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我想起來了！那姑娘不就是那個女司機嗎，三哥這麽快就把人家勾搭上了啊。”耗子打趣道，看着顧秦的眼神滿是促狹。
顧秦瞥了他一眼，說：“什麽叫勾搭？我們是鄰居。”
“沒幾天就跑人家屋了，還說不是想勾搭人家？我就不信以你的性格會做出忘帶鑰匙這種事兒。”
顧秦倒水的手微微一頓，“的确忘了。”
幾人撇了撇嘴，臉上寫滿了不相信。
顧秦适當的轉移話題:“這麽早過我這兒幹嘛？”
“聽教練說你又要回隊裏？”
“嗯。”顧秦點頭，“教練說可以回隊裏帶帶新人。”
“說的也是，要是真擱淺三個月，生疏怎麽辦。”
像他們運動員，最怕的就是停下，一旦手生了，那個感覺就回不來了。
“其實我們也就是路過看看你，順便提醒你別忘了三木今晚上的生日宴。“幾人起身，拍了拍顧秦的肩膀，“那我們回去了，晚上見。”
顧秦将幾人送出門，回去時，忽聽對面傳來輕微的響動。
顧秦關門的手頓住，不由擡眸看去。
餘念換了一身正裝，妝容精致，手上拎着包正要鎖門。
“上班？”
餘念先是愣了一下，随之沖顧秦微微一笑，“嗯。”
沉默一會兒，顧秦輕聲說：“路上小心。”
只是簡單的四個字，便讓餘念紅了臉頰。
她沒說話，匆匆按下了電梯。
顧秦将門合上，暖陽自偌大的落地窗傾洩而入，窗外是碧空如洗。回想餘念那張寫滿情緒的臉蛋，顧秦有些好笑，那姑娘還真容易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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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顧秦的原因，餘念的心情很好。
來到電臺，餘念着手準備一天的工作。
現在童心劇場這個欄目只有兩個主持人，一個是餘念，另一個是和她一起的新人趙安安。
餘念前腳進門，趙安安後腳就跟上了。
“差點遲到。”趙安安拍着胸脯，心有餘悸。
餘念笑笑，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再有五分鐘，你就真遲到了。”
“我昨天錄節目到淩晨12點，你不知道，幾個小時下來我都快虛脫了。”趙安安不滿的抱怨道，“你說上頭怎麽不給我們分個人下來啊，再這樣下去……我真怕堅持不下去。”
餘念推了推她的肩膀，低聲說：“小聲點，別讓人聽見。我們這個劇場收視率本身不高，留之雞肋，去之可惜，多安排人手又嫌浪費人力資源，只能壓榨我們新人了。”
趙安安撇了撇嘴，覺得餘念說的很有道理。像他們這個欄目，人手少，幹得多，其他欄目缺人時她們還要過去幫忙打下手，真是吃一個人的飯，幹四個人的活。
“我先去收拾昨天的東西，中午一塊吃吧？”
“好。”
餘念點點頭，就在此時，趙安安伸手推了推她，示意餘念向左邊看去。
“餘念。”
耳邊傳來一個女性輕柔的聲音，高跟鞋踩在地上不疾不徐。女人一頭黑色長發，五官清麗，笑容溫婉。
餘念怔了一下，趕忙和對方打招呼：“孫助理。”
孫蔓姿是電臺一姐劉瑗身邊的助理，雖然是一個電臺的，但平常幾乎不接觸，今天怎麽過來了？
“是這樣的，我一會兒有事要出去。等中午的時候，你能幫我把這個采訪臺本給劉姐嗎？”
餘念皺眉，心裏有些不樂意：“你不能直接給劉姐嗎？”
孫蔓姿有些不好意思，“劉姐還沒來呢，其他人也都在忙，只是舉手之勞的事，所以……”
人家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
餘念伸手接過，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好，等劉姐過來我就給她。”
“太麻煩你了。”孫蔓姿沖她感激笑笑，“等下次請你吃飯，我先走了。”
孫蔓姿沖她揮揮手，轉身離開。
等人一走，趙安安的腦袋就探了出來。
“聽說孫蔓姿挺心高氣傲的，我覺得還行啊。”
餘念敲了敲趙安安腦袋，說道：“萬事別看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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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餐，餘念将文件拿給了劉瑗。
劉瑗正在對着鏡子化妝，她氣場頗強，看到餘念進來，劉瑗眸光淡淡掃過，又很快收斂。
“劉姐，這是孫助理讓我給你的。”餘念恭恭敬敬的将采訪內容放在一邊的桌上，又靜靜打量着劉瑗。
劉瑗23歲進入電視臺，到今天為止已有二十年，她所主持的綜藝甚受歡迎，後來電視臺特意為她量身定制了一款名為《劉瑗有緣》的明星訪談互動節目。
“小孫和我說了，麻煩你了。”
“不客氣，沒事我就先走了。”
劉瑗點點頭，沒在看她。
出了化妝間，餘念不由松了一口氣，心裏只感嘆一姐的氣場就是不一般。
錄完直播已經是晚上的七點半，餘念從錄播室出來，換好衣服剛準備離開，就被攔下了。
“餘念，副總監叫你。”
副總監？
餘念愣了一會兒，急忙拉住了對方，“你知道叫我做什麽嗎？”
他瞥了餘念一眼，輕輕搖了搖頭，說：“不清楚，不過劉姐也在。”
