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站成兩岸
步青霜挑眉，木瓢兒猶猶豫豫的開口道：“我感覺到一股很奇怪的壓迫力，那種法力我從來沒遇到過。更像是傳說中的異界之力。”
“你說淩王？”
“不清楚。”
木瓢兒努力的回憶道：“我應該是同主人一起暈過去的，只是我感覺到當時有股力量在接近主人，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淩王。”
步青霜扶額，木瓢兒的話簡直是将這事兒越弄越複雜了。
今天她到底是怎麽了？
無人能回答她，她低頭只有手腕上的煩惱絲宛若游龍一般環在她的手腕之上。
步青霜這一日起晚上經常出去獵殺怪物，煩惱絲的成長越發的喜人了。
而她也被封陽給碰了個正找着。
當時她正束縛住了一個鬼怪，煩惱絲不過頃刻之間就将它化作了齑粉。
封陽的七星劍都撲了一個空，在空中劃過一道流星一般的弧線又飛回他的劍鞘之中。
步青霜收了煩惱絲正要迎上去卻被封陽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後閃身躲入了小巷之中。
“別說話。”
他貼近步青霜的耳邊小聲的道。
步青霜當真的就不說話了，兩人已經好幾日沒見面了。
這個巷子是很窄，一人行走還差不多，兩人只能面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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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淩王糾纏上步青霜這是他們第幾次見面呢？
封陽想到這裏心上有些苦澀，今夜月光明亮卻照不到他和步青霜的身上。
步青霜心如擂鼓甚至有些不敢去看封陽，封陽的手還握住她的小臂，那一處的肌膚仿佛在發燙。
“你……”
步青霜剛開口封陽就捂住了她的唇，外面一對獵妖司的人經過。
封陽整個人像是石化了，而芯子裏面卻又像是被千萬根柔軟的細絲從他的四肢百骸而過了。
手指下唇瓣柔軟，像是嬌嫩的花瓣一般。
與他手上的肌膚相比不知道嬌嫩了多少倍，他該要放開的，卻又像是蝶戀花一般的舍不得了。
誰知道這一次分開之後下一次相見又是什麽時候，誰知道這一次觸碰之後下一次又是哪一日？
從前封陽不覺得自己有私心，他覺得他心裏裝着天下大道。可步青霜的夢境裏，他與她就要拜堂成親了。那個時候她在他心裏已經是不一樣了吧？
伯奇吃了她的夢境，從此那一場紅妝花嫁就只留在他的記憶裏。
她不知道她與他曾經有那般親密的時刻，他們差點兒就成了夫妻。
而他還要裝作那場紅妝花嫁不存在一般與她相處，甚至還要看着淩王對她死纏爛打。
一時之間封陽的心上說不清到底是什麽滋味，心酸，苦澀，都有吧。
他很想她記得那場被伯奇吃掉的夢。
步青霜雙眸對上他的，黑曜石一般的眸光似銀色的月光将她籠罩得人也似乎變得柔軟了。
“你過得好嗎？青霜？”
封陽開口聲音好似那淙淙流水，流淌進了她的心中。
好嗎？
不好吧。
她過得不好吧。
身上背負着那麽多的秘密，她想要接近他，又因為自己的欺瞞而覺得羞愧。
淩王的出現雖然是阻攔了他們見面，卻也好似将她和他撥到了一個正确的位置之上。
在明處，她是藩王妃，是青陽郡主。他是獵妖司的副司主，從前只是江湖俠客，修仙弟子。
在暗處，她是萬妖之主，她與妖族有契書，不完成契約，她的魂魄為妖界所得，永世為奴。她身上背負着步紫如的血仇，她要殺了他要保護的女帝武則天。
她與他是站在對立面的。
步青霜突然有些想哭，她覺得心裏很委屈，很委屈。這種委屈從心而生，因為無可奈何又變成了無奈。
“不好。”
她眼中有氤氲的霧氣。
“一點也不好。”
她重複着加重了語氣，“封陽，你都未曾來尋我。”
封陽愣了愣，随即他又笑了起來道：“好，我知道了。”
這一笑好似烏雲吹散了，月朗風清。
“什麽叫做知道了？”
步青霜撅起嘴兒，不滿的道：“就只是知道了？”
“嗯。”
封陽點頭道：“我以後回去尋你的。”
“這還差不多。”
步青霜仰起頭将眼淚逼了回去，就讓她貪戀這一點溫暖吧。這點，她想要的溫暖。
“司主在查煩惱絲的下落，”封陽同步青霜并肩而行一邊道：“獵妖司中司主的心腹巡查的時候都在追查煩惱絲……”
所以說剛才封陽是感覺到煩惱絲出現所以先獵妖司的巡查衛過來找她的？
要是被獵妖司的人發現了估計陸元成都會趕來吧？
步青霜想到了他的那面鏡子的厲害就覺得渾身都疼。她不由的有些後怕道：“我知道了，今後會小心的。說起來，”她道：“有沒有覺得最近長安出現的怪物有些多？單單我都殺了不少了。”
“會不會是……”
她說着頓了頓卻還是看向了他，封陽接過話頭道：“三界裂縫。”
“對。”
步青霜擔憂道：“那三界裂縫始終是大麻煩，之前鬼族的人出現在街上，魔族的人又混入獵妖司之中現在又是怪物出現……還有秦羅敷，為什麽她夫君會出現在長安？”
“封陽，”她道：“是不是天下将有大劫了？”
這也正是封陽所擔心的，如今他已經有些理不清楚頭緒了。
感覺長安城就像是一座要坍塌的高樓一般，但這高樓的前面還有無數的敵人在虎視眈眈。
那往長安而來的金翅鳳凰還沒有眉目……
“長安是天下命脈，天子皇城，自然是要吸引鬼怪們多一些……”
他說着想了想又道：“他們現在來長安還好，若是在別處就是真正的大麻煩了。”
“有獵妖司在還好。”
步青霜說這句話絕對是真心的，若不是獵妖司在，恐怕長安城如今已經被妖邪占領了。她也是真的擔憂長安的明天，天下百姓的明天。
如果這些事情真的是因為三界秩序的裂縫而出現的，那麽接下來還會出現什麽呢？
還有她刺殺武則天的時候偷襲她的那黑影又是誰？
是不是已經有異族人潛入皇宮了？
一個個問題将步青霜個圈住了，她也似乎陷入了跟封陽一樣的困境之中。她甚至在想，若是她在這個時候殺了武則天，會不會真的天下大亂。
人間無主，三界妖邪盡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