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課的老師也感到有點意外，不過學生聰慧他自然是高興的，開始那點對于秦袅袅走神的不滿早就也抛之腦後，現在只剩下驚喜和詫異：“這在上課前事先有過準備嗎？”
能這麽一字不差地講出來缺鈉的三種臨床反應，要說秦袅袅是巧合知道，那也太不能讓人相信。
任何一個天才的背後，都有辛勞和汗水的付出。
秦袅袅點點頭：“家裏有些書，我有看過。”
“很好。”老師點點頭：“那你坐下吧。”
也不追究秦袅袅開始上課紀律問題。
老師總是對好學生寬容許多。
秦袅袅坐下後，也沒再像是開始那樣恍恍惚惚，昨晚沒睡好的瞌睡勁兒在被一次點名後，徹底趕走。
放學後，秦袅袅準備直接上車回家，結果沒想到在校門口遇見了今夏。
今夏在看見秦袅袅那瞬間，就迎了上去，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袅袅！”
秦袅袅有點驚訝：“你今天不是請假了嗎？家裏應該還有一堆事情要忙的吧？”這時候來學校做什麽？
今夏嘿嘿笑了兩聲：“哎呀，你不是還不知道我家在哪裏嗎！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先跟你說，這幾天我可能暫時都不會來學校，最近忙着處理家裏公司的事情，還要搬家。現在那套房子我和我媽媽商量一下，準備直接賣掉。以後就我們母女兩人，也不需要那麽大的房子，住着也覺得挺空蕩蕩的，辭退了管家還有一些仆從，還能節省一些不必要的開支。”
如今今夏講話的樣子，看起來頗有些神采飛揚的，秦袅袅知道她跟她母親算是開始了新生活，不由笑着點頭：“那真是太好了。”
“昨天三爺的人不是跟我一起回去了嗎？那人也不敢做什麽手腳，我媽也知道了，說一定要好好感謝你。只是現在我家還是亂糟糟的，等我收拾安排妥當，再邀請你來我家，你看可以嗎？”今夏說這話時，那雙小手有點不安地糾纏着自己的衣帶，眼神也一下變得怯怯，帶着希冀又帶着緊張，害怕秦袅袅拒絕那樣。她是真的很感謝秦袅袅，如果昨天不是有她的話，哪裏會有這麽順利。
秦袅袅見狀差點笑出聲：“當然可以啊！到時候你一切都處理完後，給我家裏的打電話吧，我把電話給你。”說着，秦袅袅就準備找紙寫電話。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達羅遞過來一張方方正正的寫好了電話的信箋紙，臉上還帶着憨笑。
秦袅袅道謝接過，又遞給今夏。
“好呀！那我們就一言為定啦！”今夏像是辦成了一件大事一樣，開心的不行。
今夏今天抽時間來學校，也就只是為了跟秦袅袅說個話，拿到電話後，她很快就跟秦袅袅告別，上了自家的車，在秦袅袅的視線裏越走越遠，直到成為一個小黑點再也不見。
達羅就在車邊默默等着秦袅袅回神上車，這才慢慢驅車回霍公館。
秦袅袅到家時，霍楊已經在家中。
兩人坐在一起吃了個晚飯，在桌上，霍楊像是想到什麽，開口道：“明天我直接來學校接你去珍馐閣。”
“啊？”秦袅袅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拒絕：“不是有達羅嗎？”
霍楊夾菜的手微不可查地頓了頓，而後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秦袅袅：“達羅還有別的事。”
過幾天是他母親的忌辰，老宅那邊需要熟悉可靠的人手去準備。從前都是達羅在準備，現在達羅跟在秦袅袅身邊，這一時半會兒的，他還真找不到什麽人。
“哦……”秦袅袅眼皮都沒掀一下，“那好吧。”她也不是排斥霍楊，只是覺得這男人這張臉在整個上海真是太有名了，來學校接她萬一被圍觀了怎麽辦？
那，多麻煩啊！她可不想以後在學校裏被人拉着問霍楊長問霍楊短，那啥，就算是她想給那些小姑娘提供情報，可是她也算是對霍楊一無所知啊！
霍楊盯着秦袅袅的發頂看了一陣兒，跟秦袅袅結婚，他也是第一次跟這麽大的小姑娘在一起生活相處。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心裏在想些什麽，他還真不知道。
現在秦袅袅這專心的不行地吃飯的樣子，他還真摸不準現在她究竟是不是不開心。
奈何秦袅袅在他面前又是個悶葫蘆的性子，從前還好，叽叽喳喳地講話總想引起他的注意，那些心思倒是一目了然，可是現在，他反倒是有點看不清。
思來想去，霍楊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夠厚道，既然達羅自己都願意跟在秦袅袅身邊，他這時候還将人支走，想到這裏，霍楊低咳一聲，而後開口：“最近百貨商場裏進了一批新貨，喜歡的話，去看看買回來。”