劉姐也在？
這麽一說，餘念心裏沒底了。
懷着忐忑的心情，餘念推開了會議室的玻璃門。
一進門，餘念就對上了孫蔓姿的視線，再轉眸，看到了坐在正中間一臉淡漠的劉瑗和電臺副總監崔東。
“崔副總監好，劉姐好。”
餘念站在二人面前，規矩的很。
“我問你。”崔東仰頭看向餘念，“劉姐今天的臺本是你準備的？”
餘念心中一個咯噔，她不由看向孫蔓姿，卻發現對方錯開了目光。餘念皺了皺眉，“不是我。是孫助理給我的，她說有事，讓我轉交給劉姐。”
“你自己看。”
副總監“啪”的一聲将文件扔到了餘念面前。
餘念不由吞咽一口唾沫，她上前拿起文件，翻了開來。在看到裏面內容時，餘念整個後背都僵了。
那個主持人臺本裏面的內容……是她昨天節目的。
餘念喉間幹澀，張了張嘴，半天發不出一點聲音。
孫蔓姿看她一眼，弱弱開口，語氣中滿是責備：“我把這麽重要的事情轉交給你，可是……你怎麽這麽粗心大意啊。”
“餘念，劉姐的節目都是直播。你知不知道，今天所請的嘉賓很重量級。要不是劉姐記得采訪內容，今天的節目怎麽收場？！”
餘念攥緊拳頭，垂眸不語。
她可以肯定，她被孫蔓姿陷害了。
當時孫蔓姿給她的臺本內容她并沒有看，現如今劉瑗那裏的臺本剛巧是她昨天的節目內容，那麽劉瑗和副總監認定是她粗心大意不仔細。
餘念有些不甘心背鍋，她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我沒有搞錯，當時孫助理給我的就是這個，如果真的是我不小心拿錯了，那麽劉姐的臺本應該還在我那兒。”
“你的意思是我陷害你喽？”孫蔓姿抿唇，神色間滿是委屈。
副總監沒說話，臉色有些陰沉。就連劉瑗都蹙起了眉頭。
接着，副總監将另外一個文件扔了過來。
“發現錯誤時，我們讓人去你那裏找了，這是你桌上的。”
餘念将東西拿了起來，她翻開一頁，握着文件夾的手不由收緊。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餘念看向一旁的孫蔓姿，孫蔓姿站的筆直，笑容清甜，眼神純良而又無害。
餘念咬咬下唇，這時候她也只能認了，要是在解釋下去，他們只會認為她在推脫責任。
“……對不起。”餘念說，“是我搞錯了……”
她說完，孫蔓姿的唇角便微微上揚起一個小小地弧度。
“記你一過，明天寫個檢查給我。看你第一次犯，就原諒你，但不準有下次。”
“不會有下次了。”
“嗯。”副總監眉頭逐漸舒展，他看向劉瑗，“劉姐有什麽要說的嗎？”
劉瑗緩緩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繞過桌子，又與餘念擦身而過，推門而出。
“長點記性。”
四個字，冷漠而又孤高。
孫蔓姿跟到了劉瑗身後，她嘲弄看餘念一眼，輕輕拍了拍餘念的肩膀，“下次不要再犯了。”
餘念攥緊拳頭，指甲幾乎要嵌入肉裏。她深吸一口氣，轉身出了會議室。
胸口像是有一只手抓着一樣，讓餘念有些喘不上氣。回到辦公室，餘念沉默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趙安安聽說她被叫走就一直等在這兒，見她回來，趕忙上前。
“怎麽了？”
餘念情緒有些低落，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拿出紙筆準備寫檢讨。
“給劉姐的臺本出錯了。”
趙安安聽後，瞪大了一雙眼睛，“是……是孫蔓姿搞的鬼？”
“嗯。”餘念點頭，“是她。”
“我去！”趙安安一拍桌子坐了起來，“果真不能以貌取人啊，不過她為什麽要搞你？”
“上次我見她刁難一個實習生，我看不過……就去給那女孩兒解了圍，估計這事兒她惦記上了。”
餘念進電視臺這麽久，還沒說得罪過哪個人。上次也只是逞英雄，再她插手後，孫蔓姿也沒多說什麽就離開了，可餘念怎麽也想不到……她真的會記上她。
“餘兒……”趙安安擔憂的看向她，“你還好吧？副總監沒說什麽吧？”
“沒事兒啦。”餘念牽強一笑，“只是寫個檢讨。你不用擔心，就當是買教訓了。”
趙安安還是氣得慌，雖然他們共處沒多久，但起碼有了革命友誼，如今革命夥伴被欺負陷害了，她竟然只能幹看着！
“你不是說你媽媽生病，你要早點回去？快走吧，不用管我。”
“哦，對啊！”趙安安光顧着餘念了，這才想起生病的老媽還在家裏等着自己。她趕忙收拾東西，“那……那我先走了，餘兒你真的沒事？”
“沒事，快走吧。”
“那我走了……”趙安安依依不舍的看她一眼，轉身出了門。
天色漸晚，室內一片寂靜。
餘念摩挲着黑色的鋼筆，她看着鋼筆忽的愣了神。
當時去找顧秦要簽名，也是拿的這根筆……
如今，她卻要用它來寫檢讨。
餘念嘲弄一笑，低頭開始動筆。
等餘念修修改改寫完已經是晚上的11點多了，整個電臺一片漆黑，唯有她桌前的燈散發出昏黃的餘熱。餘念将檢讨放在抽屜裏鎖好，關上臺燈離開了電視臺大樓。
一出門，一陣夜風便向她襲來。
餘念裹緊外衣，蒼茫的夜色中，她的身影孤寂而又單薄。
“餘念。”
忽然，餘念聽到有人再叫她。
餘念順着聲音看去，路燈下，男人的身影傾長。他看着她，黑亮的眸中倒映着淺淺星火與渺小的她……
那一瞬間，那一刻，委屈突然襲上餘念，讓從不知脆弱的她想要流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