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牡丹傲骨
步青霜伸手去碰了碰，是真的花，滴血為牡丹，那她手中扶着的這個人豈不是牡丹仙子？
牡丹仙子知道步青霜盯着她看，她也大方的承認了道：“是我。你們的聖上，這次可是好大的脾氣！”
時間回到今天白天，武則天下了一道诏令給百花仙子下令百花齊放，花仙們怕得罪人間帝王于是紛紛按照武則天的意思盛開了。
武則天很是高興，卻在花園中發現了一種花依然沒有開花，那就是牡丹。
百花都齊放了，就牡丹不肯開花，讓武則天大怒，于是她命人拔除了牡丹花将禦花園的牡丹花都焚了個幹淨。
所以，她扶着的牡丹仙子是被傷了仙體？偷偷下凡來，被發現了也會有事的吧？
“仙子你還好吧？要不要，”她摸出白碧給她的白色靈芝道：“吃個靈芝補補元氣？”
牡丹推開了她的靈芝道：“沒用的，牡丹花為人皇所厭棄，說不定就要在世間消失了。”她笑容蒼白，有一種讓人心酸的美感。
“人皇始終是人皇，洪荒時期就與天族簽訂了契書，這麽多年來，影響力依然在。我牡丹違抗人皇之令，卻雖死不悔！”
步青霜想了想還是命木瓢去找了封陽來，封陽來的時候牡丹仙子已經精力不支的昏睡了過去。就步青霜的法力都能看到那床上躺着的已經快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支嬌豔的牡丹花。
她是不是快要消失了？
封陽也看了一眼，上苑發生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女皇不顧時節的令百花盛開，除了牡丹其餘花仙都照做了。他心中還是隐隐佩服她的，只是沒想到晚上就看到她如此虛弱的模樣了。
“牡丹仙子說是人皇诏令影響的，百花譜中今後估計要少一種牡丹了。”
封陽坐在她旁邊，側頭看着她托腮看着月亮，她的睫毛很長，宛若蝶翅一般，撲扇撲扇像是在他的心上掃過一般。
再多的念想也終究是在心底化作了一聲嘆氣。
“如果牡丹仙子還在長安的話是真的必死無疑了，但是，”封陽話鋒一轉道：“如果是在長安之外就說不準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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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麽辦法？”步青霜一時激動抓住了封陽的手臂問到。
“這要王妃娘娘幫一幫忙了，順着聖上的話往下做做說不定能救天下牡丹一命。”
步青霜一聽就知道封陽是有辦法了，眯了眯眼含笑道：“細細說來。”
這是步青霜第一次請求參見武則天，她這個藩王妃還是不惹她厭惡的，正巧武則天空着便見了她。
步青霜今日依然穿着素淨，因為她是個“寡婦”的身份，不好穿的太招搖了。
房中擺放着鮮花，玫瑰月季迎春……細細數來竟然屋中就有好幾十種。
“紫如拜見聖上。”
步青霜跪着行禮，武則天擡手表示免禮了。步青霜站起來看到宮女正拿着玉錘給她捶腿，她便忍着武則天身上對她形成的壓迫不适感上前接過了宮女手中的玉錘，估摸着力道給她捶腿。
“你倒是個機靈的，太平何時有你的機靈就好了。”
步青霜謙虛的笑着道：“公主孝順呢。”
武則天便搖搖頭，她生的女兒是什麽樣子她還不清楚嗎？
步青霜說着将話頭往那百花之上引了道：“聖上的屋中花香彌漫，真是讓人心醉呢。”
武則天聞言心中也驕傲，原本那日的诏令就是酒醉中下的，沒想到那百花仙子真的收到了還聽話的百花齊放了……除了那讨厭的牡丹！
“聽話的自然是芬芳一人，不聽話的，這輩子都別想有盛開的機會了。”
武則天的聲音中都透着一股子寒意，步青霜面帶猶豫的問道：“聖上說的可是牡丹？”
武則天看着她，一雙眼仿佛洞悉了所有一般的道：“你明明害怕又問她做什麽？”
“聖上明鑒，”步青霜連忙起身跪下行了一個大禮道：“紫如受聖上寵愛方才能留在長安，心中日日想着要如何為聖上分憂，如何報答聖上這份能讓紫如守在雙親跟前的恩情……”
步青霜咬了咬自己的舌頭，逼出了幾滴眼淚，這樣一來就是非常好的一場表演了。
感恩的話說了一籮筐中意說到了重點上來了，她切入正題道：“紫如聽聞聖上怒牡丹不聽诏令不盛放，拔除了牡丹焚燒毀去。”
“不錯，”武則天也不避諱道：“牡丹不聽從朕的號令，往後這世上都不必再有牡丹花了。”
“紫如鬥膽求聖上留下牡丹。”
“你果然是好大的膽子，”武則天道：“朕繼位至今，敢反駁朕令的寥寥無幾人，你一個小小的王妃竟然敢逆朕心而行嗎？”
步青霜磕頭誠懇的道：“聖上是明君，更是千古一帝。犯不着為了小小的牡丹花仙而留人話柄，牡丹不聽诏令該罰，聖上不如将她貶出長安，在那窮山惡水之地，牡丹這等嬌養的花定不能生存，世人就知道是牡丹自己命不強，怪不得聖上了。”
“你說得倒是在理，如果朕輕易的殺了牡丹的話太便宜她了，窮山惡水之地，小小的牡丹花仙如何在山精鬼怪的虎視眈眈之下活下去。”
頓了頓她擡手捏住了步青霜的下巴道：“你很聰明但是，你錯了一件事。”
步青霜看向她，武則天道：“朕不怕後人如何說朕，人都死了，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後人評罷了。朕若是在意這些，就不會坐這個帝位了！”
步青霜的心中一沉，是她低估武則天了，她說得不錯，若是她真的怕被人說的話，她就不會坐上帝位了。
“留着牡丹好讓天下的精怪們都看看，位列仙班又如何，在朕的聖旨之下，還不是一樣的毫無還手之力！”
“宣婉兒來，讓她寫旨，牡丹不尊聖令，即日起貶出長安至……”
她想了想道：“邙山。”
洛陽邙山偏僻貧瘠，武則天這是鐵了心的不要牡丹好活了。
不過還好，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