自己就立刻放棄了一切原則,做他希望自己做的任何事。
她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捕獵者的陷阱,心甘情願地讓自己成為對方的獵物。
不過,夏思憫也絕不可能抛棄沈珊珊,只要是發了工資夏思憫就會付房租,也會想辦法經常回來住。
只是,無論多久,她希望能和維特先生在一起罷了。
做好決定的夏思憫打開自己的房間,蹑手蹑腳地拿出行李箱,準備将自己的幾件厚衣服和常用的日用品裝進去。
正當裝行李的夏思憫思索着自己之後該如何告訴沈珊珊這件事情的時候,就聽見一陣翻動,同時珊珊困倦地問道,“憫憫,是不是你??x?回來了?”
夏思憫有些手忙腳亂,她還沒來得及合上行李,沈珊珊便已經睜着惺忪的睡眼,皺着眉頭探頭走進了她的房間。
見到夏思憫房間裏的行李箱和衣物,找她有事的沈珊珊先是微愣,而後便馬上清醒了過來。
夏思憫要走。
她驚訝地看着夏思憫,昏暗的光線,沈珊珊快速找到了其中的端倪。
和今天早上相比更加紅腫的嘴唇,略有些淩亂的衣服和帶着嬌媚的眼尾……她不是傻子,那個男人多半現在就在樓下等着夏思憫呢!
“珊珊,你別誤會。”夏思憫懊惱地解釋道,“我不是搬走,房子我還租。只是過幾天就是春節了,我……我想和維特先生一起過。”
沈珊珊嘆息,心裏實在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只覺得難道自己這麽大一個例子還不夠明顯嗎?
她之前甚至還提醒過夏思憫,交往之後千萬別過早地和男朋友同居,否則一切的好感都會立刻幻滅。
當時夏思憫答應得好好的,結果轉頭來了個維特先生,就立刻被迷得神魂颠倒,将她的話抛在腦後了。
她承認,那個維特先生确實很有魅力,夏思憫這種戀愛小白很容易就會被眼前的繁華錦簇和甜言蜜語騙到。
只可惜,沈珊珊發現得太晚了,她最近除了學業也在忙其他的,忙着報複渣男,來不及将一個已經泥足深陷的人将泥沼中拉出來了。
尤其對方是那種不知道見識過多少女人的華爾街精英,沈珊珊實在不看好,不如夏思憫真的撞一回南牆才會知道有多痛。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摸了摸夏思憫有些濕答答的腦袋,另有所指,“那,記得保護好自己吧。”
“……對了。”
沈珊珊話還沒說完,又突然想起她剛剛要找夏思憫說的事情,表情不由得嚴肅了起來,“今天有個人守在這片街區口四處找你,這附近住着的亞裔不多,差點就抓着我不放……他自稱是你爸。”
夏思憫怔怔地擡起頭,只覺得手腳發涼。
她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沈珊珊搖了搖頭,“他估計只是聽說你在這裏出現過,在我發誓說我從來沒見過你之後,他便不甘心地放我走了。”
沈珊珊憂心地看着夏思憫,“這麽一想,你離開幾天也好,他總不可能去上東區蹲你。就是你去百老彙工作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別被他看見了。”
夏思憫苦笑,很快就想到他們外百老彙的劇院外張貼着的海報,只要她父親經過看到哪怕一眼,就肯定知道她現在在這裏工作。
找個時間蹲個一天,總能蹲到自己。
想到這裏,夏思憫厭煩且疲倦地閉上了眼睛,一時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何去何從。
可是憑什麽?
夏思憫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憑什麽要她提心吊膽?
她絕對不可能為了夏皓瑜做的惡心事,放棄自己努力了那麽久的工作。甚至,夏思憫要親眼見夏皓瑜坐牢,看着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
“嘀嘀——”響亮的汽笛聲在這樣寧靜的雪夜響起,夏思憫回過神來,想到維特先生還在樓下等着自己,便快步走到窗口,看向窗外确認。
果然,除了他也不會有別人。
此時維特先生的車閃着車燈,似乎是在這個多半人已然進入夢鄉的夜晚,試圖通過汽笛催促她。
“嘀嘀——”見窗口的夏思憫沒有反應,汽笛又是嘀嘀一聲。片刻後,窗外其他住戶的燈光三三兩兩地亮起,隐約還能聽到幾聲叫罵。
生怕維特先生惹怒這裏的住戶,夏思憫顧不上再和珊珊寒暄,便着急地拉出行李箱上的拉杆,抱了抱身前的沈珊珊,認真地說道,“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話音未落,她便快步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漆黑的屋外。
想到樓下的維特先生,她在空無一人的走廊狂奔,走廊随着夏思憫的經過亮起一盞盞明燈,像是在指引着她方向。
只一次。
夏思憫下定決心。
既然她已經做好未來回國的決定,那麽不論結局如何,不論能持續多久,她都願意為他任性一次。
……
聽到動靜的埃布爾森擡起頭,就見夏思憫氣喘籲籲地拉着行李箱從幽深的公寓樓裏快步走了出來,地表上已經積起淺淺的一層雪,但她的臉上還帶着運動過後的紅暈。
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自己。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而後在司機下車之前,難得體貼地伸手幫她打開了車門。
寒風吹進車門,夏思憫上了車。
埃布爾森看着她,又低頭看向筆記本,但他此時卻有些開小差。
他時常會想,夏思憫與茉莉除了名字以外似乎毫無相關,純白的茉莉永遠沒有蝴蝶花飽滿鮮豔,引人注目。
就像夏思憫,即便是在美國從不受人重視的亞裔,她的存在也讓他忍不住駐足欣賞,忍不住讓他想要占有。
但突然,埃布爾森又想起了茉莉的花語。
忠貞不渝、純真的愛意。
他側過頭看着夏思憫的側臉,她的耳畔便垂下了幾根潮濕的發絲。
埃布爾森小心翼翼地擡起手,将那幾分捋至她的耳後,卻終于察覺到她本來已經暖和的軀體此時又帶着幾分涼意。
他不滿地皺起眉頭,轉過頭看向電腦屏幕,灼熱的手掌卻不知為何,下意識地将夏思憫冰涼的手包裹在掌心。
夏思憫的手柔若無骨,但突然,她修長的手指在此時反過來抓住埃布爾森的,兩人的手因此十指緊扣,她用着圓潤的指腹輕輕地摩擦着他的手背。
埃布爾森有些意外地低下頭,又順着手的主人看向夏思憫,她眨着一雙濕漉漉漆黑眼眸,溫柔地看向自己,似有千言萬語藏在其中。
“……”
這讓埃布爾森突然覺得,如果能和深愛自己的夏思憫一直這麽下去,或許也不錯。
作者有話說:
進度有點慢,希望下一章能寫到春節(昏厥
維特(口是心非):我準許你和我一起走下去。
憫憫(瘋狂撓頭):嗯?
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