這話題轉換地太突然，秦袅袅搞不明白如今霍楊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擡頭也就淡淡看了一眼霍楊：“哦。”
她反應看起來并不是特別開心。
霍楊就有點納悶了，一般女人不是都挺喜歡逛街嗎？而且百貨商場裏現在都是尖兒貨，他也是偶然聽見公司的女職工說着想買又苦于沒錢。既然大家都喜歡，怎麽感覺秦袅袅好像不是很喜歡的樣子？想到一種結果，霍楊又開口：“家裏書房有密碼箱，到時候你需要錢的話，自己去取，回頭我把密碼給你。”
霍楊想，這樣秦袅袅應該就滿意了吧？
可是，他此刻擡頭，只對上了一雙瞪大的充滿詫異的懵逼的眼睛。
那眼睛的主人如今的表情，可以說看起來真的是太……呆了！那也并不是滿意的神色。
秦袅袅把自己的“人生之路”規劃得很清楚，她沒什麽宏圖大志，一心想做米蟲，不過真正生活起來，她還是更喜歡好好工作。只有體會過忙碌，才知道忙裏偷閑的時刻是多美妙。如果一直閑散無所事事下去，從前自己再怎麽覺得難得的美好的休息時間，也會讓人覺得無聊至極。
她并不缺錢，上一次回來後，聽染将她的嫁妝明細給她看了看，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庫房裏有這麽多好東西。随随便便拿一件出去，也抵過一戶普通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
聽聽染說，這些都是從前她那個做郡主還是什麽的母親留下來的陪嫁，現在她嫁給霍楊，這些都是她的嫁妝之一。
霍楊看着秦袅袅漸漸變得驚訝的神色，挑眉：“怎麽了？”
秦袅袅搖頭，有點想發笑：“沒什麽，只是有點詫異，還有點突然。”
“嗯？”
“你要用人随意用就行，我也不是每天非得要人跟着。”秦袅袅說，如果只是為了借人給自己這麽多“補償”的話，完全沒必要。本來最開始達羅也就是霍楊的人……
“達羅我只是暫用兩天，之後就還你。還有，等會兒我去将三樓庫房的鑰匙給你。”霍楊淡聲說，好像絲毫沒覺得這是一項多麽重大的決定。
秦袅袅也沒意識到他這話裏包含的意義有多重，如果說霍楊是不在乎，那秦袅袅完全就是根本不知道庫房鑰匙這四個字代表什麽。
只有一旁服侍兩人用餐的下人震驚了。
霍公館的三樓就是庫房，差不多算是存放了霍家的大半家産。
現在霍楊提出将鑰匙給秦袅袅，而是還當着家裏這麽多人的面兒，這也算是簡介承認了自己的這位妻子。從此之後，開始掌管霍家的財政。
霍楊看着秦袅袅還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擁有的是什麽。霍楊不由覺得有點好笑，“等會兒來一下我書房。”
秦袅袅點頭，霍楊吃完後就上了樓，現在只剩下她和聽染兩人。
聽染見她面上還沒任何變化，不由開口提醒：“夫人，三爺好像對您……”
“嗯？”
“好了很多啊！而且，現在庫房的鑰匙三爺都要交給您，等會兒您上去可不要忘了跟三爺提一提分房睡的問題，這別扭您鬧了這麽長時間，還是早點解決的比較好，這樣對北平那邊也好有個交代不是？”聽染說。
秦袅袅：“給我鑰匙和分房有什麽聯系嗎？”
聽染見她還是一副神色淡淡的好像根本就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的樣子，不由着急：“小姐！”一着急，從前的稱呼也蹦了出來：“小姐此事事關重大啊！您這樣一直跟三爺分房，什麽是時候才，才那……有孩子？而且三爺都将家裏的一切財産鑰匙給您，這就是代表他認可了您啊！這種時候……”
“哦，我不缺錢。”秦袅袅打斷了她的話，皺眉：“要不要那什麽鑰匙，我也不缺錢花。”她這話說的還挺理直氣壯。
聽染急得跳腳，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明明是她家小姐都嫁來上海這麽長時間，都還不曾跟霍楊在一間房睡覺啊！這才是重點啊！
聽染還想說什麽，結果剛張開嘴，就被秦袅袅一個轉身，給她嘴裏塞了一大大的拔絲紅薯。
秦袅袅臉上帶着有幾分難得的俏皮的惡作劇得逞後的笑容：“嘿嘿，好啦，這樣就安靜多了嘛！”
她不等聽染反應過來，聽着耳邊聽染那“嗚嗚嗚”直叫的聲音，頭也不回就離開了餐廳，大步上樓。
可憐的小丫頭聽染站在原地急得跺腳，想追上去，卻收到了站在樓梯口的秦袅袅的一記嚴肅的眼神，忽然腳下的步子就邁不開了。
明明前一刻還可以跟人瘋鬧的秦袅袅，後一秒嚴肅着一張臉時，看了還真挺讓人感到有威懾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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